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原由
窺探掌門行蹤，這可是大忌。
喬南岸并不認為光憑一個小小云開就能做到，自然也不覺得云開主動跑來求見目的單純。
身為南華宗掌門，他對宗門如今實力最強支持之一的秦天當然重視，但于個人立場而言，喬南岸與秦天卻并無真正私交。
是以，對于秦天收的這位所謂記名弟子，關注度也就更加少之又少，若非變異雷靈根與天漏之體，他還真記不住云開的名字。
“請掌門恕罪，弟子并非有意打擾，只因有重要之事需當面稟告，加之曾聽聞過掌門喜歡在此垂釣，所以才會特意前來碰碰運氣。”
云開并不否認窺探掌門行蹤的事實，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有那本事可以在喬南岸這樣的人面前狡辯。
窺探掌門行蹤，罪責可大可小，單看喬掌門如何決定。
來之前云開已做好被罰的準備，但估計應該是在她能夠隨的范圍內。
畢竟再如何，堂堂掌門也不至于對本宗一名小小煉氣弟子大開殺戒。
“碰運氣？那你運氣倒是不錯，還真一下子就碰成了。”
喬南岸并未詢問云開所謂的“要事”，說實話他也不覺得對方當真能有多重要之事。
要不是看這名弟子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體質又是當真特殊，他根本不會同意人進來。
“回掌門話，弟子不止來過一回，今日已經是第三回。”
云開直言并非第一次來此等人，運氣是有一些，但做事又怎么可能完全只憑運氣。
“誰讓你來的？”
喬南岸的目光落在云開身上，仿佛可以透過那層軀殼，看清一切。
“弟子可以起誓，今日之舉皆是弟子個人所為，與其他任何人無關。”
知道喬掌門誤以為她身后有人指使，云開果斷表態：“弟子的確有所圖，但對掌門甚至整個南華宗皆無半點惡意。”
把話直接挑明，攤到明面上，于她一個弱勢方來講才是最好的主動。
果然，喬南岸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少了幾分銳利，信不信的倒在其次，但本宗弟子的態度于他而言顯然更為重要。
“你倒不算笨。”
喬南岸早聽說過眼前之人的存在，但今日才是頭一回親見。
細細打量過后，他對云開真正的印象可不僅僅是“不算笨”這么簡單。
能打聽到他的行蹤，還能順利蹲到他人，并且成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地站到他的面前表態爭取主動性，腦子、膽識、心性、毅力缺一不可。
可惜，說一千道一萬，所有的好加起來都頂消不了一個天漏之體。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云開的印象已悄然開始加分。
“多謝掌門夸贊。今日弟子的確有極其重要之事需親自稟告掌門，但因不宜再透露給其他人知曉，所以弟子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單獨求見，還請掌門恕罪。”
云開再一次請罪，卻也不耽誤抓緊機會說正事，快速點明非這般不可的原由。
不得不說，一開始還想小罰一下后再盤問清目的、來意的喬南岸已然改了主意。
左右也是自家宗門弟子，且這事真論起來可大可小，罰與不罰不過是他一念之間。
“既然你幾次強調所稟之事無比重要，若屬實的話，本座可免你窺探行蹤之罪，若夸大其詞不過爾爾，到時處罰翻倍嚴治。”
喬南岸既不是咨詢云開意見，也不是故意恐嚇。
他其實已退了一步，無關緊要的規矩可以由他自行調整，但怎么個調整法還是得看對方本身價值。
云開當然懂這個道理，自然毫無異議：“掌門所言極是，弟子心服口服。”
因得喬南岸默許，所以她很快將事情全盤托出：“弟子一個月前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得到見一位白衣仙人，仙人告訴弟子，沉川谷中有弟子一生最大的機緣，若好好把握住，往后弟子修行之路不必再困死于煉氣期。除此之外，仙人還讓弟子將來莫忘守護宗門，反復叮囑切記切記。”
短短幾句話，卻是透露出了太多令人驚訝的信息。
云開言辭之間認真到了極點，同時也因為這些話，使得整個人不可避免地帶上了幾分強行壓制都壓制不下的激動。
喬南岸一開始并未來覺得能夠從云開嘴里聽到多大多特殊之事，但此時，他卻不由自主鄭重起來。
“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沒有放過云開臉上一絲一毫的細節變化，目前為止還真沒尋到半點說謊的痕跡。
此事若是真，便不是簡單的夢境，仙人托夢，其中的深意絕對不能忽視。
云開一生最大的機緣、可令其不必再困死于煉氣期，這話指的當然是天漏之體有望在沉川谷中得以徹底治愈。
而后面又叮囑云開守護宗門、切記切記，很可能代表將來南華宗會有大難，云開會是那個能夠帶領宗門走出劫數的重要之人。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夢境內容都將成真的基礎上。
喬南岸腦補的東西比云開字面所表達的意思更多更深。
畢竟“守護宗門”四個字理解起來的確可深可淺、可大可小。
“弟子不敢胡扯，也不會拿自己的仙途開玩笑。”
云開毫不避諱喬南巖的審視，絲毫不心虛。
因為天漏之體本就已徹底恢復，而自己身為宗門弟子，他朝變強后也肯定有義務會反過來守護宗門。
不論稟明過程中她的話添補了些什么，但指向的兩大結果都絕不會有假。
所以，這也是云開的絕對底氣。
一切本就是真，自然不怕任何審視質疑。
“只不過，弟子無法確定這些只是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還是當真有人以夢為媒介提點弟子，更無法判斷這份提點是真是假，是善是惡。”
說到這，她微微頓了頓，最后那點兒激動之色也徹底平復，但語氣仍然充滿樂觀與希望。
“正因為如此，所以弟子半個多月前已經偷偷報名預訂了本月月底沉川谷之行，想著只要親自去過后才能驗證夢境真假。若為假，一切不必再提，可若為真，那么弟子的命運從此便將得到徹底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