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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賞功

  經此一戰,東華城要進行大規模的搜捕是肯定的。

  邢老三不敢繼續待在城中,前進的方向正是城外。

  多虧邢老三要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巷口,一面面墻壁成了天然障礙,而寧夏登高追擊,全無阻礙,這才死死咬住了邢老三。

  即便如此,持續一個小時的全速奔行,寧夏肺腔里宛若火燒一般,他依舊死咬了牙堅持。

  忽地,邢老三鉆進一個小院,直入廳堂。

  寧夏心中一驚,猜到其中必有古怪,他幾個起落從高處躍入院中,跟著撞進了廳堂,卻沒了邢老三的蹤影。

  左右搜尋一番后,他發現地上的血滴,順著血滴一路尋找,他找到了左側廂房。

  一把掀開床板,竟現出一個大洞,他揮刀劈開床板,借著床上的褥子,手腳麻利地作了個火把,引燃火把,他跳下大洞。

  底下是個干燥的地洞,足有一人高,容得兩人并排行進。

  火把細照,行不多遠,果然發現地上的血滴。

  他一路跟著地道,曲曲折折,繞了約莫半個多小時,終于到了盡頭,卻是個蜿蜒上升的石階步梯。

  上到最頂端,他掀開頭頂的木板,長刀先揮了出去,隨即躍出洞口。

  送目看去,竟到了野外,四周皆是樹木,不遠處有緩緩溪流,邢老三正在溪流邊浣洗著胸口的傷口,撕碎了衣衫正準備包扎。

  寧夏折騰出的動靜兒,驚到了邢老三,他才要遁走,忽然意識到除了寧夏,再無其他追兵。

  他提了劍獰笑著奔來,遠遠道,“你到底是人是妖,死而復生,亙古未聞。

  你是怕我把你這個秘密說出去吧?放心,我不會說,因為說了也沒人信。

  現在只有你我,不如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我饒你一命。”

  寧夏冷笑,“我追這么辛苦來尋你,你覺得是來找你求饒命的?”

  “你會求我饒命的。”

  邢老三冷笑一聲,挽個劍花直取寧夏咽喉。

  寧夏長刀如魚擺動,刀鋒橫劈,鐺的一聲,一刀一劍交擊在了一處。

  “千鈞斬!巔峰境!”

  邢老三吃了一驚,“你才導引四重,怎么可能將千鈞斬練到這個地步。

  神識功法,一定是神識功法。

  你既能得神識功法,在東華學宮內,絕非無名之輩。

  東華學宮的那些老朽們怎么舍得派你來作臥底?”

  邢老三一邊喝問,一邊運劍狂攻。

  他有導引九重修為,遠勝過寧夏,若不是傷勢頗重,又一場大戰后奔行許久,氣力大虧。

  寧夏根本沒有和他對招的機會。

  即便如此,他連綿的劍招,氣勢如虹,壓得寧夏只有招架之功。

  終于,寧夏一個應對不急,肩頭中劍,他才要揮刀,邢老三狂暴一掌,直劈他面門,啪的一下,寧夏被劈飛出去,摔在地上,頭骨塌陷下一塊。

  邢老三冷笑著朝寧夏行進,“這回老子將你碎尸萬段,且看你還能不能活過來。

  ”嗖地一下,他一劍直朝寧夏頭顱砍來。

  躺在地上的寧夏忽然揮刀,直取他左足。

  邢老三也不避讓,揮劍猛劈,這種戰斗模式隨著多年血戰已經成了戰斗本能。

  沒有人會在頭顱要害受到攻擊時,不選擇撤招。

  豈料寧夏根本不撤刀,一刀正砍在邢老三的左腿上。

  幾乎同時,邢老三的長劍砍在寧夏脖頸處,劍鋒切開了脖頸,深深砍入了胸腔。

  直到邢老三左腿中刀,他才痛呼一聲,拔劍拄地。

  邢老三顧不得包扎幾乎被劈斷的左腿,死死地瞪著寧夏,他驚訝地發現,寧夏斷裂的脖子和劈開的肩頭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傷勢。

  幾個呼吸的工夫,寧夏竟然安然無恙,重新站了起來。

  若不是寧夏身上染血且破裂的衣衫,和他左腳傳來的驚人痛感,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天下再神奇的神藥也絕無此奇效,他一定有秘密,一定有驚天的秘密。

  只要我得到這個秘密,什么血殺教,什么東華城,吳國也盛不下我。洪荒戰場又如何,群妖萬族又如何…哈哈,天意,天意…”

  邢老三陷入了狂想,忽地發出刺耳的尖笑。

  就在這時,寧夏迎著他沖去,刀鋒閃過,邢老三手中長劍被劈飛。

  寧夏猱身撲上,小擒拿手展開,咔嚓兩聲,邢老三雙臂被卸下。

  長刀劃空,邢老三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其實左腿重傷,邢老三已失去了機動性,兼之渾身氣力已近乎油盡燈枯。

