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哥哥,為什么晴嵐不能參戰啊?”
二分之一界山腰處的小山谷中,砰砰的槍聲不斷,那都是在練習打靶的人制造的。
而一個戴著貓耳帽的萌萌小姑娘在纏著一個穿著墨色風衣的青年,軟糯的聲音與槍聲形成鮮明對比。
“因為你現在還小啊,再說你的異能已經沒有了,參戰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程漠低聲解釋道。
“但是晴嵐也可以用那些武器的!”晴嵐擺出持槍的姿勢,還煞有介事地瞇起了一只眼睛,“你看,這都是爺爺教我的!我也會用槍噠!biubiubiu”
小晴嵐最近住在小山谷的位置,自然能經常見到老頭,而且還可以旁觀其他人的訓練。
她對于機械類的東西也很感興趣,求知欲又很旺盛,所以學會了不少東西,當然有些是老頭被纏得無奈才透露的。
“以后離那個老…以后別總是去打擾爺爺。”程漠微笑道:“現在他忙得很呢,哪有時間系統的教你這些東西。”
“但是爺爺確實教了我很多啊…”晴嵐疑惑地歪著頭,原來我學的還只是皮毛嗎?
“小晴嵐啊,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你看我們這些戰斗人員里面哪有像你這么小的孩子呢?”程漠語重心長道:“和你一個年齡的孩子都還在學習呢,你們是未來的我們,現在還用不著你們出力,是為了未來你們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我以后也能變得和哥哥姐姐們一樣厲害嗎?”晴嵐的大眼睛中閃著小星星。
“那當然,只要你好好學習。”程漠點頭道。
“那晴嵐就先好好學習吧!”小姑娘乖巧地點著頭,“這樣以后才能變得更加厲害!”
“這就對了,正好山腳下有老師們開設的學堂,我正想安排你去呢…”
程漠帶著晴嵐來到山腳處,那里有居民自發組織的學堂,專門讓小孩子上學的地方,程漠偶爾也會去當講師,也算是重操舊業了。
晴嵐雖然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教育,但是她的理解能力很好,不然如何能聽得懂老頭教她的東西,所以程漠才放心讓她來學習。
由于之前已經打好了招呼,山腳下的教育負責人表示一定會好好照看小姑娘的,程漠這才放心地離開。
小晴嵐是未來的希望,這種殘酷的戰斗就不要讓她卷入其中了。
山腰處醫院的某病房里,卻是另一種氣氛。
病房的門緊閉,醫生和護士都不在,病房里只有兩個人沉默地相對無言,一個坐在病床上,一個站在對面。
“所以…初雪大人不希望我參加決戰嗎?”病床上的雷炎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
他在不久前就醒了過來,只是沒有了煙蘿,再加上斷肢已經被毒素侵蝕無法續接,他的腿再也無法恢復了,只有安裝假肢一途。
但是安裝假肢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行,而且還需要磨合期,已經趕不上決戰了。
最主要的是雷炎之前失血過多,又中了不少毒素,雖然煙蘿清除了毒素,但是卻沒時間為他調理身體了,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幾乎趕不上普通人了。
“不是不希望你參戰…而是希望你考慮清楚。”初雪平靜道:“二分之一界這邊也需要有人留守,你留在這里也一樣是在幫助我們,不過我還是尊重你的選擇。”
雷炎沉默下來,臉上的傷疤微微抽動,看得出來他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天的場景:那天父親雷焱拼命將他從暴食的口中推出去,凝視著他的眼神中是無盡的關愛和希冀。
那天父親喊出的最后一句話猶在他的耳邊回響:“炎兒,活下去!”
母親和弟弟妹妹們都不在了,而父親作為罰之異能者拼命,不就是為了守護自己?
他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他將這么多年虧欠的情感全都默默傾注給了自己。
雷炎看著自己那條由父親力量形成的右臂,他直到最后也希望我能活下去,我早就不是為自己而活了…
但是初雪大人他們即將要去參加的是決戰啊!
是最兇險、最艱難的戰斗…
他們是我最好的同伴,生死與共的戰友。
雖然我的身體已大不如從前,但是畢竟還有著SS級以上的異能之力,如果參戰肯定能幫助他們減少很多負擔。
只是生命安全就不可能保證了,不僅是我,誰都不敢保證。
雷炎陷入了兩難,他知道初雪的意思,這個表面冷漠內心細膩的少女不希望讓已經犧牲的雷焱留有遺憾,所以讓他考慮。
可是我難道就要看著你們去拼命,自己縮在安全的后方嗎?
病房里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初雪也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過了好久,雷炎才慢慢抬起頭來,沙啞著聲音道:“初雪大人,容我思考一段時間…我會在那天之前給你答案。”
“嗯,不急,你好好休養。”初雪點點頭,黑衣身影便靜靜退了出去。
這種事情的確需要時間來思考,她相信雷炎會找到答案的。
界峰山頂,老頭站在一座房子的門口,似乎在猶豫。
今天是他難得休息一天的日子,為了防止待在山腰會不斷有人來打擾詢問,他便來到了山頂。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找一個人…
面前的門突然打開了,程漠一臉平靜地出現在他面前:“你終于不打算躲著我了?”
“咳…”老頭有些尷尬地搓搓手,訕笑道:“這不是最近太忙了嗎,老夫就是沒抽出時間…”
我信你個鬼,每次我一靠近你就開始裝模作樣指導別人,真以為我看不出來是吧?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外面冷。”程漠卻沒有多說,而是讓開了門口。
老頭終于不再猶豫,跟著他走進了門。
“為什么要躲著我,你在害怕什么?”程漠并沒有上到二樓的房間里,而是直接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
老頭坐在他的對面,目光有些躲閃,并沒有回答。
程漠倒也不在意,自顧自道:“我想,現在我可以回答你讓我自己尋找答案的問題了,那就是我和初夏到底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