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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章 不可醫 (三十而立1984 萌2)

  此刻,蘇冰云忽然吐口,讓孤婆婆大感意外,忍不住嘆道,“年輕人總愛將一時之迷戀,認作刻骨銘心之情感。

  妮子,你可想好了,老婆子不想有朝一日,你會后悔。

  你仔細想想,這小子除了這一張劃花了還不丑的臉,還有什么值得你用一生作注。”

  蘇冰云思緒飄遠。

  她記得最深刻的便是那天蘇冰河來找她要錢,寧夏替她出頭,掌落蘇冰河滿嘴牙齒。

  她生長在蘇家,那么多年,從不曾有人替她出頭。

  她也從不知道她可以那么理直氣壯地對別人說不。

  有了第一次說不后,她處事風格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除了蘇冰河,沒有人發現蘇冰云的變化。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心房住進了一個家伙,再也請不出去了。

  和他的過往種種,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不見得美好,但都深刻。

  “婆婆,我不后悔。”

  蘇冰云目光勇敢得讓人心碎。

  孤婆婆輕輕轉動鳩杖,“好,我答應你。

  在他生死剎那,我可用秘法在他身死之際,勾來他一縷殘魂,為他留一線生機。”

  說完,鳩杖發出一團清光,沒入寧夏體內。

  “婆婆,你做什么?”

  “妮子,你既以一生做注,他豈能茫然無知。我讓他即刻醒來。”

  “婆婆,不要。我希望他將來若能想起我,會笑,而不是總蹙著眉毛。”

  孤婆婆怔怔許久,沉沉一嘆,“人有生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癡兒,癡兒。”

  說罷,鳩杖放出一團黑光,卷中蘇冰云,二人消失不見。

  秋高氣爽,觀海云遠。

  秦可清已經快兩年沒有出洞府了,這次的觀海會,她本是不想來的。

  可二師兄余萬秋非要煉九轉玉龍丹,說她的存在會擾亂氣機,甩給她一張觀海會的入場券,便把她趕了出來。

  靜極思動,秦可清便來到這靈霄山參加觀海會,一路騎乘白鶴上青天,游海觀云,原以為能一解心中煩悶。

  豈料,一路行來,思緒亂飛,天上白云變幻,海上波濤生滅,看什么都像火龍吞人。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可清仙子么,怎么一人躲在此處。”

  秦可清好容易找了個清凈所在,一人獨觀松濤云海,一道討厭的聲音響起。

  不用回頭,她便知道來的是白廣寒。

  一個美則美矣,處處愛出風頭的女子。

  秦可清自問從不曾和她爭過什么,卻不料此女處處爭鋒相對。

  若不是白廣寒的師尊和二師兄余萬秋相交莫逆,秦可清是半點也不愿搭理此人。

  見秦可清不理睬自己,白廣寒凌空踏出幾步,借助法力,踩著虛空,到了秦可清正面。

  秦可清揉揉眉頭,“廣寒師侄,不要攪擾師叔雅興,速速退去。”

  白廣寒一張漂亮的臉蛋頓時變色,柳眉倒豎,死死瞪著秦可清,仿佛要活吞了她。

  她自問美過秦可清,可在云海仙域,她卻處處被秦可清勝過。

  最最可氣的是,秦可清明明是余萬秋的徒弟,偏偏要搞什么代師收徒,平白讓秦可清輩分大出一大截。

  每次白廣寒想要挑釁,自以為大占上風,秦可清只須一句“廣寒師侄”,白廣寒立時便被撩撥得火氣沖霄。

  “白仙子也真是,這個檔口,秦仙子正愁緒滿腹,你又何必來惹她。”

  說話之人名喚祁玉民,三十四五年紀,他和白廣寒等人一路觀海賞景,同行至此。

  “她有何愁?”

  白廣寒冷聲道,“她新成就了結丹境,聽說結出的還是真正的金丹,羨煞多少人。

  祈大哥,你喜歡秦仙子就直說,何必找這借口幫她。”

  祁玉民擺手,“看來白仙子當真有所不知,秦仙子在神一學宮認下的學生寧夏,淪為人奸,被判斬立決,明日午時,便要開刀問斬…”

  祁玉民話音方落,一道銀光朝他射來,祁玉民雙掌一揮,金光燦然,擋住銀光。

  嘩的一下,金光忽然潰散,銀光化作大手,直直將他脖頸拿住。

  “秦可清,你干什么!”

