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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筆來

無線電子書    大魏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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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京都。

  隨著一首鎮國詩出現,十國才子都興奮起來了。

  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可眼下所在的位置,是在大魏。

  大魏是無上天國,十國是大魏的附屬國,可那是以前,如今十國發展迅速,再加上大魏沒落,若不是留下來的底蘊太過于雄厚。

  十國還真說不定會選擇脫離大魏。

  但這種事情牽扯太大,想要真正脫離大魏,需要完成好幾件事情,文化底蘊,經濟底蘊,軍事底蘊。

  必須要滿足以上三個條件之一,才有資格跟大魏談條件,如果三個都滿足了,可能直接脫離,都不帶任何猶豫。

  眼下太平詩會,就是文化底蘊的反擊,大魏自稱圣人正統,畢竟第五代圣人就是出自于大魏,大魏文宮也在京都之中。

  這種文化壓制很恐怖,天下讀書人都要尊大魏為正統,尤其是朱圣一脈,如此一來,文人以大魏為榮,這樣的話,若是十國想要脫離大魏,或者是背叛大魏,國內的文人豈能容忍?

  可如果能反制大魏,那就不一樣了,在各種盛會當中,如若十國才子能壓過大魏才子。

  如此一來,完成文化超越,樹立百姓自信心,樹立文人自信心,到時候真脫離或者是造反,直接來一句,大魏雖有圣人,可卻不尊圣道,瞧瞧他們這些年的實力。

  一代不如一代,反倒是我們,撐起了圣人門面,我等不屑于其為伍。

  在文化上站住了腳,國內文人一聽這話,您還別說,真有道理。

  剩下的就是軍事上和經濟上的問題了,不需要超越大魏,只需要有資格脫離就好。

  也不怕大魏派一品武者,因為突邪王朝有一品武者,初元王朝也有一品武者,真動用了一品武者,人家不會放任不管的。

  這就是制衡之道。

  十國才子興奮無比,一個個高聲笑語,生怕大魏文人和百姓聽不見一般。

  “李兄,當真不愧是唐國第一才子,詩出鎮國,好,好,好,我等敬李兄一杯。”

  “詩詞鎮國,能在這般宴會之上出現,由此可見,如若李兄靈光一閃,或許詩出千古。”

  “沒錯,一般來說,在這種盛宴上,才子云聚,會有才氣壓制,想要作出千古名詩很難很難,鎮國詩已經是極限,如若今日只是偶然聚會,李兄再有一點點靈感,千古名詩,也不在話下。”

  十國才子紛紛贊嘆道,他們豈能不知道大魏現在在想什么?

  無非是想將許清宵喊來,畢竟許清宵可是作過千古名詞滿江紅,千古名言,以及千古第一駢文的存在,這等大才,雖然他們口頭上喊著,不過爾爾。

  可心里還是有點數的,但嘴上肯定不會認輸。

  再者人們總會給自己找諸多理由,他們認為,許清宵有才華不錯,可都是偶然天成,屬于靈光一閃,有實力是有實力,可運氣成分也多。

  可在太平詩會這種地方,就完全不同,因為這是正式的詩詞大會,天下文人聚集,才氣壓制。

  或會緊張,或會被影響,也有先天壓制,所以在這種場合作出的詩,多多少少會被壓制一些。

  這個說法,倒也不是瞎編,因為古今往來,能在這種極宴之上,作出千古名詩的幾乎沒有。

  才氣壓制,實際上存在。

  當然還是要看詩詞質量如何,文好可破。

  人群中,李恩喝了口酒,他內心極其激動,哪怕表面上始終平靜,可喝酒時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鎮國詩!

  鎮國詩!

  能在這般極宴上,作出鎮國詩來,他這個唐國第一才子的身份,實打實坐穩了,甚至憑借這首詩詞,可帶來大量的才氣與名氣,舉國之力,自己也有可能成為大儒。

  若真是如此,自己這輩子也滿足了。

  李恩是很興奮,若不是有人在此,只怕他會高呼幾聲萬歲。

  鎮國詩啊,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榮譽,而現在更是在太平詩會上,作出鎮國詩來。

  這如何不讓人興奮,他的名字,只怕明日一過,便會響徹整個天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包括大魏王朝。

  一句天下何人不識君?

