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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身穿舊軍裝的鬼

無線電子書    道長,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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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濯濯聽到這話挺不開心的。

  她問道:“少將自暴自棄怎么會與我有關?我是打心眼里希望他能身體健康。”

  猶豫了一下,她低垂眼簾感嘆一聲:“他終究是我和小溪兒的青山哥。”

  金大超著急的說道:“那您為啥不愿意嫁給他?少將對您是真心實意的!他真的喜歡你,二小姐,您也知道少將的情況,幾年來多少大家閨秀、名門淑女想嫁給他?但他一個都不要!”

  鹿濯濯生氣的說道:“我把他當哥哥,這怎么能嫁給他?”

  金大超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們并沒有血緣關系,那你為什么不能嫁給他?”

  “您嫁給少將更好,這是親上加親!”

  鹿濯濯氣的不行。

  但金大超是她救命恩人,她還不能發火,便擺擺手說道:“行了,我與你說不通,少將呢?帶我們去見他。”

  他們進入小樓地下室。

  陰氣更濃了。

  云松琢磨這有點意思,金青山明明被鬼祟纏身還深入地下,這不是找死么?

  小樓地下別有洞天,竟然是一個作戰指揮部。

  金青山在指揮室里看地圖。

  隔著一道門云松也能聽見他的咳嗽聲,簡直要把內臟咳出來。

  云松從窗戶偷偷往里看。

  此時還沒有到中秋呢,雖然筑城有了秋意,可整體氣溫還是比較高,多數人只穿了一件單衣。

  可金青山卻穿著冬季軍裝,肩膀上還披了一件軍呢大衣,這樣還不止,他懷里還抱著個湯婆子!

  他一手抱著湯婆子一手在地圖上比劃,旁邊有軍官以尺子幫他測量。

  金大超趕忙進門去給他倒茶。

  聽到門響金青山頭也不抬:“金營長,咳咳,不咳咳,用不著來照顧咳咳照顧我,我死不了。”

  鹿濯濯無奈的說道:“你死不了,但你現在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吧?”

  聽到她的聲音金青山猛的抬頭。

  面帶驚喜。

  云松稽首行禮,慨嘆道:“福生無上天尊。”

  這話的意思,舔狗是不分地位的,即使金青山在黔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怎么樣?還不是一條舔狗嗎?

  而我云松子閑云野鶴一只,此生絕不做舔狗!

  金青山看到鹿濯濯到來后青白的面色陡然變得紅潤,他問道:“大鹿兒,咳咳,你怎么、咳咳、來了?”

  鹿濯濯說道:“我怎么來了?我再不來你要沒命啦,我來救你!”

  金青山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你、你愿意遵從大帥的安排嫁給我了?”

  竟然不咳嗽了。

  鹿濯濯急忙說道:“不是,青山哥,我不會嫁給你的,我這次來是請道長幫你恢復健康。”

  金青山的情緒頓時頹喪。

  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突然變得黯然失色,鹿濯濯心里也不好受。

  她對金青山是有感情的,是比愛情還要神圣的親情。

  于是她走上來柔聲說道:“青山哥,咱們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兄妹相稱?我們做兄妹不好嗎?”

  金青山苦笑道:“對我來說,咳咳,咱們從來不曾是兄妹,我、咳咳咳咳…”

  金大超趕緊給他拍背順氣。

  同時他大吼了一聲:“曾銓,你死哪里去了?”

  一個精悍警衛推門進來敬禮:“報告,少將不許我…”

  金青山擺擺手示意他下去,說道:“算了,感情的事強求不得,咱們慢慢來。”

  鹿濯濯說道:“慢慢來也來不了,青山哥,我心里有人了!”

  金青山猛的板起臉,他問道:“你心里的人是公孫無鋒?你不能與他在一起,他不會愛你的!”

  鹿濯濯也不高興了,說道:“青山哥,你這是什么話?”

  金青山凝視著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卻改口問道:“你說你請了云松道長來給我恢復健康,咳咳咳咳,怎么恢復?他懂岐黃之術?”

