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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誰是虎賁之將?

  將視角再次轉移至陽平城下,戰事的發展卻是同樣大大的出乎了意料之外。

  隨著趙軍開始在陽平城下安營扎寨,伐木造器,壘鑄土墻,陽平的攻防之戰正式打響。所謂五則攻之十則圍之,趙軍聯合了匈奴聯攻劉協的陽平,而漢軍卻將本來就不多的兵力一分為二,接近一半的兵力放在了絳邑,就是為了不讓匈奴南下騷擾河東百姓,其兵力差距又豈止二十倍?自然是要將陽平城團團包圍的。

  在高干想來,這陽平城是不可能攻不下來的,所差的無非是多久能攻得下而已。

  然而大約中午時分,隨著艷陽高升了,屯駐于城外的關羽所部,率領著全副武裝的本部騎兵卻溜溜達達的耀武揚威了起來,任由陽光灑在將士們的甲胄之上,反射出奪目的光彩,好似天兵天將下了凡間一般,一時,趙軍中還真沒有哪路人馬敢于去與他進行交戰。

  直到關羽在趙軍北角處,看到了一面繡著郭字的大旗。

  “這是哪路兵馬?”

  隨行于關羽身側,郭女王的弟弟郭表見狀臉色頓時就臭了,惡狠狠地道:“是我們陽翟郭氏的郭援。”

  關羽捋須而笑道:“還是鐘刺史的外甥吧。”

  “是。此人數典忘祖居然出仕偽趙,我陽翟郭氏已將他從族譜之中除名,深以為恥。”

  “怎么說也是你親戚,是郭貴人的親戚。”

  “我郭家沒有這樣的親戚!”

  “呵呵”

  關羽笑了一聲,而后輕輕將馬朔放平,然后猛的一夾馬腹,筆直的就朝郭援的那桿大旗沖殺而去。

  郭表見狀一愣,隨即卻是突然做出了大喜過望的表情,然后隨著關羽便一擁而上。

  說實在的,趙軍不是沒想過會被城外的這兩支騎兵攻打,如果連主動出擊的膽子都沒有,這城外駐扎的兩支騎兵自然就全無意義了。

  可正常來說,你不是應該去攻打那個正在建造的土山么?不是應該攻打那些正在伐木、造車的工程隊么?

  因此郭援軍,甚至整個趙軍,都以為這關羽是在巡查的,誰也沒想到他真敢打,尤其是此時正值正午,大家剛吃完了飯,防備本就稍微松懈了一些,居然讓關羽順風順水的就殺進了營寨,放肆的沖殺了一番,并順手放了把火,揚長而去。

  關羽選擇攻打郭援也是有講究的,當然不完全因為他出身于宿衛中人數最多的陽翟郭氏,更是因為他那營寨的位置正好位于上風口,這一燒,火勢登時就蔓延開來,而由于二十萬人圍城,陽平又實在太小,火借風勢,竟然還有往別處去燒的趨勢。

  郭援此時在自己的軍賬里剛吃完了午飯,左右等待土山云梯的建造心想著應該無事,正小憩呢,一臉懵逼的就連忙爬起來去看,就見自己的軍營之中起了火,自然連忙安排大家救火,又哪里還顧得上殺敵呢?

  隔壁的趙軍友軍,高干的堂弟高柔見狀,匆匆忙忙率領著本部騎兵共千余騎銜尾追殺于關羽,關羽卻是理都不理,一直追至陽平的城墻之下。

  城上,劉協還在那城頭上坐著呢,見此情景賈逵連忙命令弓弩手不惜弓箭亂箭齊發,直將高柔所部射得人仰馬翻,慌忙撤走。

  這一撤,卻讓關羽窺得了戰機,卻見他帶領著本部騎兵居然轉了個大圈,又重新筆直的朝高柔所部殺來,大喝一聲,直取高柔本人。高柔的兩名親衛見狀沖上去想要阻擋,卻被關羽的馬朔輕輕一晃,竟一招之間將兩人都給挑落馬下。

  劉協在城頭觀看,卻是大聲叫好,親自接過了鼓槌,為關羽擂鼓助威。

  當然,他手臂勁小,擂得不怎么響就是了。

  高柔見狀如何還不是驚駭莫名,如何還能有反身再戰的勇氣?只得慌忙退走,被關羽軍一路追殺著回了自己的大營,所部步卒連忙接了陣勢接應。

  關羽自然不會用自己精銳的騎兵去沖高柔嚴整的步卒方陣,以轉馬頭,轉了個彎,就重新朝隔壁的郭援大營殺去。

  郭援軍這會兒剛剛滅完了火,卻是怎么也沒想到這關羽居然會去而復返?