  寧夏得鳳凰膽恢復,實力重回巔峰。

  再度交手,邢老三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

  殺掉邢老三,寧夏終于松了口氣。

  他快速搜檢了邢老三的尸身,得了兩塊金餅。

  接著,他將邢老三的尸身拋進溪流,打掃完戰場,他快速離開。

  不敢從原路返回,他可不敢保證先前的那條密道只有邢老三一人知道。

  他現在的情況也絕說不上好,頭前為煉成小擒拿手,他消耗了鳳凰膽的四道紫紋。

  此刻和邢老三血拼,頭前被打碎了頭骨,他伏在地上已悄悄消耗掉一道紫紋。

  接著和邢老三斗痕,又消耗掉一道紫紋。

  此刻,鳳凰膽內僅剩了三道紫紋,已經觸及了安全警戒線,若再浪下去,真遇到練氣境的狠人,極有可能徹底玩完。

  他一路潛行,臨及晚霞漫天的時候,重新潛回了東華城。

  他第一時間返回東華學宮,整個學宮一片狼藉,大片的建筑毀壞,連帶著學宮周邊的民舍也有不小地毀壞。

  滿地的殘尸斷肢已經不見,只是大面積的血腥還未來得及徹底沖刷。

  學宮內外,都有不少哭聲傳來。

  雖說是一場大勝,但死的人終究不能復活。

  寧夏特意打聽到了劉副管事家,城西的一個小宅門,里面已經掛起了白布,劉副管事的遺孀和幼子正跪在靈前燒紙。

  寧夏心中慘然,上前敬了三炷香,從懷里取出一塊還帶著溫熱的金餅,塞入劉副管事幼子手中,徑自出門去了。

  他再返回學宮,學宮內的血腥已經沖洗一空了,學宮上空的氣氛也變得輕松起來。

  畢竟是一場大勝,最重要的是,賞功處開始賞功了。

  此次凡是參戰的護宮隊員,學員都得到了一個功點。

  有特別貢獻的,還有額外功點下發。

  寧夏得到了三個功點,一功是參戰功,這個大家都有。

  第二功,是獎勵他帶隊的功勞。

  他麾下的第三小隊只陣亡了一人,功勛不小。

  第三個功點,是獎勵他救亡之功。

  在他麾下的第三小隊,先后搭救了陳管事,費鳴、陳子龍等人。

  能有三個功點落袋,寧夏已經很滿意了。

  唯一的遺憾是,這次的功點下發,并沒有匹配銅元鈔。

  聽眾人的議論是,這次的賞功是普惠性的,學宮便想配發銅元鈔也發不起。

好在他有一塊金餅落袋,悄悄借小食堂的秤稱了一下,足有一斤重  一斤合十兩,市價一兩金合十五枚銀元。

  而一枚銀元折銅元百余。

  換言之,這一個金餅便能兌出一萬六七千的銅元。

  東華學宮發行的銅元鈔和市面上的銅元是等價交換的。

  有這一萬五千元在手,他心里安穩了不少。

  一覺睡醒,出外釣魚的學宮大軍已經折返了,外面的動靜兒鬧得頗大。

  仔細一打聽,寧夏才知道,學宮的大軍還真不只是虛晃一槍,而是切切實實對血魔教進行了圍剿,成功顯著。

  外面的吹吹打打,正是在進行報捷活動。

  他沒去圍觀外面的熱鬧,而是留在宿舍內安心讀書。

  及至正午,宿舍門被敲響,開門一看,卻是柳執教。

  兩人見禮畢,柳執教拍著寧夏肩膀道,“若非你,怎有今日的奇功。

  血殺教盤踞東華多年,已成心腹之患,今日因你透出的消息,竟一舉鏟除。

  你的功勞,學宮不會埋沒,我已經報上去了。

  用不了多久,便有奇賞發下。

  此外,你入學的事兒,我已經安排妥當了。

  來日,你的學員證會隨著功點一道發下。”

  通報完消息,柳執教便離開了。

  寧夏心里熨帖了不少,學宮果然沒有忘了自己的功勞。

  他才吃完午飯,賞功處的夏執教就來了,給他的功牌一連注入五個功點。

  對學宮在功點上的小氣,寧夏早有領教,這個數字也在他預測范圍之內。

  功點注入完畢,寧夏緊緊盯著夏執教,夏執教被盯得發毛,一拍額頭,將一枚學員證拍進寧夏手中,“憑這個,你就可以在學宮就讀了。

  稍后去收費處,上繳這一學年的學費、雜費、餐食費、住宿費、書本費…準備四千來塊應該就夠了。”

  說完,夏執教就走了。

  只剩了寧夏還懵在原地。

  他盯著夏執教看,是在提醒夏執教是不是忘了下發匹配五個功點的五千銅元鈔。

  顯然,夏執教沒忘,是根本就沒有。

  學宮對錢財方面的吝嗇,他又重新領教了。

  寧夏沒想到的是,學宮不但不給予錢財方面的獎勵,也絲毫不在學費方面有所表示。

  這一通費用下來,他真想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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