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2、重返莫蒂斯(下)
永眠之地,是在莫蒂斯當中一片非常荒蕪的丘陵。在三位太一人都還在的時候,這里就幾乎是一片什么都沒有的小山,以及一座孤零零的建筑。
也不知道這里是太一人提前修建好作為自己的陵墓,還是原本就歸作他用,現在兒子死了,就臨時作為陵墓的。
在太一人身上的謎團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是熟知《星球大戰》劇情的唐驍,對于他們的起源也是一頭霧水(這個其實是設定的鍋)。
太一人并不是神,相對于全知全能的神來說,他們更有人味。也就是說他們更多的會被自己的情緒左右,而所有看似超然的行為,本質上只是那無比強大的力量帶來的優越感而已。
那么在真正的神,和他們這幾個太一人的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神還存在嗎?現在太一人的存在和死亡,又意味著什么?
這些問題,就連唐驍也完全無法解釋。
但是現在,面對達斯西迪厄斯的計劃,他不得不把算盤打到了太一人身上。
達斯西迪厄斯甚至愿意獻祭整個銀河系的生命來達成他成為神的野心,但唐驍所設想的未來,卻遠非如此。這個根本性的區別,導致兩人現在的力量對比,很可能出現了極大的差距!
如果不是當時盧米娜拉安都里大師的提醒的話,也許現在唐驍還蒙在鼓里。
在之前的幾次短暫的對抗當中,他都讓達斯西迪厄斯吃了點暗虧,這樣的想法,說不定最終會要了他的命!
唐驍這一次來到莫蒂斯,就是要解決這個對于他來說致命的問題。
降落在永眠之地那座孤零零的建筑之前,女兒化作人形,看著唐驍,問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我原本只是想嘗試一下。因為我來過這里。”唐驍淡淡地回答,“黑暗執政官的力量,為我打開了時空的裂隙。不過我認為更大的可能性是,因為我的原因導致了兒子的死亡,這讓我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莫蒂斯的一部分。”
“你所說的黑暗執政官,就是上一次救你出去的那個存在么?”女兒說道,“我從未在銀河系當中見過這樣的物種。”
“他們的確并不屬于這個銀河系。”唐驍說道,他想了想,突然問,“以你們的能力,應該可以去到銀河系之外的其他星系吧?”
的確,太一人曾經教導基利克蟲群修建了中點站這樣堪稱神跡的構筑。能夠建造這種可以在整個銀河系范圍內移動星體的恐怖構筑物,那么他們的科技能力應該是可以輕易離開這個銀河系的。
然而女兒卻搖了搖頭說道:“并不能。但是我可以感覺到,哪怕我們去到其他星系,也是無法看到那樣的物種的。他甚至可以說不屬于這個宇宙。”
唐驍愣了愣,沒來由地,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感覺。
太一人無法離開這個銀河系?而且女兒能夠感覺到上次的歐雷加并不屬于這個宇宙?
這意味著什么呢?
也許這一切,還有另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操控!
唐驍收回目光,緩緩說道:“你們并不知道自己的起源,對嗎?”
女兒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唐驍也并不糾結這個,他拿出那把沉重的鑰匙,在建筑的門上尋找鑰匙孔,但是卻一無所獲。
這時候,女兒卻抬手一揮,鑰匙憑空飛起,在半空中就開始發生了變化,變成一團淡綠色的光球。接著光球飛到這個建筑的門上,立刻就融入其中。
然后傳來一陣轟鳴,厚重的石質大門,打開了。
女兒又看了唐驍一眼,說道:“如果你真的能夠成為我們的一員,那么你會發現,你現在所堅持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那么,什么才是有意義的呢?”唐驍反問。
女兒搖了搖頭,說道:“剛才父親給你的鑰匙,那只是在你看來是一把鑰匙而已。但是在我眼中卻并非如此。你看到是一把鑰匙,是因為你認為那就是鑰匙。僅此而已。”
“我對于成為你們的一員,毫無興趣。但是我卻隱隱有些明白,為什么你們會是這樣的了。”唐驍說著,邁步走了進去。
哪怕鑰匙是虛幻的,但是建筑是真的,門也是真的。這個和人的生活方式相同的結構,其實也充分說明了太一人的本質。
唐驍現在只是無法明白,為什么太一人會出現。
女兒只是站在門口,并沒有跟進來的意思。她只是神色復雜的看著唐驍的背影。
永眠之地的這座建筑當中,并沒有預想當中那強大到可怕的黑暗面原力,相反,卻只有一股荒涼的氣息撲面而來,甚至讓唐驍感覺了一絲沒來由的悲涼。
是原力在悲傷么?
