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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4 都是善良的姑娘

  自己與先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小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徐長安很是無奈。

  “知道。”云淺點頭,她如今會用塵世的邏輯思考問題,這都是因為徐長安如今是在意這些的。

  不然什么父母、長輩之類的和她有什么關系。

  徐長安:“…”

  姑娘很少說無意義的話,徐長安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徐長安更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家的云姑娘許多話一出口就是沖著得罪人去的。

  但是云姑娘的心是柔軟的,沒有壞的念頭,平日里連一只螞蟻也舍不得踩死——嗯,山上也沒有螞蟻。

  不過當初云淺將瀕死、還是一個孩子的他帶回去照顧…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溫柔。

  所以對于姑娘是善良之人這一點,徐長安從還在島上的時候就深信不疑。

  “小姐無心之言,以先生的秉性也不會惱。”徐長安輕輕搖頭,隨后說道:“說我與先生有緣也不無道理,畢竟這些年來先生也只收了我這么一個學生。”

  云淺聞言,心想她說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

  “小姐…罷了。”徐長安搖搖頭,雖然他知道云淺不會吃醋,但是作為丈夫,有些事情該解釋還是要解釋的。

  “我對先生信賴、尊敬,也無關先生是男子還是女子。”徐長安嚴肅的說道。

  “這件事我也知道。”云淺牽住夫君的手,說道:“是你的長輩,所以也是我的長輩?”

  “可以這么說。”徐長安面上起了一些笑意:“先生說不能修行的事很好解決,如今可就指望她了。”

  “我以為你是很喜歡她的。”云淺平靜的:“原來還是為了我。”

  仔細去想,如果徐長安完全不在意修行的成果,這什么先生自然沒辦法讓他有好感,而如今徐長安為了她而努力修行,道姑又指點了他,這才贏得了他的信賴。

  “先生雖然是認真、嚴肅的人。”徐長安沒有明白云淺的話,他只顧著提醒道:“但是小姐還不是暮雨峰的人,只是劍堂的客人,一會兒見了她,小姐也不需要多做什么禮節,聽我的就是。”

  “我什么事情都會聽你的,也不止這件事。”云淺眨眨眼,瞧著鏡子里:“我做你的妻子,帶我出門,也算是有面子的?”

  “當然。”徐長安想也不想的說道。

  “那就好,我還想著我不太會化妝。”云淺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只會化你喜歡的妝,可是你喜歡的東西…在一般人看來都有些奇怪。”

  比如花花綠綠的衣裳、滑稽的妝容,徐長安都喜歡…可是若是穿出去讓長輩看見,就會丟夫君的臉面了。

  “果然,小姐對自己的魅力沒一點自知。”徐長安看著云淺上了口脂的唇,咽了口唾沫后移開視線,故作鎮定的說道:“小姐,你不知曉先生的性子,她不會以貌取人。”

  “你不說,我自然不知道。”云淺像是來了一些興趣:“與我說說。”

  “先生?”

  “嗯。”

  在云淺的眼里,名字很重要。

  比如云雨的云、擱淺的淺。

  比如徐圖長安、顧盼長安。

  要了解一個人,先要知曉她的名字。

  云淺說道:“人都是要有名字的,你先生她叫什么名字?”

  在云淺問了這個問題之后,徐長安忽然就沉默了,他面上露出幾分尷尬。

  云淺便意識到了什么,她有些驚訝的說道:“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卻這樣的喜歡她?”

  徐長安輕輕咳了一聲,說道:“小姐,若是在學校里,即便是那些朝夕相處的學生,說不得也有幾個叫不出老師的名字…一般情況下,知道她姓什么就夠了。”

  “我以為,你會去問她。”云淺說道:“畢竟你很在意名字。”

  “我的確沒問,只從一些師姐口中知曉先生本家姓李。”徐長安解釋道。

  他與道姑見面一直都是先生長先生短的,從來沒有叫過一聲“李先生”,所以更沒有理由詢問道姑的姓名。

  “我剛入劍堂見到先生總是一身道袍,便以為她是出家人。”徐長安輕輕嘆息:“有一次問了道號,沒問出什么名堂,后來也就沒有再問她的名字。”

