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山、皮惠僧等人都無語了。
感情這位是真不要臉啊,堂堂神魔貴族,怎能如此的不顧體統。
又耗了半個時辰,寧夏打個哈欠,瞧了瞧窗外,“列位,時間不早了,咱睡吧。”
說著,放下合刊,找了個靠角落的地鋪,徑自躺了上去,蓋上被子,不多時,呼呼鼾聲傳來。
“這,這,還要不要體統,他,他咱們回事…”
“咱怎么辦啊,難不成真睡這兒啊?”
“沒有蕎麥皮枕頭,猞猁皮的褥子,本官睡不著啊…”
景長山怒極,又瞧見窗外影影綽綽朝里面張望的身影,他越發惱怒,恨恨一揮袖,扯開門,蹬蹬去了。
眾妖早就耗不住了,匆匆跟著離去。
一大早,枝頭的喜鵲就鬧個不停,欒海平心情很不錯。
御直監新立,他在里面搶到了不錯的位置,較之以往,權勢漲了不少。
尤其是在這個新衙門建立的檔口,他牢牢將千霄衛抓在手中,凌霜衛也受他分管,近一段,他沒少收孝敬。
尤其是對君象先的懲治,讓他受到了不少大人物的稱贊。
欒海平很滿意自己的手腕,雷霆暴怒,哪比得上和風細雨,前者是莽夫,后者是藝術。
他拾掇君象先,就要讓君象先有苦說不出。
一早,才回到公房,他新收下的機宜文字郭平,便來到報到了,面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所謂機宜文字,實際就是欒海平的心腹管事。
“瞧你這春風滿面的,又有什么好消息了?”
郭平是故交之子,欒海平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放下架子,和他玩笑幾句。
郭平笑沖欒海平比出大拇指,“大人是真高啊。”
“我又怎么了?”
欒海平莫名其妙。
郭平笑道,“大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君象先丟了個大臉,從昨天到現在整個中央大道的衙門口,已經都傳遍了。
自中樞建立以來,像君象先這么荒唐的,還真沒見過,我敢打賭,就是六院的院正們,只怕也聽聞了。
只要時間稍久,便是長老們聽說了,也不稀奇…”
“到底是何事,照直說。”
郭平賣了個天大的關子,欒海平不滿意了。
郭平才意識到欒海平可能真不知道,驚聲道,“難道景長山他們去鬧,大人沒收到信?”
欒海平當然知道景長山去鬧騰寧夏,不跟他這個直屬上官報備,借景長山幾個膽子也不敢去鬧騰。
“景長山又做什么了?”
欒海平隱隱覺得事情不對。
郭平道,“景長山、皮惠僧等去了十幾個,堵得君象先下不來臺,最后君象先沒辦法,叫人搬了飯食到公房,竟還在公房打起了十幾個地鋪,要給景長山他們留宿。
這主意,真虧他君象先想得出來。堂堂一個四級官,竟是如此的憊懶不要臉,要我是他,早就痛快辭官不做了。
也只有他臉皮厚實,頂著這天大的笑話,一早還真來坐班了…”
郭平說著說著,聲音漸小,不知覺間,欒海平一張臉已經黑如鍋底。
“大人,你,你這是怎么了…”
郭平小聲問。
欒海平一仰頭,郭平唬了一跳。
只聽欒海平低聲喝道,“好一個狼崽子,好一個狼崽子…”
“大人,到底怎么了,這不是好事么?”
郭平實在鬧不明白其中關竅。
欒海平冷笑,“好事?是啊,世人都笑他君象先窩囊,不要臉,可世人算個屁,列位大人們如何看老子?該死的景長山、皮惠僧,多好的局面啊,豬,簡直是兩頭蠢豬…”
郭平如遭雷擊,喃喃道,“難道君象先從一開始就想好了,要裝這個熊?這他,他才多大…”
“狗的,太毒了,老子要和他鬧個明白…”
景長山拍案而起,作勢要奔出門去。
卻發現坐在他對面的皮惠僧鐵青了臉,一動不動,根本不拉他。
他氣呼呼喘了幾下,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老皮,你說,誰踏馬能想到,事情成了這樣。
姓君的固然得了窩囊的名聲,可架不住有些小人傳言,說是欒大人步步緊逼,逼得他姓君的淪落到那等地步。
這樣的風評傳出去,上面的大人們怎么看欒大人?
無怪,欒大人要拿你我開刀,只是,咱也冤枉不是?”
皮惠僧鼻中噴出白氣,也是怒得不行。
任誰一大早就被叫去大罵一通,一連串“蠢豬”的帽子罩在頭上,也得萬分窩火。
“且等著看吧,姓君的這是沖欒大人亮劍了,有的是他受的。這回皮某也想明白了,什么主將不主將的,有欒大人在,便是當了主將又如何?由得他們鬧去,老子也不管了。”
說完,皮惠僧扯開房門,闊步去了。
才鬧出偌大風波,寧夏跟沒事人一樣,依舊悶坐公房中,研究傀儡紋,終于沒人來找他要結果了。
一上午,也就老蔣來請示中午吃什么,寧夏答曰“包子”。
老蔣就知道中午準備的量,只怕要減上七成了。
老蔣才去,訊玨里傳來成風的消息,“公子,老先生又來了,您來是不來?”
為避免成風成為破綻,寧夏告知成風的是,素袍老者是個很著名的研究神魔文字的前輩,寧夏找素袍老者,就是為了討論神魔文字。
寧夏強忍著激動,“我這邊,暫時回不來。”
他暗暗告誡自己不能急,千萬不能急。
成風放下訊玨,從內室行了出來,沖李純風拱手道,“我家公子俗務繁忙,暫時回不來。”
李純風皺眉,“你家公子何時有空,我可以等他?”
現在李純風已經基本排除了寧夏故意接近自己的可能,畢竟,哪有這么巧,有人的為了接近自己,刻意學習神魔文,還學到這么高深的地步。
更何況,若是刻意接近,怎么自己找上門來,還不現身。
李純風做夢也想不到,寧夏根本不是為了接近他而學習神魔文,而是知曉他愛集古,對神魔文有研究,特意選中他做目標。
成風又奔入房中,對著訊玨,低聲道,“公子,老先生問你何時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