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金真人曾言芙蓉心脈受損,但并非受內傷所致,原來是中毒。
常笑云扭頭看向岳谷真人,眸光咄咄逼人!
為了避嫌,特意站遠了一些的岳谷真人面色一沉,高聲喚道:“火金真人。”
身著火焰術袍的火金真人,好似從天而降的一團火焰,他又伸出胡蘿卜一般的手,搭在芙蓉纖細雪白的皓腕上。
“常天師猜想的沒錯,令徒中了一種奇毒,可惜老夫暫時也未能診出是何種毒物。”
“師父我......”
剛一開口的芙蓉劇烈的咳嗽起來,常笑云急忙讓她不要說話。
“是情花種子。”
梁君語氣哀傷,告訴常笑云,芙蓉之前被地仙木客擄走,對方威脅她若肯服食情花種子,便放她回去。
情花種子是十分罕見的毒物,火金真人與岳谷真人幾位見多識廣者,對這種毒物有些許了解。
情花毒平時并不會有任何征兆,然則一旦動情就會發作,如萬箭穿心,生不如死!
“那該死的地仙,這是要讓小蓉蓉斷情絕愛啊!他好歹毒的心!”
地仙木客想要了斷芙蓉對于塵世的眷戀,一心修行,用了十分陰險惡毒的一招。
當時痛快服下情花種子的芙蓉,完全不曉得,她將遭遇何種磨難。
心疼芙蓉可憐的仙娥,一把扯住火金真人的袍袖,懇求他一定要幫芙蓉解毒。
火金真人甚是無奈的搖頭道:“據吾所知,此毒無解。”
仙娥的手,無力的從火金真人繡袍上滑落,看著嘴角掛血,容顏慘白的芙蓉。
“我可憐的小蓉蓉,這該如何是好?”
天師府與天一仙門的人,全都陷入一片愁云慘淡之中。
渾身冷如冰,只有心臟似火燒的芙蓉,仰頭朝常笑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師父,不用擔心,我真的沒有關系。”
芙蓉努力安慰人的樣子令人心疼,常笑云伸手撫摸她的頭頂:“沒事兒,師父一定會想到法子幫你解毒。”
“嗯,我相信師父。”
“芙蓉師妹你放心,師兄也一定會想法子幫你解毒。”
眼眶泛紅的姜沫也鄭重其事的向芙蓉保證,芙蓉也笑著朝其用力點頭:“嗯。我相信師兄。”
天師府師徒情深,師兄弟十分友愛,好生令人羨慕。
岳谷真人卻眼神詭異的掃視著常笑云與芙蓉二人。
情花之毒,只有動情時才會發作。
當時這個叫做芙蓉小丫頭情毒發作之時,待在她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的師父常笑云。
徒弟對自己師父動了情,這可真是百年難見的仙門丑聞。
此事兒若是傳揚出去,不知天師府以后還有何臉面立足于江湖之上!
諸葛神宗的大司馬更是直接在心中叫囂,好你個常笑云,平日里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正派模樣,沒想到,竟和自己的弟子有了首尾,真是不知羞恥。
因自己弟子余富受傷,覺得丟了顏面的大司馬十分憋悶,欲借此事兒發難,還未待他開口,仙娥已上前一步,一把扯住芙蓉:“走,咱們現在就離開這里,我一定替小蓉蓉尋到解毒之法。”
“慢著。惡妖殺人飲血之事兒還未調查清楚,她不能離開。”
岳谷真人與芫華真人齊刷刷擋在仙娥面前,仙娥鄙夷的瞥了二人一眼。
“已經過去近半月的時間,岱宗山還未查出個子午寅卯來,我看你們根本無心查案,只想誣陷小蓉蓉。”
仙娥噴了芙蓉一臉的口水,但凡她一開口,定要將事情鬧大,芙蓉急忙讓她不要激動。
“我真的沒有殺過人,若是岳掌令不信,可請那位指認我的仙友出來與我當面對質。”
余富的腿傷已經養好,這段兒時間,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那晚的情景。
他可以確定,那女妖穿著和芙蓉一樣桃粉色的天師袍,身高體型也與芙蓉一般,但是具體容貌卻有些不好說。
深更半夜,山上霧氣昭昭,余富又色迷心竅的忙著脫褲子,根本沒仔細端詳那女妖模樣。
芙蓉害大司馬輸了銀子又丟了臉,大司馬便讓余富一口咬死芙蓉,岱宗山也是被蒙在鼓中。
心臟還隱隱作痛的芙蓉有些氣虛,她深吸了一口氣兒,直視余富:“師兄那夜可看得真切,襲擊你的人便是我?”
