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相殺
“是啊，我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有墨羽平衡力量，本源應該會很快恢復的。”初雪拿著飲雪刃，默默坐在一邊的廢墟上。
剛才他們最后一波戰斗消耗很大，現在暫時無事，當然要趁機休息一下。
程漠也坐在一邊，兩眼一直注意著墨羽的方向。
現在一切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不能完全放松下來，他擔心本源那邊會再出變故。
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黑暗的陰影中，有什么黑色的東西正在流動，朝著程漠身后的方向聚集。
現在本就是黑夜，只不過天空的血色將地面映得一片猩紅，總體來說還是偏黑暗的世界，陰影中流動的東西很不顯眼。
那些黑色的東西在程漠身后的陰影中越聚越多，最后竟然拔地而起！
“當心！”初雪突然一聲驚呼，讓程漠瞬間回神。
他起身就想躲，但是已經晚了，后方那個半人形的陰影手中竟然出現了一塊鋒利的菱形血色碎片，瞬間就扎進了他的后背！
這塊血色碎片上有六道微小的裂痕，隱隱看得出這是由七塊碎片拼成的，七塊對于罰來說十分熟悉的碎片——這是七大罪所有力量的綜合！
因此雖然程漠已經做出了躲避的動作，劃破了他皮膚的七大罪碎片還是直接融入了他的后背中。
他的身體里可是有著原罪的力量，所以吸收這些罪之力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快到初雪根本來不及阻止。
“來吧，真正的好戲該開始了，變成你應該有的樣子吧！”
從黑影中傳出大笑的聲音，赫然是Princess的聲音！這個女人竟然沒死！
“混蛋！”初雪已經閃身而至，一刀狠狠地劈了過去！
但Princess那半邊黑影組成的身體竟然瞬間塌了下去，重新融入到地上的陰影之中找不見了。
初雪卻無心去追擊她，因為程漠已經出現了狀況。
從七大罪所有的碎片融入身體開始，程漠便痛苦地彎下腰來，他渾身顫抖著，額頭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似乎在拼命克制著什么。
但是一次性吸收七大罪的力量實在是太多了，他壓抑的呻吟聲很快就停了下來，整個身子都被血色的光芒所繚繞。
“程漠…”初雪輕喚一聲，想要上前扶住他，卻頓住了腳步。
因為程漠已然緩緩直起了身子，抬起了頭。
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但又不正常，他的瞳眸變成了赤色的，眼神也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同。
初雪的身子僵硬起來，那是多么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程漠！”空中的墨羽也發現了下方的驚變，急忙閃身想要下來幫忙。
然而黑色的陰影封鎖住了她前進的路，讓她不得不后退到原來的位置。
Princess的身影從她的前方閃現出來，臉上帶著邪異的笑：“現在可不要去打擾他們哦這可是難得的兄妹相聚呢”
“你…！”墨羽咬牙，風刃瞬間朝她攻了過去！
下方的兩個人現在卻是一種詭異的靜止狀態，就這樣對視著。
“小雪，又見面了。”青年露出笑容，雖然他現在頂著程漠的臉，神情卻和程漠完全不一樣，眸子中也沒有一絲溫度。
“哥哥…”初雪死死地盯著他，身體繃緊。
就好像破碎之夜的情景再現，這個她想見又不想見的人，終究還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初夏的人格被大量的罪之力徹底激活了，并且奪走了程漠身體的掌控權，而且還是原罪的力量占了上風，這是初雪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不想見哥哥嗎？”初夏依然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看著她。
“想…”初雪緩緩舉起了飲雪刃，刀刃泛著血色的反光。
“這一切…該了解了，所以我才想見到你。”她沉聲道。
“那真是讓人傷心呢，竟然只是因為這個嗎？”初夏也緩緩抬起了手里云紋繚繞的寶刀，低聲笑道：“想要殺了我，是嗎？”
初雪雙手持刀對著他，卻并沒有回答，紫眸將所有的波瀾盡斂于深處。
這是她當初對本源許下的愿望，殺了他，意味著勝過他，這樣才能擁有阻止哥哥的力量。
“小雪長大了呢。”初夏手中的刀輕輕一擺，“那你還在…等什么？”
兩人的身影同時動了起來，兩把長刀也瞬間交鋒！
鏘鳴聲剛剛落下便又接連響起，兩把刀同樣的迅捷凌厲，兩個交鋒的身影也都是如此靈活地輾轉騰挪。
刀鋒揮出了無數殘影，空氣被不斷劃破絞碎，這是巔峰刀術的交鋒，兩人的許多動作都是如此的相似！
這不是在武館中的切磋，這里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殺機，并無任何留手。
這是生死之戰！
現在的場景就好像破碎之夜中那場沒有結果的戰斗的延續，是罪與罰之間的較量。
但是…這并不是一場公平的戰斗。
現在的初夏不僅僅有著原罪的力量，他比以前更強大了。
雖然初雪也比以前強大了，但是他們之間的力量對比，還是像之前無數次的切磋一模一樣，哥哥凌駕于妹妹之上。
刀刃再次交鋒，發出一聲大響，黑衣少女的身影踉蹌后退。
對面的青年毫不放松，再次沖上前，長刀帶著無情的殺機斬下。
初雪閃身躲開，舉刀再次格擋。
可是隨著交鋒時間的推移，她被擊退的次數越來越多，反擊也越來越無力。
在刀術上，她從來就沒有戰勝過哥哥，因為哥哥就是她的導師。
在曾經的切磋中，初夏會在關鍵時刻收刀，留給她反擊的余地，但是現在沒有余地…
“再來啊！你的成長僅此而已嗎？！”對面的人還在不斷出刀，眼中閃著嗜血的興奮。
而真正的哥哥，只會溫和地微笑，鼓勵道：“沒事，再來。”
可惜…那樣的哥哥，再也回不來了！
初雪抿著唇，盡力忍住眼角的酸澀，強打起精神繼續揮刀。
要殺了他，應該殺了他…這一切才會結束。
他不是曾經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