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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打鐵嶺(X),打餮嶺(√)

無線電子書    道長,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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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松指揮著鮮于獵戶準備干活。

  云彩雙手抱胸前陷入沉思。

  隨著一塊塊石頭挖出來,云彩忽然說道:“先停下。”

  她對云松說道:“打鐵嶺、打鐵嶺,這個名字好生奇怪,這座山嶺可不像是有鐵礦的樣子,也沒見到有鐵匠住在這地方,為什么?”

  云松問道:“就是一個名字罷了,這有什么好問為什么的?”

  云彩擺擺手說道:“這可就錯了,一個地方被賦予名字一定有原因,不會平白無故的便被取名,因為隨便取的名字難以服眾、難以讓大家有印象,更難以傳播開來以及傳導給后人。”

  云松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糾纏這問題,便問鮮于獵戶道:“這山嶺為什么叫打鐵嶺?名字來源何處?”

  鮮于獵戶茫然的說道:“哪有什么來源?就是大家都這么叫,祖祖輩輩這么叫。”

  云彩搖頭,面色疑惑。

  鮮于獵戶小心的問道:“怎么了,這個名字很重要嗎?”

  云彩說道:“這座山嶺非同尋常。”

  她簡單的回了這么一句話,然后俏臉上露出一絲悵然:

  “可惜我無法飛起來俯瞰這座山——不過若是不著急,咱們可以攀登到旁邊的山巒上來看看打鐵嶺,找一下它名字的來源。”

  云松有著跟鮮于獵戶一樣的疑惑。

  云彩為什么這么固執于‘打鐵嶺’的名字?

  天上有陰云、山里有霧氣。

  他索性快走幾步拉開距離,變身為游尸御風而起!

  既然云彩想要從整體上看看這座山的造型,那他就去看看,看看能有什么發現。

  看著他騰空飛起,鮮于獵戶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當場跪下虔誠叩首:“仙人,弟子拜見仙人!”

  云松借風飛遠回頭看打鐵嶺。

  然后還真有所發現!

  這山嶺整體看來是一座山巒上拔起一條山峰,只看山峰沒什么,聯合底座山巒來看就有意思了。

  它像是一座猛獸!

  充當底座的山巒橫亙出一截,這一截寬大隆起,像猛獸趴下的身軀。

  而山峰筆直拔起,像是猛獸伸長脖子,恰好它山頭處更寬闊一些,所以有種獸首向天咆哮的味道。

  如果將山頭看做獸首,那它上面有凹陷,這凹陷便是獸嘴。

  鮮于獵戶父親的棺材便是葬在了獸嘴中!

  可是這與打鐵嶺的名字有什么關聯?

  云松飛向底座上的山巒,準備變身為人再爬上山去。

  這是他隨意一個想法,但落下后他注意到這一截山巒的最前面鼓了起來,然后怪石嶙峋、犬牙交錯——

  好像這里才是巨獸的頭顱,而這些犬牙交錯的怪石則是獸嘴中的利齒!

  有了這個發現,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剛才看錯了,獸首并不是山峰頭部。

  然后他第二個反應則變了:或許自己沒有看錯也沒有聯想錯,從高出看打鐵嶺就是一座猛獸的樣子。

  只是這猛獸有兩顆頭顱!

  脖子上一顆、胸口一顆!

  兩顆頭顱兩張大嘴,這是一只兇手的樣子。

  饕餮。

  聯想到這點他立馬與打鐵嶺的名字進行聯系。

  饕餮,打鐵——二者不是很像,但考慮到鄉音的改變,那這山嶺會不會起初叫做饕餮嶺,后來人們口口相傳中給它改了名字,改成了打鐵嶺?

  這個猜測有譜但不是很靠譜。

  他又對名字進行了分析,如果起初叫的是打餮嶺呢?

  曾有饕餮肆虐山中,仙人在這里與它打了一架將之封印為山峰,所以叫做打餮嶺?

  帶著這些猜測他飛快上山,云彩看到他表情后便問道:“你發現什么了?”

  云松將自己的發現和分析說了出來,還沒有說出關于打餮嶺的猜測呢,他才提起‘饕餮嶺’與‘打鐵嶺’的聯系,云彩便說道:“為什么不是打餮嶺呢?”

  英雄所見略同!

