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點40分,訓練場。
除了吃飯時就沒坐下休息過的赤井秀一開門下車,然后走到后排,為雪莉打開車門。
雪莉身邊堆滿了大包小包,這是她戰斗了一天、讓赤井秀一被迫了解了米花町商業街的成果。
她把買給安格斯特拉的東西和她自己的東西分開,放到靠車門的位置,然后才下車。她站在赤井秀一身邊左右看了看,目光在旁邊那輛雪鐵龍上停留片刻,很自然地移開了。
“你不下來?”雪莉詢問司機。
“我不參與訓練,在這里等你們就行。”
一邊的赤井秀一也看到了那輛雪鐵龍,趁著另外兩人不理他,他偷偷打量了一番:從他這個角度,無法清楚判斷車內有沒有人,車窗是深色的、從外面很難看到里面的情況,而且極有可能是防彈玻璃。
琴酒的車只是普通玻璃,安格斯特拉自己沒車,可安室透以及綠川辛的車也是普通玻璃…難道這輛車有某個大人物經常乘坐?
赤井秀一在心里記下車牌號碼,一回頭就看到一輛眼熟的馬自達從遠處駛來。
馬自達一個漂亮的甩尾,幾乎是擦著赤井秀一的身體在左側停下,安室透率先下車。
赤井秀一肯定剛剛那一下是故意的,安室透好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心他、向他展現惡意的機會。
安格斯特拉從副駕駛座下來,帶著笑容對安室透說:“你車技很厲害。”
差點被他碰到的赤井秀一看到安室透露出得意而克制的笑容,在安格斯特拉看不到的角度,用略帶挑釁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這只金毛忠犬今天是吃錯藥了?而且安格斯特拉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為什么要夸獎他開車技術?這有什么好夸的?就算被夸了,有必要這么高興嗎?
赤井秀一看著表情愉悅的安室透,再想想陪雪莉受罪一天的自己,本就不好的心情更糟糕了。
前面的雪莉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和早上在商店時一樣身體一抖、猛地回頭,她打量了赤井秀一一會兒,低下頭快速挪到安格斯特拉的身邊。
安格斯特拉對她也笑著:“你今天玩得開心嗎?有沒有遇到可疑分子?”
“還好,難得放松了一天。”
雪莉伸手摸了摸他胸口的三只卡通動物圖案,語氣不同于白天時的高冷,聽上去很溫和,“沒有可疑的人,我逛了一天商店,給你買了幾件衣服,還看中一雙好看的運動鞋,但我不知道你現在腳的尺碼就沒買…對了,我還買了一家點心店的限量甜點,據說口味偏甜,你應該會喜歡的。”
“謝謝。”安格斯特拉笑得開心,“買限量甜點可能要排隊吧?辛苦了。”
“不辛苦,是諸星大排的隊,他排隊很好,根本沒人敢插隊。如果你喜歡,明天或后天再買。”
赤井秀一…為買那種造型可愛少女風的限量甜點、夾在一堆年輕女性中間、頂著她們詭異目光排隊足足一小時的赤井秀一,沉默不語。
安室透嗤笑出來:“真是很適合你的工作啊,諸星大先生。”
赤井秀一冷眼直視他,安室透可不是會害怕他氣場的雪莉,立刻不甘示弱地瞪了回來。
“辛苦你了,諸星。”
安格斯特拉回過頭,兩人瞬間偃旗息鼓風平浪靜。
他上下打量著赤井秀一,著重看了看他的臉色,又重新轉頭對雪莉道:“如果要排隊就不用了,他當你保鏢也很辛苦,沒必要讓他做多余的勞動。”
這大概是赤井秀一從逛街開始到現在、聽到的唯一一句人話。
“好。”雪莉點了點頭,“我給你買的東西在我車上,等訓練結束后,你搬到你手下的車上吧。”
交流結束,四人進入面前偽裝成廢棄工廠的訓練場。
周圍一片黑暗,腳下布滿碎石瓦礫,遠處有布滿銹斑的大型機器,只有月光落下時才能窺見部分,就像一只只隱藏在黑暗里的巨獸。
氣氛很像恐怖片,雪莉往安格斯特拉那邊靠了靠,他很自然地伸出一側胳膊讓她抱住。
“別怕,有我在呢,你跟著我就好。”他安慰了一下雪莉,像是變魔術一樣掏出幾個手電筒,對第一次來這里的兩人介紹道:“訓練場在地下,過去有一段路。晚上來這里就這點不方便,你們小心點腳下。”
境白夜帶著雪莉三人來到地下訓練場,狙擊訓練場和會議室在地下七層,審訊室在地下六層,普通射擊訓練場以及武器庫在地下四層。
在等電梯時,他摸出手機,在來的路上他收到過一封來自愛爾蘭的郵件。
我們在武器倉庫整理,你有興趣過來嗎?——irish
最近boss都由愛爾蘭負責接送,所以就算愛爾蘭沒明確指出是誰,境白夜依然知道那個“我們”中的另一人指的是boss。
境白夜拿系統地圖一看,果然兩人仍然在武器庫,于是他給愛爾蘭發去回復:
我已經到了。——angostura
郵件發出去不到幾秒后,境白夜就收到了回信。
你可以帶雪莉一起過來,不要帶你那兩個手下。——spirytus
好的。——angostura
境白夜收起手機,在即將進入電梯時,抬頭看了看附近的監控。
訓練場監控室在會議室旁邊,也就是在地下七層,難道boss是用組織內網看了這里的監控?
電梯很快到了地下四層,四人進入射擊訓練區域,里面空無一人,但燈是亮著的。地下訓練場內的燈是不會關閉的,boss在這方面不會節省。
“雪莉,我先帶你去武器庫。”境白夜對雪莉說,又轉頭對安室透和諸星大說:“你們兩個先拿這里已有的槍練練,我帶雪莉去找適合她的手槍。”
諸星大正要開口,安室透突然插話:“諸星君,上次我們只比試了格斗,射擊方面我還沒看到你的成績。”
被打斷的諸星大面色難看,眼神堪比琴酒。
安室透仿佛感覺不到他的殺氣,面帶親切的微笑說:“我們要不要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