  將士們許多手里還拿著水盆呢,如何能擋關羽呢?頃刻間便是鳥作獸散,根本就不敢擋,任由關羽在營中縱馬馳騁,直抵中軍。

  身后一名郭氏族人突然大喊了一聲:“那個留小胡子的就是郭援!”

  關羽聞言,筆直地朝他殺去,郭援此時連馬都沒騎,扭頭就跑,親衛上來抵擋,被關羽隨手一朔扎死了一個,高高挑起來將尸體狠狠一砸,就砸散了親衛的陣型,又仗著人馬俱鎧,直接不管不顧的就從親衛之中穿了過去,一槍就殺死了郭援,并將其尸體放在了自己的馬上,這才打馬而走。

  順便又在上風口放了一把火,將本就殘破不堪的外圍營寨和一處簡易箭樓燒了個精光。

  而這回,學聰明了的高柔連追都沒追,就這么讓他從容地回到了陽平城下。

  說真的,除了郭援本人被斬之外,趙軍的傷亡并不算多,也就一百來人罷了,但這對士氣的打擊可太大了啊,高干聞訊之后氣得都要瘋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公共廁所么?!

  然而想了想,高干終究還是暫時忍了這口氣,只命令眾將士看住關羽,并將郭援所部并給剛剛唯一一個敢于出兵救援的高柔。

  一來這高柔是他親戚,信得過,二來也是為了激勵大家救援友軍,嗯…雖然高柔的救援看上去也沒啥用,可好歹人家也是救了不是?

  然而就在高柔親自來到郭援的營帳整軍的時候,就在趙軍中的其余諸將死死地盯住了關羽的時候,卻突然又聽到陽平城下鼓聲震天,天子又一次親自擂鼓了。

  都不等高柔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兒,就見張繡已從關羽完全相反的方向,又一次的殺了過來。

  而,萬萬萬萬也想不到漢軍居然還敢來第三次,連營寨、鹿角什么的都來不及修的,正在收殮袍澤尸體,搬運傷員的郭援舊部,卻是終于被漢軍接二連三的騷擾給整的有點崩潰了。

  你們漢軍薅羊毛都是可一只薅得么?

  偏偏這高柔只帶了自己的親兵過來接手郭援舊部,面對亂糟糟的營盤卻是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便是想指揮,也無從著手。

  稍微想了想,干脆,命令親兵保護著自己跑回自己的營寨去了。

  再不跑,估摸著他也得死。

  張繡也是有點發了狠了,要知道,論知名度,他才是目前漢軍中,那個真正天下聞名的宿將,要知道論地位,他才是九卿之中的衛尉卿,論爵位,他才是已經做到了頂的縣侯!

  什么關羽,什么趙云,說實在的就算是劉備楊彪,單要論軍略的話他也是在其之上的,他去年可是跟曹操打了三次,三戰三捷的天下英豪啊!

  可結果自他投了漢庭之后,盡是別人出風頭了,這關羽這一會兒功夫兩次催營拔寨,難道我張繡還不如關羽了么?

  于是,這些趙軍就悲劇了。

  營寨盡失,士氣盡喪,舊的主將剛死,新的主將又跑了,這特么還打個屁?亂哄哄的營寨直接就炸了營了,被張繡追著就是一路砍殺,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抗。

  客觀來說,此時的張繡,論能力真不弱于關羽,而論起所部人馬,禁軍其實真的是比宿衛更加驍勇精悍的,只兩刻鐘的時間,這郭援大營居然就被打得徹底崩了。

  再看這趙軍中的友軍,右側的高柔所部見狀自然是整軍列陣,但高柔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率騎兵去追他了,只是以步軍將郭援大寨團團圍住了事。

  至于左側,正是由鄧升所率領的匈奴精銳。

  鄧升倒是也整軍了,也下令了,然而匈奴人看到那張繡所部人人都是人馬俱甲,在太陽光下灼灼生輝,如何敢去與張繡死磕?紛紛也學著高柔的樣子在營寨邊上溜溜達達地繞圈。

  張繡的戰場經驗何等豐富,自然看出了這其中的道道,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殺了一陣,又故意在濕了的草垛上放火,任大風吹起滾滾濃煙,而后在外面的高柔部的步卒外圍饒了一圈,突然轉向,當先就朝鄧先的匈奴殺去。

  匈奴兵見狀,紛紛讓路,根本就沒人敢跟張繡對沖,而鄧先見此情景,頓時就怒發沖冠,帶著親兵就朝張繡迎面殺去,意圖以自己的悍勇激勵匈奴騎兵的士氣。

  二馬一錯鐙,噗呲一聲,鄧先的尸體就被張繡高高的挑起,而后從容從匈奴的千軍萬馬之中穿插而過,回到了城墻之下。

  城上,司馬懿見狀不由感嘆:“關、張二位將軍真乃萬人敵的虎賁之將啊!”