  道盡一切。

  “李兄之才華,我輩當真敬仰,今日一過,只怕天下人都知曉李恩之名啊。”

  有人走來,敬酒一杯,發自內心感慨。

  “客氣,只是靈光一閃罷了。”

  李恩倒也謙虛,至少是跟自己人比較謙虛。

  “李兄,莫要謙虛,我輩讀書人,有才華便就是有才華,何須如此謙虛?”

  “是啊,莫要謙虛,免得人家瞧不上我等,還說我等都是臭魚爛蝦。”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沒瞧見幾位尚書,還有諸位大儒的臉色都變了嗎?”

  十國才子是抓住機會就嘲諷。

  他們昨天受了一肚子的氣,甚至各大商戶客棧掌柜,都不允許他們入住,這奇恥大辱,他們怎會放過?

  而臺上,六部尚書的確有些臉色難看。

  因為他們羞辱的不僅僅是文壇,更主要的是,他們羞辱了大魏,給了大魏一巴掌。

  身為六部尚書,怎能不怒?

  而文宮的大儒們,之所以憤怒,其原因也很簡單,十國才子當真是越來越膨脹了。

  他們大魏文宮,乃是天下文人之正統,按理說全天下的才子,都應該尊重大魏文宮,可沒想到,竟然這般譏諷?

  至于大魏的讀書人和百姓們,一個個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們現在只期望許清宵到來。

  這是唯一的希望!

  “十國才子,這般表現,看來這次隱藏著其他事情啊。”

  陳心大儒靜靜開口,他沒有什么慍怒,目光平靜道,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昨日詩詞排名,我等的確沒有偏心,詩詞大會,比的便是詩詞,可這幫人卻以此鬧騰,這背后肯定有推手。”

  又有一位大儒附言,認為陳心大儒猜想不錯。

  “眼下暫且不管是不是有推手,這件事情,如若不處理好,對大魏來說,很麻煩。”

  陳正儒出聲,他不在乎后面有沒有推手,他只在乎一件事情。

  力壓十國大才。

  “守仁何時來?”

  此時,刑部尚書張靖開口,在場所有人,他是最認為許清宵能鎮壓這幫宵小之輩,所以顯得迫不及待。

  “已經派人去了,估計快了。”

  陳正儒給予回答。

  眾人稍稍放下心來,雖然說許清宵不一定能作出千古名詩,但有一說一,他確實可以給眾人帶來希望。

  而人群當中,有人來到李恩面前,壓著聲音笑道。

  “李兄,你現在可謂是風光無比啊,諸位瞧瞧西南方向,這個女子傾國傾城,卻一直望著李兄,看來李兄今日有艷福啊。”

  有人開口,帶著一些笑意。

  剎那間,不少才子朝著西南方向看去,哪怕是李恩也不由看向西南方向。

  的確,西南方向,有一位白衣女子靜靜立在不遠處,女子用白紗遮蓋面容,但依舊遮蓋不了這傾國傾城的氣質,以及那令人心神蕩漾的身段。

  感受到女子的目光,李恩心中更是喜悅萬分,他一時之間竟然醉了,已經開始幻想晚上的故事。

  不過眼下盛宴還未結束,他也不能上前與其交談。

  等宴會結束后再說吧。

  也就在此時。

  大魏京都,守仁學堂。

  許清宵枯燈作伴,腦海當中已經浮現幾條計劃,但每一條都被許清宵否決了。

  三大商會坐地起價,他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一個能完美解決的辦法,既要三大商會老老實實給材料,而且還要讓三大商會把價錢降低。

  而且是極低,甚至是虧本。

  辦法很難,但許清宵最不怕的就是難題。

  實際上許清宵已經想到了不少辦法,可這些辦法對付三大商會簡單,但想要對付三大商會幕后的人,就有些不夠看。

  許清宵想過一個辦法,查稅,查一批搞一批。

  但問題是,天高皇帝遠,這三大商會給不給你稅收賬本是一個問題,即便是陛下下旨,把賬本給你了,肯定是假的。

  真賬本你怎么找?

  派人去?人家馬上行賄,不接受行賄?美色接受不接受?不接受美色?你總有喜歡的東西吧?

  什么都沒有?

  那就送你回家。

  什么?皇帝派人查案,居然死了?你問我怕不怕?怕啊,但關我屁事?又不是我殺的。

  他就沒仇人?他就不惹事?

  跨省跨郡辦案,說句不好聽的話,女帝手上沒權,在人家地盤,給你面子叫一句陛下,不給你面子,你算什么東西?

