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是在綠川辛出去買食材、安室透在浴室洗澡時,突然收到了弗里德曼的電話。
那時他剛吃完蛋餅,開始期待綠川辛回來給他做點心,至于訓練…組織訓練又沒工資,偶爾鴿一天根本不是問題。
他本來想吃那種外形好看的和果子,但在開口時突然想起貝爾摩德說過這里的和果子中看不中吃,于是挑了其它點心。他還發了封郵件,提醒綠川辛順便把明天早飯的松餅粉糖漿一起買回來,再隨便買點干面條回來,他晚上想吃拌面。
境白夜剛發完郵件,弗里德曼的電話就過來了:
“安室透現在是不是在你那里?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
“他現在在洗澡,你要和他通話嗎?”
境白夜來到走廊上,剛才他光顧著吃飯,都沒在意他人是什么時候進的浴室…如果弗里德曼真有急事,他可以直接進去找人,都是男的應該不會嚇到他吧?
“不用,他在你那里就好,等他出來后你告訴他——戴吉利醒了,交代說早上因為找不到他人在哪里,讓別人去他家安置了炸彈…炸彈在10點出頭炸了,過會兒應該會上新聞。”
聽到這描述,境白夜差點窒息,他瞬間就想到了那棟巴黎富人區被毀的房子。
弗里德曼說完后就掛了,境白夜放下手機,對著浴室門嘆氣:沒想到安室透也這么倒霉,人差點被燒不說,更可怕的是房子還沒了…自己有BOSS買的公寓、現在還能住安全屋,他該怎么辦?他本就工資不高,現在家沒了是要露宿街頭,還是要去麻煩朋友?
宿主你想做什么?系統見他待在浴室門口不走,有些擔心地問。
我只是覺得他可憐,我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在便利店打工。作為同樣被毀過房子的人,境白夜很同情現在還一無所知的安室透。
…你還是同情下琴酒吧。系統幽幽地說道。
怎么就提到琴酒了?境白夜很奇怪,難道他帽子下真的禿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以琴酒的操勞程度,脫發嚴重太正常了,長發飄飄才是不科學。
他記得系統商店里有一種生發素,價格為500點獎勵點。如果琴酒真禿了,他可以買…不,他暫時買不起,他能盜刷琴酒的卡弄點錢出來,兌換成獎勵點幫他買,然后在他生日時送給他。他一定會高興的,說不定還能露出冷笑以外的笑容。
戴吉利鬧出那么大的事,BOSS就算不殺他,肯定也不會再讓他留在日本,你得找其他人為你設計公寓。系統轉移話題。
這個無所謂,再找個普通設計師就行。
境白夜對住的地方沒太大的要求,讓他一直待在這個安全屋他都愿意,他只在吃上比較挑剔。
綠川辛去的超市離安全屋不遠,沒多久他就帶著食材回來了。他先去給安室透送更換的衣物,接著拿著食材回到廚房,還問了境白夜在訓練場發生的事。
境白夜把安室透躲樹上、戴吉利差點放火燒樹林一事跟他說了,但沒告訴他安室透的房子沒了。
這種事還是等苦主出來后再說比較好。
————
安室透現在二十四歲,從學生到警校再到接受臥底任務,沒遇到過這么擼他頭的,他爹媽外加艾蓮娜醫生都沒這么搞過他。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安格斯特拉的臉,越發覺得他是把自己當成狗在玩弄。
冷靜,不可以對他生氣…安室透反復告誡自己不可以直接拍掉他的手,對待年輕又陰晴不定的安格斯特拉,絕對不能粗暴,在摸清他的脾氣前,盡量得順著他來。
安室透任由他摸著腦袋,同時聲音溫和地問:“戴吉利他還做了什么?”
“弗里德曼沒說,你可以打電話去問他。”安格斯特拉終于收回手。
“那我出去打個電話。”
安格斯特拉點頭,回頭繼續看電視,把之前墊在身后的柯基公仔揣懷里,去擼毛茸茸的狗頭。
安室透看到這一幕眼角一跳,加快腳步離開客廳。由于不確定安全屋內的情況,出于謹慎考慮,他坐到車上后才拿出手機。
還沒等他撥號,風見裕也的電話先來了。他按下接聽鍵,對面傳來手下非常激動的聲音:“降谷先生,我看到你公寓被炸了,你人沒事吧?!”
“?!!”
安室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開始慶幸沒在客廳打電話,不然…
“…我說過不要那么叫我。”他忍下怒火,“我人沒事,這件事是一個代號為‘戴吉利雞尾酒’的組織成員做的。公寓那里傷亡如何?”
“只是小型爆炸,沒有其他人受傷。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的身份暴…”
安室透立刻打斷他,他不確定對面風見裕也的通話環境如何、到底安不安全,得避免說出一些關鍵字:“沒有,他們是在找‘美國公司’的人,我現在…”
他忽然頓住了,剛才他沒問組織到底會怎么處理戴吉利,現在他的處境未必安全。
目前他只是一個底層成員,戴吉利是企圖放火,但沒有成功,組織里其他成員做過更過分的事,現在也都好好的,琴酒未必會把他怎么樣,等他被放出來…
如果戴吉利懷疑他是臥底而針對他,安室透還能想辦法糊弄過去,可他是為了滅口——這家伙九成也沾毒了,昨天他聽到琴費士吸毒被處理時態度過于異常,而他偏偏看到了這一幕。
只是態度異常不足以作為證據,歐美地區的癮君子是吸大麻多,對身體的影響不如海洛因那么明顯。
“降…安室先生?”對面的風見裕也小心地喊道。
“我會想辦法處理的。”安室透沉聲說道,“你先別打電話給我,等我聯系你。”
結束和風見裕也的電話后,他又給弗里德曼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對方先是問了他現在在哪里,又安慰了他幾句:“戴吉利的事你不用管,我們已經排除你是CIA臥底的嫌疑了。你在米花町有其他地方住嗎?”
安室透不好直接問戴吉利會怎么樣,就算他差點殺了他,他也沒資格去問,代號成員和底層成員的身份差距就是這么大:“暫時沒有。”
在確定戴吉利處理結果前,他不敢跑到諸伏景光家里,也不能去住附近的酒店,就怕這人繼續炸他住的地方。
弗里德曼提示道:“其實你能問一下安格斯特拉,看他愿不愿意收留你。戴吉利會被處罰,可罪不至死,誰都不知道他之后會做什么,你的處境依然很危險,在他離開日本前,只有安格斯特拉能庇護你…他正好還缺兩個手下。”
安室透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