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 最后的破綻
接下來的數年，靈戰耗費族內積攢的大量資源，用于對身體的改造研究。
為了防止迷霧族的警惕，他啟動禁忌項目前就提前退位。
讓親手培養的新人“黑翼”上位成為靈能族新一任的秩序者，并幫助其連接了圣靈意識庫。
而他，繼續在幕后指引靈能族的未來方向。
靈戰不知道禁忌項目的研究是否能夠成功。
但他知道自己即使失敗，還會有親手培養的黑翼接過圣靈意識庫與他的意志,
繼續帶領靈能族走下去。
日復一日的嘗試中。
靈戰的身體開始出現各種問題。
他開始厭食，時常突然嘔吐，身體上還莫名出現了許多黑色斑點。
對于身體上出現的改造后遺癥，靈戰早有心里準備，并未停止禁忌項目的研發。
與此同時，他暗中指示弟子黑翼為靈能族塑造幾位英雄。
英雄,
是一個種族的方向。
能給族人帶去目標，以及下一步計劃中的仇恨。
這些英雄注定會踏上迷霧族的戰場，也必然會被迷霧族拋棄。
靈戰眼中的他們是最好的助燃劑。
當民眾知曉英雄身后的悲慘,
種族的火焰就會被點燃。
壓制怒火是必然的過程，但壓抑也會讓火焰燃燒的愈發洶涌，直到有一天爆發。
自由的思想與掙脫牢籠的怒火將幫助靈能族飛速發展。
往后的十余年，靈能族迎來了飛速的發展期。
曾經的靈能族除了那些想要成為迷霧族外編戰士的天才，根本不會有成員去刻意修煉變強。
畢竟變強的意義只有一個。
但現在的靈能族，每一名成員都在嘗試修煉。
曾經族內最強者會前往迷霧族，但現在族內中間段的族人才會派往迷霧族。
越來越多的新人通過靈戰的考核，意識與圣靈意識庫相連。
這一代被靈戰稱為思想覺醒的一代。
圣靈意識庫內沒有靈能族的老人，只有新人，因為靈戰只相信這些親手培養起來的新生代。
老一輩眼里，只能看到靈能族的改革，卻無法看到靈戰藏在改革下的利刃。
他們是靈戰眼里垮掉的一代。
迂腐的理想與崇尚迷霧族的思想早已將他們腐蝕。
知道革命的真相，他們或許不會為波瀾壯闊的新未來竊喜，反而會成為靈能族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給靈能族帶來滅族危機。
所以能被靈戰挑中的，都是親手培養的新生代。
這些新生代與靈戰一樣在圣靈意識庫內攝取知識，不斷成長,
眼界更是被徹底打開。
現在唯一限制靈能族發展的只有資源問題。
禁忌項目的研究需要耗費大量資源，僅憑靈能族的庫存資源根本不夠用。
這些資源首先需要滿足靈能族的運轉消耗，其次才是種族的發展。
如何獲取資源，靈戰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他決定向周邊的勢力開刀。
同是迷霧族的附屬勢力，迷霧族向來不會保護附屬勢力，反而鼓勵競爭。
因為迷霧族信奉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認為弱族被淘汰是發展的必然過程。
成為附屬勢力，只是代表不會被迷霧族主動侵犯，與保護無關。
靈能族就經常受到附近勢力的欺辱。
每年都需要繳納額外的資源給附近的勢力。
從小規模的搶奪資源地開始，靈戰帶領下的靈能族發起了資源掠奪反擊戰。
這些資源地歸屬誰，迷霧族根本不在乎。
重要的是資源地產出資源的95需要上繳給迷霧族，所以靈戰不怕后續迷霧族的問責。
這時候的靈能族早已不同以往。
覺醒的一代清楚明白一個道理，他們背負著靈能族崛起的重任。
靈戰更是教導了他們為種族而戰是一種榮耀。
戰場上他們翹勇善戰，無畏生死，與其他向往迷霧族的其他附屬勢力完全不同。
這些種族勢力，與曾經靈能族十分相似。
或許它們的底蘊更強，但族最強的戰士都被送往了迷霧族，成為了外編戰士。
他們或許會為了迷霧族無懼死亡的戰斗，卻不會為自己的種族未來勇敢一戰。
但靈戰也明白一個道理。
靈能族的擴張必須循序漸進,
即使有實力也不能進行大擴張。
迷霧族如同壓在頭頂的大山，一旦壓下靈能族將毫無反抗之力。
資源的問題在往后數年間逐漸得到解決的同時,
靈戰可以更放心的將時間投入到禁忌項目的研究中。
為了完善這個禁忌項目，還有許多學生主動要求參與。
對于他們的要求，靈戰點頭同意了。
但前提是以他為實驗對象。
親手培養的靈能族新生代在靈戰眼中代表著靈能族未來的希望，他可以倒下，但新生代必須帶領靈能族繼續走下去。
完善禁忌項目的過程中，靈戰的身體不斷出現各種問題。
但好在有天鐸族的知識底蘊為基礎，許多問題都用修補身體的方式勉強度過去了。
往后的數年間，靈戰得到了很多關于迷霧族新族長的消息。
這些消息都是族內成為外編戰士的族人傳回。