  “出家的姑娘,就是書里寫的道姑了?”云淺眨眨眼,想起了她喜歡的赤練仙子,便是一個道姑。

  徐長安說道:“規矩上道士統稱乾道,而道姑是坤道,多稱女冠、道家實際上沒有道姑這個稱謂…不過我發現先生不守書上寫的道門規矩,一問才知道先生并不是正經出家人,她穿道袍只是因為習慣。”

  這么一來,外人喚一聲道姑,也不算壞了規矩。

  “這些我不太明白。”云淺疑惑的看著徐長安:“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先生不是出家人,沒有道號,是有名字的。”徐長安一只手輕輕遮擋在云淺的眼前:“所以是你家夫君我沒有出息,這么久過去連先生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一次問錯,兩次沒問,再后來發覺連暮雨峰大殿里的人對于道姑都不了解…也就沒有再問了。

  “…”云淺聽著徐長安的話,心情卻很好。

  她很喜歡你家夫君這幾個字。

  不過,云淺還是輕輕打下了徐長安的手,說道:“遮羞也去遮你的臉,遮我的做什么。”

  “…”徐長安承認道:“我的確不知道先生叫什么。”

  “你不是說了她姓李?”

  “這也是方司時告訴我的,她也是從百草園里偶爾聽人說的,只知曉先生姓這個。”

  “姓李…還是個道姑。”云淺看向床頭的書冊,聲音揚起了一些:“李莫愁?”

  徐長安眼角微微一抽。

  李什么莫愁,姑娘是看懵了。

  徐長安腦海中閃過道姑十分平凡的面容,搖搖頭:“小姐可不要將中的人物和先生對上。”

  李莫愁那也是美艷、塵俗的人,怎么能配與他先生那樣和光同塵的性子比肩。

  “我只是這么一說,畢竟我還是挺喜歡赤練仙子的。”云淺平靜的說道。

  “能從小姐口中聽到喜歡其他人,也是很罕見了。”

  “你不是也喜歡阿青姑娘。”

  “這是一種喜歡嗎?”

  “我覺得是。”

  “…好像有幾分道理。”

  “對吧。”云淺微微伸了一個懶腰,隨后說道:“看來你也不是那么喜歡她。”

  真是喜歡的人,不可能不知曉名字的。

  “能不能不說喜歡了?換一個詞。”徐長安嘆氣。

  云淺沒有回應,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她可是好相處的人?”

  “是,先生看起來嚴肅,實際上是很善良、溫和的。”徐長安看著面前的云淺,心想對于外人來說,世上還能有比云淺更難相處的人?

  “所以,小姐也不用想太多,保持平常心就行了。”

  “平常心?我知道了。”云淺點點頭,她本來還想著要不要以對長輩的態度對道姑,不過既然徐長安說了平常心,她可以照做。

  徐長安看了一眼時辰之后,牽著云淺的手出門,準備往暮雨峰劍堂去見先生。

  今日的太陽和以往的不一樣,大日發出的光越過窗欞、刷在云淺的黑白裙裝上,卻映不出一絲光亮,反倒是將姑娘的影子映照的愈發漆黑,驚怖非常。

  云淺戴了一張面紗,正牽著徐長安的手往天明峰傳送陣的方向走過去,只是她忽然停下腳步。

  “小姐?”徐長安疑惑。

  “你喜歡她,是因為她是一個溫和的人,還是因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云淺認真的問。

  “都有。”徐長安如今已經放棄讓云淺換掉“喜歡”的用詞了。

  “善良…是什么樣的?”云淺不解。

  “小姐的問題總是很奇怪。”徐長安無奈歸無奈,因為云淺問的認真,他也就回答的認真:“《禮記》中言不懷惡意者謂之良善,先生就是一個善人。”

  甚至,先生在他心里,也和君子一般無二。

  “我聽不明白。”云淺搖搖頭:“李先生是善良的…那李莫愁是善良的人嗎?”