  再加上幕后黑手的制止,真要敢一刀切,保證讓你內亂不止。

  制衡啊。

  制衡啊。

  此時此刻,許清宵總算是明白,皇帝沒權是一件多難受的事情了。

  要是五營軍權都在女帝手中,再把藩王統統收拾一遍,到時候害怕闊刀大斧?

  商會敢坐地起價?把你家抄了,回頭馬上有新的商人補回來。

  異族敢嗶嗶一句?一道圣旨,各地藩王去砍人,還不需要動用朝廷的力量。

  藩王不干?那就干藩王。

  這就是掌握權力的好處,如今的大魏,百廢待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在這種情況下,江山社稷搖搖欲墜。

  而想要穩固江山,就必須要權利集中,大魏只有一道聲音,否則的話,任何一件事情,都會被無限阻礙,無限推遲。

  所以,這一刻許清宵明白為何女帝如此看重兵符了。

  到了這個程度,許清宵回想起來,如果自己是皇帝,只怕也會這樣做了。

  沒有兵權,做什么事情都要思前想后,每一步都是矜矜戰戰的,生怕一不小心走錯。

  因為留給大魏犯錯的機會,不多了。

  腦闊疼,腦闊疼,腦闊疼啊。

  許清宵的確感覺腦闊很疼,現在的問題,愈發嚴重。

  三大商會坐地起價,朝廷肯定不會答應,戶部也不會答應,但材料就在人家手中,不給你又能怎么樣?

  出來談判談價格,少說一個月的時間,等談好價格以后,大魏吃虧,越想越難受,而商人們也絕對會搞事,有人就是不希望水車工程能快速鋪展開來。

  這樣一來的話,半年,甚至是一年的時間,都做不到推廣水車。

  而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閉上眼睛,他現在有些心煩意亂。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報!”

  “許大人,丞相請您去離陽宮一趟,赴宴太平詩會。”

  聲音響起,是一名侍衛的聲音,在守仁學堂內請求許清宵前往詩會。

  “不去!不去!告訴陳尚書,許某身體不適,不去。”

  聽到這聲音,許清宵直接開口。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赴宴,不去不去。

  “許大人,如今十國才子在太平詩會耀武揚威,大魏文壇顏面無存,還望許大人去救場啊。”

  侍衛的聲音響起,充滿著焦急與渴望。

  而房內,許清宵卻微微皺眉。

  十國才子,在太平詩會耀武揚威?

  “華星云呢?他不是也去了嗎?”

  許清宵不禁問道。

  “許大人,華大人是去了,他詩詞一字千金,算是極作,可卻被鎮國詩壓住。”

  “華大人想要作詩兩首,可陳丞相之前擬定規則,一人最多只能作一首詩。”

  “所以華大人沒了資格,眼下整個大魏,也只有您,才能壓住這十國才子啊。”

  侍衛激動說道。

  然而許清宵眉頭更加緊鎖。

  一字千金?

  聽起來的確有些不錯,可許清宵后來對華星云有所了解,是一位大才,而且是絕世大才,怎么可能才只作一首這樣的詩詞?

  這有些不對勁啊。

  但想了想,應該沒有真正用心,留有后手很正常。

  “回去告訴丞相大人,許某有公務纏身,不去了。”

  “再說一句,大魏文宮人才濟濟,也輪不到許某去。”

  許清宵給予了回答,說好不去就不去,再者也給大魏文宮一個教訓,不是天天瞧不起自己嗎?

  不是天天覺得自己是圣人正統嗎?

  現在連十國才子都壓不住,就這?

  “許大人。”

  侍衛再次開口,而許清宵的聲音在這一刻冷下來了。

  “回去通報即可。”

  聲音響起,后者一愣,但想了想,最終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目送侍衛離開,許清宵倒也不在乎這個,失利就失利,也算是給大魏文宮一個教訓,免得一副天下無敵的姿態,裝給誰看?