通過他們的描述靈戰得知，迷霧族的新族長親自前往各區域前線，正在帶領迷霧族快速崛起，已經收復了不少迷霧族曾經失去的土地。
這對靈戰而言不是好事。
更大的疆土就意味著更多、更高質量的資源。
只要能守住擴張后的領地，迷霧族的發展必然更上一個臺階。
靈能族的發展顯然也得再提升一個臺階才行。
為此，靈戰招募了更多的新生代成員連接圣靈意識庫，讓他們在知識海洋中學習成長。
就這般繼續發展了十余年。
這一年，靈戰唯一的親人“母親”去世了。
跪坐在父母的墓碑前，靈戰已經白發蒼蒼，身體大部分面積被黑斑覆蓋。
望著父母的墓碑，他內心無比悲傷。
默哀后，他站起身來，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離開。
老一輩正在離去，屬于靈能族的新未來已經開始了。
伴隨著靈能族的老一輩逐漸消亡，靈戰當初培養的新生代已經成為了絕對主力。
新一代的靈能族成員自幼受到他們的影響，明白種族對個人的意義。
外族終究是外族，永遠無法成為歸宿。
靈能族就此迎來了爆發式成長的歲月。
已經白發蒼蒼的靈戰終于迎來了他想要的靈能族。
此后的靈能族全體接入圣靈意識庫，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讓靈能族在沉默中飛速發展。
這時候的迷霧族也正處在高速發展階段。
靈能族的前線戰士通過圣靈意識庫無視距離傳回前線訊息，讓后方的靈戰意識到現階段迷霧族瘋狂擴張的腳步還在繼續。
靈戰眼中的迷霧新族長無疑是瘋狂的。
但瘋狂的同時，卻總能完成每一次制定的瘋狂計劃。
趁著迷霧新族長還在前線，沒有回歸穩固后方的想法，這段時間成了靈戰眼中靈能族最好的發展契機。
他開始有意加快靈能族擴張的速度，掠奪更多的資源地。
但上繳迷霧族的資源他不敢克扣。
如何監督資源產出，迷霧族早已設計了完善的制度。
一旦中途出現差錯，靈能族將迎來迷霧族的毀滅性打擊，這是迷霧族的底線。
改造項目也終于有了起色。
現在的靈戰身體已經徹底變成了漆黑色，被一種黑暗物質包裹。
天鐸族構想中的圣靈體生命有三個步驟。
首先是半元素化的黑色身體，然后往金色過度，使血液變成金色，最終是徹底化為金色的半元素生命體。
天鐸族將完成最終進化的生命稱之為“圣靈生命”。
靈戰的最終目標就是將靈能族往“圣靈族”方向發展。
但他知道自己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完成最后一步，只奢望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第一步元素化改造的成功。
只要計劃成功，靈能族就能掙脫血肉的限制，也省去了血脈潛力的代代積攢過程。
到時候靈能族將擁有媲美強族的成長潛力。
那是多么美好的未來，靈戰不止一次在夢中見過。
終于，靈戰成功了。
當黑色徹底蔓延全身，他的身體變成了半元素生命體。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然元素在空氣中游離。
所有錯誤他都趟過去了，他終于為靈能族開辟出了一條沒有錯誤的元素化道路。
為此，靈戰興奮的哈哈大笑。
望著靈戰飄忽不定閃爍的元素軀體，他的弟子們卻是眼神復雜。
他們清楚知曉老師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忍受了多少痛苦。
往后每一位靈能族成員都能擁有完美的半元素化軀體，但付出最多的老師卻只能擁有經過無數次修補的破碎元素化軀體。
看到弟子們的眼神，靈戰清楚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他告訴弟子們，自己可以在苦難中度過余生，但不希望自己的族人也有同樣的遭遇。
他的努力是為了后代有更美好的未來。
接下來的歲月，靈戰開始測試靈體下的各種術法釋放。
與想象中一樣，半元素化的軀體有著遠超血肉之軀的元素親和力。
任何術法都能被輕松釋放出來。
為了讓靈能族未來走得更遠，靈戰開始了新一輪的測試。
他需要在圣靈意識庫內繁多的術法中找到契合元素之軀的術法。
這個過程并不容易。
遇到屬性沖突的術法，還是會給元素化的身體帶去損傷。
但靈戰早已顧不上這些。
元素之軀令他掙脫了生命桎梏，此后他將不再有肉體凡胎的壽命限制。
即使殘破的元素之軀，他覺得撐上千年也不是問題。
與此同時，靈能族的全體改造計劃就此開始。
從管理層逐步擴展，不斷有靈能族成員完成半元素化改造，成為圣靈生命。