唐驍來到這座并不大的建筑中央,他看到了三個類似墓穴的凹槽,其中之一已經被一塊石板覆蓋,石板上雕刻著一個非常抽象的圖畫。在這個圖畫當中,隱約能夠看到是一個人的樣子,但是卻同時有著無數的形態,動物、植物、昆蟲…各種各樣。
他并沒有思考太多這個圖畫背后的意義,只是蹲下身去,用力推開了石板。他并沒有使用原力,因此推開沉重的石板還有些費勁。
‘兒子’的尸體,就躺在里面。
他仿佛看上去只是睡著了一樣,根本不像是一具尸體,只是靜靜地躺著。
周圍依然沒有任何異樣,但是唐驍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蘊含在這具尸體當中那可怕的黑暗面原力!唐驍甚至能感覺到,哪怕是整個銀河系的黑暗加在一起,也無法跟這其中的黑暗相比!
這真的可以說,‘兒子’,就是黑暗面的化身!
唐驍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決定進行一次瘋狂的行動——
用自己的死亡原力,復活‘兒子’!
這個計劃,在他冥想的時候感應到了莫蒂斯的那一刻開始,就從他腦海當中誕生。然后開始瘋狂的生根發芽,揮之不去,直到占據了他的整個大腦。
沒錯,復活‘兒子’!把太一人的力量,為己所用!!
原力之間是有冥冥中的聯系的。
太一人的確不是神,但他們和原力之間的關系也遠比其他人要深入得多,他們甚至可以影響到原力的運行。
唐驍上一次來到莫蒂斯,他的謀劃殺死了兒子,從那一刻開始,他和‘兒子’之間的命運就已經綁在一起,這并不是他離開莫蒂斯就能斷絕的聯系。
他甚至能夠跨越空間和時間,感受到‘兒子’那恐怖的黑暗面原力!
唐驍并不知道這樣的聯系會發生什么,或者是會以什么方式呈現出來,他只能一點一點的去碰觸這個聯系,去試探這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是不是‘兒子’的陷阱。
直到他發現,‘兒子’的這道聯系,是沒有任何目的性,沒有意識沒有生命的存在,那個瘋狂的想法就逐漸變得真實起來。
在那之后,唐驍就一直在研究如何去到莫蒂斯,以及如何利用‘兒子’的力量。
然而他發現無論如何研究,這都是徒勞的。莫蒂斯在另一個空間,在這個地方,他永遠也無法想明白如何利用‘兒子’,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到莫蒂斯去!
在外面的銀河系已經打成一鍋粥的時候,唐驍卻一直躲在自己的黑暗祭壇當中不斷的研究。而塞弗蘭絲坦恩向他請戰的時候,也就是他即將找到前往莫蒂斯方法的時候,因此坦恩和祁劍才能看到,唐驍基本上就是處于一個在兩個空間之間來回切換的狀態。
沒錯,這就是星靈黑暗執政官的力量。
對于空間的理解,沒有任何人、任何種族能夠跟星靈相比!當初歐雷加就憑借他七位一體的恐怖力量,強行撕開了空間,把唐驍帶離了莫蒂斯。而這一次,唐驍準備用同樣的方法,重返這里。
雖然他的力量依然還比不上歐雷加,但是有著和‘兒子’之間的這股聯系,他能夠更加容易的做到這一點。同時,他也并不去思考如何返回的問題。
如果能夠成功,那么得到太一人力量的他自然可以回來,而如果不行,那么他哪怕能夠回來也沒用。因為憑借正常途徑的修行,他已經不是比他提前三十多年修行原力,而且正打算肆無忌憚的引發戰爭和殺戮,擾動原力,想要形成原力風暴的達斯西迪厄斯的對手了。
更何況,唐驍現在已經被‘兒子’的力量深深吸引!他必須要得到這股力量!必須得到!