  這還真不算報仇,許清宵沒這個想法。

  水車之事,是當務之急,一,涉及到天下百姓,二,涉及到自身安危。

  這就好像自己現在深陷泥潭之中,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去自救,而是想著晚上去哪里吃飯。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不去,許清宵有自己的理由。

  也相當于順便給大魏文宮一個教訓,別總覺得自己天上地下無敵一樣。

  離陽宮。

  侍衛從守仁學堂歸來,而后快步來到陳正儒身旁。

  “大人,許大人說,他公事纏身,來不了。”

  侍衛壓著聲音說道。

  而自從他進來之后,十國才子也注意到了,實際上他們也有點擔心許清宵,畢竟許清宵的威名還是有,萬一真作出千古詩詞,那今天就有些丟人了。

  所以十國才子也不說話了,皆然看向陳正儒。

  此話一說,陳正儒面色平靜,點了點頭,一語不發。

  十國才子有些好奇,甚至派人出去看看,許清宵有沒有來。

  很快,結果出現了,外面沒有人,許清宵沒有來。

  當下,不少聲音響起了。

  “許清宵沒來?”

  “好像沒請來許清宵吧?”

  “恩,應該是沒來。”

  人們小聲議論,也不敢太大聲。

  宴席上。

  孫靜安的聲音響起了。

  “這個時候,他也不出面?”

  孫靜安皺眉,得知許清宵不來,第一反應很不開心,覺得許清宵是有意的。

  “他來與不來,是他的事情,誰規定了他一定要來?”

  戶部尚書顧言忍不住開口了,這孫靜安實在是有些官威啊,人家許清宵不來就不來唄,說不定有其他難言之隱,不來就不來,憑什么就一定要來?

  當然顧言這是為許清宵出頭,實際上他也希望許清宵前來。

  “呵!我算是看明白了,許清宵的確有才華,可今日有人作出鎮國詩,他不敢來了。”

  孫靜安冷笑一聲,也不接顧言的話,而是譏諷許清宵

  此話一說,不少人微微皺眉了,這孫靜安的確有點問題啊,人家不來,說人家怕了?

  這話要是十國才子說,他們也就忍了,自己人說自己人?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就這么恨許清宵

  “孫儒,到了這個時候,還自己人說自己人?你可真是個大儒啊。”

  刑部尚書張靖不由開口了,這太惡心人了。

  如果許清宵聽到這話,他就算是有實力,估計也不會來了。

  神經病吧這是?

  “孫儒,說話注意一些,身為大儒,貶低自己人,你是何居心?”

  在這一刻,陳正儒也不禁開口,他脾氣很好,可聽孫靜安這話,實實在在有些被惡心到了。

  三位尚書態度一致,讓孫靜安內心不悅,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的確確說錯了些話,所以沒有回答。

  “行了,這個時候就不要爭吵什么了,今日只怕已成定局,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要不讓星云再作詩一首?雖有些丟了顏面,但至少能撈回一些。”

  四大書院之一的院長開口,提出這個建議。

  “不可。”

  陳正儒直接搖了搖頭,如果再讓華星云作詩,即便是作出了絕世佳作,又能如何?

  十國才子本身就有怨言,這要是再破壞規矩,大魏的顏面當真就沒了。

  “算了,老夫親自去找許清宵一趟。”

  這一刻,張靖耐不住性子了,他打算去找許清宵一趟。

  可一瞬間,戶部尚書顧言拉住了他。

  “守仁有他的打算。”

  顧言壓著聲音道。

  此話一說,張靖沉默了,他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許清宵為何不來?

  難道真是意氣之爭?

  不是。

  大是大非,許清宵還是懂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許清宵自己也沒底。

  所以他才拒絕。

  是啊,想想看,的確如此,誰能保證許清宵就一定能作出千古詩詞?

  人家鎮國詩已經出現了,你上來,就算你作出鎮國詩,那反而更麻煩,到時候選許清宵也不是,不選許清宵也不是。

  大魏今日。

  是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而十國的大才們,再看到陳正儒等人的表情后,差不多猜到了一些什么。

  “許清宵不會來了。”

  “他不敢來了。”

  “對,他不敢來,有鎮國詩在,誰敢來?”

  “許清宵有名氣,這種人絕對不會冒險的。”

  十國才子小聲議論,認為許清宵不敢來,因為想想也的確是,有一首鎮國詩在此。

  誰敢來觸之眉頭?

  誰來誰死啊?

  就算你也作出鎮國詩,又能如何?之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惹了眾怒,如若今日還是這般的話,這幫人絕對不會答應。

  隨著眾人議論紛紛,很快聲音逐漸大起來了。

  “原來這就是大魏萬古之才啊,連赴宴的勇氣都沒有。”

  “是啊,我還以為這萬古大才有多強,沒想到,就這?”

