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阪。
赤井秀一從駕校宿舍里醒來。
這一批學員里男性正好單數,比較晚報名的他空了出來,可以獨占一個二人宿舍。
他翻身下床,拎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手指伸入袖管朝上翻折的地方,指尖碰到了一個半截小指大小的東西——竊聽器。
赤井秀一臉色不變,
他知道這東西是什么時候、被什么人裝上的,也猜得到會在另一頭竊聽的人是誰。
——昨天在路邊,他看到那輛并不常見的黑色保時捷從對面開過。
赤井秀一來大阪的目的很簡單,他想找找在日cia探員們的蹤跡。
他認為cia或許還有一位臥底待在組織里,地位比已死的伊森·本堂要高,這位臥底的意外暴露對他們損失其實不大——否則以cia的作風,
在fbi回去后肯定會接著找麻煩,比如在越權調查、經費問題上扯皮一下。
根據fbi撤離前給他的資料,
伊森·本堂在打入組織前,
經常和同事在大阪一家御好燒店鋪里用餐,那里說不定會有什么線索。
他在搜索時發現附近有一個駕校,也是就趁著安格斯特拉讓他考駕駛證的機會過來了。
沒想到那么巧遇到琴酒,琴酒還看到了他,甚至那么快找來一個成員來監視他。
那個成員是個老手,跟蹤動作很熟練,可惜瞞不過赤井秀一。那家伙在他快回到駕校時,動作拙劣地撞上他,在他袖子里安裝了竊聽器。
赤井秀一發現了,但沒有立刻拿出來扔掉。
聯想到見到的保時捷356a,他知道是琴酒或琴酒派人在監聽,如果他扔掉,對方不會就此收手,只會以其他手段繼續確定他來大阪的目的,
這個組織的作風就是如此。
未知的竊聽器很危險,可已知的危險度沒那么高,
他還能反過來利用,
去暫時打消琴酒心里的懷疑。
在來日本前,
赤井秀一以為琴酒會很難遇到,就像游戲里不知何會在地圖上哪點刷新的野圖boss,結果他去北海道,來大阪,他兩次都碰巧見到了對方。
要是在美國時他也有這樣的運氣,或許就不用臥底了,直接在街頭進行抓捕…
赤井秀一換好衣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套上這件外套。
他去刷牙洗臉,打理一下長發,清潔完個人衛生后站在窗邊朝外看了看,確定昨天跟蹤他的人不見了,然后拿著手機離開宿舍。
“早上好,諸星。”
聽到打招呼,赤井秀一扭頭看去,是隔壁宿舍的坂田佑介正好出門。
坂田佑介是附近大學的大學生,趁著學校里考試結束過來學車。
赤井秀一和他聊過一聊,這位戴著眼鏡留著平頭的男人是駕校里少數不會被他氣勢嚇到的,
據說他父親生前就是這個駕校里的教練。
坂田佑介走過來,
發出邀請:“一起去食堂?”
“好。”赤井秀一簡潔地應道。
駕校包三餐,
如果學員吃不慣也可以外出自己解決,他對吃食上沒那么計較,除了去調查外,他不會特地在外面解決。
兩人來到食堂,各自點餐,找了空位面對面坐下。
赤井秀一剛放下餐盤拉開椅子,他懷里的手機就震了一下。他打開一看,是安格斯特拉發來的郵件。
你遇到琴酒了?——angostura
…看來那位多疑的勞模為他在大阪一事,向他的小上司問話了?
昨天課程結束后我去駕校外吃晚飯,見到了他的保時捷,但他沒有停車…這有什么問題嗎?——諸星沒有,他可能只是問一下你干嘛去那里。你課程順利嗎?——angostura谷刵我兩周后就能完成課程回去,你和安室君最近怎么樣?——諸星 安格斯特拉是他上司,安室透和他同級都沒有代號,但赤井秀一拿不準蘇格蘭目前在組織里是什么地位,干脆就避開不問。
反正安格斯特拉某些方面和琴酒截然相反,對他故意跳開一人,他完全不會想太多。
記得開發票,組織會給你報銷所有費用。我沒問題,安室受傷住院了,等你回來后千萬別來醫院探望他。——angostura
赤井秀一看著信息量很大的郵件。
他不在意費用報不報銷,他的關注點在安室透住院了?
受傷住院,是因為組織任務還是出了其他意外?上周東京可不太平,發生了好幾起爆炸案,據說很多人被波及,以安室透糟糕的人品,說不定正好遇到了?
聽安格斯特拉的口氣,直到他兩周后回去安室也無法出院,看來他這次傷得很嚴重。
知道了,我不會去打擾安室君的。——諸星 不能當面諷刺是很遺憾,但他也不用看安室透借著受傷向安格斯特拉賣慘博同情被他惡心——那個金毛絕對做得出,小上司也絕對吃這套——算是互相抵消了。
赤井秀一放下手機,對面的坂田佑介好奇道:“伱看上去心情不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嗎?”
“我的上司說,駕校費用可以給我報銷。”赤井秀一并沒有說謊。
“是公司福利嗎?那可真不錯。”
赤井秀一放下手機,開始安靜地吃早餐。
安室透受傷,這意味著他回去后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見他,這對他絕對是個好消息。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都想喝杯波本威士忌慶祝一下了。
躺在醫院里的降谷零,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哆嗦。
手環察覺到他身體異常發出警告,諸伏景光看到電腦桌面上跳出的窗口,丟下課本立刻跑到他的床邊。
“怎么了?!”
降谷零自己都莫名其妙:“莫名感到非常惡心…”
像是被什么糟糕的東西碰到了一樣。
“是胃不舒服嗎?”諸伏景光皺起眉頭,想按下床上的呼叫鈴。
“沒事,不要為點小事就叫人。”降谷零攔住他,“現在沒感覺了,只是剛才一瞬間而已。”
諸伏景光不放心地看著他。
“幫我拿一下手機。”降谷零說。
他一邊的手臂勉強可以動了,于是他就拿起手機查看重要信息。結果剛才身體一激靈,手機從手里脫落,掉到他手夠不到的地方。
諸伏景光把滑到一邊的手機拿起,對發小傷成這樣都要用唯一能動的手繼續工作感到無奈。
他順便掃了一眼屏幕,在看到上面的四個字母時愣了一下:“你在看…”
“這是icpo發布的國際通緝令,通緝對象是一個代號是‘史考兵’的殺手。”
“那個殺手在世界各地搜集羅曼諾夫王朝的文物和財寶,可能會盯上那個‘回憶之卵’。”
之前降谷零還覺得這個任務不難,事實證明是他過于天真。
如果史考兵真的出手,在他之前得到回憶之卵,那他還得在2個月內找出這個被國際刑警和各國警方搜查多年、依然連基礎信息都沒找出的麻煩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