  “應當不是。”

  “我呢。”

  “小姐自然是。”徐長安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很正常,因為云姑娘無論何時給人的只有人畜無害四個字。

  “為什么赤練仙子不是善人,我卻是,是因為你不了解我?”云淺問。

  “小姐是不會惱怒的吧。”徐長安問。

  “嗯。”云淺點頭,她素來是一個好脾氣的姑娘,很少會生氣倒也是事實。

  “所以你與她是不一樣的。”徐長安笑著:“但是也有一個共同點。”

  “都很好看?”云淺有了一次經驗,便沒有再說相似的地方是心狠手辣。

  “小姐好看的…也像是從書里走出來的人。”

  “這不還是在說我好看。”

  “小姐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徐長安輕輕搖頭:“所謂善惡,我除妖時尚且想不明白,對于小姐來說…這種話題有些難了。”

  方才是玩笑。

  這句才是實話。

  貍花在暮雨峰上被一些姑娘疏遠厭惡、沒事只能躲在溫梨家里,這些他都看在眼里。

  師姐們說,妖就是惡的。

  云姑娘心思純真,有些事情沒必要知曉的太明白。

  “關于小花不被人喜歡的事情,我有去問過先生。那時先生與我說,善惡是立場與身份標識的區分。”徐長安說道:“我覺得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一直記到如今。”

  他對于道姑的尊敬,都是從各處細節而來的。

  徐長安從離開島的時候就告訴自己。

  外面的世界里,對云姑娘好的就是善,對她不好的就是惡。

  先生能治云淺丹田的問題,那徐長安就認為她是善人。

  至于什么《禮記》對善惡的描述…那是君子要記的,徐長安從來也沒認為自己是君子過。

  “…我有些明白了。”云淺點頭。

  她無法去理解善惡,就好像她無法理解吃醋一樣。

  當所有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沒有什么意義、當一個人不為常識所束縛、不為生死而動容時便已經徹底無法用善惡去標識,失去了立場的身份又何談善惡。

  一個隨意掌控他人生死,漠視生命的人是善良嗎?

  自然是不算的。

  但是云淺理解問題很簡單。

  徐長安喜歡就是善,厭惡的就是惡。

  所以云姑娘認為自己是惡人。

  她會這么想,不是站在塵世倫理上審視自己,純粹是因為——她是當做許多次不被喜歡的“惡人”的。

  而如今徐長安既喜歡她,也喜歡道姑,喜歡溫梨,甚至還親口說過喜歡柳青蘿。

  雖然這四種喜歡都是不一樣的喜歡,但是也足以說明她們這些姑娘都是善良的人。

  “我會盡量不去做惡人。”云淺認真的說道。

  “這話題很怪,還是不要說了。”徐長安心想無論云淺變成什么樣在他也心里也不會是惡人,但是這種話也沒有必要說的清楚。

  他斷了云淺的話題,牽著她的手走上天明峰傳送陣。

  兩個人再出現的時候,就是在暮雨峰上。

  這里不似天明峰的簡單明了,有的是復雜地形和精致的建筑物。

  云淺踩在一條干凈的青石小磚上,朝左看是一大片見不到邊緣的湖水,往右則是古色古香的城區,周圍環繞著不少的姑娘,和冷清、見不到人的天明峰完全不同。

  “這就是你待的地方?”云淺看向眼前小家碧玉一般的場景,說道:“和北桑城有些相像。”

  “小姐說的相像,只得不會是那些煙花柳巷吧。”

  “一點點。”

  云淺此時被徐長安主動牽著手走下了橋,她微微眨眼后,感覺到無數道視線同時落在了自己身上。

  云姑娘呼吸浮動面紗,腰上帶著祝平娘給的新人玉符,十分的顯眼。

  此時,無論是在湖上泛舟的、在岸邊下棋的、還是在路邊澆花的,全部都停下的手上的動作,終止了所有的話題、暫停了內景的修行。

  小橋附近,全體姑娘的視線全部集中青石板小路,準確的說是集中在徐長安和云淺十指相扣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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