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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七章

  “不必那般麻煩,我會直接借居落霞峰,雖擔名譽客卿之名,但不受南華宗任何供奉,同樣亦不插手你們宗門大大小小的事宜。”

  對于極其熱情的江寒舟,鏡明直接擺手制止任何形式的歡迎邀宴:“當然,若是哪天南華宗發生滅頂之災,我自會出手相護,以全這份因果。”

  見到鏡明如此明確的態度與立場,江寒舟沒有半點失望,反倒更覺得理所當然。

  像鏡明這樣的修為,若無特殊情況,輕易不會給其他宗門當什么客卿,說句不好聽的,人家就是要當祖宗,你也得無條件地供著。

  這樣的強者,他們是腦子壞了才會大材小用真把人家當成自家人似的隨意使?更多的當然是用來坐鎮宗門、震懾外人。

  畢竟,光是南華宗又添一名比秦天還要更加厲害的元嬰真君這樣的消息傳出,便能讓那些打他們主意的外人多生幾分忌憚。

  更何況,人家還明確承諾,若南華宗發生滅頂之災,還會親自出手相護。

  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足以說明鏡明的真正實力極可能還不止元嬰。

  想到這種可能,江寒舟整個人都火熱起來,哪里還有半句質疑,當然是鏡明真君說什么便是什么。

  他連聲稱是,并且代表整個宗門表示感激之情,而后也不再多廢話一句,直接讓云開先帶鏡明真君回落霞峰安頓。

  至于其他的事,當然是先把鏡明真君安頓得妥妥當當后,再說不遲。

  等云開與寧哲親自陪著鏡明在落霞峰挑了一處勉強滿意的地方安頓好之后,鏡明的洞府周圍直接成了一處小禁地,沒有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鏡明只給云開開啟可以進出的權限,但也僅僅只能進到他洞府大門外而已,方便有什么突發事情及時聯絡溝通。

  再之后,鏡明便將云開與寧哲一并請出了如今已經屬于他的地盤范圍,直接開始閉關。

  從鏡明那兒出來后,云開與寧哲見到了早就等在原地的二師姐閔娟以及六師兄賀飛揚,至于其他人似乎都不在。

  五十年不見,閔娟已是金丹初期巔峰,看來當年的雙陸湖秘境的確成為了她的晉級契機。

  而老六賀飛揚同樣也是金丹,只不過剛剛突破不久,一看就知道最多沒超過半年。

  “二師姐,師父去了哪里?”

  寧哲率先出聲,也顧不上其他,徑直詢問師尊無海的情況。

  “師父有要事處理,現在不在宗門,掌門與江堂主正在掌門峰等著你們,我們邊走邊說。”

  閔娟讓老六留在落霞峰隨時處理這里大大小小的事宜,看護好落霞峰其他弟子,自己則帶著寧哲與云開先往掌門峰而去。

  原來,云開與寧哲并沒有瞎擔心,南華宗的確出事了,而且出了大事。

  半年前,上三州之一的墨州曉辰宗,有核心弟子在青州被殺。

  后來不知何故,曉辰宗認定殺了他們那名核心弟子的兇手正是南華宗人。

  而曉辰宗根本沒有什么真正立得住的證據,憑的不是另一名同行曉辰宗弟子與其他兩位青州修士的一面之辭,便直接派人強硬逼南華宗交出兇手,給出滿意交代。

  南華宗當下便認真徹查了此事,發現曉辰宗指認兇手一事子虛烏有,他們嘴里所謂的兇手根本沒有接觸過墨州曉辰宗的人,更沒殺過任何堪曉辰宗弟子,還找出了不少自證證據。

  但曉辰宗的人卻壓根不認,非得說他們的弟子就是被南華宗的人殘殺,南華宗偽造假證據不過是想要包庇兇手,若南華宗不交出兇手并給曉辰宗一個滿意的交代,便要讓整個南華宗為兇手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代價。

  “他們指認的兇手到底是誰?”

