至于讓每一位貴族都無法免俗,可以相當于硬通貨的人類鮮血,在梵拜厄王庭自然有相對嚴格而妥善的規矩。
具體來講,上城區有償獻血,下城區義務采血。
位階越高的超凡者賣出自己的血液所能獲取的利益越大,一些混在上城區醉心研究,不思經營的人類魔法師,甚至專門以賣血為生,并活得相當愜意。
而下城區貧民的血液由下議院定期分批采集,恰當的人口比例導致這樣的奉獻并不會影響底層勞動人口的正常工作,他們甚至還能在采血日獲得一天榮耀的假期。
貴族血脈的延續乃至發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梵拜厄王庭的貴族們有幸迎來一次種群大爆發,那么他們將很容易從荒域吸納大量渴望安全生活的“野人”,來維持血液供給的平衡。
絕大多數的貴族都寧愿坐在自家城堡的壁爐旁,看著激光投影高清彩電聽著“顫鳴術”完美擬真的環繞音響,一口口品嘗名貴水晶器皿里盛放的血液。
偶爾有天馬行空的家伙想要嘗個野味,跑去下城區咬死幾個貧民,把“展開蝙蝠狀的羽翼將人吸成干尸”的都市傳說流傳下去,也沒有人會干涉。
但這樣的事情在上城區是不可能發生的。那里不是超凡者,便是強者的奴仆。當街隨便襲擊一位戴著半月眼睛穿睡衣的糟老頭子,你都可能會被一道裂解術轟成渣渣。
而且即便是貴族襲擊平民被反殺,人家也是正當防衛。
其實類似的規矩同樣適用于下城區。只不過那里雖然可以“正當”,但沒人有本事“防衛”罷了。
看著A姐嘴上說著明白,其實仍舊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甄澄只能無奈笑笑:
“看似觸手可及,實際上如履薄冰。統一宇宙這樣的地方,還不是你我如今可以游刃有余的游樂場。
一步踏錯,就算有血燭堡作為后盾,可能也永遠都無法再拿回重要的東西。這里的強者就是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和權勢啊。
到時候如果老師不計代價也要挽回你我的過錯,唯一的方式可能就只有戰爭了。毀天滅地的戰爭,你我現在的實力連炮灰都不夠格,高位神之間的戰爭。
從某種意義上,這似乎是比我親手毀滅故鄉的世界更加糟糕的展開。
老師選擇這樣的地方讓我和碧夕學姐展開競賽,還真是…瘋狂。”
愛洛根絲聞言,卻是大笑,用空著的那只手輕撫甄澄的頭頂道:“哈哈哈哈…這也是她身上唯一能讓我喜歡的地方了。
你說的對,什么樣的對不贏,這樣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但你也說了,我們無法為所欲為的,僅僅只是‘現在’而已。
總有一天,我們也要在這片大地上呼風喚雨,為所欲為!”
甄澄清澈的目光投向窗外,宛若被一語點醒的夢中人。
A姐的話本身只是隨意安慰,但甄澄心里卻是清楚的。能夠在這片大體上縱橫馳騁為所欲為的一點,或許真的不會太遠。
前提是,她能夠一直活下去…贏下去。
返程的馬幫隊伍中,大多數貨物已經沿途分散到下城區各地。
在甄澄收服四大幫會以前,勞吉斯特大人甚至從未敢想象過如此效率的工作。
谷</span這一次統一調度,他只需要將每一只馬隊的詳細分配遞交上去,那邊的蓋莎女士便自行統籌組織好后續的交接事宜,根本就不需要馬幫像平日里那樣處理漫長繁瑣的交接事宜。
這次他自己會帶隊返回北區,借機處理一些可能會被甄澄或康斯賴繆伯爵抓住把柄的手腳。當天趕完路程,便在匠藝幫的旅社住下。
雖然統一宇宙的大多數地區并沒有夜,但旅社周遭確實是一片夜深人靜的樣子。
在那些潛伏在陰影中的密談都已經小憩的時間,一個衣衫襤褸的邋遢老人從旅社一層窗口翻出,悄無聲息地摸到后舍馬房。
被窸窣聲驚醒的牲畜們只是看了老人一眼,便不聲不響地垂下腦袋。它們都是老人養大的,那位替勞吉斯特大人駕車的老車夫。
牲畜們面前,便是一車車巨大的木箱。這些神神秘秘從莎布神廟運出來的貨物倒是處理得相當省事。既沒有卸車,也沒有派人看守。
事實上也沒有必要看守。這些箱子的尺寸大小不一,但哪怕最小的也遠遠超出人力所能負載的極限。更不要說背著它翻墻逃跑了。
老車夫并沒有浪費時間左顧右盼。如果周圍還有第二個人,牲畜們會為他提醒。
他十分自然地從木柴堆里抄起后院的柴刀,輕手輕腳卡入木箱蓋子的縫隙,用力一撬…
箱蓋紋絲不動。
老車夫皺了皺眉頭。他感覺自己即便把柴刀撬斷也無法開啟箱蓋,這東西明顯有其他的保險手段。比如封印,抑或電磁鎖,魔法陣一類。
但越是這樣,老車夫便越是急于弄清楚箱子里究竟拉得是什么。
他并不知道的是,旅店二樓的上房中,勞吉斯特大人正盯著一枚完整呈現后院場景的水晶球安靜坐著。
蓋莎女士能弄到那名貴的靈氣茶壺,勞吉斯特大人又怎么可能沒有點私人收藏?
最關鍵的是,他比老車夫更急于知道箱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不能親自動手。
封閉的后院,擺在牲畜眼前的貨物,事先布置好的監控手段…一切都是為老車夫刻意準備的。
水晶球中,只見老車夫從破爛厚重的呢子大衣里掏出一件像紅酒開瓶器一樣的小道具,懟著木箱一腳開始打起洞來。
無論如何,他總感覺今天的事情有點大,必須得給真正的主子一個交代。
三分鐘后。老車夫發現這木箱除了正常開啟的蓋子有古怪外,箱體本身居然沒有任何特別的保護。
僅憑一個手鉆,他便輕松地打出了一個小洞來。
在嘗試用手電光向里張望之前,幾粒細小的粉末便自行從箱腳的破洞中漏出,正落在老車夫的手中。
暗無天日的永恒黃昏之下,老車夫看著手中的東西瞪圓了雙眼,都顧不上可能暴露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怎么可能…會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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