  鹿濯濯說道:“云松道長很懂驅鬼鎮邪之術。”

  金青山面色陰沉的好像能滴出水,說道:“你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鹿濯濯生氣的說道:“這還用問嗎?青山哥,你有鬼祟纏身…”

  “沒有。”金青山斷然道。

  云松逆運行《純陽煉氣訣》,陽氣從奇經八脈滾滾放出。

  指揮室里的陰寒之氣頓時一掃而空。

  金青山的臉色越來越好看,青白之色盡去,變得紅潤不少,喘息也正常起來,不再瘋狂咳嗽。

  他還是陰沉著臉,說道:“大鹿兒、云松道長,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

  “我這里沒有鬼!這點我非常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云松拿起地圖上的木尺子問道:“那方才在這里給少將挪尺的是什么?”

  此時屋子里一共四個人。

  剛來的他,鹿濯濯,金大超。

  本來就呆在屋子里的金青山。

  但先前這里還有個軍官!

  當金大超進門去倒水的時候,那軍官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金青山顯然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好吧,云松道長明察秋毫,這里確實有過鬼,但我不需要你們幫我除掉他,他是在幫我對戰事出謀劃策。”

  云松搖頭。

  這個鬼在吸金青山的陽氣。

  鹿濯濯失望的說道:“你作戰還需別人幫你出謀劃策?一直以來,你的指揮都是鬼神之力?”

  舔狗不允許自己被女神所小覷。

  金青山嘆了口氣,道:“那自然不是,這次是、這次是我請他來幫忙看一下地圖。”

  鹿濯濯說道:“青山哥!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不要命了?”

  金青山無奈一笑,頹然道:“要命做什么?我想要的東西總是要不到,所以不如就這樣吧,其實活著也挺沒意思的。”

  聽到這話金大超急眼了:“少將你這是什么話?我草,活著當然有意思,少將,你對二小姐的感情連瞎子都看得到,如果你活著,你還能娶上二小姐,如果你沒命了,你這怎么娶她?結陰婚?”

  金青山怒道:“別瞎說!”

  鹿濯濯失望的說道:“算了,青山哥,你若是執意自暴自棄那就這樣吧,你的性命只能你自己做主。”

  她作勢要走。

  金青山握了握拳頭說道:“等等。”

  他凝視向鹿濯濯,最終緩緩點頭:“好吧,麻煩云松真人了。”

  鹿濯濯將云松留在了這里,她自己匆匆離去。

  金青山毀了公孫無鋒一只手掌,她其實不愿意跟金青山待在一起。

  云松問金青山道:“這個纏著你的鬼是怎么回事?”

  金青山平靜的說道:“我也不清楚,還請道長自己來查詢。”

  這話很有距離感。

  金大超意識到了他對云松的冷漠,便趕忙從中和稀泥:

  “卑職曾經見過那鬼的身影,他穿著一身秦軍舊軍裝,會不會是少將以往在疆場殺害的仇敵化作鬼來糾纏他?”

  這種事放在以前云松也說不準。

  但如今他逐步接收了啊嗚的經驗和閱歷,對玄學之事有了一定了解,對這世界的許多事越來越有譜。

  他搖頭道:“成王敗寇,各憑本事,效死疆場,無關私情。”

  “金營長是精兵,自然知道人在戰場上壓根沒有私情,并不是為自己的仇恨和感情去作戰,所以或許會化成鬼,但不會去糾纏殺害自己的人。”

  “戰死的英靈即使有執念,這執念也往往與戰事、仇恨無關,困住它們的是家庭與感情。”

  “再說大軍匯聚是有軍心戰勢的,多數亡靈都會被大軍所沖散,這樣更不可能來報私仇。”

  “除非…”

  一些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讓他忍不住看向金青山。

  戰場英靈的執念多數與戰事無關,除非有私仇舊恨。

  比如金青山殺降、殺俘虜,或者他答應過一些人的條件卻沒有信守承諾,這樣制造巨大冤屈,才會招惹英靈復仇。

  啊嗚給他的記憶中有一個清晰的例子,這例子是大德王朝時期的事,曹氏太祖在打天下的時候無比驍勇殘暴,他曾經幾次三番的屠城。

  當時他身懷真龍脈的氣運能壓制屠城罪孽和諸多怨鬼。

  但當龍脈隕落,怨鬼翻身去瘋狂報復曹家皇族子弟,這才是導致曹家丟天下的主要原因。

  他們不是被司馬氏給打敗的,而是曹家皇族死的死、瘋的瘋,司馬氏當時是曹氏朝廷中的重臣,他們家族趁機撿漏篡位做了皇帝。

  云松腦海里回憶著這些歷史舊事,眼睛則盯著金青山看。

  金大超關心的問道:“道長,除非什么?”