  劉協擂鼓也擂得手臂酸麻,這會兒終于是擂不動了,放下了鼓槌,也不禁為關、張兩位將軍的豪情所感染,忍不住放聲大笑:“我部兵馬雖少,但俱是精兵強將,區區高干,憑甚與我相爭?!”

  說罷,劉協隨手脫下自己的錦緞狐裘的披風道:“傳令出去,將我這件披風賞賜給張繡,再給關羽加食邑五百戶”

  “喏。”

  張繡畢竟是縣侯,食邑已經很多了,又是九卿,說實在的能賞的已經不怎么多了,所以劉協只能賞了個袍子。

  然而命令傳下,關羽卻是頗為不爽的。

  在他看來,自己的五百戶食邑卻是遠比不上張繡的袍子的。

  天子脫袍賀將軍,這是多么大的殊榮?

  當然論斬獲,張繡也確實比他殺得人更多,他殺了郭援,可人家也殺了鄧先啊,加之張繡的地位確實比他更高,卻是也沒法說什么不服之語的。

  但關羽不爽,卻是一定要發出來的,顧不得人疲馬乏,關羽在收到封賞之后卻是連謝都不謝,道:“五百戶食邑賞著不嫌麻煩么?還是等攢夠了一千戶,再賞起來省事一些,省的天子還要再下兩道詔喻,浪費尚書臺的絹布。”

  說罷,關羽竟然又重新騎上了馬匹,吆喝一聲:“聽說禁軍比咱們殺得更多?”

  說罷一夾馬腹便走,而眾宿衛跟著關羽殺了兩波,心氣兒也跟著高漲了起來,見狀居然沒人面有抱怨之色,呼喝著就跟隨關羽第三次出營了。

  另一邊,穿上了新披風的張繡美滋滋地正在自己的營帳之中繞圈,在諸將的恭維之下哈哈大笑,沒多大一會兒,就聽人傳訊,那關云長居然又帶著宿衛出兵了,而且從他們的營地門前趾高氣昂的經過,卻是氣得他都樂了。

  “這關云長是跟本卿杠上了?”

  帳下的李通神色一苦,道:“常聽人說關云長性情桀驁,自視甚高,今日算是領教了,卻也是不愧為名將二字。”

  “就憑他?哼!”

  說罷張繡拿起自己的馬朔就出營了,卻是不服關羽存心要跟他一較高低,諸部將也是無奈,只得跟隨。

  然而老實說,高干也不是飯桶,趙軍之中也不乏久經沙場的宿將,關羽第一次去打郭援,打得是個出其不意,第二次打郭援,卻是沒想到他會去而復返,張繡第三次去打,卻是直接打得郭援所部心態都崩了。

  然而事不過三,再來,真拿趙軍全當棒槌了么?

  只見趙軍之中軍陣嚴正,高干立于高臺親自揮舞著令旗指揮,合攏而圍,卻是半點機會也不給二人了,二人也不敢降下馬速,只得如同兩條長龍一般繞著陽平城繞圈。

  反正誰上來交戰,都是一個死字,城墻之上箭矢紛飛,一時也靠不進來,但要說殺出去,向此前那三波一樣大有斬獲,卻也是妄想了。

  只是,就在高干,乃至于整個趙軍都將精力放在此二人的身上的時候,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偷偷潛伏在趙軍后邊的曹純卻是看到了機會。

  原來,天子讓他守絳邑,曹純就一直非常不爽,我虎豹騎難道比禁衛和宿衛弱了不成?

  這高干又沒去打絳邑,難道讓我在營中枯坐么?

  絳邑距離陽平又不遠。

  此時,雖然曹純并不知道陽平城下到底發生了何事,但作為曹操宗族之中的大將,宿將,卻終究還是窺得了戰機。

  “虎豹騎,沖鋒!”

無線電子書    劉協:我真的只想禪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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