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牌面,五老星的賀禮
冥王，西爾巴茲·雷利。
羅杰海賊團副船長，懸賞金超過40億貝利的男人。
這無疑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放眼整個大海，哪怕是消息不靈通的四海偏僻島嶼民眾們，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故而。
此刻在場眾人心中所受到的震動，也就可想而知。
有些好笑的是。
對于這場劍豪之間的大戰，海兵們原本是驚嘆于這個外表平平無奇的老頭，竟然能和諾夏中將打的有來有回的。
但現在，得知雷利的真實身份后，眾人的反應就完全調轉過來了。
——不愧是諾夏先生！
竟然能和傳說中的冥王雷利，打的不分勝負高下，還將其逼得主動退走了！
頓時，諾夏在這些海兵心中的威望，再上一個臺階，甚至已經完全超過了薩卡斯基等三人，直逼戰國與鋼骨空。
當然，最上頭的位置，永遠是屬于卡普的。
諾夏對這些自然一無所知。
他在安撫完艾米麗等人后，抱著來都來了的心理，索性順手將周圍不法地帶的幾個人口拍賣場，也挨個清理了一遍，又剿滅了一批海賊和黑幫成員，救出了不少可憐的奴隸。
消息飛快向著其余區域傳播開來。
一時之間，整個香波地群島雞飛狗跳，許多剛抵達港口的海賊，還沒來得及鍍膜，就倉惶逃離；
而那些做交易的黑暗勢力們，也都噤若寒蟬，紛紛像鴕鳥一樣遁入地下，連露頭都不敢，生怕遭殃。
說起來。
海軍如今建制殘缺，澤法退居二線，卡普屢次推脫晉升命令，明面上只有戰國一位現役大將。
但不知不覺間。
似乎諾夏這個名頭的威懾力，已然變得和大將差不多了…
海軍本部，馬林梵多。
剛在香波地群島辦完事的諾夏，回來還沒兩天，就被元帥鋼骨空，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自己說吧。”
鋼骨空板著臉，一臉嚴肅地盯著諾夏道：“你這回又犯下這么大的事，是本部把你扭送到監獄去，還是你自己老老實實進去呆著？”
“進監獄？”
諾夏翹著二郎腿，正撥弄著桌上的電話蟲呢，聞言撇撇嘴道：
“不是吧，元帥，我這回可是一口氣又干掉了一堆海賊船長，加起來懸賞都快十億貝利了，這功勞還沒給我記上呢，怎么就先問起罪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
鋼骨空面無表情，冷冷道：
“當眾殺了一位王國公主，馬奇諾王室那邊都快氣瘋了，一連向世界政府打了十幾個電話，控訴你的暴行，知不知道本部面臨的壓力有多大？”
“好像是有點大…”
諾夏隨手拿起桌上的仙貝往嘴里一丟，海苔味的，他又立馬吐了出來，嫌棄地將其丟入垃圾桶里：
“真難吃，怎么會有海苔這么反人類的味道存在，唔…讓元帥您背鍋確實有點不太厚道，要不我辭個職，對外就宣稱是把我給開除了？”
開你個頭！
看著諾夏這副沒正經的樣子，老頭終于沒能繃得住，踹了他一腳，沒好氣地道：
“小鶴和戰國之前跟老夫說的真是一點不錯，你這小混蛋，不熟悉的時候客客氣氣像個老實人，一混熟了就開始滿嘴跑火車沒個正行的…”
諾夏笑嘻嘻地沒有接口，順手給自己續滿了茶杯。
看的鋼骨空一陣無奈搖頭，整個海軍本部，敢在他面前這么隨意的中將，除了卡普，也就面前這小子了吧？
要知道，連平時吊兒郎當懶懶散散的黃猿，一到他辦公室里，都正襟危坐乖巧的像個小學生一樣。
“辭職當然不用，本部也沒打算處分你。”
鋼骨空喝了口茶，冷哼了聲：
“那個海瑟薇公主，明文違反世界政府規定也就罷了，還敢動海軍的人，馬奇諾王國還有臉問責？哼，老夫要是連這都頂不回去，也沒必要再做這個海軍元帥了！”
“不愧是空元帥，霸氣側漏！”
諾夏立馬鼓掌，等鋼骨空實在受不了，老臉微紅壓手叫停，他樂呵呵一笑，又有幾分好奇地道：
