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馬朗名字的那一刻司馬懿就很清楚的知道,不管這幫漢臣要干什么,這事兒自己肯定是躲不掉了。
成了,全家富貴,不成,那就只能是全家撲街了。
只是有一點司馬懿還是忍不住想吐槽:你們用衣帶做盟書是為了紀念車騎將軍么?天子早就拿回宿衛之權了啊!
“需要我做什么呢?”
“現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要…誅,殺,曹,洪!”
…………
曹洪這幾天的心情可以說…能好就見了鬼了。
作為三軍主帥,而且是在曹氏向來以勇猛而聞名的將軍,居然在自己家的兵營里,被區區一個中郎將赤手空拳的給拽下了馬,還用刀砍飛了他的頭盔來羞辱他!
這幾乎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
這幾天他已經明顯的感受到,手底下的兵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太對了,這幫大頭兵什么都不懂,都被天子給忽悠了,本來就對他頗為不滿,現在他失了威信,自然也就變得更加難以服眾了。
郁悶之下,曹洪這幾天一直在酗酒,而且是誰也不見,整個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正好借此機會順便躲避一下天子命他出兵增援宛城的詔書。
結果這一日,曹洪正喝的暈暈乎乎的打算睡覺,突然有親兵稟報:“亭候,曹緣求見,此時正在門外。”
“毛玠?”曹洪不爽地嘆了口氣,他現在真的特別不待見毛玠,孟德讓他留守,結果這才幾天啊,就留守成了這個德行,惹了一屁股的麻煩,還得自己給他擦屁股。
明明全是他的主意,現在全城的軍民百姓卻都來罵我,如果不是他能力不行,我也不會受關羽那個匹夫的羞辱。
“讓他進來吧。”
很快,毛玠便進入了曹洪的中軍大帳,曹洪對他沒什么好臉色,連個蒲團也不給,淡淡地問:“何事啊?”
毛玠抱了個拳,道:“亭候,有喜事。”
“喜事?”曹洪擰著眉問:“還能有什么喜事。”
“許縣令司馬懿,查到白衣死士的消息了!”
“什么?白衣死士?就是掠走夏侯楙,還栽贓給元讓的那些白衣死士?他怎么發現的?”說著,曹洪眼珠子都亮了。
他實在是太憋屈了,正愁沒人給他瀉火呢,這伙白衣死士膽大包天竟敢把屎盆子往元讓的腦袋上扣,必須得死。
“司馬懿頂了楊修的差才當上了這個許縣令,自然要徹查荀悅案,查案的過程中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順藤摸瓜的就找到了這些白衣死士的大本營。”
“白衣死士抓起來了么?幕后主使者是誰?”
“沒有,許都衛畢竟兵少,我也沒有想到,這些白衣死士居然有百多人,而且各個都是精銳,司馬懿,被賊眾殺出城外,而且…”
“怎么?”
“司馬懿在發現白衣死士線索的時候便已經奏報了尚書臺,但我在尚書臺的眼線告訴我,文若將他的奏報壓了下來,沒有匯報,而司馬懿在抓捕的過程中,也沒有出死力,恐有故意縱敵之嫌。”
“這又是為何?”
“祭酒早在隨軍出征之前,對于這些白衣死士的來歷便已有所猜測,最大的懷疑對象便是荀悅,畢竟荀家就在潁陰,他本人又是人盡皆知的大漢純臣,無論是能力還是動機他都有,而許都城內同時既有能力又有動機的人卻不多。
然而還不等祭酒對他展開調查,荀悅便被白衣死士當街刺殺,祭酒甚至還考慮過這會不會是棄卒保車,現在想來,十之八九是詐死,司馬懿也是在調查荀悅案的時候發現了敵人蹤跡。”
“哼哼,荀家,荀彧,他們背叛了孟德,統統該死。”
“以我對司馬懿的觀察,他應該是存了明哲保身的心思,荀悅案他不可不查,不查就是他的失職,但同時他也不可能真的認真查,不肯得罪荀家。”
“所以他就假模假樣的跟那些死士打一仗,實際上卻是要故意放那些混蛋走?”
“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官,這個許縣令他本來當的也是莫名其妙,不過是暫時當一下罷了,上層的事兒,本來也不該他來操心,不想卷進主公與天子的罷了。”
“他們現在何處?”
“剛出城,司馬懿還在追殺。”
“帶路!”
曹洪當機立斷,連忙招呼了自己的親兵騎上馬,朝著許都殺了過去,一共也就兩百多人。
畢竟是進許都,兵帶的多了就有謀反的嫌疑了,而且兵貴神速,陽翟的青州兵不是職業士兵,集結起來也沒那么快。
反賊也不過區區一百多人而已,自己帶著兩百親衛,又有許都衛輔助,足夠了。
進了城,發現許都衛與賊兵已經廝殺到了城門之外,遠遠的就見司馬懿領著許都衛在跟賊子打得特別墨跡,嗚嗚喳喳比比劃劃,互相謾罵,但曹洪看了半天,雙方愣是一個人都沒死,那伙賊人還且戰且退的。
曹洪當即大喝一聲:“呔!賊子休走,你爺爺曹洪在此!”
說著,曹洪打馬揚鞭,沖過去就與這些白衣死士戰在了一起。
一交手,曹洪心里便吃了一驚:精銳!
真的是精銳,每一個兵的戰斗力居然都不下于自己的親兵!
這些死士真的是荀家養的?
這怎么可能?荀家沒碰過兵權啊?!
卻見司馬懿屁顛屁顛地騎著馬朝他跑了過來,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拱手道:“下官司馬懿,拜見明亭候。”
“哼,我既然來了,這些死士生也好死也罷,責任自然就不在你了,就是真出了什么簍子,也怪不到你的頭上,讓你手下的許都衛別玩了,隨吾奮勇殺敵吧。”
“是。”
說著司馬懿抽出了一把環首刀高高舉起,喊道:“許都衛聽令!”
然后咔的一刀,直接從曹洪的眼睛處捅了進去。
“奉尚書臺詔,誅殺國賊!”
說罷司馬懿猛地一磕馬腹,就舍了曹洪的親兵不管不顧,揮刀朝位置距離曹洪不遠的毛玠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