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府不和李方一般見識,取出三個粉包,混成一個。
蘇冰河接過,讓撲天雕抓住,另一只手,往撲天雕腳上綁著留影珠。
撲天雕能帶回這許多情報,全得益于這留影珠。
一個小時后,撲天雕折返,羽毛凋零,胸腹出還在滋滋冒血,心疼得蘇冰河直齜牙,趕緊取出療傷藥劑,給撲天雕涂抹。
寧夏催開留影珠禁制,光影凝聚,頓時顯現出畫面來,神識操控,畫面飛快轉動。
很快,便有一只山魈映入眼簾,那是一種四分像猴,六分像鬼的可怖生物,青面獠牙的臉上生著一對邪異的通紅眼睛。
粉包正投在那只山魈身邊,他揮過鋒利如剃刀的爪子嘩啦一下,將粉包抓碎。
霎時,林瘴里,竄出大量的山魈,瘋狂地朝它撲去,有兩只格外身強力健的,將率先發現粉包的山魈直接扯碎。
眼見群魈爭奪激烈,滿地殘尸亂飛,忽地,一個寬闊的山頂洞口沖出一頭明顯高壯得多的山魈。
別的山魈都是光禿禿的頭顱,這頭山魈竟然頂著一頭粗亂紅發,仰天怒喝,底下的群魈忽然噤若寒蟬,不再爭搶。
“這就是那頭五品山魈?看著氣勢的確不俗,只是不知這樣的山魈,總共有幾頭,經不經得起姚某的金絲大環刀。”
姚山得意地說道。
忽地,那紅發山魈忽地抬眼望天,劇烈地拍打著胸膛,猛地伸手向天空一指,口中似在呼喝什么,畫面中,所有的山魈都仰頭高呼,神情激動,竟瘋狂奔跑起來。
就在這時,那紅發山魈忽地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石,猛地一揮灑,留影珠中的畫面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顯然,撲天雕身上的血跡,便是這些土石造成的。
“握草,莫不是奔咱來的吧?”
李方驚聲呼道。
眾人都瞧出不對來,就在這時,密林中傳來劇烈響動。
“上船,上船…”
寧夏驚呼一聲,眾人慌忙跳上那艘冰船。
正如李方分析的那樣,在這冰涼的海水中,過去幾天了,那艘冰船沒有絲毫要融化的跡象。
眾人才登上船,已經有數只山魈沖出密林,直撲而來。
眾人飛速催動靈力,催著海船狂飆,山魈速度竟然極快,可以在海面上奔行。
直到海船馳出十里之遙時,后撲到岸邊的山魈才沒追上。
而先前撲來的數十山魈,奔行最快的幾個,已經躍上船來,和寧夏等人展開了對攻。
甫一交手,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山魈敏捷身手,強大的力量,堅韌的防御,出乎眾人,險些讓眾人吃了大虧。
多虧寧夏靈虛指夠快,指哪打哪,充當了完美的臨時救火隊員,才力保眾人撐過了第一波沖擊,避免了傷亡。
眾人使出渾身力氣,拼了半柱香才將大批山魈解決。
唯有兩頭五品山魈,帶著幾頭明顯生出異核的山魈,占據了冰船一角,和眾人大戰,寧傷不退。
除了寧夏的庚鐵錘和姚山的金絲大環刀,其他兵刃根本無法對兩頭五品山魈造成有效殺傷。
反倒是五品山魈偶爾噴出的黑色氣流,腐蝕效果驚人,眾人只能用靈力硬抗。
寧夏深知久拖恐有大禍,他不再隱藏實力,但聽寧小骨長嘯一聲,如箭頭一般扎入山魈陣營,根本不避五品山魈噴出的黑死氣,大手探出,直接捏碎了一頭山魈的喉骨。
咔嚓,那山魈頭顱歪倒下來。
這一幕不僅看呆了傅白衣,蘇冰河等人,連帶著幾頭山魈也嚇壞了,蹭蹭跳入海中。
“這,這,曉古兄…”
張風府想說些拉攏的話,卻不知如何起頭。
寧小骨道,“此乃我祖傳的秘法,一點微末本事,出其不意,攻敵不備罷了。”
說著,他將一枚五品異核,扔給了蘇冰云。
他說的再是云淡風輕,縈繞在眾人心頭的震撼,卻久久難消。
眾人飄在海面上,海岸線處,堆積的山魈也越來越多,沖著眾人嘶吼不絕,卻不敢撲入海中。
此時,眾人離海岸線已有二十里,并不再催動冰船向海中進發,遙遙望著海岸線上凸起的一條黑線,眾人心中沉重至極。
才幾只山魈就那么難對付,海岸線上堆積的山魈何止上千,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山魈喜陰懼陽,等到了正午,太陽最熾烈的時候,他們會避入叢林。”
張風府沉聲說道。
這檔口,眾人心情都很沉郁,張風府也只能報告這個勉強還算好的消息,來緩解局面。