  “萬古大才,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要笑話,許清宵還是很聰明的,有鎮國詩在前,他畏懼也正常。”

  有些聲音格外的刺耳,引來百姓們憤怒,這一句話大才,在這一刻,刺耳無比。

  人群中,笑的最大聲之人,便是王夫。

  不過哪怕是唐國第一才子,李恩也露出了得意笑容。

  大魏百姓看在眼里,這爽朗的笑聲,也傳到了宮外。

  此時此刻,大魏京都,各個街道當中,也顯得有些安靜,畢竟離陽宮未報來喜訊,大魏文壇遭到這般打擊,百姓們又怎能笑得出來。

  街道當中,酒樓內,顯得格外安靜,他們寄托希望于許清宵,可許清宵沒來,其實百姓們也明白許清宵的‘苦衷’,有鎮國詩在前,許清宵就算才華橫溢,總不可能詩詩千古吧?

  總有發揮和發揮不好的時候,誰有信心鎮壓鎮國詩?讓大儒來,都不敢說能鎮壓。

  而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悄然無息地離去。

  是陳星河的身影。

  一刻鐘后。

  守仁學堂。

  李廣孝看著離陽宮的位置,而后夜觀天象,不由嘆了口氣。

  “大魏文壇,要遭受一次致命打擊啊。”

  李廣孝心中自言自語,實際上他一直在關注離陽宮的事情。

  一開始他也認為,許清宵若是出場,必能鎮壓對方,可現在回頭想了想,并不是許清宵不行,而是許清宵在眾人心中地位太高了,以致于認為他無所不能。

  可實際上呢?許清宵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一定能作出千古詩詞啊?

  有鎮國詩在前,許清宵的壓力很大很大,他拒絕不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去至少給大魏保留了最后一點希望。

  若是去了,還敗了,那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他支持許清宵不去。

可就在此時,一到  “師弟!師弟!”

  “師弟,你快點去離陽宮吧,你要是在不去,十國才子不知道得有多囂張。”

陳星河的  他跑回來了,想要說動許清宵

  房內。

許清宵依舊在思考對策,本來已經有了一些思路,然而隨著陳星河的  思路再次被打斷。

  “唉!”

  如若來者不是陳星河,換做任何一人,許清宵都要說上幾句。

  要不要這么煩人啊。

  可自己師兄來了,許清宵也只能起身苦笑。

  “師兄,我真不想去啊,我現在有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詩會,敗了就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許清宵開口,語氣頗有些無奈。

  “師弟,敗不得啊,這要是敗了,咱們大魏就真的沒臉了。”

  “你知道十國才子怎么羞辱咱們的嗎?他們說大魏文壇不過爾爾,他們罵你,說你已經被嚇破膽子了,不知道多得意和囂張,師兄看不慣。”

  陳星河出現在房內,氣呼呼道。

  “他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嘴長在他們身上,難道還能控制他們?”

  許清宵倒是不在意,這種話他聽太多了。

  又不是第一次。

  “師弟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太平詩會,影響的不僅僅是大魏文壇,還有大魏百姓啊,現在多少百姓期盼你出現?”

  “如若今日,我等敗了,那以后大魏百姓走出去,簡直是沒了臉皮。”

  陳星河有些無奈道。

  大魏文宮一直自稱圣人正統,百姓引以為傲,可如今若是被十國才子壓住,那以后還有臉說這話嗎?

  只是不等許清宵多想,陳星河的聲音再次響起。

  “師弟,我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你有沒有信心壓過李恩?就是寫鎮國詩那人。”

  “要是你沒信心,當師兄沒來過,你要是有信心,就跟我走。”

  他臉色無比認真與嚴肅道。

  面對陳星河這般詢問,許清宵本來是想要隨便應付,但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道。

  “十國才子,這次赴宴,皆然有精心準備。”

  “可大魏文壇,這一次卻突然微弱,師弟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不想蹚渾水,至于能不能壓過。”

  “師兄,他們有一句話其實說的很對。”

  “我不赴宴,的確覺得他們是一群臭魚爛蝦。”

  許清宵認真回答。

  而陳星河一愣,好家伙,自己這師弟裝嗶技術是越來越熟練了啊。

  “可他們,已經寫了鎮國詩啊。”

  陳星河忍不住說道。

  “呵。”

  然而許清宵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一聲。

  鎮國詩?

  鎮國詩算個屁啊,他腦海當中隨便一首都不止鎮國詩吧?

