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在心中感嘆的時候,也快步上前,低聲朝一旁的年輕醫生詢問道。
“心內科急會診,患者什么情況?”
年輕醫生一怔,轉過頭,看見是一個陌生面孔,有些訝異,不過還是立刻道:“患者是十六歲的高三學生,兩個小時前被家屬發現倒在地上神志不清,就趕緊送到了我們急診科。”
“剛進來的時候,深度昏迷,全身抽搐,但是生命體征還算穩定,在做了ct和各種檢查后,查不出具體的病因。”
“就在剛剛,患者突發呼吸、心跳驟停。”
急診入院的患者,有用的病史資料相對有限。
“好,謝謝,我知道了。”
陸晨快速翻閱了入院查的化驗和檢查,全身ct基本正常。
查血的化驗,除了白細胞計數高一些,心肌酶、d二聚體、肝腎功能、電解質、離子都是正常的。
乍一看,還真發現不了什么病因。
而此時,急診科醫師已經給小女生進行了氣管插管。
胸外按壓仍在持續,并且間斷使用電除顫。
在陸晨的眼中,小女生的生命值下降速度極快!
轉眼間,從19就降到了17!
“再除顫一次!”急診科副主任醫師呂智鋒拿起除顫儀,再次吩咐道。
“收到。”
進行胸外按壓的人停止動作,呂智鋒迅速上前接替,進行快速的電除顫。
所有人都一直關注著床旁心電監護。
這一次,沒有讓眾人失望。
除顫過后,患者的心跳,陡然間恢復了。
“有了!恢復了!”
呂智鋒上前觸摸頸動脈,確定了心跳的恢復。
心跳恢復,胸外按壓停止。
但是,她的自主呼吸沒有恢復,只能看呼吸機維持,并且血壓很低,需要靠升壓藥維持。
不過,陸晨發現,患者的生命值下降速度,已經有所減緩,在15左右徘徊。
搶救終于告一段落了。
這時候,小女生的母親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趴在了床旁,不住哭喊,呼叫著小女生地名字。
“小雨,你快醒醒啊!媽媽來了,不要拋下媽媽啊。”
“你要是不在了,我可怎么活啊…”
悲痛的哭喊聲,在急診搶救病房中回蕩。
護士想要把患者家屬拉起來,但是她似乎有無窮的力量,緊緊抓住了病床的圍欄,不放手。
“請問,你是哪個科的會診醫生?”呂智峰疑惑地看向陸晨。
他感覺陸晨有些面生,似乎從來都沒見過。
“呂主任,我是心內科住院總。”
陸晨剛才已經看了眼這個中年醫生的胸牌,急診科副主任醫師呂智峰。
“心內科的住院總…不是小佟嗎?”呂智峰皺眉道。
“呂主任,我這是新的一輪,今天剛上崗。”陸晨道。
“噢,這樣啊,行吧。”呂智峰朝病床上的小女生怒了努嘴,“剛才你也看了患者,給個意見吧。”
這么年輕的住院總,比上一任的佟偉博還要年輕一些,呂智峰還真沒想陸晨能給出個好的意見。
果然,陸晨只是微微搖頭。
“暫時不太清楚是什么病因,但是可能排除腦出血、低血糖,以及心臟方面的疾病。”
他剛才簡單地翻閱了女生的病歷,但是做不出有效的印象診斷,只能排除一些不太可能的疾病。
“嗯,那你寫個會診意見吧。”呂智峰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微微點頭。
這時候,神經內科和icu病房的會診醫生都趕了過來。
這兩個醫生,和呂智峰比較應該是認識。
三人一見面,便開始交談病情。
陸晨根本插不上嘴,準備寫個會診意見再走人。
不過在寫會診意見之前,還是常規要對患者進行體格檢查。
此時,女生的母親仍舊趴在病床旁,一直都沒有離開。
陸晨微微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上前便給女生進行了簡單的心肺聽診和查體。
小女生仍然處于深昏迷之中,心臟搏動還很微弱,但是總歸是恢復了心跳。
“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
突然,患者的母親一把抓住了陸晨的白大褂衣角。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一言不發的就開始磕頭。
周圍的人攔都攔不住。
陸晨微微一愣,然后準備上前扶起患者的母親。
沒想到患者母親反手抓住了陸晨的手,不肯撒手。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雙眼布滿了血絲。
“醫生,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
“阿姨,您先別激動,我們正在努力進行搶救。”陸晨深吸一口氣,試圖寬慰這個絕望的女人。
“求求你了,救救我女兒。”
“她走了,我怎么活啊…”
“小雨,你快醒醒,我再也不管著你可,你想去干啥就干什么…”
眼見著女人的情緒有些崩潰,兩個男家屬紅著眼睛走過來,把女人硬生生地架開了。
繞是見過諸多的搶救場面,陸晨心中也不禁感到一絲絲的悲涼和心痛。
病因不清,深度昏迷,完全就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
即便他擁有這個勞什子系統,目前也沒有任何方法。
當住院總的第一天,就碰到了如此棘手的搶救患者,讓陸晨的心情十分沉重。
但是現在并不是感嘆的時候。
陸晨拋去所有的雜念,腦海瘋狂運轉,試圖尋找一絲絲的生機。
而女生生命值的下降速度,卻像是個催命符一般,讓陸晨心驚膽寒。
二十分鐘過后。
無奈的是,陸晨仍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神經內科和icu病房的會診醫生,已經寫完會診意見回去了。
他們的意見和陸晨一樣,暫時找不出病因,如果繼續維持目前的狀態,患者極為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而急診科副主任醫師呂智峰則,是在和患者其他家屬討論下一步的搶救計劃。
像這種危重病人,一般都會轉入icu繼續搶救和治療。
陸晨十分慎重地寫下了自己的會診意見,隨后便準備離開。
推開急診科病房的大門。
陸晨在陸晨走廊里,碰到了患者的母親。
她蹲坐在冰冷的地上,雙腿微微蜷起,雙手抱膝,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
陸晨原本沒打算理會女人。
只不過女人突然發現了他,隨后踉蹌地扶墻站起身。
“醫生,我女兒…她…她還有救嗎?”
陸晨嘆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
女人的身子似乎有些站不穩,陸晨連忙上前扶住。
“醫生,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這么嚴厲的管著她…都是我的錯…”
“唉。”陸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女人。
失去至親的痛苦,外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女人又自言自語道:“她早戀了,我罵了她,她就不和我說話了。最近她心情不好,學習成績下降,我又說了她幾句…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陸晨眉頭一皺,又特么的是早戀?
早戀,心情不好,難道是分手了?
想到這兒,陸晨立刻詢問道:“你是在哪里發現你女兒昏迷的?”
女人低聲抽泣道:“家里,她的臥室里。”
“臥室里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比如說…藥瓶?”
“不,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