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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5 女兒要做好準備

  陸姑娘聽著祝平娘對著李知白月事侃侃而談,本來覺得自己會嫉妒,但是事實上,她一點也嫉妒不起來。

  原來,祝平娘和李知白親密,她不會吃醋?

  想到這里,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然后…就有些同情李知白了。

  仙子知道,她不在的時候,祝姐姐將她的秘密全說了嗎?

  祝姐姐…還真是個可怕的人。

  “您怎么連李仙子初癸的日子都記得這么清楚?真的是您隨意問的?”陸姑娘愈發覺得自己這個完美的祝姐姐…越來越“猥瑣”了。

  分明也是個絕美的姑娘家,怎么到了李姑娘和云姑娘的事情上,就變了個人。

  回宴臺的階梯上,月正耀,天光卻出現了一抹微白。

  “…先生?”

  徐長安疑惑的抬起頭。

  回宴臺的階梯上,李知白聽著那房間中傳來的對話,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這一幕總有種奇怪的既視感。

  她左手微微攥著右手的衣角,旋即輕輕嘆息。

  說起來,她似乎總是遇見這樣的事情…去長安住處的時候,瞧見過小夫妻的閨房趣事兒,于是沒好意思敲門,只能去外頭轉了一圈。

  剛來見桐君的時候,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她對著溫梨發癲說要將她弄上榻,于是內心震撼不知道該說什么的她又一次出去轉了一圈…

  如今,又來?

  李知白很是無奈。

  怎么總是讓她遇見這樣的事情…不過仔細想想,這一次和前幾次似乎有一些不一樣?

  以往她走了也就走了,可是如今…李知白在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內心忽然產生了一種挫敗感和“自己正在落荒而逃”的想法。

  怎么…會這樣?

  以前沒有過的。

  “先生?您…怎么了?”徐長安站在階梯下,抬頭從下而上的看著身體有幾分傾斜的李知白。

  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嗎?

  “…等等。”李知白擺手,隨后若有所思。

  是了。

  和之前的那些不一樣,之前的時候雖然她選擇了暫時避開,但是那些和她沒關系、無論是云淺和徐長安親密還是祝平娘的胡言亂語,李知白本身是不在意的,她之所以避開只是不想對方尷尬,她是不想打斷學生和妻子的溫存、不想讓祝平娘無地自容。

  于是,雖然她離開了,但是逃避的不是她。

  但是這次不一樣。

  她在聽到房間里,桐君正當著云妹妹、阿梨、還有應該喚她姨娘的陸姑娘大談特談她的初癸后,哪怕李知白都有些懵了。

  她不會惱怒,但是要說害羞…也真是難得有了一點點。

  所以,這時候她如果離開,那就是第一次是她主動選擇逃避,這種事情對于總是直面自己的隱仙李知白而言…當然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挫敗感。

  但是也沒有辦法。

  她現在可沒法帶長安去往那樣的氛圍中,至少…李知白不想再添一個長安去聽她來癸水的事情…

  “奇怪,我之前是不在意的。”李知白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徐長安,忍不住皺眉。

  之前的時候,她提起天癸不會避著長安,因為云淺癸水話題時,親自和他談論都沒關系,怎么如今只是祝平娘聊,她都有些不能接受,就不想讓他聽見了?

  只是因為她以前是親近的老師,如今是親密的娘親?

  想不明白。

  “先生…您這是…怎么了?”徐長安懵然的看著李知白。

  “算了。”李知白不再多想,她慢慢下了幾個階梯,在與徐長安齊平后,一只手抓住他的肩頭,然后帶著徐長安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高層甲板的雨棚下。

  這里是她先前和掌門吃酒的地方。

  “…?”徐長安忽然被帶到這里,他眼看著李知白在哪里自顧自的坐下,仍然一頭霧水。

  先生忽然將他帶來這個偏僻的地方…是要做什么?