  寧哲總覺得這事不簡單,只怕應該直接扯上了他們落霞峰。

  果然,閔娟隨即道出了的答案便證明了這一點:“大師兄!他們說大師兄便是那名兇手!因為在此之前,大師兄便與曉辰宗遇害的那位核心弟子有不小恩怨,所以這一回那人來了青州,大師兄才會借機殺人報復。”

  提及大師兄向勇,閔娟的神色愈發難看起來,明顯憤怒不已。

  背上這等殺人污名后,大師兄差點兒就成了整個宗門的罪人,若非師尊態度堅定,強行將宗門那些不負責任的自私蠢貨打壓下去,還真有不少人想要將大師兄推出去抵禍,半點同門情誼都不顧。

  明明他們也知道大師兄是被人冤枉的,可那又如何,有些人本就看不得落霞峰好,又愚又毒,巴不是再跟著踩上幾腳。

  “大師兄是什么時候醒來了?”

  云開還從沒有真正與大師兄向勇打過交道:“還有,大師兄現在人呢?”

  “你們離開宗門后沒幾個月,大師兄便蘇醒了過來,不但好好挺了過去而且誠如師父所言,因禍得福很快便晉級了金丹。”

  閔娟解釋道:“在那之后,大師兄的修煉速度仿佛一下子打破了所有限制,快得驚人,這次出事前,他已經是金丹中期巔峰。師父出門求援,怕他沒回前再發生什么意外,干脆找了個由頭將大師兄送進了三思涯底,變相的把人護在里面。”

  原本閔娟也覺得大師兄蘇醒后修煉速度快得驚人,不過現在看到小師妹與四師弟后,倒是覺得大師兄也不算離譜。

  她的感應要是沒有出現太大偏差的話,這兩人至少應該已是金丹后期修為。

  四師弟就不說了,好歹五十年前離宗時本就已經是金丹,可小師妹走時還只筑基中期,所以這五十年,小師妹的修為不是跟他們一樣修煉上去的,而是直接飛竄上去的吧?

  當年的秦天,也沒有小師妹這么厲害吧?

  “所以,曉辰宗到底想要什么樣的交代?掌門與宗門大多數長老們,對大師兄一事又是抱以什么樣的態度?”

  在見到掌門與其他宗門長老前,寧哲自然要先弄清這些關鍵問題。

  他并不覺得交出所謂的兇手便能了事,這事明眼人一看就大有問題,大師兄不過是曉辰宗拿來攻擊南華宗的引子罷了。

  “放心,有師父在,就算少部分人想借機生事也只能被死死按下去。再說,掌門與江堂主可不是那些蠢貨,元嬰真君的格局到底不同,自然不會胡亂推自家弟子出去當替死鬼。”

  閔娟當下說道:“曉辰宗估計也沒將我們這種下三州的宗門放在眼里,明擺著就是想要以勢壓人,他們不僅要我們交出兇手任他們處置,而且還要求我們交出試煉峰的真正秘密給曉辰宗當成賠償。不然的話,便直接攻下南華宗,索性讓南華宗徹底成為曉辰宗的附屬!”

  “所以,曉辰宗原本就已經盯上了我們南華宗,所謂的弟子被殺,無非只是一個光明正大挑事的由借口罷了?”

  云開不由得看向寧哲,質疑道:“那么,遠在上三州的曉辰宗,又是怎么知道試煉峰的事?總不可能無緣無故注意到一個下三州的宗門吧?”

  沉塔試煉效果再好,也不過才將將幾十年的功夫。

  受沉塔本身的高要求所限,南華宗這幾十年間真正能夠從試煉峰受益的弟子并不會太多,而且短時間之內效果也根本不會太過打眼。

  所以,除非有人已經知道了試煉峰的真相,并且特意告秘于曉辰宗,不然的話遠在上三州的曉辰宗哪有這樣的閑工夫關注到小小南華宗。

  可問題是,真正知道沉塔秘密者,無非就是她、寧哲、吳盡以及沐清可幾個曾經親自進入過沉塔的當事人,頂多再加上后來安排試煉峰一事的無海師尊。

  甚至云開可以確定,便是掌門喬南岸都并不完全知曉內情。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向曉辰宗透露了這個秘密?

  “應該不是南華宗的人。”

  寧哲想了想,自然明白的云開心中所想。

  他們這幾個主要知情者都不可能透露,也沒有任何理由這么做,而那些從試煉峰受益的宗門弟子更是受契約限制,不會向任何人提及試煉峰的任何經歷。

  “二師姐,當初指認大師兄殺人的人,除了曉辰宗的弟子外,還有兩名青州修士具體又是什么身份?”