只要能夠得到‘兒子’的力量,整個銀河系立刻就會拜倒在我的腳下!我就是這個銀河系的神!!
唐驍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兒子’,表情逐漸變得猙獰和貪婪。
突然,一股清明的力量在他腦海當中炸開,唐驍渾身一哆嗦,目光變得清澈起來。他看著眼前‘兒子’的尸體,臉色劇變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你不應該去觸碰這樣的力量,這不屬于你,甚至…不應該屬于凡人的世界。盧西恩德雷的聲音從他腦海當中傳來。
“你給我閉嘴!我讓你和我一起來到這里,就是讓你給我解決這件事的!”唐驍咬牙切齒地低吼。
在剛才真正直面這股力量的瞬間,你真的還有信心做到你曾經計劃的一切么?盧西恩德雷反問。
“我當然不是要直接接受這樣的力量,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毫無疑問會變成黑暗面的野獸!一點幸免的可能性都沒有!”唐驍表情猙獰,“所以,我現在只是要這具尸體而已!”
你欺騙了‘父親’和‘女兒’。
“你以為他們這么容易就被欺騙么?不,他們只是認為可以嘗試一下而已。”
那么你如何確定‘兒子’的意識已經完全消散了呢?盧西恩德雷說道,一旦他的意識還在,那么他很可能會反噬你的控制,而你,立刻就會被他殺死!
“這就是為什么,‘女兒’拿著莫蒂斯匕首,站在外面的原因了。”唐驍說道。
你確定她會幫你?
“她不是幫我,她只是不想看到銀河系生靈涂炭而已。”唐驍冷冷地說道,“莫蒂斯對‘女兒’的禁錮早已消失,她隨時可以出去。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兒子’也跑出去,肆虐銀河系。”
那么問題依然擺在你面前,‘兒子’的身體,你該如何應對?奪魂劍現在還在歐雷加那里,這會讓你成功的幾率更小。盧西恩德雷說道。
“奪魂劍在這時候我拿來做什么?難道我還敢把‘兒子’吸收到奪魂劍里面去?那么一個更加恐怖的東西立刻就會出現,沒人可以幸免于難。”唐驍一邊說,一邊重新來到‘兒子’尸體前,面色凝重地伸出手,輕輕點在他的額頭上。
瞬間,無比龐大的力量和無比龐大的訊息直接朝著唐驍撞了過來!
這力量強大到難以想象,而那些訊息也是難以估量,就算是黎明王國現在國內所有的超級計算機加在一起,也會被這樣的信息量瞬間撐爆!
這是自然的,別的不說,光是能夠移動整個銀河系每一個星體的中點站,這種神跡的數據量就能達到一個天文數字!
唐驍拼盡全力把自己從這樣恐怖的沖擊當中脫離出來,哪怕在這里面有無敵的力量,有無敵的科技,但是他卻甚至不敢觸碰這些東西一星半點,因為稍有不慎,這樣恐怖的力量就會瞬間把他沖撞得渣都不剩!
在外面,‘女兒’看著在建筑里面恐怖無比的黑暗面力量直沖天際,她眉頭緊蹙,莫蒂斯匕首已經拿在手中,準備隨時沖進去,殺死其中的每一個人。
唐驍說的沒錯,她當然不會相信他真的是為了原力的平衡這種鬼話,但是,‘兒子’的死導致原本就失衡的原力變得更加失控,這是確定的。‘兒子’之死,并不會讓黑暗面原力變得弱小,相反,失控的黑暗面原力會變得更加狂暴更加恐怖。
正如,達斯西迪厄斯所期望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