  “有些事情想要問你。”李知白示意徐長安在她身邊坐下,隨后問道:“離開劍堂后的那些時日,在暮雨峰上做活…過的如何?”

  “…啊?”

  這突如其來的日常對話,讓徐長安更加摸不著頭腦。

  不過的確,身為老師的時候,李知白從未關心過這些他的私事,并不是因為李知白什么都知曉所以不問,只是那時候說這些和她沒關系。

  如今她是娘親,于是就好似娘親詢問孩子在學堂中遭遇如何一樣的,李知白開始對徐長安的工作感興趣。

  但是…

  有必要在這種時候拉自己過來說嗎。

  徐長安很快就意識到,李知白應該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聽見…是宴臺上有什么女子私密的話題?

  他總是這樣敏銳,但是既然李知白不解釋,一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徐長安不問,輕輕嘆息后,抓住了這個和先生訴苦的機會,將那些平日里工作時候遇見的事情當做笑料說給李知白聽。

  以及。

  身為一個男子,在暮雨峰上做內務執事…還真是有太多不方便的事情。

  過了一會。

  “先生,有的任務真是不方便做,說來不怕您笑話,暮雨峰三公巖上的師姐們每個月天癸的日子…我不想記都會記下了,畢竟送東西的事情,方師姐若是沒空,便要我去。”徐長安一臉的無奈:“也真是師姐們大度,不在意這種小事兒。”

  暮雨峰女子來癸水所用的丹藥也好、物件白綾也好,他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了。

  李知白:“…”

  實話說,她現在不太想要聽見“天癸”這幾個字。

  于是李知白輕輕瞪了徐長安一眼,盡管知道徐長安一定沒有聽見宴臺上的討論,還是說道:“你是故意的?”

  “先生,您還真是明察秋毫。”徐長安攤手:“學生…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提起天癸話題的,不然暮雨峰那么多的事情,他干什么要和先生提起這種可能會有尷尬的話題。

  “什么故意的?”李知白看著他。

  “提起天癸的話題啊…畢竟,我想要問問小姐癸水的事情,這是個很好用的引子。”徐長安微笑著,毫無遮掩的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嬉皮笑臉的。”李知白瞧著徐長安的樣子,當真是半點氣也生不出來:“所以呢,和云妹妹有什么關系?”

  “要孩子,一定要有癸水嗎?”

  李知白手指微微一僵,隨后沒好氣的看著徐長安。

  這孩子…要不要聽聽,他在問什么東西?

  “如果按照塵世里的常識,那么要孩子一定要有癸水,這個我還是懂的。”徐長安搖搖頭,隨后說道:“可是先生…如今修行了后,總是有女修會斬了赤龍吧,可那應該不代表她們就不會有子嗣了…于是說,其實有沒有癸水,并不是能不能要孩子最重要的點?”

  這是他在思考的問題。

  因為云姑娘總是很想要一個女兒,所以他就有些疑惑,找個機會就問李知白了。

  “你說這些…我其實也不太明白。”李知白很是無奈。

  她不關心這些啊…也沒生過孩子,加上她修道的方向,所以對于“生命衍生”這個話題她了解的著實不多。

  “但是,癸水一定不會是必要的條件。”李知白還是下了一個結論。

  “果然…”徐長安若有所思。

  “怎么,想要孩子了?”李知白饒有興趣的看著徐長安,雖然不太喜歡天癸的話題,但是孩子的話題…她就很喜歡了。

  “想要啊。”徐長安點頭,他可不認為自己還小,對他而言,兩世為人的年歲,讓他現在做父親,他也有信心能夠做好。

  照顧云淺的經驗,給了他自信。

  他的女兒一定是很懂事的孩子,反正不可能比姑娘更加纏人了。

  “不過,也只是想…現在還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時機,所以只是問問。”徐長安伸了個懶腰:“天癸不是必要的就好。”