“對了，元帥，那幾個天龍人里的紈绔二代呢？估計都對我恨之入骨了吧？就沒什么意見？”
“確實鬧得挺大的，甚至都打算一起沖到本部來找你算賬了。”
鋼骨空瞥了他一眼，“不過這只是小孩子的胡鬧而已，很快就被家族里的長輩制止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諾夏稍微思考了下，試探著問道，“五老星？”
“腦子倒是轉的挺快。”
鋼骨空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馬奇諾王國玩擊鼓鳴冤的戲碼，鬧得太大，當晚就捅到了最上面，五位大人知道后，直接下令封鎖這件事消息外傳，駁回了馬奇諾王室的追責請求。”
“保你的意思這么明顯，那幾個天龍人家族的長輩，自然不會放任家族后輩來胡鬧。”
說到這里，鋼骨空笑了笑道，“對了，諾夏，你和祗園她們的婚禮，是定在下個禮拜吧？”
“嗯，五月五號。”諾夏點點頭，又眉梢一挑，奇道，“不是在說五老星的事嗎，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五位大人，昨天和老夫通話時，也順帶問到了這件事。”
鋼骨空注視著諾夏的雙眸，神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知道確定的日期后，雖然電話里沒明說，但透露出的意思也挺明顯了，如果沒意外的話，他們也會在你婚禮的那天，專程派人送來一份賀禮…”
“哈？”
這回諾夏都有點怔住了。
“很意外吧，老夫當時聽到的時候，可比你這反應大多了。”
鋼骨空哈哈一笑，拍了拍諾夏的肩頭：
“世界政府的最高掌權者，給下屬送賀禮，放眼海軍歷史，這可是聞所未聞的先例！”
“喂喂喂，諾夏，看來五位大人，對你的前途，那可真的不是一般的看好啊…”
不是一般的看好。
等諾夏走出頂層辦公室，一個人穿行在走廊上時，腦子里還有點發懵，回蕩的全是鋼骨空的這句話。
不是，這劇本不對啊？
諾夏捏著下巴琢磨，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明一直都恪守著自己的正義之道，什么貴族王權，規則束縛，都從來沒當回事過，頗有點隨心所欲，走的其實是和卡普差不多的路子。
按理來說，應該也會和卡普一樣，成為世界政府掌權者眼中，那種明明看著不爽，但偏偏拔又拔不得動不了的肉中刺才對吧？
怎么現在這勢頭，卻是越來越被看好了？
淦，那幫老頭，不會是真覺得自己未來成了海軍領袖后，就能終結這個大海賊時代，徹底穩固世界政府的統治吧？
開什么玩笑！
諾夏扶著欄桿，望了眼瑪麗喬亞的方向，嗤笑了聲。
相比這個。
那五個老頭，還不如指望將來自己把他們吊路燈時，能看在賀禮的面子上，用根上乘點的繩子呢…
陰暗，潮濕，炎熱。
到處都是滾沸的血池，和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火海，時不時有剛進來的海賊，瑟瑟發抖地被推入滾燙高溫中消毒，發出凄厲不似人形的慘叫。
獄卒們光著膀子巡邏，不停擦著額角的汗，連墻壁上的電話蟲，都難以忍受這高溫，有氣無力地軟塌成一團。
這里，是推進城，地下LV4。
也是名副其實的「灼熱地獄」。
偏僻的角落，某間牢房里。
一個男人靠著墻壁坐著，凌亂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后，虱蟲叢生，身上久未更換的囚服發出令人聞之欲嘔的酸臭味。
但這些，與他那雙眼睛相比，卻又都算不得什么了。
空洞，麻木，渙散無神，看不到一星半點的希望。
簡直不像是人類該有的眼睛。
只有目光偶爾落到手腕上，戴著的那枚青色塑料手環上時，男人那雙吊三角眼里，才會勉強閃過一點微微的光彩…
艾米麗…
