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得咬牙切齒的純束言,自從他們在樹林中遇到天師府眾人,結識芙蓉之后,他們鐘山王屋的很多師兄弟都似被灌了迷魂湯般對芙蓉百般獻殷勤。
桂亮也是其中之一,鬼迷心竅般總是圍著芙蓉轉悠,定是芙蓉趁此機會引誘于他,將其騙到沒有人的地方殺害,吸干心頭精血。
“你這是嫉妒。”
水華護在芙蓉身前,言純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芙蓉就是兇手,卻一口咬定芙蓉殺了桂亮,全是出于嫉妒。
純束嫉妒她的道侶桂亮討好芙蓉,心有不甘和怨恨,才會想要將臟水潑到芙蓉身上。
“不是的。仙門道侶分分合合十分正常,絕不會因此心生嫌隙。我只是替死去的桂亮抱不平,絕對沒有私心冤枉他人。”
“沒有證據就一口咬定芙蓉師妹殺人,這便是冤枉。”
梁君言芙蓉身上的血,不足以當成她殺人的證據,可能事出有因。
坐在地上聽了半晌的芙蓉終于大腦恢復清明,驚愕詢問:“桂亮師兄師兄死了,你們懷疑是我殺的?”
“你不用裝蒜,就是你干的。若不是,你身上的血如何解釋?”
昨夜,芙蓉心臟似燃起一團火焰,燒得她身上血液如開水一般沸騰,最后竟失去了神智。
她只記得,自己好似一只獵豹般在樹林內奔跑穿梭,獵捕了一頭鹿。
為何要追鹿,她自己也十分迷糊搞不清楚。
還有一件事情令她更加迷惑,那就是,她好像還喝了鹿血。
是妖性發作了嗎?
可是妖性為何會突然發作?
芙蓉想起昨夜水華給她喝的鹿血,難道是因此?
“水華姐姐,我昨夜喝了你給的鹿血之后,心臟便似火燒一般。是不是因為我是妖,飲血之后便會對血液產生渴望?”
聽到芙蓉的詢問,所有人全都看向水華。
剛剛,水華護著芙蓉被打的樣子,著實令姜沫贊嘆不已。
心說前不久芙蓉折斷了水華的手臂,水華卻完全不計前嫌,如此維護芙蓉,著實難得。可見二人確實姐妹情深。
如今聽到這話,姜沫不禁微微蹙眉,疑惑道:“水華,你為何給芙蓉喝鹿血?”
“師兄,你這是在責備我嗎?”
萬分委屈的水華言自從她得知芙蓉吞食了情花種子之后,一直多方打聽,該如何解除芙蓉身上的情花之毒。
但情花之毒實難解除,她問過很多名醫,卻是未能尋到一個法子。
不過有個巫醫告訴她,鹿血性熱,滋補,對心脈受損有奇效。
醫書有載:鹿血大補虛損,益精血,系名貴中藥。
古往今來,乃是宮廷皇族、達官顯貴治病健身的珍品;仙家也多以鹿血入藥煉丹,滋補養身,對修為提升也大有益處。
懂得一些醫理的梁君點頭,認同水華這種說法,至于妖飲鹿血之后是否會產生依賴性,他便不得知。
“沒錯。妖類嗜血成性,定是她飲用了鹿血之后,激發體內妖性,殺害了桂亮,假托殺鹿飲血。若她真喝的是鹿血,為何這里沒有鹿的尸體?”
示意眾人看周圍的純束指出兩個疑點兒。
第一,芙蓉言她乃是獵捕了一只鹿飲血,但卻不見鹿之尸首;第二,若是獵鹿,必然有痕跡可尋。可周圍的地面和落葉堆,卻是完全不見打斗痕跡和血跡,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芙蓉說謊。
純束分析得頭頭是道兒,推測芙蓉昨夜殺了桂亮之后妖性大發,失去了理智,奔跑至此。
待眾人尋來之時她便裝傻充愣,以獵鹿為借口,試圖蒙混過關。
可惜,但凡有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被她這漏洞百出的幼稚謊言蒙騙。
純束說著,滿臉委屈的扯住于桑葚的衣袖:“師兄,桂亮死得冤枉,你一定要為其做主。咱們鐘山王屋也是仙門大派,可不能被人這般欺辱。否則以后還不得被些阿貓阿狗騎在頭上拉屎。”
“對,純束說的沒錯,咱們鐘山王屋絕對不能讓人這般欺負了。”
鐘山王屋幾名女弟子,最近幾日也十分看不慣師兄們討好芙蓉的樣子,紛紛聲援純束。
“人不是我殺的。”
芙蓉擺手,極力辯解,自己真的是獵捕了一頭鹿,絕對沒有殺人。
純束等人根本不聽,讓芙蓉莫要再繼續抵賴。
耐著性子的芙蓉,又重復了一遍昨晚的情況,言她在獵鹿飲鹿血之前,神智還算清醒。
她猶記得,當時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也沒有遇到桂亮。
純束不聽芙蓉的分辯,扯著芙蓉行到桂亮的尸體旁邊,讓她看著桂亮的尸體發毒誓。
芙蓉毫不猶豫的起誓,言自己若是殺了桂亮,愿遭天打五雷轟。
“若發誓有用,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
于桑葚悠悠開口,面色冷峻,看向姜沫:“吾希望,天師府給個交代。”
這一次于桑葚帶隊出來,遇到這種事兒,必然要得出一個結果,回師門時才好有一個交代。
于桑葚突然來了這么一手,姜沫一時不知該如何招架。
百口莫辯的芙蓉請姜沫相信,她絕對沒有殺人。
“我相信芙蓉師妹。”
面無表情的梁君表明態度,他言芙蓉純善,絕不會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且芙蓉不會說謊,若真是她干的,她也會承認。
之前在岱宗山上,芙蓉被冤殺人,當時梁君也是如此堅定不移的支持芙蓉,令芙蓉十分感動。
“我也相信芙蓉妹妹。”
水華擋在芙蓉身前,言鐘山王屋不能拿推測揣度給芙蓉定罪,除非他們能夠拿出芙蓉殺害桂亮的證據。
純束咬著芙蓉身上的血衣不放,冷嘲熱諷天師府為了顏面,包庇同門。
靜靜拔出劍的于桑葚,態度又冷了幾分,言這里只有天師府與鐘山王屋的人。平日里,桂亮從未與任何同門發生過齟齬,不曾結怨。因此,一定是天師府的人所為。
“荒謬。”
梁君言于桑葚言辭片面,不足以說服人。
芙蓉的堅決擁護者易定勝連連點頭附和,言他師姐芙蓉不是兇手,他們天師府的人更不會殺害桂亮。
因為,沒有意義。
誰會沒事兒閑得殺一個與自己毫無相干的人。
若論起來,鐘山王屋的人才更可疑一些。
純束一聽就火大了:“胡說。你們殺了人,竟然還往我們身上潑臟水。于師兄,天師府實在是欺人太甚,咱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日就算你們說破大天,也休想抵賴。”
于桑葚朝同門眾人使了一個顏色,鐘山王屋眾人立刻圍攏上前,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