  云開突然想到了什么,轉而詢問閔娟。

  閔娟答道:“據說那兩人正是死了的曉辰宗弟子來青州結識的朋友,男的是紫玄門的慎一真人,女的則是豫州洛家的洛芊真人。”

  聽到洛芊這兩個字,云開還沒吱聲,寧哲瞬間竟是氣笑了:“原來如此,那么這事可就一點兒都不奇怪了!”

  洛芊可不僅僅只是落芊,落芊背后最大的靠山正是他們南華宗第一戰力之稱的秦天真君呀!

  就算是再大的秘密,就算秦天如今還在三界淵里頭呆著,但弄清一點兒宗門秘密,再搞點事情出來,如此能力還是不缺的。

  所以,曉辰宗如今的所作所為要是跟秦天沒關系,他還真是不信。

  就是不知道,秦天明明也是南華宗人,為何要要搞出這樣的事來!

  云開同樣也想到了秦天這個特殊到極點的存在,一時間反倒沉默了下來。

  算著時間,秦天被無海師尊算計進三界淵已近七十年,最多三十年來年便將歸來。

  而若是現在,南華宗當真被墨州曉辰宗收為附屬宗門,這對秦天能夠帶來什么樣的好處?

  亦或者說,在這場南華宗的動亂中,秦天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思索中,幾人已至掌門峰。

  主殿內,不僅是掌門喬南辰、執法堂堂主江寒舟,不少宗門長老高層也早就已經在那兒等著。

  親眼見到云開果然已是金丹后期,除了個別人神色有些復雜外,大多數人還是十分替欣慰高興的。

  簡單客套寒暄過后,寧哲這個當師兄的便率先向掌門等人解釋了一下這五十年間,他們大概的去向與經歷。

  寧哲不可以當眾提及凌云秘境一事,只道當年他本打算帶著云開游歷,剛出宗沒多久便碰上了執法堂的弟子吳盡,三人同路了一段時間。

  后來三人正欲分開各行各道,卻不想竟是突然遭到到了時空裂縫,一起掉進了一處不知名的秘境中。

  在那處秘境中,他們三人幾度身亡,不過卻也因禍得禍大大提升了修為實力,且他們命不該絕,不僅前才終于找到了出路,這才立馬趕回宗門。

  而鏡明真君,正是他們在那處特殊的秘境中遇到的,一次巧合之下云開救了鏡明真君,所以為了了結這份因果,鏡明真君跟他們一起離開秘境后,才會同意暫居南華宗,成為南華宗名譽客卿,將來若南華宗有滅頂之災時,出手相護一次抵消那份因果。

  回來的路上,幾人早就已經對好的標準答案,至于秘境中的那些細節倒是不必瞎編,說到底那是修士各人機緣,是完全可以屬于各自的修煉秘密,宗門任何人都沒資格讓他們一一道出。

  “那處秘境,你們可還能再尋到入口?”

  喬南岸聽完寧哲的話,并沒有什么存疑之處,也不打算追問更多秘境中的細節。

  那里明顯像是一處他們從來都不知曉的新秘境,哪怕他也知道身處時空裂縫之中,基本沒法主動找尋,但身為一派掌門,喬南岸還是抱著那么一絲絲僥幸心理。

  “找不到。”

  “這怎么可能?”

  云開與寧哲同時開口,話不同但意思卻是一樣。

  見狀,喬南岸只能打消了那點兒念頭,畢竟就算真找得到,以他們宗門勢力也根本守不住,只會惹來更大的禍端。

  好比如今,曉辰宗如惡狼一般盯上他們,為的還不是他們那處神秘而特殊的試煉地?

  “那位鏡明真君,當真只是元嬰真君?”

  喬南岸轉而問起了鏡明,朝著云開與寧哲說道:“曉辰宗的事,想來你們大概應該已經了解,若最后曉辰宗當真不管不顧攻打我們的話,以鏡明真君的實力,不知能有幾分把握護住咱們南華宗?”

  交人是不可能交人的,交試煉地更加不可能,畢竟這種事擺明了就是人家有意明搶明奪,退了一步就會有第二步、第二步,直到整個都被人給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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