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分為急診門診(急診內科、急診外科、急診兒科以及急診婦科 ),急診病房和急診留觀室。
病人經過急診門診分診后,會被送到急診留觀室或者急診病房再一步治療。
而陸晨今晚的夜班,就是急診病房的夜班。
急診門診在一樓。
急診病房和留觀室都在二樓。
晚上五點半,陸晨準點來到急診科病房。
這里陸晨之前來過一次。
那還是內分泌科的夜班,他推一個急性腦梗的病人來搶救。
在值班室換好了白大褂,穿過護士站,陸晨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很多白班的同學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那個,你是夜班的學生?”
王曉東正在寫接班的病程記錄,發現陸晨走了進來。
“嗯。”陸晨點了點頭。
眼前這個醫生,有幾分眼熟。
好像就是上次他推內分泌科病人來搶救時,接診的那個急診科的醫生。
“留觀的還是病房的?”王曉東笑著詢問道,他并沒有認出陸晨。
“老師,我是病房的夜班。”
“別叫我老師,我也剛工作不久,就叫我師兄吧,那你今晚就跟我吧。”王曉東笑了笑,“你哪個科的?研幾啊?”
“心內,研一。”
“研一,剛入學啊?”王曉東怔了怔。
這就不太好辦了。
剛入學,那就意味著臨床經驗尚淺,可能很多東西都不會。
“你應該會使用醫院的系統吧?”王曉東試探性地詢問道。
“會,我已經在科室待了一個月。”陸晨點點頭,他知道眼前這個急診科醫生擔心什么。
“行吧,師弟,等另一個值夜班的同學來了,我們就去查房。”
急診科病房的夜班,往往是配備著一個本科醫生,兩個學生,另外還有一個二線班的醫生。
急診科的人,做事雷厲風行。
另一個值班的學生剛到病房,他倆就被王曉東拉著去查房。
“咦,我今天不是跟楊立凡夜班嗎?怎么是你,我好像沒在急診見過你啊!”
另一個值班的學生是個女生。
她是呼吸內科的研三學生,和楊立凡的關系還不錯。
“師姐,楊師兄今天有事兒,讓我替他來上夜班。”陸晨道。
替他上夜班?何琴當然不會相信,楊立凡肯定又把夜班賣出去了。
“哎呦,他也真是的,又不來上班。”何琴無奈地搖搖頭,“同學,你是研幾的?”
“研一。”
“啊?”何琴露出了一絲失望。
心中愈發對楊立凡忿忿不平。
你說他把夜班賣出去就算了,居然是賣給一個研一的小朋友。
研一的學生來急診科,他可是什么都不會啊!
這不是把她坑慘了嗎!
這師弟也是人小膽大啊,研一就敢來買急診科的夜班?
“師弟,那你等會兒就打打下手,不會的就來問我。”
人來都來了,何琴就只能默默接受這個現實了。
急診科病房的病人不多。
大部分都是中毒、自殺未遂的病人。
有鼠藥中毒、農藥中毒、安眠藥中毒,甚至蘑菇中毒的病人,另外還有極少數的CO中毒的病人。
“病房的病人,大部分人的病情都比較穩定,我們夜班主要是處理急診來搶救的病人。”何琴道。
何琴的話,直截了當。
急診科病房的工作,那就是搶救!
因為夜班來急診的病人,一般病人病情穩定的,會在急診留觀室。
還有一部分病人的病情比較危急,除了接收住入院的,還有一部分需要在急診病房立即進行搶救。
待病人的病人稍微穩定以后,才會轉入其他科室進行治療。
王曉東帶著兩人,快速查完了病房。
夜班查房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了解危重患者的病情,并且及時排查他們有病情變化。
“陸師弟,10床的病人說不舒服,你去看看他。”何琴朝陸晨喊道。
“好的。”陸晨點點頭。
10床的是一個吃了三十粒安眠藥,精神類藥物中毒的老太太。
陸晨來到病床前。
老太太頭上的生命值是67。
她躺在床上睡覺了,一旁的家屬在床旁坐著玩手機。
“患者有什么不舒服嗎?”陸晨輕聲朝家屬詢問道。
“剛才我媽的心電監護儀響了。”家屬抬起頭,看了眼陸晨,繼續低頭玩手機。
陸晨皺了皺眉頭,看著一眼心電監護上的血氧飽和度、心率以及呼吸頻率,都是正常。
“還好啊,都是正常的。”陸晨道。
家屬放下手機,疑惑道:“正常嗎?我看我媽的那個心率啊,一會兒100多次,一會兒又跳到70次,這不正常吧?”
心電監護儀上,最上面一行的數字,就顯示著患者的心率。
陸晨頓了頓,道:“心率不是一成不變的,而且我看心電監護上,患者心律不齊,應該是個房顫的心率,這種心率的話,監護儀是測不準的。”
“謝謝醫生。”家屬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半信半疑。
陸晨從病房中走出來,但是并沒有收到任何感謝值 看來,急診科的感謝值,也不是那么好賺的啊!
回到醫生辦公室。
陸晨剛準備打開電腦病歷系統,看看10床的病程和醫囑。
何琴的聲音又從耳旁傳來。
“師弟,21床是個自殺割腕的男孩,他說自己心慌,你去給他做個心電圖。”
“好。”
屁股還沒坐熱,陸晨站起身,在護士站找到心電圖機,來到21床。
病床上,躺著一個十四五歲的男生。
他樣貌清秀,但是嘴唇微微有些泛白,神色呆滯。
病床旁,坐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病床上的男生。
“同學,哪里不舒服啊?”陸晨湊到床旁,小聲地詢問道。
小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微搖頭,但是沒有說話。
陸晨拿起聽診器,在男生的心臟和肺部聽診區分別聽診。
心率稍稍偏快,沒有聽到病理性雜音。
肺部也沒有聽到明顯的干濕羅音。
“那我給你做個心電圖。”陸晨道。
“嗯。”小男生輕輕應了一聲。
他夾電極的時候,發現小男生的左側手腕上,有很多割痕,密密麻麻的,頗為恐怖。
陸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有時候,他真的想不通,為什么這樣的小孩,會選擇尋死的方式。
“滋滋滋…”
心電圖機走出一張心電圖。
陸晨拿起來一看,只是一個竇性心動過速,并沒有看到其他任何的心律失常。
“還好,心電圖沒有什么異常。”陸晨收拾好心電圖機。
“謝謝醫生了。”一旁的老人顫巍巍地站起身。
“同學,你有什么不舒服的,等會兒可以再叫我。”
陸晨推著心電圖機,準備離開。
走了幾步,但是還是忍不住回頭小聲問道:“伯伯,他這次是為什么…”
伯伯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哎,他爸媽啊,長年在外面打工,就我個人在家照看他。”
“管不住他啊,讓他不要玩手機,不要打游戲,他就開始生氣,摔東西。”
“不給他零花錢,他就要離家出走,甚至…哎…”
伯伯又是無奈地搖頭。
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一條條曲折不均,像是墻上斑駁的印記。
陸晨心嘆,原來是個留守兒童。
他推著心電圖機,剛走出病房門口。
就在這時,他突然收到了系統的提示。
“恭喜,獲得來自丁永祥的感謝值+1!”
“恭喜,獲得來自丁磊的感謝值+1!”
收到2點感謝值,陸晨微微一愣。
他回頭看著蜷縮在病床上的小男生,心頭有些發酸。
其實,他并不是一個不懂得感恩的小孩啊。
又或許,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引起父母的關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