  云松看向金青山說道:“少將應該知道我要說什么。”

  金青山低頭看地圖,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隨意吧,我要忙了,就不招呼道長了。”

  “曾銓,過來給我挪尺。”

  門外的警衛隊長立馬跑了進來。

  云松知道自己在這里鬼不會獻身,于是他往外走去。

  他把令狐猹留下了。

  令狐猹嚇尿了。

  這猹生地不熟的。

  留下我整啥啊!

  讓鬼整?

  云松自然是留下令狐猹做暗探給自己報信。

  可是令狐猹不敢自己留下。

  金青山身上殺氣十足,火藥味濃郁。

  令狐猹對這股味道很敏感。

  云松便給阿寶使了個眼色:“你跟令狐猹在一起,給它壯壯膽。”

  阿寶點點頭,走到令狐猹身邊伸出一只毛爪子將它摟進懷里。

  云松大為驚喜。

  這哈士熊懂事了?

  他難以置信!

  他難以置信就對了!

  阿寶摟著令狐猹往外走,走的干脆利索,那大粗腰小短腿大屁股,就跟摟著小三的土老板一樣…

  上午太陽升起,天地之間生機勃勃,陽氣旺盛。

  身穿舊軍裝的兵鬼沒有出現。

  下午的時候天氣變得陰沉起來,有濃黑的陰云匯聚到了筑城上空,街道上接二連三響起大人喊孩子回家、婆婆喊兒媳收衣服收被子的聲音。

  云松突然緊張了起來。

  不是吧,一場雨來了?會不會打雷?

  他等待打雷已經等好幾天了,因為他的霹靂繭布袋中還有一個樹中住餓鬼,這玩意兒能寄生到桃樹里。

  所以他準備等哪天打雷了,就找一棵桃樹把它放上去,再用鐵絲風箏引雷來劈桃樹和餓鬼,到時候他就能得到一塊雷擊桃木了。

  他擔心自己現在有事在身沒時間去引雷,結果又打雷了,那他真是委屈的不行。

  還好雷聲遲遲未出現。

  倒是筑城下起了大雨。

  于是還沒有到夜晚,天地之間已經一片漆黑。

  這種天色,最宜鬼魅出行。

  現在是秋收時節,花生出土,金大超從廚房拿了一大盆的鹽水煮花生出來吃。

  他吆喝了周圍幾個士兵,然后大家伙待在屋檐下看著瓢潑大雨吃花生吹牛皮,不亦樂乎。

  阿寶不會扒花生,它直接塞進嘴里帶著皮一起吃。

  令狐猹爪子有大指甲,它伶俐的撥開花生分給阿寶,阿寶知道花生仁好吃后就學精了,它曾在云松屁股后要花生仁吃。

  雨水很猛,地面上不多會便出行積水,這樣雨水落下敲打水面形成了水花。

  還挺漂亮。

  大雨伴隨大風,秋風帶雨掃進來,士兵們紛紛拽了拽粗布軍裝。

  有點冷。

  云松抓了一把花生很快沒了,他自己吃一顆得給阿寶吃一顆,這樣吃的比別人快。

  他又抓了一把花生。

  結果這次阿寶沒有來煩他,他好奇的低頭看,阿寶蹲在地上撿花生仁吃。

  誰把花生仁扔在地上?

  他頓時納悶了。

  答案呼之欲出。

  阿寶吃的花生仁從一件軍衣下滾落,一枚接一枚,一顆接一顆。

  云松慢慢抬頭。

  一個軍官與他們擠在一起吃花生,他不說話就是一個勁的吃,很嫻熟的撥開花生將花生仁塞進嘴里。

  然后又從衣服下掉落。

  阿寶就在吃它掉的花生。

  云松沉默下來。

  他摸桃木拐杖,結果隔著有點遠。

  他正在琢磨怎么能不動聲色的將桃木拐杖給拿過來,這時候那鬼軍官忽然沖他開口了:

  “你發現我了?”