完成了圣靈改造的靈能族已經擁有了不弱于迷霧族的成長潛力，甚至猶有過之。
但迷霧族的底蘊深厚。
靈戰明白現在的靈能族還是不能與迷霧族一戰。
靈能族只是擁有了成長潛力，不代表實力足夠與迷霧族一戰。
戰必輸。
接下來的歲月，術法學成為了靈能族的主要研究方向。
族人開始學習被靈戰測試過的術法，以此提升實力。
時間又過了十余年。
這時候的靈能族的綜合實力早已不同往日。
他們以攝取天地間游離的元素為食，并以此提升實力。
這種提升方式固然沒有消耗資源成長來得迅速，卻免去了可能出現的麻煩。
由于迷霧族每年都會有代表前來檢查。
為此靈戰與弟子們研發了一種血肉偽裝，讓血肉覆蓋在體表，變回曾經的模樣。
發展繼續悄無聲息地進行著。
這天，靈戰收到了一個消息。
前線傳回的情報表示，迷霧族的新族長決定率主力軍回歸王城休養一段時間，這期間征召大量外族戰士進入對外征伐軍團。
這對靈戰而言無疑是一個壞消息。
迷霧族即將征召大量外族戰士，就意味著迷霧族的擴張腳步還在繼續，期間被征召的不一定是有實力的戰士，還有大量苦役。
整個靈能族都有可能被抽調去前線，干搬運物資之類的苦活，甚至是成為戰爭的炮灰。
真到了這一步，靈能族的發展將再次被遏制。
至于和迷霧族對抗，完全沒有可能。
靈能族只是獲得了成長潛力，但實力還遠不是迷霧族主力軍的對手，甚至不需要派出主力軍就可以將他們靈能族覆滅。
危機來臨前，靈戰與弟子們開始思考該如何解決這個即將到來的問題。
最終靈戰拍板做出了決定，帶領族人離開這個世界，按照天鐸族留下的坐標率全族前往人類世界。
大勢降臨在即，這一步終究是要走的。
提前離開，還能避免與如日中天崛起的迷霧族一戰。
與其畏首畏尾的發展，不如放手一搏。
只要成功，往后靈能族的頭頂將不再有迷霧族的壓制，成長不需要再隱藏。
數日后。
空間大陣的雛形在靈能族地上空浮現，將靈能族的族地領域場包裹。
靈戰與族人打開資源庫，將全部資源取出，用于空間傳送陣的后續搭建消耗。
強烈的空間波動很快引起了迷霧族的注意。
很快一支迷霧族調查軍團飛速趕來。
這時候空間通道已經搭建完成，族人正在依次進入空間通道。
靈戰遙望天際盡頭處浮現的黑點，他知道自己該走出最后一步了。
他轉身望向自己的弟子們，揮手從額頭拉扯出圣靈意識庫的主權限遞給了繼任者黑翼：
“這是圣靈意識庫的主權限，接下來替我走下去。”
“老師，你要做什么，空間通道正在關閉，我們完全有時間離開。”
聽到這番話，靈戰搖了搖頭：
“我或許會在未來成為靈能族的破綻，因為我和某個家伙簽訂了契約，契約的最終目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那時候我還掌控著靈能族，或許靈能族會被我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很可惜的是，那家伙忘記了契約上的一個破綻，只要我死了，他就控制不了靈能族。”
說著，靈戰再次望向弟子們，微笑道：
“既然如此，倒不如為你們再爭取一些時間…記住我曾說過的話，帶著我的夢想引領靈能族繼續走下去。”
話音落下，靈戰飛身而起，沖出族地領域場迎向了迷霧調查軍團。
他知道這一戰的結果是什么。
而這個結果也正是他想要的。
他死后，靈能族將不再有破綻，更沒有迷霧族這座壓在頭頂的大山。
轉頭遙望正在逐漸閉合的空間通道，他看到了明亮的月光，彌漫水霧的森林，還有無數螢火蟲在山間游蕩，那里的微風中透過空間通道吹來，夾雜著泥土氣息…
恍惚間他還看到了靈能族的未來，一切都與他理想中的那般美好。
他的身體在此刻急劇膨脹，黑光透過軀體裂紋形成光柱。
轉頭望向正在趕來的迷霧族調查軍團，靈戰笑的很開心。
覺醒后，他這輩子都在追求絢爛的生命延伸，此后種族的崛起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執念。
曾經的他為迷霧族而戰，但現在的他只為族人而戰。
此刻，內心升起從未有過的使命歸屬感。
“靈能族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還有…墨…對不起了，往后記得修改契約條款，這么大的漏洞被我找到…或許你應該感謝我。”
回首望向已經閉合的空間通道。
靈戰心中僅存的遺憾，是無法親眼見證靈能族在另一個世界的崛起。
最終黑光將他的軀體徹底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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