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澄基本是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東西全部如實吐出了。但短發女聽過后卻只是冷笑一聲:
“呵,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并沒有被困在什么‘隱秘空間’,而是被什么神通廣大的斯卡瑞家族‘綁架’到了他們的造神實驗室?
我姑且不去追究你說的是真是假,又是怎么獲得到那種機密資料的。但在經歷了所有這一切之后,你打算憑借三言兩語就讓老娘相信我們其實還留在所謂的‘現實世界’?”
一如既往的冷漠與輕蔑,這家伙明顯知道什么甄澄她們所不了解的東西,但又并非對此刻所處的環境知根知底。那種明明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你的樣子著實惹人激氣。
若不是忌憚著對方至少對自己而言深不見底的實力,甄澄大概已經開始攛掇著明顯溫柔許多的紅發姐姐一起對付她了。
甄澄堅定地看向短發女的眼睛,搖頭道:“不,種種條件都表明這里絕不是現實世界。即便是,也是被異常規則扭曲后的現實世界。
就算斯卡瑞們真的有能力搞出這么一個上下空間閉合的超現實空間來,也注定意味著極大的投入和消耗。他們犯不著為了對付我們弄出這么個玩意,即便考慮到你我的身份也一樣。”
甄澄并不知道短發女真實的身份,但既然會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這里,想必也逆天不到哪里去。
她這樣說主要還是暗中敲打對方不要把精力花在眼下處境之外的地方上,目前的形勢下她們依舊有著相當大的生存壓力。
“那你又怎么證明自己剛剛殺掉的怪物就是那什么斯提克斯的實驗品?僅憑外表的模樣么?
單是這么說,我認為這位小哥講的喪尸恐怕也不能被排除吧?”短發女繼續詰問,一旁的消防員不住點頭。
他倒不是覺得被駁了面子,而是危機擺在眼前,錯誤的認識和應對方法絕對是致命的。
甄澄似乎也認同了對方話中的道理,點頭道:
“我確實只看過文字資料和幾張照片,其中甚至大部分都描述模糊。但要驗證我的推測是否屬實,其實并不是很困難,不是嗎?”
隨著甄澄的目光,所有人扭頭看去。那是實驗室的方向。
“好吧,我坦白,”眼見剩下的人就要去動實驗室,短發女雙手一攤:
“我在你們休息的時候去辦公室看過。事實上我一直監視著那邊,除了你們三個,所有人都獨自進去過了。
辦公室的文件里大致有暗示實驗室的門不可以被打開,那里布設有致命的陷阱。至于具體是什么,文件上并沒有說明。
不過從實驗員當時的處境來推想的話,唯一有效且他們的資源能夠做到的手段似乎就只有…”
說罷,她環視了四周仍舊緊閉,卻偶有滲人聲音發出的房間。
事實上甄澄之所以把實驗室留到最后,本就是懷疑它可能藏有什么嚴重的危機。對于短發女如今的推測她是完全認同的。
那么多裝有怪物的房間被鎖著總不可能只是擺設,第一類隱秘空間終究和現實世界存在規則上的不同。
那些怪物會存在在這個空間里,就一定會因某種必要而與他們這些闖入者發生交集才對。
“你看到的還有什么?”甄澄并沒有計較對方背后的小動作,她相信最終放火的并非眼前這位女士。
“我強忍著悖影眩暈很快翻看了所有文件,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語序混亂完全無法被識別的內容。最終找到能看懂的情報只有一份,上面幾乎直接寫明了游戲規則。
我們這些人中的每一個都對應另一個作為殺戮目標,離開的方式和殺死目標有直接的關系。同時還存在另一個保護對象,可以通過對自己施加保護的對象獲取到武器庫里對應自己的裝備。
坦白講,這些裝備只有最微弱的附魔屬性,需要特定職業才能激活。對我們現在的處境而言毫無幫助,甚至不值得浪費時間去獲取。
我身上隨便一件武器的品級都高過它們。而從你剛才施展的能力等階判斷,它們甚至比不上你本身的力量。
再有的話…我原先以為只要殺死目標就可以直接通關,但醫生與武術教練的結局說明了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我只能看懂文件中關于自己目標的暗示部分。對照之前武器庫的開門方式,我想很可能每個人都只能看懂關于自己的規則那一部分。”
短發女言簡意賅地透露了許多信息,顯然是甄澄借助手機功能展現“實力”的表演起到了作用。
關于武器質量的問題甄澄是相信短發女子的判斷的。她對這些東西顯然更加了解,而從她自己至今未曾嘗試找人幫忙找出屬于自己的武器來看她的話具有極大的可信性。
一件帶有超凡性質的武器對甄澄確實具備著一定的吸引力,但犯不上為那玩意鋌而走險。只要能活著回去,如果有必要她憑借自己的身份總會有辦法弄到這些東西的。
只是關于“保護人”的部分,甄澄本能地認為事情沒有短發女說的那么簡單。
倒不是覺得她隱瞞了什么,而是純粹認為相比于擊殺就能通關的“目標人物”,這個只能用來獲取一件算不上太了不起的武器的“保護人”身份總顯得有些畫蛇添足。
考慮到自己對第一類隱秘空間的了解,她認為這個“保護人”的身份有大概率還存在著更深層的含義。
而這個答案顯而易見,只可能存在于最后那塊未被探索的線索區域——實驗室。
短發女子始終保持著高冷神秘,自己知道的很多東西都未曾與甄澄她們分享過。從形式作風可以看出這家伙就是個徹底的武斗派,就算經歷過多次類似的挑戰,想必也往往是那種能夠依靠暴力解決問題的環境。
如今依舊高冷的外表下,她顯然有些慌張了,不得不把逃離的希望寄托在傳聞中的名偵探身上。
“現在怎么辦?”紅發少女則直截了當得多,她似乎從一開始就在無條件地信任著甄澄。
“我想你們是有把握對付單只實驗體的,對吧?”甄澄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既然這些怪物只要不積累到一定數量就對我們威脅不大,那么我們一只只殺過去,最后再開啟實驗室不就沒問題了?”
說罷,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因為她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原本被武術教練開門后一直緊握在手里狂奔的鑰匙,居然此時并沒在那殘破尸體的手中!
又一次地,那種自己成為目標遭人算計的不妙預感升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