  云松抽出一張太上北極定鬼神符擺開架勢準備打。

  阿寶上來攔住他:別急別急,先讓他繼續給咱剝點花生,等咱吃飽再說。

  鬼軍官抬頭看向云松。

  大檐帽下頭發很長,遮住了他半張臉,所以看不清他的容顏,只看到這半張臉白慘慘的。

  云松甩手要貼太上北極定鬼神符。

  鬼軍官沖他咧嘴一笑。

  身影一晃進入身邊一名士兵身上。

  太上北極定鬼神符貼在了士兵身上,士兵納悶的問道:“道長,您這是幾個意思?”

  太上北極定鬼神符是云松從《太上北極伏魔神咒殺鬼箓》中學得的第一道符,他以前修為在第二境煉氣境的時候只能用這道符。

  但是如今他修為已經進入第三境界也就是聚氣境,修為提升帶來體內積攢陽氣豐沛,他已經能練出第二道符也就是太上大殺鬼符了。

  太上北極定鬼神符對鬼軍官附身的士兵無用,云松就上太上大殺鬼符了。

  他快速將符箓摁在了士兵額頭。

  鬼軍官身影被打出發出一聲慘叫。

  幾個士兵都聽到了這聲叫,但他們看不到鬼軍官的身影,這樣便知道鬧鬼了,趕緊去端槍。

  現場頓時亂了。

  鬼軍官趁勢遁逃。

  云松摘掉符箓怒道:“你們亂什么亂?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只要小道沒有明確命令,你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現,明白嗎?”

  金大超怒吼道:“明白嗎?怎么沒個回應的?都死了?沒有喘氣的了?”

  士兵們趕緊異口同聲的大叫:“明白!”

  再次看到這個鬼,云松心里有些納悶。

  這鬼是怎么進來的?

  金青山畢竟是黔地軍方二把手,他住的小別墅看起來平平無奇,其實明里暗里崗哨密度并不比大帥府小,而這里的法器法寶也是數量龐大,按理說鬼是進不來的。

  除非是——

  有人帶鬼進來的!

  他將自己的推斷告知金青山。

  金青山正在抱著水煙桿抽煙,他吐掉煙笑著說道:“道長既然有了推斷,那你就按照你的推斷去辦事吧。”

  “金營長。”

  “有!”金大超敬禮。

  金青山說道:“你傳我口令,這里的人都得配合道長的調查,所以道長問什么,弟兄們就得回答什么,如有頑抗與弄虛作假,一律軍法處置!”

  金大超跺腳喝道:“遵命!”

  他問云松道:“道長,您是挨個去問還是卑職把弟兄們都叫過來?”

  云松想了想,找了一間屋子說道:“小道在這里開審訊,你把人分批叫進來吧。”

  一隊隊哨兵和警衛進門。

  金大超站在門口掐著手槍,面露殺氣,狼顧虎視。

  然后從他們嘴里云松得知,這別墅里頭沒有鎮魔驅邪的法器了。

  金青山讓手下人全給撤走了!

  云松得知這消息后便確定了之前的猜測:這鬼跟金青山是有關系的!

  一番盤查,終于到了他們先前一起吃花生的那批警衛的時候,當云松再次發問,一名警衛低下了頭。

  在場的都是人精,否則也不會被特意挑選出來保護金青山。

  立即有人發現他的異常,叫道:“崩牙駒,你有問題!”

  崩牙駒惶恐的說道:“我我、我是,不是,金營長、道長,我錯了,我犯錯了,可我沒想著害少將!”

  金大超急迫的沖上來將他給拽出人群,厲聲道:“說,你怎么回事?”

  崩牙駒叫道:“我沒想著害少將,少將救過我命,不是少將、不是少將我他娘早…”

  “你別說廢話!”金大超給他當胸來了一拳,“你怎么把鬼帶進來的?帶進來的又是個什么鬼!”

  崩牙駒哭喪著臉說道:“我找了個賭鬼,是這樣的金營長,最近我賭錢老是輸、老是輸,我的餉銀都輸光了,可我月底要回家給哥娶媳婦的,沒錢怎么行?”

  “于是我、我就想了個辦法,我想找個賭鬼來幫我賺回錢來,但我沒想到這鬼會去…”

  “別說廢話!”金大超憤怒的警告他,“你怎么找的賭鬼?這賭鬼為什么穿著秦軍的軍裝?”

  崩牙駒垂頭喪氣的說道:“我不知道,我沒見到它,它跟我進來后只賭了一局給我贏了些錢,然后就走了。”

  “找賭鬼的法子是我在天師團聽他們提的,這法子叫撈鬼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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