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都一院逗留了一段時間,陸晨便回到了魔都五院。
期間,他并沒有碰到自己的導師張樹清。
目前正處于各種基金項目申請的時候,張樹清現在可是有得忙了。
陸晨回到魔都五院。
除了配合柯玥進行國自然項目的實驗,他還在忙著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創辦“魔都五院”自己的期刊雜志。
這個設想,陸晨想了很久。
只有創辦自己的期刊,成立國人自己的期刊,也能帶領著華夏醫學界突出一片天。
但是,這事兒任重道遠。
或許,比陸晨成為頂級醫療專家,更為艱難。
萬事開頭難。
只有開始做了,才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很碰巧的是,在陸晨看完大爺的當天晚上。
他的胸悶又發作了!
這一回,值班醫生經過焦靜秋的提示,立刻給大爺做了病情發作時的心電圖。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大爺的心電圖,出現了廣泛的STT改變,彷佛在提示“急性心肌梗死”!
不過呢,在使用硝酸甘油后,大爺的癥狀得到了緩解,心電圖動態演變非常快!
翌日。
陸晨看到了這張心電圖。
臥位性心絞痛的診斷,更加確定了!
陸晨再次和杜傅來到了魔都一院。
看完心電圖后,陸晨彷佛已經預見了一切:“患者冠心病10多年,看心電圖變化,三支病變的可能性大,這也是‘臥位性心絞痛’的特點,先進行藥物治療,造影后不能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CI)處理的可能性最大,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這句話,是對焦靜秋說的,也是對杜傅說的。
杜傅的表情,十分凝重。
他雖然是醫療器械商,但是也算是半個圈內人。
他明白陸晨所說的,不能PCI的意義。
“陸教授,您的意思是,可能需要做心臟搭橋?”
陸晨鄭重地點點頭,“目前看來多半是對的。臥位性心絞痛的患者,冠脈病變多半都很嚴重的。”
“好,我知道了。”杜傅深深嘆了口氣,“這么多年,我真不應該慣著他,要是早做造影就好了。”
焦靜秋站在一旁,無奈搖頭,提醒眾人道:“陸主任,杜總,現在的問題是,患者連造影都不想做,更別說是搭橋了啊。”
大爺的倔脾氣,給魔都一院的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面對這種患者,如果不是有耐心的醫護,很少會去和他深入交流。
杜傅知道這是個難題,只能道:“我等會兒去和他談談,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我盡量會勸說他,完成造影檢查。”
說完,他正要往病房走去,卻是被陸晨給叫住了。
“杜總,讓我去試試。”
陸晨站出身,緩緩道。
“嗯?”杜傅詫異地回頭看了眼陸晨,“陸晨,你這是…”
“我是說,我去和您父親溝通。”陸晨正色道,“讓他能夠接受做造影,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這樣…能…能行嗎?”杜傅緩緩道。
“盡力吧。”陸晨道,“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我覺得大爺的性格其實還不錯,只不過,老一輩人的倔強,他還是保留著。”
“那…就麻煩陸教授了。”
杜傅想了想,決定還是讓陸晨試試。
雖然目前他和父親一起待的時間久了,但是冰冷的關系,不可能立刻就緩和。
陸晨剛看他父親一天,就解決了糾纏好些天的疾病。
或許,醫患之間的信任度,會更高呢?
陸晨獨自來到病房。
大爺正坐在床旁,帶著老花眼鏡,在低頭看報紙。
聽見開門的動靜,他緩緩抬起頭,看見是陸晨,便咧嘴一笑,“小陸主任啊,你又來了,我昨天還沒說完了,趙主任其實啊,在外面還有人呢!”
陸晨連忙擺手,“大爺,這事兒可是八卦花邊新聞,您可別跟我說。”
大爺一笑,“不打緊,圈內的人,都知道的。”
陸晨:“…”
隨后,大爺又將趙主任的風流韻事說了一遍。
陸晨已經對這個素未蒙面的趙主任,有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等到大爺說完了,歇一口氣的功夫,陸晨才說道:“大爺,您昨晚做的心電圖,我看了。”
“看了?”大爺笑了笑,“結果怎么樣?”
“心絞痛。”陸晨道。
至于前面的定詞,臥位,他沒有說。
對于患者來說,過于高深的詞語,他們不但不理解,可能還會增加緊張情緒。
“怎么治呢?”大爺疑惑道。
雖然和陸晨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對陸晨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可能是因為陸晨能夠耐下心,聽他談論趙主任的那些事情。
“可能需要做造影。”陸晨緩緩道。
他一直在注意大爺的臉色。
大爺聞言,臉色果然變了變。
他骨子里,對心臟造影,還是很抗拒的。
“一定要做嗎?”大爺緊緊盯著陸晨。
只要陸晨有一點兒松口,他就會立刻表示不做。
陸晨卻是點點頭,“一定要做!”
大爺沒有出聲,皺著眉頭,低頭沉思。
“大爺,其實造影現在就是一個檢查。”陸晨解釋道,“做得快的話,十多分鐘就做完了。”
“需要放支架嗎?”大爺冷不丁地說道。
“這需要看造影的情況。”
“小陸主任,以你的經驗呢?我這是要放支架,還是不放?”
陸晨聞言,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開口回答。
因為在他看來,大爺目前的狀態,支架可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心臟支架和心臟搭橋,是兩個概念。
普通的冠心病,血管單處的狹窄,是可以使用支架治療單處的狹窄。
但是血管廣泛的病變,支架是無法治療的,這時候需要置換一大段血管,就是常說的心臟搭橋。
心臟支架,是微創介入手術,不需要開胸。
而心臟搭橋,則是開胸大手術,可以說是外科手術中最考慮術者技巧的術式之一。
“小陸主任,你就直說吧。”大爺一笑,“我都這把年齡了,能多說幾年,那都是我的造化。”
看著大爺一臉的笑意,但是面對生死,誰又能絕對的坦然大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