  不過還是那句話,自己現在麻煩很大,不想去赴宴,再加上也確實要讓大魏文宮挨一鞭子了,可不要覺得......自己天下第一。

  看到許清宵這番表情,陳星河明悟了。

  “師弟,你既然如此有信心,就去啊。”

  “管他什么有沒有蹊蹺,快去吧。”

  陳星河說完就要拉著許清宵

  而許清宵卻苦笑著搖頭。

  “師兄,師弟心意已決,不去就是不去,除非陛下下旨,非要讓我去,不然的話,我不去。”

  許清宵態度堅決。

  而陳星河則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說。

  然而就在此時,伙房內的李廣孝愣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猜錯了,許清宵不是害怕鎮國詩,就是單純不想去。

  好家伙,這可不興啊。

  下一刻,他取出一張新的天旨,快速落筆,緊接著將天旨放在蠟燭上燃燒。

  伴隨著一縷縷云煙消散。

  接近一刻鐘后。

  終于,許清宵說服了陳星河,也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同時內心也有些浮躁。

  但好在,終于事情解決了,自己可以安靜制定計劃了。

  可就在陳星河剛剛走出房門的剎那間。

  一道聲音再次打破寧靜。

  “許清宵接旨,陛下口諭,太平詩會,乃文人盛會,關乎大魏顏面,令,戶部侍郎許清宵,赴宴作詩,無論成績好壞,但不可逃避,欽此。”

隨著太監的  房內。

  許清宵愣了。

  陳星河也愣了。

  陛下還真下旨了?

  “師弟,陛下下旨了!”

  “師弟,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作甚?”

  陳星河十分激動,折過身來開口,但發現許清宵的眼神有些古怪。

  “沒什么。”

  許清宵搖了搖頭,而后起身道:“臣,接旨。”

  說完此話后,許清宵又回到房內,將滿是涂鴉的白紙放在燭火上燃燒。

  煩人!

  煩人!

  煩人!

  這不是有病嗎?一個詩會而已,干嘛都這么在乎啊?

  吃飽沒事干嗎?大魏文宮不是挺有能耐的嗎?

  許清宵真的很氣,所有的計劃和思路,全部沒了,接二連三被打斷,不生氣才有鬼。

  等白紙化作灰燼后,許清宵冷著臉走出房內,朝著守仁學堂外走去,負手而行,面色十分不好看。

  “師弟,等等我!”

  陳星河在后面追趕著。

  很快,當許清宵離開守仁學堂后,來到西南長街,這里燈火通明,百姓商販,文人雅客,佳人小姐,原本應該是十分熱鬧的場景,可現在卻顯得極其安靜。

  但隨著許清宵的出現,一時之間,人們驚聲起來了。

  “許清宵來了。”

  “許大人來了。”

  “這是許大人。”

  百姓們眉頭緊鎖,都注視著離陽宮,突然有人發現許清宵來了,一時之間引來無數人注意。

  當下各種聲音響起,許多百姓更是露出激動之色。

  一些文人,更是看向許清宵驚訝,而一些女子看到許清宵的面容后,也不禁一直凝視。

  “快點給許大人讓條道,許大人這是要去離陽宮。”

  “速速讓道,給許萬古讓道。”

  “還愣著干什么,給許萬古讓道啊。”

  下一刻,百姓們立刻大吼,因為街道人極多,阻攔了許清宵的去路,所以有人開口,讓大家讓道。

  剎那間,百姓們自覺讓道,沒有一點不服,同時更是高呼道。

  “許大人,壓一壓十國大才的銳氣。”

  “許大人,您來了,咱們就有希望了。”

  “許大人,我看好您。”

  百姓們興奮,各種聲援。

  而許清宵也朝著百姓抱了抱拳,他速度很快,心情很不爽,可對百姓面容上還是要保持溫和。

  一路行走。

  許清宵的排面很大,西南長街,所有人都自覺讓道,只怕整個大魏,也只有皇帝有這個排面。

  “等等我!等等我!”

  陳星河在后面追趕,許清宵的步伐太快了,所以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隨著陳星河的出現,不少人不由開口,好奇陳星河的身份。

  “這人是誰啊?”

