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您要選擇我?”
陸晨驚訝地看著眼前的Kebed。
在梅奧,一般都是Fellow主要去找主治醫生。
很少會有這種主治醫生,親自來找一個Fellow。
“當然是因為我看好你。”Kebed笑了笑,“另外我們相處了幾個月,我們的關系要比一般好,所以綜合分析之后,我還是希望你能來我的組。”
“好。”陸晨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其實,就算Kebed沒來找他,陸晨也會自己去他。
選擇上級醫師的事情,他已經有過耳聞。
與其找一個不相熟的醫生,還要花費時間摸清上級的習性,倒不如直接選擇Kebed。
過去的幾個月里,Kebed對陸晨照顧有加。
繼續與他合作,相信也沒有任何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Kebed見陸晨答應了下來,也十分開心,“另外,我還要謝謝你幫我贏了一個聽診器呢。”
“聽診器?”陸晨愣住了。
隨后,Kebed便把他和露娜打賭的事情說了出來。
“還是要謝謝Kebed先生的信任。”陸晨道。
“哎,這是你自己優秀的緣故。”
Kebed又和陸晨聊了幾句之后,便離開了。
陸晨租住的房間里。
兩桶泡面已經泡好了。
這是于偉光為了慶祝成功通過Fellow考核,特意大出血才拿出來的“干糧”。
“光哥,你走之后,這泡面都帶不走,都留給我吧。”陸晨咧嘴一笑。
他可是打了這些泡面好些天的主意了。
“你這小子,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于偉光笑了笑,“不過我說你也真厲害啊,梅奧的Fellow考核,你都拿到了第一名!”
“運氣好。”陸晨謙虛道,“考核抽中的手術題目,都是我會的…”
“運氣也是實力嘛。”于偉光看著陸晨,不禁有些感慨。
他馬上就要走了,但是陸晨卻是在這里留了下來。
能在梅奧進行Fellow培訓,這是多么難得的一次機會啊!
“陸晨啊,你要是能在梅奧當主治醫生,那可真是太牛了。”于偉光朝陸晨豎起了大拇指。
“即便是當了主治醫生,我最后也會回國。”陸晨一笑,“光哥,你就先回國,幫我探探路,我可能隨后就到。”
“好,沒問題。”
于偉光拍了拍陸晨的肩膀,隨即拿起泡好的泡面,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這次一別,下次見面,可能真不知道是何時了。
陸晨順利入職梅奧。
作為梅奧的Fellow,他擁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手底下還被分配來了好幾位實習醫生和規培醫生。
除了正常的醫療工作,教學占據了梅奧很重要的一部分。
醫療和教學,都會被算作在年末的最終考核評分中。
而Kebed身為上級醫師,現在并不親自管理患者。
只有當陸晨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Kebed才會出面。
科室里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的Fellow,眾人還在一個持續調整期。
在梅奧看病,和在國內大不相同。
在這里接診一個患者之前,各位Fellow會提前一個星期,熟悉患者的病歷資料。
因為大部分患者都是從別的醫院轉入的。
他們的手中,通常都有大量的病歷資料。
除了查看病例,陸晨甚至還要熟悉患者當地的習俗和文化背景。
在一周以后們,醫生和患者才會見面。
而且這一見面,并不是幾分鐘的就能解決,而是要經過大半天問診和查體。
在充分進行評估之后,再由主治醫生決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法,保守治療或者是手術治療。
在陸晨入職后的第三天。
他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患者。
當拿到患者病歷資料的時候,陸晨驚詫不已。
他感覺這世界真小!
患者是來自華夏廣海,診斷為“主動脈瓣極重度狹窄伴關閉不全”。
他曾經在廣海中心醫院治療,主治醫生還是石浪欽。
但是廣海條件有限,沒法兒完成手術,便讓患者去了京都。
京都的心內科醫生對這種嚴重病變,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患者家庭條件殷實,再三思考之下,便拖家帶口的,來到了全球排名第一的梅奧診所。
在梅奧的診室中。
陸晨見到了這位來自華夏的患者。
“您好,歡迎來到梅奧診所。”
陸晨脫口而出的華夏文,讓患者及其家屬嚇了一跳。
他們原以為,陸晨是那些長期留在美國的華裔后代。
但是這么標準的華夏文,那絕對不會是長期在美國的華裔能說出來的。
“陸醫生,請問您是哪里人啊?”患者家屬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江城下面的小縣城,你們應該不知道。”
陸晨的話,再次證明了他的身份。
這讓患者和患者家屬隨之一喜。
出門在外,碰到老鄉,那還真是兩眼淚汪汪啊。
“陸醫生,太好了,您是華夏人,我們就更好交流了。”
陸晨也慢慢開始熟悉,梅奧看病的節奏。
光是問診這一項,就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
接下來,患者還需要完善部分檢查,評估身體情況之后,再安排手術。
“陸醫生,您實話實說吧,我丈夫這次手術的風險怎么樣?”
“風險很高,不然國內為啥不把你留下手術呢?”陸晨道。
家屬怔了怔,“陸醫生,可是你們這里不是梅奧嗎?難道也有這種風險?”
陸晨卻是皺了皺眉頭,“手術的風險,并不會因為場地變了,就變少了!患者年齡大,基礎疾病大,冠脈瓣膜鈣化如此嚴重,極有可能無法下臺!”
陸晨可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頭銜變了,就開始忽視這些疾病的危險性。
“啊?”
聽到這話,患者家屬有些緊張起來。
陸晨見狀,便安慰道:“不過您放心,我們這里有最專業的團隊,術前我們會做出一整套方桉,來評估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盡可能避免手術的風險,以及并發癥的出現。”
“好,謝謝陸醫生。”患者家屬聞言,心里安定了不少。
就在這時,診室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前進。”陸晨立刻道。
進門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女護士,也是陸晨的秘書,專門負責安排他平時的工作安排。
“陸醫生,Kebed醫生剛來電話,說病房有一臺急診手術,讓你盡快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