  云松點頭。

  然后云彩的面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她站在峰頂俯瞰小村,滿臉凝重的陷入沉思。

  很快她回過頭來說道:“挖吧,把老獵戶挖出來,它既然能給兒子托夢,那現在它兒子來到它跟前,它一定會說點什么。”

  兩個男人加快速度,石頭掀開,一座棺材出現了。

  鮮于獵戶為難的說道:“這也沒有什么出現,要不然咱們別開棺了,大白天的…”

  “都到這里了,就差臨門一腳,難道我們要停下?”云松搖搖頭,上去親自將棺材蓋給掀開了!

  棺材之中。

  空空蕩蕩!

  云松猛然看向鮮于獵戶。

  鮮于獵戶大驚:“這不可能啊,怎、怎、怎么會這樣?”

  云松揮手示意他閉嘴。

  他站在棺材前感受到一股沁人骨子的涼意,這說明棺材里躲著陰魂一類的東西,只是其力量太弱小,加上如今是白天,所以難以顯現。

  這時候就得看道家的本事了。

  還好,云松最近雖然不怎么做道士打扮了,卻還保持著對道學功課的熱忱。

  他迅速盤腿坐下口誦《東岳大帝回生寶訓》,這是一部可以凝聚陰魂、給亡魂指引的道經:

  “上藥三品,神與氣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存無守有,頃刻而成,回風混合,百日功靈…”

  隨著他誦經聲響起,棺材一角出現一個瘦小的人形身影。

  有小小的陰魂躲在棺材角落中。

  他繼續誦經:“神依形生,精依氣盈,不凋不殘,松柏青青。三品一理,妙不可聽,其聚則有,其散則零…”

  陰魂逐漸凝實,然后做起來睜開眼睛。

  有眼而無神。

  滿面恍惚。

  后面伴隨著云松的誦經聲它開口了:“大寶、大寶你來了?回來了?真好,你回來了,又看見你了,真好…”

  鮮于獵戶看著這個陰魂臉上露出悲慟之色,他緩緩跪倒在地沖著棺材磕頭,淚流滿面:

  “爹,我回來了,不孝子回來了!”

  “爹,不孝子后悔了,爹,不孝子好想念你,不孝子回來太晚了,爹,下輩子我再做你兒子,一定做個孝順兒子!”

  陰魂聽著他的聲音有所意動,從棺材中飄出來去環臂抱住了他的頭。

  它激動的說道:“大寶,真的是你,你終于回來了,你怎么回來了?”

  “你不能回來,我跟你說了,不能回來、趕緊走、趕緊走,走的遠遠的!它要出來了,它吃了鄉親們也開始吃我,你快點離開,別再回來了、別再回來了…”

  “爹被吃了不要緊,你快跑,你不能被吃掉!傻孩子,快跑呀,不用再回來看爹了…”

  陰魂顫動,逐漸消散。

  鮮于獵戶哭喊道:“爹啊!”

  “兒啊,快跑!”獵戶父親的聲音最后飄忽著消散在了山風中。

  鮮于獵戶哭的聲嘶力竭。

  這一幕很感人,可是云松不得不硬起心腸將他給拖起來:“你就是有話沒有告訴我們!你爹說的‘它’是什么東西,說!”

  鮮于獵戶拼命的哭,一時之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云彩說道:“饕餮!他說的自然是饕餮!”

  “這里的九玄藏天地精元大陣困住的是一只饕餮!”

  鮮于獵戶搖頭哭道:“我不知道,這些我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還要騙人!”一個無奈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了起來。

  它在山間飄蕩,聽起來聲音并不響亮,可厲害的是在山峰上、在山峰下或者在村里聽到的聲音都一樣,都是這樣不急不緩。

  聲音一起,云松驚喜的看向云彩。

  目的達到。

  一直以來藏在他后頭的那個神秘人終于在這里現身了。

  鮮于獵戶下意識的叫道:“我沒有騙人!”

  神秘人苦笑道:“你在我面前撒謊有什么用?”

  鮮于獵戶愣了愣,他終于意識到了說話的不是云松和云彩,而是他從來不敢面對的那個人!

  神秘人說道:“你爹如今魂飛魄散,你知道哭的傷心了?當初你求著你爹活葬于此地的時候,你怎么不這樣痛哭流涕呢?”

  “我曾經與你說過,我只能以你爹的魂魄鎮住饕餮靈息五年,讓你五年期滿回來將你爹的棺材起出來,讓他好歹能入輪回。”

  “可是呢?你為什么不回來?為什么非要等到你爹都要魂飛魄散了才回來呢?”