那是未婚妻艾米麗，留給他的唯一紀念物了。
男人還記得，當初開始相戀不久后，陪著艾米麗逛街，囊中羞澀的少女，從地攤里精挑細選半天，才咬牙買下這枚手環送給他，還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保證等以后軍銜薪水上去了，一定給他補一個更好的模樣…
只是現在…
一切都如泡沫幻滅，一切都回不去了。
踏，踏，踏…
忽然之間，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從鐵柵欄外傳來。
差不多是飯點吧，是送飯的獄卒又來了么？
希留沒有抬頭，依舊低頭默默望著自己手腕上的翠綠色劣勢手環。
當初聽聞噩耗的不甘、怨恨，暴怒，種種情緒，早在他殺光仇人時的肆意大笑中，盡數釋然而去了。
如今的他就像是沒有感官的木偶，對外界的一切，包括囚牢環境、飯菜質量、獄卒態度之類的…早已徹底不在乎。
雖然他能感覺到，從上周開始，自己各個方面的待遇，都受到了全面提升。
被換到了更安靜舒適的監牢、每天都有熱水供應洗澡、飯菜有專門的獄卒親自來送，葷素搭配營養全面，遠比同層的其余犯人要好，每天也不需要受滾燙熱油灼燒之刑…
讓附近的罪犯們嫉妒的紅了眼，羨慕發狂。
而在此之前。
剛被關押入獄的時候，因為給推進城添了不小麻煩，還打傷了一堆獄卒獸的緣故，他的待遇，可是所有囚犯中最差的一檔，每天都會被特殊“照顧”。
希留不是傻子，如此天差地別，他自然知道原因何在。
毫無疑問，是諾夏那個家伙，在得知消息后，耗用人情，打了招呼啊…
只是。
希留嘴角微微牽扯了下，泛起苦澀的笑。
他很感激諾夏，如果放在平常，非得買上最好的酒，把那家伙狠狠灌醉不可。
但這已經心死如灰的他而言，又還有什么意義呢？
還有羅西南迪那個笨蛋，他們倆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恐怕都擔心壞了吧…
“在想什么呢？”
忽然，低沉的聲音傳入耳畔，希留微微一怔，不是熟悉的送飯獄卒聲音，是誰？
他緩緩抬起頭，恰好看見牢門被推開。
一個比自己還要高大、頭生惡魔雙角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也沒顧地上臟不臟，一屁股盤腿坐下，將帶來的酒菜，全部在面前鋪陳開。
副署長麥哲倫。
希留當然不會忘記這個男人，那天大鬧推進城，正是這個實力強到可怕的怪物，親手擊敗了自己，將他押入了囚牢之中。
“這是什么意思？”
他瞥了眼地上的豐盛酒菜，冷笑一聲，“是覺得你們上次丟的臉太大，軍事法庭的判罰又不夠，打算提前送我上路了？”
“想哪去了？”
麥哲倫無語地看著這家伙，隨手把就酒杯甩了過來，“至于把我想的那么陰暗？我這次，可是專門來給你報喜的。”
報喜？
對自己而言，還能有什么喜訊？
希留眉頭皺起，吊三角眼中閃著陰冷的光，正待發作，卻又被麥哲倫將一封信丟了過來。
他下意識看了眼，信封右下角的落款，赫然是羅曼諾夫·諾夏的名字。
“剛從本部那邊送來的加急信箋。”
麥哲倫為他斟滿了酒，笑瞇瞇地道，“拆開看看？”
希留冷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還是拆開了信封，從頭默默瀏覽起來。
才看了沒幾句，他就渾身一震，猛地攥緊了信，眼中爆發出不敢置信的光彩。
“艾米麗…沒死？”
“被諾夏救出來了？”
許久才將全文看完，再抬起頭時，希留的表情依舊有點發懵，整個人恍惚如同身在夢中。
“是啊，又是威脅CP9幫忙，又是親自跑了一趟香波地群島，還為了救人出來，不惜干掉了一個王國的公主。”
麥哲倫看著他，眼中滿是藏不住的羨慕，幽幽開口：“你這家伙，諾夏先生為了你，可真是費勁心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