  “還能是誰?肯定是許大人的書童。”

  “對對對,肯定是許大人的書童。”

  “這書童長得也蠻俊俏啊,恩,配得上許大人。”

  百姓們議論,只可惜陳星河聽不到,因為他還在追趕許清宵的步伐。

  而此時。

  依舊是莫名詭異。

  十國大才笑聲密集,而大魏百姓與文人,卻一個個笑不出來,歌舞在前,大家沒有心思看,美酒在杯,大家也沒有心思品。

  顯得詭異無比。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了。

  “報!丞相大人,戶部侍郎許清宵前來赴宴!”

  隨著侍衛的一道聲音落下。

  剎那間,整個大殿沸騰了。

  “什么?守仁來了?”

  “守仁居然來了?”

  “好小子,我就說他一定會來的。”

  “好!好!好!”

  陳正儒有些驚訝,而顧言與張靖則在第一時間激動不已,兵部尚書周嚴也忍不住叫好。

  自從鎮國詩出現之后,他們的心情如墜冰窖,如今許清宵來了,他們如何不激動。

  不止是他們,百姓們也激動起來了。

  他們一直等待著許清宵

  本來還以為許清宵不會來的,畢竟有鎮國詩在,許清宵不來,百姓們能理解。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居然來了。

  一時之間,百姓們振奮起來了,甚至一些文人也激動起來了。

  “許大人來了,看看這十國大才還敢不敢囂張。”

  “許大人敢來,就是有底氣,我倒要看看,十國大才還敢不敢囂張。”

  “好!好!好啊,許大人從來不會讓我們百姓失望的,大家待會準備為許大人歡呼。”

  百姓們已經興奮起來了。

  而陳正儒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請守仁入內。”

  陳正儒開口,他用請字,就足以證明他內心的喜悅與激動。

  所有人都興奮,唯獨十國才子興奮不起來。

  但一些其他聲音,也跟著響起。

  “來了就來了唄,難道來了就能逆天改命?”

  “鎮國詩在前,我就不信這許清宵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即便是再作一首鎮國詩,許清宵也比不過,一個在前,一個在后,就怕大魏再次偏袒。”

  十國大才的聲音響起,尤其是最后一句話,更是譏諷大魏。

  只是,就在這一刻。

  一道身影走入大殿之中。

  是許清宵

  他走入大殿內。

  神色略顯不悅。

  似乎有些心情不太好。

  此時,大殿顯得格外安靜,百姓們也安靜下來了。

  十國大才們莫名也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看向許清宵

  風華絕代。

  只是似乎......有些心情不開心的樣子啊。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好奇了。

  不明白許清宵為什么不開心。

  走入大殿。

  許清宵第一時間將目光看向十國大才。

  他目光蘊含氣勢,十國大才莫名之間有些畏怕。

  只是很快,許清宵收回了目光。

  看向陳正儒,語速極快道。

  “陳大人,屬下還有要事處理,公務纏身,還望大人諒解。”

  “大人直接告訴下官,今日題目是何?下官作完還要急著回去。”

  “沒有時間耽誤。”

  許清宵語速很快,顯得有些急。

  而這個語氣和行為,頓時之間讓在場眾人都有些發懵。

  所有人都感覺,許清宵好像是跑過來敷衍的,這可是太平詩會啊,許清宵為什么能這般姿態?

  感覺就好像是,有點不情愿一樣。

  大哥,你是來作詩的啊。

  還有,你前面有一首鎮國詩壓著啊。

  你憑什么擺出一副敷衍姿態?

  憑什么啊?

  不僅僅是百姓們驚訝,十國才子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不說你一定要認認真真,可最起碼你別這種態度啊,就好像誰欠了你一樣?

  你不會真覺得自己能寫出千古名詩吧?

  “宴會!”

  陳正儒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出題目。

  不知為何,許清宵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許清宵胸有成竹。

  “宴會?”

  許清宵皺眉了。

  他腦海當中飛快運轉,尋找關于宴會的詩詞。

  他立在大殿中。

  所有目光皆然落在其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所有人都看著許清宵,沒有人敢打擾許清宵

  足足過了半刻鐘。

  終于,有聲音響起了。

  “思考這么久?看來許萬古還未準備好啊。”

  十國大才中傳來些聲音。

  略顯譏諷。

  但就在他聲音落下的一剎那間。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了。

  “筆來!”

  震耳欲聾。

  在大殿內響徹。

  這一刻,所有人徹底安靜了。

  十國才子也不敢發出一句聲音。

  紫色的浩然正氣,在許清宵手中凝聚成筆。

  許清宵

  要作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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