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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安室透波本是臥底

  ——“白夜,你是怎么看待臥底的?”

  ——“只有能力比較出色的人才會被派來臥底,尤其是那些來自各國情報機構、受過專業培訓的臥底…如果他們不給我造成太大的損失,我真的不介意和他們當同事。”

  “咚!!”

  溫泉旅行時和斯皮亞圖斯的對話猶在耳邊,境白夜一拳砸在床頭的鐵欄上。

  他的手掌是肉眼可見的通紅腫脹,可他毫不停歇,緊跟著又是一拳重重砸在上面。

  宿主!

  宿主!!冷靜!!!

  境白夜!!!

  系統在他腦海中不斷大喊著他的名字,可平時對系統一向親近禮貌的境白夜,根本沒有回應它。

  境白夜看著自己的通紅的手掌,無法理解此刻壓在心里的是什么心情。

  不解?憤怒?仇恨?還是…其他什么?

  前三種感情是他第一世就有的,他第一世就擁有很多情感。

  家被莫名其妙毀掉,他會感到生氣;待在那個小小的帳篷里休息,他會感到開心;在老師死后,仇恨點燃了他的心臟,也是這種激烈的感情支撐著他,在絕境下為老師完成復仇…

  可是“很多”不代表“所有”,還有一些感情,境白夜就不知道。

  ——“這位就是諸星大。”

  ——“遇到危險,不是想著自己先逃跑,而是拿自己的命去保護旁邊的人——他太偉大了!簡直就像電影那些警察和特工一樣!!”

  ——“拜托你,安格斯特拉,拜托你去拆了其他炸彈…求你…去拯救在場的其他人…”

  以及一年前的法國,他滿心期待地打開新家的門,然而門開啟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大片黑壓壓對準他的槍口,以及一雙溢滿痛苦的碧藍色眼睛…

  這次境白夜打歪了,無名指指甲磕在鐵欄上,被硬生生整片掀掉,那根手指指尖一片血肉模糊。

  但是他不痛。

  一點都不痛。

  他沒有身體上的痛覺,早在他前世為了自己的罪行受刑時,就被毀掉了這重要的感覺之一。現在的他哪怕在這里把自己的手直接拍成一攤爛肉,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他根本就不痛,也根本不理解此時的心情。

  境白夜曾經對斯皮亞圖斯說過,他不討厭臥底,更不排斥和臥底共事。

  這是實話,他不擅長說謊,也沒必要說謊,當時對斯皮亞圖斯的回答,的確就是他的心里話。

  組織臥底不少,如果養母男朋友、伊森.本堂或XYZ雞尾酒還活著,斯皮亞圖斯讓他和他們一起出任務,他可以把他們當成普通同事相處,流程該怎么走就怎么走,絕對不會用異樣的態度對待他們。

  這是他自己說的。

  可是他過去親口說的話,此時卻像前世被處刑時剜他肉削他骨的那把刀,對著他再次落下。

  “咚!!”

  又是一拳,床搖晃了幾下。

  為什么要騙我?

  那天他把受傷的蘇格蘭從雪原送回旅館,小心檢查有沒有其它傷口,把他放在被鋪上蓋好被子,然后…坐在他身邊開始發呆。

  很多事情不是他沒注意到,只是他不愿意去多想。

  比起考慮長遠的未來,境白夜一直更在意眼前的幸福,哪怕這種幸福虛假到只有一周、一天、甚至一個小時,他都愿意去努力維持。

  阿佩羅送來解毒劑,他難得動了個心眼,分成幾支給蘇格蘭注射。

  他想讓蘇格蘭記住這份痛苦,讓他知道作為組織成員時,就應該舍棄那份屬于警察的正義之心——如果是琴酒或其他成員看到那一幕,早就一槍打上去了,連周圍那些他想保護的人也不會放過,他不止救不了人,反而還會害死他們。