  不然,他就真的要考慮,等云淺來了癸水到斬赤龍前,先要一個女兒了…免得因為修行,導致云姑娘生不出女兒,抱憾終生。

  有辦法不需要癸水就好。

  這樣,哪怕真的等到百年后,他想要和云淺要個女兒也不礙事。

  “想要,但…不是最佳時機嗎。”李知白有幾分失望,她抬起頭:“只是…長安,什么叫做最佳時機?人生不可能出現一個時間點,讓你覺得一切都準備好的。”

  作為娘親,她希望的是想要就去做,而不是等待什么時機。

  “先生。”徐長安驚詫的看著李知白:“我以為,您會和我想的一樣。”

  他本來以為,李知白也會認為云姑娘應該以修行為主,而不是要個孩子。

  “為什么,因為我會覺得你先應該提升修為?”李知白輕輕搖頭。

  她的想法早就改變了。

  讓她在徐長安努力修行以及…給她弄的可愛的小女孩兒出來,李知白興許不會猶豫的就會選擇后者。

  “畢竟,以你的性子,就算有了女兒,也絕對不會落下修行。”李知白說道:“所以不礙事,這不是你不能要女兒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您還真是信任我。”徐長安手指在桌面上順著自己的心跳聲微微敲了兩下  ,隨后說道:“那…我換一個理由。”

  “說說看。”

  “如果現在有一個女兒,我就不能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照顧小姐,總是會被女兒分去一些對她的關心。”徐長安深吸一口氣:“關于這一點,我沒有做好準備。”

  女兒會搶走他對云姑娘的愛,這是母容置疑的事情,所以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他只能委屈未出世的女兒,讓她晚些來世界上與母親爭寵了。

  李知白:“…”

  她沒有話說了。

  這個理由最起碼在她看來是無懈可擊的,有這樣的一套說辭在,哪怕是云淺都拿他沒有辦法吧…

  之后,李知白忽然愣了一下,她瞧著身旁這個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的少年人,意識到了什么。

  長安說他對于女兒的到來,沒有做好準備…

  可是,他卻對自己這個先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她可不是說,她是長安的女兒,那輩分可就不對勁了。

  而是說…長安連女兒的降生都要等到他在心里提前給女兒預留好位置,但是自己這個外來的先生,卻可以在他滿心都是云妹妹的時候,在他心里擠出一個位置來?

  李知白于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她…對于長安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她以往的時候,明明都沒有教長安什么厲害的功法,到現在為止,除了他自身的那些神秘,他所學到的全都是修仙界最為基礎的功法、是但凡有幾分底蘊的人都看不上的東西。

  疑惑之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內疚。

  很顯然,身為老師,長安做好了準備,她卻沒有盡到屬于老師的責任…

  那么,以后身為娘親,這個責任她就要好好抓住了。

  “以后,你有了女兒,我來幫你帶。”李知白說著,心想這樣的話,長安就還是有機會將一顆心都給云妹妹的。

  徐長安腦袋上起了幾個問號,顯然被李知白忽然的一句話給弄蒙了,不過很快徐長安就笑出了聲音。

  “好,就都聽您的。”

  先生給自己帶女兒嗎?

  還真是有一股子奇怪的既視感。

  娘親嗎。

  阿青本來是跟著徐長安和李知白后面的,不過當李知白和徐長安突然離開之后,她就有些奇怪…不過在阿青耳朵一動,聽見了宴臺上的討論后,眼角就微微抽動,什么都明白了。

  那宴臺上正在討論禁忌話題呢。

  于是阿青也不想上去了。

  她可不想摻和進去。

  阿青能夠想到,如果她現在上去了,那么話題在李知白后,一定會轉移到她的身上,祝平娘非得將她天癸的事情扒個底兒朝天。

  阿青還是要面子的。

  畢竟。

  如果說什么事情真的讓她感覺到羞恥…那就是她一把年紀,卻因為要在花月樓裝小姑娘,每個月都有癸水,月月都要去領白綾的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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