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糟爛的天氣啊!”范建嘟囔了一句,“我們急診科最怕這種天氣,要出事兒啊!”
陸晨沒好氣地瞥了眼范建,不是已經出事了嗎?
“各位醫生,可能要等等了,好像有人受傷了,還挺嚴重的。”司機把頭探出了窗外,“110已經來了。”
陸晨透過車窗極目看去,發現好像有人躺在地上,頭上的生命值是“血紅色”!
他微微一愣,這車一時半會兒動不了,“司機師傅,麻煩把門打開一下,我下去看看。”
“哎,陸晨,這么大的雨啊…”范建還沒說完,就看到陸晨抄起一把雨傘,從大巴車上走了下來。
范建無奈搖搖頭,也拿著傘下車了。
110警車已經來到了現場,看樣子是三輪車和轎車相撞。
這種天氣,最容易出現交通事故。
“爸,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你快醒醒!”
三輪車旁,一個約莫十八歲的少女,頂著瓢潑大雨,跪坐在一個男人身邊。
這個男人躺在雨地之中,頭上淌著鮮血,血順著額頭往下流,和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周圍有群眾在給女孩和男人撐著傘。
女孩的喊叫聲撕心裂肺,讓人不禁動容。
在他們身旁,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舉著傘,在不停打著電話,看樣子應該是肇事的司機。
陸晨頓了頓,然后連忙走上上前。
此時,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的的生命值是46(),處于一個瀕危的狀態!
“我是醫生,讓我看看。”陸晨扒開圍觀的群眾,來到男人身前。
正在哭喊的女孩立刻讓出了一個身位,她眼中噙著淚水,緊緊抓著陸晨的衣袖,“醫生,你快救救我爸。”
陸晨轉頭看了眼女孩,朝她點點頭。
他注意到女生的生命值是76(),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陸晨把注意力又轉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雖然大雨傾盆,但是車禍傷的病人,不能隨意挪動位置,萬一患者有骨折,可能會造成二次損傷。
男人處于一個昏迷狀態。
陸晨試圖呼叫,他沒有任何反應。
陸晨觸摸了頸動脈,患者脈搏和呼吸都在。
但是他的橈動脈搏動極為微弱。
陸晨從兜里掏出聽診器,快速給患者進行心肺聽診。
大雨淋在陸晨的身上,但是他現在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心肺聽診大概正常,目前看來致命傷應該就是頭上的外傷。”
陸晨給患者進行了簡單體格檢查,迅速做出了判斷。
此時,范建也來到了身前。
“陸晨,患者怎么樣了?”看到此種慘狀,他立刻也進入了自己的急診科醫生身份。
“顱腦外傷,休克狀態,暫時還不排除其它地方的創傷。”陸晨朝范建道,“范哥,麻煩你上拿一些繃帶過來。”
他們隨身攜帶了搶救藥箱,藥箱中配備著有繃帶和紗布。
“好,我現在就去。”范建點點頭,立刻朝大巴車跑去。
“醫生,我爸,我爸他怎么樣了?”一旁的女生淚眼婆娑,雙眼哭得通紅。
“你別急,我馬上給他包扎處理。”陸晨安慰道,“另外,已經有人打120電話了,救護車馬上來。”
“謝謝,謝謝醫生。”女生雙手抹著眼淚。
不一會兒,范建很快就回來了。
和他一起下車的還有隨行的外科醫生。
兩人來到患者身前,開始配合著給患者的頭部外傷部位,進行簡單的止血包扎。
但這也是暫時的急救措施,開放性傷口容易感染,特別是在這種雨天,患者需要立刻送到醫院,進行清創縫合,并且排除有無其他器官的創傷。
兩人剛給患者包扎結束,120急救便到了。
“咦,這不是張強嗎?”范建看到救護車中下來的醫生,正是京都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急診科的醫生。
他連忙招了招手,讓張強趕緊過來。
“范哥,你咋在這里啊?”張強疑惑道。
“外出干活兒,正好路過,不多說了,趕緊把患者抬上去吧,這個患者昏迷了,情況不太好,得趕緊送過去。”
這么大的雨,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候,范建簡單說明了病情,便讓隨行護士幫忙把患者抬上擔架。
“患者家屬呢?”張強朝周圍喊了一句。
“醫生,我在這兒。”那個女生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她的身旁還站著一位中年婦女。
陸晨剛剛并沒有看到她,應該是剛到現場不久。
“上車一起去醫院吧。”張強招了招手,“抓緊時間,別墨跡了!”
女生正欲上前,一旁的中年婦女直接攔下了她。
“小惠,考試時間到了,你還要去考試,我陪著醫生去醫院就行了!”中年婦女眼睛通紅,很明顯剛剛哭過。
“媽,我不去考了,我不考了。”女生含著淚水,直搖頭,“我陪著你一起去醫院。”
“傻孩子,爸爸那邊有我就行了。”中年婦女摸了摸女生的頭,“你要是不去考試,等會兒爸爸醒了,會難受的。”
“媽,可是我…”女生低著頭,眼淚已經連成了一條線。
“不多說了,你自己打車去考試,我陪你爸去醫院。”中年婦女獨自上了救護車。
“媽…”女生抬起頭,眼前早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救護車里,護士已經將男人安置好,緩緩關上了車門。
隨著120救護車的離去,肇事司機也被帶回了警局,現場再次陷入了平靜。
120救護車走后,交警立刻指揮起附近的交通。
堵塞的交通,很快就恢復暢通。
那個女生撐著傘,孤獨地站在路旁。
陸晨早就注意到,女生手中拿著一個白色透明的塑膠袋,里面裝著考試用具和準考證書。
她應該是今年高考的考生。
“這種天氣打車,應該挺難的吧。”陸朝范建道,“范哥,你讓司機師傅等一等,我馬上回來。”
說完,陸晨便朝女生方向走去。
“你在哪個考場?”
耳旁傳來一個陌生而又有點兒熟悉的聲音,鐘惠抬起頭,這不正是剛剛的那個醫生嗎?
“醫生,我在京都十五中考試。”鐘惠怯懦懦地回答道,她眼中剛帶著一絲絲恐慌。
“剛好我也去這個考場。”陸晨道,“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鐘惠沒有出聲,她微微抬起頭,看了陸晨一眼。
如果今天不是這個醫生,自己可能會更絕望吧?
陸晨小聲道:“再不走,考試可就遲到了。”
“謝,謝謝醫生。”鐘惠的聲音細弱蚊蠅,她也知道,現在打車極為困難。
“那就跟我走吧。”
“嗯。”
陸晨朝大巴車走去,鐘慧一瘸一拐的跟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