  鐵欄劇烈搖晃著。

  為什么騙了我,還要用如此拙劣的謊言,讓我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沒一次性解毒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試探,在從水庫回來后,他得到了一個新任務,于是他就利用了這次機會,讓戴吉利在任務里使用到同樣的化學炸彈。

  …雖然炸彈沒炸,但任務執行者猜到了他真正的意圖,從炸彈里拆出毒劑去解決目標。

  他這么做是想看看,蘇格蘭會不會再次做出什么不符合組織成員身份的舉動。

  組織不會隨便清理掉有代號的殘疾成員,反而會好好養著他們,用來展示BOSS對忠誠者的愛護——但前提是成員是為完成組織任務而負傷,在那以外,一個出現身體缺陷的代號成員…即使是一個可以待在安全地帶的后勤,在視力受損后,他該如何在組織里生存下去?

  可他還是那么做了,蘇格蘭在他幾次提醒下,仍然選擇送出那最后一支解毒劑。

  甚至在那之前,各種找理由把他騙出去,為的就是不讓他阻礙他們的行為。

  這一拳錘得極狠,鐵欄上方一片鮮血淋漓。

  境白夜看到血,終于放下了手,他呆呆地看著那些血滴答落下。

  他想起那天早晨,蘇格蘭在床上輾轉難眠的難受和眼角流出的兩行血淚;剛才的視頻通話里,那雙仿佛蒙上一層灰霧的空洞眼睛與沁出冷汗的額頭…

  …以及他們去新北之澤村的第一個夜晚,他靠在他的床鋪邊,一下接著一下撫摸他的腦袋,那溫柔的目光始終伴隨著他,直到他入睡。

  ——“我作為未成年成員,組織會給我找個監護成員照顧我,我記得我對你說過這件事…我覺得你挺適合的,你愿意擔任嗎?”

  更劇烈的情緒瞬間填充滿境白夜的整個心臟,他高高舉起手,可這次他砸不下去了。他知道即使砸下去,也無法發泄出這股感情。

  他心里只剩下最后一個疑問。

  為什么…不向我坦白?

  安室透看著安格斯特拉舉起手,最后卻又緩緩放下。

  他知道安格斯特拉這次沒砸下去不是因為想通了,而是他終于意識到,哪怕繼續自虐,都無法舒緩半分心里的痛苦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

  安格斯特拉的背影顫抖著,語氣里是深深的茫然無措。

  安室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像是被抽干所有的力氣,連上前去抱一抱安格斯特拉的勇氣都沒有。

  他感到了后悔。

  每次阻礙他說出真實身份的,真的全是降谷零嗎?

  …不,除了視臥底身份為底線的警犬,還有自認為忠犬的自己。

  ——他不止在害怕安格斯特拉會被臥底傷害,也在害怕曝光臥底身份后,他會失去安格斯特拉所有的關愛。

  解離癥,誰會想到他有這個病?

  就算知道,兩個人格同在一個身體里,小上司可以分得清嗎?

  所以每次說不出,每次看到小上司對他的態度沒有變化,他不止會恨那條警犬,心里還會涌上一種卑劣的…竊喜。

  現在安室透后悔了,過去那些竊喜,如今翻倍成為折磨他內心的痛苦。

  他應該早點死的,就像當時讓身體窒息那樣,早早選擇死去,而不是貪圖小上司的愛,死皮賴臉想留在人間更久。

  他連小上司身邊最大的危機都沒解決掉,怎么有臉自認忠犬?

  為你而生,為你而死,我就該滿足。我不該想要更多。

  “安格斯特拉。”

  安室透輕輕喊了這個在心里念過成千上萬遍的代號,在小上司回頭的那一刻,他單膝跪下,較高的他以這種姿態,去仰望自己存在于世的唯一理由。

  “安格斯特拉,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波本,是臥底。”

  ------題外話------

  周五加班停更一天,周六或周日補(ノ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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