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彩姨
程漠只能繼續沿著山路向上走去，一路上四處張望著。
終于，在他來到上次看到溪流的地方時，瞥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是墨羽，她正蹲在溪邊用手指撩撥著溪水，這里的水沒有結冰，在飛雪中光華流動不息。
少女烏黑的長發幾乎碰到地面，星月發飾靜靜垂著，她的異能眷屬器好像從來沒有收起來過，大概是因為作為裝飾本來就很好看。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們不是要辦派對嗎？”程漠走了過去。
“咦，你還沒上去啊？”墨羽似乎有點小驚嚇，她大概是唯一不會隨時注意周圍的異能者了。
當然也是因為這里是界峰山頂。
“他們還正在準備呢。”她朝山上的方向指了指。
程漠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你是說，在最上面的城堡？！”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墨羽對他驚訝的反應有些奇怪，“一般搞什么活動，或者集體開會的時候，都是在那里啊。”
“我還以為…那里是禁地之類的，輕易不讓上去呢。”
“沒有的事，我和初雪還有彩姨就住在那里啊。”
墨羽的話讓程漠更驚訝了：“原來你們三個人都住在那里？”
“是啊。”
按照界峰山異能之力遞增的現狀來看，山頂城堡是異能之力最濃郁的地方，初雪身為最高的SSS級住在那里無可厚非，而墨羽大概是異能僅次于初雪，所以也可以住下去。
但那個彩姨是什么情況？
上次小黑說的時候他就有些在意了，城堡里的老女傭難道也是個厲害角色不成？
程漠暫時陷入了沉默，墨羽也不說話，還在默默玩水。
“那個…你不去幫忙嗎？”程漠終于再次開口了。
“我有些笨手笨腳的，幫不上什么忙。”墨羽依然沒抬頭。
程漠沒想到她這么直白，不由得說道：“啊抱歉，是我多嘴了。”
“為什么要道歉？”墨羽卻有些奇怪地抬頭看向他。
她的大眼睛依然十分清澈，竟然不見任何愁緒或者不滿。
“你…幫不上忙，不會覺得失落？”
程漠其實沒有意識到，他自己也是個說話超級直白的家伙。
“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好了啊，而且大家也都忙得很開心。”墨羽眨著眼睛，很自然地說道。
“感覺你一直都很…剔透。”程漠看著她。
每次跟墨羽說話，程漠都感覺自己好似在面對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不沾一絲污垢，永遠清澈。
“剔透？”墨羽自然不懂他的感覺。
“沒什么，墨羽，你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嗎？”程漠又想起來上次被打斷的話題，正好趁著現在這個沒人的機會問問。
“我的過去…要說什么？”
程漠不由得想扶額，坦率歸坦率，就是交流起來略微有點費勁。
“就是你加入罰之前是做什么的，跟誰一起生活之類的，還有你加入罰的理由。”程漠干脆直接挑重點問。
“加入罰之前是學生，跟初雪一起生活，加入罰的理由是想跟著初雪。”墨羽規規矩矩地回答道。
不過還真問出了程漠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以前就是跟初雪一起生活的？”
墨羽點頭：“嗯。”
“你們是家人嗎？姐妹關系？”
程漠有點疑惑，據說通常是有血緣關系的人才住在一起，稱作家人，像自己和老頭這種就是合作關系，也不知道她們屬于哪種。
看起來這兩個人長相并不相似。
“我們是家人，但不是親姐妹，是初雪和…哥哥收養了我。”
“哥哥…？”聽到這個詞，程漠的神情頓時微變，連她關于家人的說法都忽視了。
“初雪還有個哥哥？”
“是，不過他已經不在了。”墨羽似乎不太想說這個話題，主動打開了話匣子，“在我年幼的時候，家里發生了一場大火，當時村子里的人看到火勢都束手無策，以為我們已經葬身火海了。”
“當時只有一個人快速沖進了火場，把差點被熏暈的我搶救了出來，那就是初雪的哥哥。”
她低頭繼續撥弄著溪水，講述道：“我其他的家人都被那場火災奪去了生命，所以哥哥和初雪就收養了我。”
“哥哥和初雪還有家里的老仆人彩姨相依為命，后來他們便都成了我新的家人。”
這下程漠又不淡定了：“彩姨…以前也和你們一起生活的？”
好家伙，這一家子都在界峰山頂啊！
程漠不由得替初雪的哥哥惋惜，他要是還活著，說不定也是個強大的異能者。
不過墨羽明顯不愿意提及這個話題，他也識趣地沒有去深究。
“嗯，彩姨據說是初雪他們的父母還在時就有的老仆人，一直都視我們如自己的孩子一樣，是一個非常和藹的人。”
“那…彩姨也是異能者嗎？”程漠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道。”墨羽竟然搖了搖頭，“彩姨從來沒有離開過界峰山頂的城堡，也從來沒有出過手，我感覺不到她的異能波動。”
程漠摸著下巴，這事還真是邪門，彩姨不會說話，也無法提供什么有效信息。
“對了，”想到這里他就問，“彩姨之前就不會說話嗎？”
“她一直都會說話啊。”墨羽詫異地停下了手，站起身來，“她只不過比較沉默寡言罷了，誰說她不會說話？”
“這樣啊…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沒想到初雪和墨羽的說法竟然不一致，那初雪為什么要向小黑他們隱瞞彩姨會說話的事情呢？
“那你和初雪為什么如此強大呢？”程漠再次問道：“我看初雪一直都很淡漠的樣子，她卻說異能取決于什么心之力，我就感覺…”
下句話他沒好意思說，他感覺初雪和墨羽平常的心之力波動還不如雷炎，唯有在戰斗的時候才會一下子攀升。
“心之力又不是全都會外露，我也和你說了，那是大家的心啊。”
墨羽解釋道：“初雪說，那是人的想法、情緒、感情、性格、理念、希望等等一切的綜合，怎么能以外在判定呢？”
程漠一時無言，原來這個東西那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