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立新離開不久,張徹趕了過來,“共計得筑基以上殘尸一百六十七具,抄沒三大家族,所得資源,按中品引靈丹大致匯總,計一千九百三十余枚。
不過變現需要時間,尤其是大量的田產,變現起來很是麻煩,若是急賣,恐怕也售不出高價。”
寧夏道,“尸體給我,其余資源,你先收著,夠不夠論功行賞的?”
這次,張徹調集來的不止是歃血盟的力量,還有四海會的精銳。
自打蒯掣完蛋后,四海會的何慶徹底倒向了歃血盟,現在雙方合作得很是密切。
張徹道,“即便不夠,差得也不會多,公子不便操心,我會料理明白。”
一場大戰,因著三大家族自己布置好了禁陣,里面打得天翻地覆,整個江夏縣城竟絲毫未覺。
只是一早醒來,不少人都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即便鐵立新率人將縣衙內外的血跡沖刷多遍,沒有一場大暴雨,這濃郁的血腥味怕是散不去的。
不到中午,縣衙已留言蜂起,正午時分,縣城內外,數十張榜文張貼而出,歷數三大家族無數罪惡,言明三大家族已盡數被誅。
整座城池在短暫的死寂后,忽然陷入一場狂歡。
而這場狂歡,隨著“勉天賦一年”的榜文張貼出后,達到了頂點。
傍晚,武昌府府衙,菊香廳。
府君鄭昌化才收到來自江夏縣的奏報,便火速招來了心腹謀主江津。
江津看完奏報,怔了足有十余息,才連聲嘆道,“狠,是真狠啊,連根拔起,片甲不留,他,他怎么敢…”
鄭昌化輕輕在黃梨木椅背上拍打著,“他怎么不敢?蒯掣都宰了,動幾個土豪有什么不敢。可笑那些土豪,平日自詡了不得。
到關鍵時刻,跟蠢豬一般,竟然被君象先玩弄鼓掌之上,簡直可笑。”
江津皺眉,“不得不說,君象先設局巧妙,還找了內應,更關鍵的是,他巧埋伏兵,這一招很是陰毒。
對了,他用的是私兵,咱們是不是要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做文章?做什么文章?”
鄭昌化微笑問道。
江津詫道,“府君,您不打算和君象先為難?蔡奇杰和您…”
鄭昌化擺手,“蔡奇杰拜我老子作干爹,為的還不是攀上我,難道還有什么真情實意不成?
他人都死了,難道要我為他赴湯蹈火?
姓君的狠吶,咱們犯不上招惹這種敵人,他愿意折騰,由得他折騰。
瞧瞧人家證據準備的,多充分啊,到了州里,大君也不能拿人家怎樣。”
江津拱手一禮,“府君高見,像君象先這樣難纏的家伙,確實沒必要招惹。依我看,州里就是覺得他難纏,才一股腦兒扔到江夏的。
州里都不管他,咱們也沒必要管,依我看,照君象先這么折騰,恐怕也沒幾天好活了。”
鄭昌化眼睛一亮,“江兄是聽說些什么了?”
江津搖頭,“聽是沒聽說什么,但事情是明擺著的,有道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君象先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了,說實話,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他一個神魔貴族出生的公子,為何行事如此急烈,仿佛迫不及待一般。
以往,他在州衙,團徐、寧北之流,不好行事。現在他蝸居江夏,天高地遠,避無可避,擇一團徐、寧北,即可滅之。
大人以為,這等情況下,君象先還能活幾天?”
團徐、寧北,皆是古之著名刺客。
鄭昌化含笑道,“江兄高見,如此說來,咱們確實不用急。那這次江夏的空缺,緩緩?”
江津笑了,“當然要緩緩,現在根本叫不出高價,便是白送,又有幾人敢去江夏赴任?那君象先申請的免稅?”
鄭昌化擺手,“允他,我可不想招他。”
江夏縣沸騰了。
從告示張貼出去的那天,便有大量的妖民擊鼓鳴冤,一樁樁案子被登記、被審理。
三大家族大量的走狗被緝拿,整個江夏縣呈現一種病態的熱烈,這種熱烈還在向郊外的鄉鎮蔓延。
案件的審理到了第三日上,寧夏就把審理工作交給了王康。
他已經坐不住了。
起因是他眉心越來越熱,內心深處越來越悸動。
他急忙返回后衙密室,盤膝坐定,放出神識,忽地,他仿佛感應到天地之間,一股縹緲的氣息。
與此同時,他眉心處的熱度越來越熾烈了。
寧夏念頭一動,指間血液溢出,一枚劍丸現在掌中,劍丸才現,那股縹緲的氣息,便朝劍丸中鉆去。
霎時,寧夏眉心處的熱度褪盡,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空靈之感。
他默默的煉化那股氣息,內心越來越平寧,繼而生出竊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寧夏終于明白,那縹緲的氣息,就是消解的怨氣。
他的劍丸乃是煉化怨氣而成,一直無法化劍,他還以為是自己修為不到。
后來一想,秦可清在筑基境時,早就能化劍了。
至此,寧夏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直到此刻,他滅掉雄霸江夏縣多年的三大家族,隨著一樁樁冤案的重新審理,以及免稅政策的推行,積壓在江夏縣衙門身上多年的怨氣開始消解。
這種消解的怨氣,竟然引動寧夏的氣血,才導致他眉心發熱。
此刻,消解的怨氣被一點點煉入劍丸中,寧夏隱隱感受到劍丸和自己的感應在加深,原來的混沌一片,漸漸變得清澈。
這種祭煉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直到空中消解的怨氣,再不能被引入劍丸。
煉化方才結束。
心念一動,寧夏催動劍丸,刷的一下,白光撲簌,光芒大盛。
寧夏緊皺眉頭,實在弄不明白,為何還是不能顯化劍氣。
他能感受到劍丸中的怨氣消解得差不多了,但和這劍丸總是隔著一道什么屏障。
“看來還是機緣不到。”
寧夏放棄了祭煉,出關。
這時,州里和府里的公文已到,果如所料,寧夏的奏報都被批準,三大家族直接被定為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