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挽回
圣籠的余孽徹底清除干凈了，程漠再次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邁著機械的步伐回到之前插刀的位置。
在那里，一頂貓耳帽靜靜放在地上，和插在地上的刀一起相對無言。
奇異的是，剛才那么激烈的戰斗，唯有這里的一個小圈子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有層無形的屏障一直都在保護著這邊。
程漠在屏障旁邊站定，再次低下了頭，那無色的屏障似乎隱隱有彩光閃爍，就好像那些改造人胸膛中的靈魂之力。
他似乎在做著某種嘗試，只見地上的貓耳帽動得更加明顯了。
然而他卻得不到多長時間的安寧，刺耳的警笛聲響起，遠處一隊隊全副武裝的人還有機甲迅速接近。
這片區域是相對比較發達的T·C運營區，所以當然有T·C組織的護衛隊，剛才逃逸的人肯定有去報信的，這些護衛隊便趕了過來。
槍聲再次在這片城鎮上空炸響，在青年的身上綻開血花，打斷了程漠的努力，他眼中的紅光更盛，霍然抬頭！
為什么總是有這種煩人的東西出現？
這個混賬的世界，為什么還要存在？！
程漠再次嘶吼起來，身上的紅芒開始不斷向外擴散，越來越遠…
如果連那么干凈那么善良的晴嵐都無法回來的話，那么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配活著？
都去死吧！
射向他的子彈全都在半路就被聲波炸開，那些全副武裝的人碰到紅芒就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身上和之前那些人一樣出現了黑色條碼狀的扭曲，開始異化！
程漠的身上也同樣出現了變化，他的瞳仁完全變成了血色，血色光芒伴隨著黑氣繚繞在他身畔，而且越來越多！
不過這只是開始，紅芒的擴散范圍在不斷擴大，覆蓋了那些護衛隊，覆蓋了這座城鎮，向著更遠的地方進發…
凡是被籠罩進去的人無一例外都逃脫不了變成異化種的結局，然后就如同一只只行尸走肉，朝著中心的源頭聚集。
程漠的身影也驀然動了，他沖到那些離得最近的異化種面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手撕加爆頭，他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發泄，不把面前所有的生物都殺光不肯罷休！
遠處那些新形成的異化種還在源源不斷地往這邊聚集，誰知道他什么時候能殺完。
但程漠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殺戮，不斷地殺戮，直到滿足為止！
從上空看這座城鎮已然變成了地獄的景象，中心位置的青年周身是濃郁的黑氣和濃重的血色光芒，稍微稀薄一些的紅光籠罩了整座城鎮，各式各樣的異化種從建筑物和街道中爬出來，朝著中心位置聚集過去。
而中心位置一直上演著殺戮的場景，那是單方面的殘虐，把那些前赴后繼前來送死的怪物虐殺致死。
這便是匆匆趕來的白裙少女看到的一幕。
那一襲不染塵埃的白裙從天而降，星月頭飾微微晃動，長發在充滿暴戾氣息的風中飄揚。
墨羽終于找到了程漠，卻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幾乎無可挽回的地步，怎么會這樣？
她能感覺到那正在瘋狂發散的、強大的罪之力，還有那幾乎無法控制的、歇斯底里的瘋狂情緒。
不過墨羽還能感覺到，這股毀天滅地的情緒中隱藏的深深的悲傷與無力。
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讓他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但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了，不然他就會真正墮為和七大罪一樣的存在，再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
“程漠！”
清脆的聲音從斜上方響起，程漠正在快速閃動的身影陡然一滯。
但隨即他又開始嘶吼起來，聲波攜帶著紅芒朝空中的少女襲去，絲毫不留情面。
墨羽的風圈守護瞬時展開擋住了攻擊，異能之力也抵消了來襲的罪之力，接下來她的白裙身影俯沖而下，朝著程漠的方向快速接近。
程漠卻往后退去，同時那些聚集過來的異化種齊齊轉向，全都嘶吼著朝墨羽撲了過來！
但是普通異化種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她的腳步，風圈守護直接將它們遠遠地排開，墨羽的速度絲毫不減。
“程漠，你不記得我了嗎？”她清澈的眸子直視著他，與周圍暴戾的紅光格格不入，只有她的身邊是干凈的，沒有那刺眼的紅。
程漠卻更加狂暴起來，那些聚集在周圍的異化種竟然開始迅速融合，變成巨型異化種沖向墨羽！
他不肯讓墨羽接近，用盡一切方法避開她。
“你不想回去了嗎？還是你不想做人了？！”
墨羽一咬牙再次加快了速度，周身凌厲的風刃瞬間在那些攔路的巨型異化種身上穿透出大洞，然后她的白裙身影便已然閃身而過。
這場殺戮已經夠了，成千上萬的人墮為異化種，這個影響范圍還在繼續擴大。
程漠聚集過來殺掉的已經很多了，就算是報仇也該結束了，他的手上不能再繼續沾染鮮血了，否則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眼看著程漠還是在躲避著她，異化種前赴后繼地阻攔，聲波與罪之力攻擊一波波地來襲，墨羽心中焦急不已。
到底怎么才能喚醒他？這份執念的源頭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插著的刀旁邊，那里有一頂可愛的貓耳帽，那個地方在這血肉橫飛的戰場中是唯一的凈土，好似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在護佑著那里。
那是程漠的氣息！不是罪之力，而是專屬于程漠的，溫柔的氣息。
他將他的溫柔留在了那個地方，所以現在的冰冷與殘暴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那好像并不是無法挽回的。
墨羽清澈的眼睛閃過驚喜的色彩，因為她看到貓耳帽的上方有一個小小的影子，似乎在急切地張望著程漠的方向。
她的白裙身影一閃便朝著貓耳帽的方向迅速接近過去。
然而血色的光芒陡然在眼前放大，那個狂暴的身影發瘋般地撞了過來！
即便是拋下了所有的理智和溫情，他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守護的區域。
但越是這樣，墨羽越是升起了希望，他還有所牽掛、有所顧忌，這就說明人性尚未徹底泯滅。
那就可以想辦法喚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