余富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大司馬,見師父表情嚴肅,便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看得可真切兒?”
“真切兒。”
“那我問你。當時我穿著的衣裳、發型,是否與現在相同?”
余富快速的上下掃了一眼芙蓉,再次用力點頭:“沒錯。”
“可我身上的衣裳是今日新換的,發型也與昨日不同。”
“天黑又身處險境,哪里能看得那么仔細!”
大司馬替余富搪塞過去,芙蓉嘿嘿一笑:“剛剛余富師兄可是說他看得十分真切兒?”
被噎的大司馬正欲再開口,芙蓉轉身一把牽起小梅子的手,走到余富面前。
“現在天光大亮,余富師兄好好看看,我與小梅子身上的衣服有何不同?”
身高體型與芙蓉相近的小梅子,身上也穿了一件兒桃粉色天師袍,二人并肩而立,好似兩個桃花精靈。
余富平時就是一個馬大哈,在他眼中,二人身上的衣裳完全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有何不同。
眼見自己徒弟余富好似個睜眼瞎般看了半天,支支吾吾屁都沒能放出一個,大司馬把自己的額角都快捏青了。
滿頭大汗的余富,像是色狼一般盯著小梅子的胸前,仙娥狠狠一巴掌拍在余富的后腦勺,罵他個色胚竟敢當眾耍流氓。
“不、不、不,不是。我是看她胸......”
感覺自己一張老臉都丟光了的大司馬,一巴掌抽在不成器的徒弟腦袋上,一把揪住余富的耳朵,上前指點芙蓉與小梅子身上的衣服吼道:“你是不是瞎,是不是瞎。明明衣領款式,腰帶繡花,還有衣服顏色皆不相同,你怎么就看不出來?”
仙娥嗤笑:“大司馬,令徒這般有眼無珠還敢冤枉好人,也不知像誰?”
像他奶娘腿兒!
雖然余富讓自己丟盡了臉,但大司馬還得替他把場子圓回來,再次拿天黑看不真切說事兒。
“既然看不真切,余富師兄為何一口咬定就是我?”
芙蓉抓住大司馬的話柄,大司馬被噎了一下,一時未想到如何答復。
岳谷真人終于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他眸光掃視大司馬與余富,發現二人全都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恍然大悟,知曉自己被人當槍使了。
這下子,該如何下臺收場?
不能承認岱宗山識人不清,犯了錯誤。
此時,裝聾作啞乃是最佳對策!
“岳谷真人,我們小蓉蓉寬宏大度,你們冤枉她的賬我們不予計較。現在我們要下山,你若是還敢攔著,就休怪吾翻臉無情!”
仙娥說著,笑呵呵的上前挽住芙蓉的手臂,正欲離去,卻被提著劍的殷志平擋住去路。
“芙蓉師妹,咱們的比試還未結束,你不能走。”
芙蓉拼死拼活的參加天師大會比試,乃是為了贏丹藥,救師父。
現在她師父活蹦亂跳的就站在她面前,她便沒了比試的理由,除非皮子癢想要挨打!
“我......”
芙蓉剛一開口,遠處突然響起“轟隆”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響霹靂,驚得所有人身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