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柔渾身上下被淋了個透,劇組拍戲的地方比較偏僻,少有出租車經過。
這意味著,她即便想離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碎發被打濕,遮住了眼前迷蒙的景。恍惚間,一把傘擋住了她大半個身子。
順著白色的手套向上看去,是一張俊逸到極致的臉龐。
云暮。
他歪著頭,唇畔掛著一縷詭異的淺笑。“你看見了什么?”
沈棲柔對云暮這個人,幾乎提不起任何好感。
可她現在沒有任何力氣,下一刻身子便軟了下來,就在要跌進云暮懷里的一瞬間,她被一股大力扯了過去,一件黑色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忱宴骨節分明的手撐著傘,投向云暮的目光中滿是敵意。
“我說過,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譏誚的語氣,冷漠的眼神,他似乎是在看著一個跳梁小丑。而云暮竟也不甘示弱地回望了過來,陰惻惻地說道:“她是我們共同的母親,為什么只許你見,不許我見?”
這一番話滿是挑釁意味,兩個旗鼓相當的人之間,一時火藥味十足。
忱宴直接打橫抱起了沈棲柔,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暮,“可惜,你不配。”
沈棲柔靜靜地窩在忱宴胸口處,他身上的味道總是讓人覺得安寧。
忱宴的身上并沒有血腥氣兒,任是他處理事情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氣味清理干凈。
可會不會是雨水沖淡了氣味?
沈棲柔的思緒很亂,云暮擺明是想告訴她,自己是齊思酩。可是,他怎么可能會是齊思酩呢?
“柔柔,不是讓你離他遠一點么?”忱宴的聲音落了下來,帶著淡淡的冷意。
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不能和忱宴撕破臉皮。沈棲柔很了解忱宴的性格,她怕自己被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為什么一直沒有回來?”沈棲柔垂下眼簾,低聲問著,淡淡的委屈洋溢在話語間,惹得人心弦一顫。
忱宴微微一怔,他并未料到沈棲柔會這么問。“今天有一點事耽擱了。”他的神色不大正常,這不是以往的忱宴該有的模樣。
沈棲柔沒有多問。
一路回到酒店,兩個人身上已經濕透了,盡管忱宴將大半傘都遮在了她的身上。
沖了一個熱水澡,沈棲柔撫摸著自己滿是痕跡的身體,微微有幾分茫然。
不可能會有無緣無故的針對。
沈棲柔回到房間時,忱宴想吻她,卻被她側身避開。
“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丟下這一句話,沈棲柔便背對著忱宴躺了下來。
忱宴破天荒地沒有說話,房間的燈滅了。沈棲柔聽見他打火的聲音,應該是去陽臺抽煙了。
只是,他是何時學會的抽煙?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是幾條信息。
——你以為他接近你,真的是因為愛你么?別傻了,你親手創造出的角色,你最為清楚個中設定,他究竟為什么會出現在你的身邊,你難道不明白么?
——他會讓你心甘情愿淪為他的玩物,再一步步將你身邊的一個個人一一除去,讓你的生活從此只有他,并且毫無尊嚴地匍匐在他的腳下,從此臣服于他的身下。
——不信,我們拭目以待。
發信人,云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