  白廣寒厲聲喝道,心中實在駭然,祁玉民可是早就跨進了結丹境,竟然在秦可清面前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真墟宗的門徒,真就這么非同凡響?白廣寒不服。

  秦可清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猛地撤手,沖祁玉民拱手道,“得罪了,祁兄。”

  她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如平常,可她心里實已怒濤卷霜雪。

  她簡直不敢相信寧夏竟還活著。

  自那日寧夏拼死救她后,她雖借此契機,突破屏障,成就結丹境,還結成了金丹。

  可寧夏之死,簡直如夢魘一般,時時襲擾著她。

  并非她對寧夏有什么莫名感情,實則是因為她此生除了幾位師兄,從不虧欠任何人的人情。

  何況她收寧夏為徒,實則沒有傳授他半點本領。

  空有師徒之名,寧夏竟以生死相報,她心中極為震動,時時念起,仿若心魔。

  今日,忽然聞聽寧夏竟還活著,她簡直如遭雷擊。

  祁玉民眼皮輕跳,“難道秦仙子還不知道?我就說秦仙子是性情中人,若知此事,絕不會置若罔聞。

  這已經是十來天前的事兒了,真墟宗門下,皆為英俊,今日出了這樣的案子,我至今難以置信。

  這其中怕有什么…”

  祁玉民話音未落,秦可清打一聲口哨,白云之上,一只巨大白鶴飛下,那白鶴身量極大,一對巨翅展開,足有四五丈長。

  秦可清連踏虛空,攀上鶴背,撮唇輕嘯,白鶴展翅飛翔,瞬息十余丈,遁速竟是快得驚人。

  秦可清越想,思維越是清晰,她終于明白,為何二師兄要在今日將她趕來參加觀海會,根本不是煉制什么九轉玉龍丹,而是要讓她遠遠避開寧夏。

  寧夏明明尚存于世,自己閉關不知,二師兄絕不會不知,為何二師兄不將實情告訴自己呢?

  秦可清苦思良久,也沒有答案。

  “不管師兄們怎么想,寧夏既拜在我門下,我總要管他。

  倘若他真是人奸,也只能由我來打殺。

  不相干的人,都給我滾開。”

  秦可清念頭既定,催動著白鶴晝夜兼程。

  次日一早,秦可清終于趕到墨水城,這是方圓千里之內,唯一有傳送陣的大城。

  她連續乘坐傳送陣,終于在正午之前趕到了久違的汝南城。

  才入得城中,秦可清便發現整個汝南城的氣氛,極為沉郁,連街市上的行人,也各自默默行走。

  抬頭望天,便見時不時有飛馬游騎來回游蕩,巡視各方。

  秦可清身如輕煙,在一座座屋檐之間跳躍,好幾撥空中游騎從她身前飛過,也沒辦法發現高速移動的她。

  當她踏上取水樓時,忍不住回望一眼昏黃暖陽下的神一學宮。

  整個學宮一片肅穆,毫無生氣。

  半柱香后,她立上了鳴翠樓的樓頂,見到了法場,也見到了被反綁在法場上的寧夏。

  渾身浴血,勉強還能辨出三分舊貌的寧夏才映入眼簾,秦可清的心仿佛被針尖扎了一下。

  伸手,一枚黑中帶赤的劍丸現在掌中,丸破,劍現,上百道長劍氣貫長虹,如密集地劍雨一般,斬向高臺。

  噼里啪啦,全場仿佛拉響了劇烈音爆,滿城皆聞。

  “有刺客!”

  “劫法場了!”

  一時間,無數游騎,和大量甲士朝法場圍攏。

  高臺上,居中就座的安冉冷笑,“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跳出來了,傳令下去,不必驚慌,此防御護陣,便是十名結丹修士同時攻擊,也休想破開。

  給我聚陣,決不能放走刺…”

  豈料,安冉話音未落,整個護罩竟如煙花一般爆開。

  一道清影如流光一般閃上高臺,輕揮素手,攬住了寧夏。

  安冉心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竟然是“世上竟有這么清麗脫俗的美人。”

  “捉刺客啊!”

  一旁的陳波濤發出撕心裂肺地吼聲。

  霎時,早就拱衛在側的梅花衛和白衣衛,共聚上千人馬,同時劇震。

  大量靈力撲簌而出,天空之上,頓時聚成一道堅實屏障。

  秦可清冷哼一聲,攬住寧夏騰空而起,素手一指,上百道劍氣忽然爆燃,只一擊天空聚成的護陣,應聲而碎,聚攏成陣的白衣衛和梅花衛倒了一地。

  “這,這…”

  陳波濤震驚得失聲。

  安冉道,“這是百無一用劍,傳說中的百無一用劍,歸墟宗的不傳之秘,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呃,大師,大師買還不出手,人就要逃遠了…”

  安冉呼聲未落,半天里,數道佛號聲響起,八個光頭和尚,盤膝而坐,著身體,披著金色袈裟,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

  雖是盤膝而坐,身子也無力自動,騰空而起。

  “秦施主,貧僧等候你多時了。”

  居中的一個白眉和尚忽地睜開眼道,他雖生白眉,面如青年,生得頗為俊秀。

  一聲喝罷,白眉和尚手掌揮出,其他幾名僧人同時揮掌,霎時,各有一道金光從諸僧掌心冒出。

  “不動金剛印,來的是八儺佛士。”

  陳波濤驚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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