  云松和云彩聽到這些話,兩人氣的要打人!

  這番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可是跟鮮于獵戶說的完全不一樣!

  鮮于獵戶崩潰了,叫道:“我、我不敢回來,我不能把我爹的棺材起出來,我也沒辦法,棺材起出來,我又會被困在這里了,我不想被困在這里!”

  云松驚怒交加,厲聲道:“你騙了我們好多啊,原來不是你爹求人帶你離開村子,是你自己求人…”

  “不是!”鮮于獵戶急迫的解釋道,“是我爹求了他,但他說、他說這里有個兇靈,有仙人設大陣困住兇靈也困住我們,你知道我們是什么嗎?是——是那些狗日的仙人留下給兇靈的祭品!”

  “我們村子、我們這些人存在的價值就是,一代代的死了,然后一代代的喂給它!”

  “那你說我憑什么要這樣被犧牲?憑什么?”

  “我爹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爹求他帶我離開,可是他說我已經被那個兇靈點名了,被兇靈給盯上了,除非有人活葬用福壽去滿足兇靈的胃口,這樣他才能帶我走。”

  說到這里他緩過勁來,然后他不說了,只是坐在地上拼命喘粗氣。

  云松冷冷的說道:“然后你便求你爹,讓你爹活葬、讓你爹滿足饕餮兇靈的胃口,給你換取離開這村子的機會?”

  鮮于獵戶不說話。

  云松說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么還回來?”

  真相被揭露出來,鮮于獵戶也放棄了掙扎。

  他茫然的看向山下,喃喃道:“那個人說我爹命薄福淺,所以他被活葬后,他的福壽只能鎮壓兇靈五年。”

  “五年之后,我得及時回來,否則饕餮就不只是吃掉我爹的福壽,它會接著吃掉我爹的身軀,再吃掉我爹的魂魄…”

  “這不是第五個年頭?”云松問道。

  鮮于獵戶無力的說道:“第六年了!”

  云彩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云松鄙視的說道:“確實孝順,你是孝里藏刀。”

  鮮于獵戶捂著臉哭道:“我只想活下去,你們不想活下去嗎?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錯?我爹已經死了,剛才你們也看見了,他很愛我,所以只要能換我活下去,不管什么代價,他肯定愿意付出的!”

  云彩拉下他的手說道:“你說得對,抬起頭來,先別傷心了,我有話與你說。”

  鮮于獵戶不明所以抬起臉。

  他以為云彩會安慰自己。

  但云彩左右開弓又抽了他兩巴掌:“我要說的是——這是我替你爹打的,不用謝!”

  云松說道:“我也替他爹干他兩巴掌…”

  “你們還是替你們自己抽他兩巴掌吧。”神秘人用有氣無力的語調說道,“他一直不敢回來,為什么你們上門后他敢回來了?你們沒有想過原因嗎?”

  云松和云彩對視。

  云彩怒道:“他想拉我們下水!”

  云松說道:“不止如此,這狗日的剛才遲遲不肯把他爹弄出來,是不是怕暴露真相?”

  “他為什么怕暴露真相?絕不是因為他怕咱們鄙視他,而是他想算計咱們,想等著晚上動手把咱們給弄進這里頭,用咱們的福壽來給他延壽!”

  他說著抽出了手槍。

  鮮于獵戶嚇得慘叫:“沒有,我沒這么想,我哪有本事能害你們啊!”

  “再說了,不是每個人的福壽都可以讓我離開打鐵嶺,只有我至親才可以!”

  云松懶得理睬他了。

  他給云彩使了個眼色說道:“趕緊下去吧,這地方不能待了,這里有饕餮的兇靈啊!”

  兩人奪路而逃。

  鮮于獵戶抓住云松的腿腳叫道:“仙人,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我可去尼瑪的吧!”云松回頭就給他一記西貢鐵拳。

  鮮于獵戶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云松噔噔噔的就跑了。

  他跑下山后喊道:“喂,老哥,既然你已經來了,那你別藏著了,出來吧,咱們見個面、認識一下!”

  神秘人不出聲。

  云松叫道:“我們現在需要你幫忙,你不出來我們就要被饕餮兇靈給吃掉了!”

  一番沉寂。

  神秘人終于再度開口:“有鮮于大寶在,輪不到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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