寧夏笑道,“我還以為他們要一直守著呢,得,留一個人值夜,剩下的人趕緊休息,明天還有大行動。”
說完,寧夏倒在一覺,不多時,便傳來勻稱的呼吸聲,竟熟睡了過去。
“寧兄就是寧兄,天塌下來當被蓋,行了,咱也睡。”
李方也倒了下來。
蘇冰云不管那么多,趕緊在寧夏身邊躺了下來,先閉上眼裝睡,一個小時后緩緩睜開眼,瞟了一眼立在船頭值夜的寧小骨。
側一下身子,盯著寧夏英俊而深邃的五官看了半晌,又數起寧夏修長的睫毛來。
金光灑遍海面時,眾人紛紛醒來。
還不到正午,海岸線附近聚集的山魈們全部撤走,蘇冰河放出撲天雕,很快確定了這個消息。
眾人返回海灘,氣氛依舊沉悶,李方道,“我覺得聯委會安排這個任務,完全不從實際情況出發,山魈如此邪異,我們人數再多十倍,恐怕也拿不下這南崖島。”
寧夏道,“試煉符中的消息其實已經給出了辦法,破壞怨源,滿島山魈自散。要滅這些山魈,這是目下唯一的辦法。”
張風府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咱們現在連海岸線都過不去,如何滅敵。”
寧夏道,“當務之急,就剩一個辦法:引蛇出洞,直搗敵巢。”
“太難了,這根本不可能。”
“引蛇出洞不難,多弄些粉包,就可以辦到,但怎么直搗巢穴呢?山魈動作快,嗅覺敏銳,不可能突破他們的防線,而神不知鬼不覺的迂回過去。”
“是這個道理,何況,山頂洞中的情況還沒探明,誰知道里面有幾頭入品的山魈,看這架勢就是出現一頭四品山魈也正常。”
“太冒險了,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眾人紛紛出言,表示反對。
寧夏道,“諸位說的都有道理,但最壞的結果也是試驗不成,捏碎試煉符。我既然忝為隊長,這個時候不站出來,什么時候站出來。”
蘇冰云點頭,“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傅白衣冷聲道,“傅某從不知危險為何物,我也去。”
李方道,“寧兄,還是三思,群魈環伺,情況危急時,只怕想捏碎試煉符,也辦不到。”
寧夏道,“我意已決,小骨兄隨我同行,引誘群魈也是艱難任務,人少了不行,蘇同學,白衣兄,這邊少不了諸位主持。
幾位能盡可能地多地山魈誘出巢穴,我那邊成功的機會就越大。此事就不再議了,諸位聽命行事。”
姚山擊掌道,“寧兄豪邁,真乃大丈夫,今日姚山心服口服。我這柄金絲大環刀,借給寧兄斬妖除魔。”
說著,便將金絲大環刀遞出。
寧夏笑道,“正缺順手兵刃,多謝。”
此刀威力極大,對付入品山魈,庚鐵錘暴擊,還不如大刀斷頭。
“我這有療傷圣藥真元膏一瓶。”
“我這有奇符兩張。”
“我有一張五雷符。”
眾人紛紛贈物。
寧夏擺手,“山魈行動鬼魅,奇符未必用得上,留給諸位拒敵吧,療傷之物,寧某備下不少…”
寧夏婉拒了眾人之物。
若有迅身符,他可能會要兩張,以前他得到過兩張迅身符,嘗試過一張,能有一分鐘左右的迅身加持,動作極快,用來對敵,很有效用。
至于其他奇符,威力雖大,但并不合用。
寧夏吩咐道,“諸君,我現在就和小骨兄出發,冰河兄,再勞動一下撲天雕,向南投擲粉包,先將山魈往那邊引動,我和小骨兄從北面突入,盡可能在接近山頂洞時,不驚動山魈。”
張風府道,“寧兄,山魈嗅覺敏銳非凡,而且他們有一定智謀,山頂洞是他們的寶地,肯定安排了重重警戒,咱們已經露頭了,不可能不引起他們的警覺。你和曉古兄,要千萬當心。”
寧夏應下。
不多時,撲天雕再度升空,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寧夏和寧小骨并肩撞進了密林。
“真是一身英雄膽,傅某自愧不如。”
望著寧夏遠去的背影,傅白衣喃喃語道。
“風府兄,有多少餌料包,都投出去。所有的開銷,我支付給你,一定要盡可能將所有山魈誘出,給寧兄減輕壓力…”
蘇冰云收起無限綺思,沉聲說道。
張風府重重一揮手,“蘇仙子小看張某了,瞧好吧,張某保證連魈崽子也誘使出來。關鍵得看冰河兄的撲天雕飛不飛得動。”
蘇冰河道,“這會兒不偵查了,老子讓雕飛高些,隨張兄投多少,老子都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