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娜美與諾琪高【上】
青雉的震撼是在所難免的事。
畢竟當初剛認識那會兒，諾夏的身高才一米九出頭，哪怕后來一直在緩慢增長，和桃兔擁抱時都還得踮著腳尖。
青雉發誓，當初授銜儀式表白那會兒，他看到諾夏踮起的腳跟，絕對沒有偷偷笑出聲。
因為他當時掐住了大腿。
可現在…這是什么鬼？
這家伙的身高，已經比自己的爆炸頭，都要高出一大截，如果自己是女的，想和這小子啵嘴的話，都得踮起腳尖才行…
青雉的愣神，被諾夏都看在眼里。
他啞然失笑，心中一陣輕快。
說起來，之前剛回西海時，他的身高是三米二，之后又增長了一段時間，便停滯了下來，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增長絲毫了。
諾夏估計，這就是他的身高極限了，而他眼下的身體基礎數據，也定格在了這里：
身高：3.40米。
體重：193公斤。
若是將來能登上大將之位，那么毫無疑問，他將會是三大將中，身材最為修長頎偉的那個。
又簡單寒暄了幾句，他便與青雉，在大樓門口分別。
之后也沒閑著，諾夏先是去了趟后勤部門，在本部后方的居住區內，領到了一套住宅。
這福利，其實是他從精英營畢業，成為少將后就能領取的，不過此前他常駐在西海，自然沒有這個必要。
而眼下既然被上頭留在了本部，那么完全屬于自己的住處就必不可少了，畢竟還沒結婚，總不能一直賴在桃兔的屋里。
住房是套兩層樓的小別墅，連帶花園一起超過五百平米，寬敞又不失精致，裝修風格也挺對諾夏胃口的。
他左看看右轉轉，相當滿意，于是當場定下。
送走了后勤部門的陪同人員，正待拎包入住的時候，突然就看到隔壁的那套住房前，來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剛吃完午飯的卡普，腆著肚子打著飽嗝，悠哉悠哉地推開了院門。
兩人隔著柵欄對視了一眼，同時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哈！”
卡普先反應過來，爆發出一陣狂笑，“喂喂喂，居然還有這么巧的事情嗎！諾夏！以后你和老夫，就是鄰居了啊！”
“…是有點巧，不過我記得您之前的住處，不在這里的吧？”諾夏有點無語，“什么時候搬到這兒來的？”
他本來還打算晚上抽空拜訪下鄰居，互相認識下來著的，沒想到居然是這老頭，唔…倒是省了力氣了。
“之前的房子是幾十年前領的，太小了…”卡普撓撓頭，“以前老夫一個人住倒是無所謂，不過現在嘛，再住那里就有點擠了…”
這話什么意思？
難道是…諾夏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順著卡普家宅院的鵝卵石小路，向著房子正面望去。
恰好看見一個黑頭發的小男孩，正趴在玻璃上好奇地望著這邊。
是艾斯。
幾個月沒見，這小不點倒是長大了不少，至少沒再叼著奶嘴了。
“這小家伙怎么會跟您一起住？”諾夏收回目光，疑惑地道，“芝子中將呢？”
“外派去新世界了，那邊的局勢越來越復雜，需要智謀型的高層坐鎮，另外，薩卡斯基那小子，打架是把好手，但性格太莽撞暴躁，腦子一熱起來就容易上頭，這種時候就得有人拉著他一把才行。”
卡普咧了咧嘴，“而能同時兼顧這兩樣的，也只有小鶴，和芝子了啊。”
諾夏頓時秒懂。
“所以芝子中將臨走之前，就將艾斯托付給了您撫養嗎？”
諾夏無語地揉了揉太陽穴，小聲嘟囔了句，“也真虧她老人家能放得下心啊…”
“哈？老夫聽到了，臭小子！”
卡普勃然大怒，一拳砸在諾夏頭頂，“少小看人了，別以為老夫年紀大了就看顧不了小孩，老夫育兒成才的經驗，那可是豐富的很呢！”
育兒成才？
被鐵拳砸中腦袋，卻依舊若無其事的諾夏，頓時眼角微微一抽。
嗯，您在這方面確實夠有經驗的…
明明初衷，是將后代都培養成優秀的海軍。
結果，兒子成了革命軍大當家的，親孫子天天嚷嚷著成為海賊王，干孫子則直接給白胡子當兒子去了…
這教育方法，怕是問題大了去了。
“還好芝子中將只是在新世界暫駐，以后終究是能回來接手的…”
諾夏心中默默想著，不再去糾結這個話題，想了想，轉而壓低了幾分聲音，問道：
“卡普先生，艾斯的身份，戰國大將和空元帥他們知道嗎？”
“還沒說。”卡普搖搖頭，“戰國還好說，空元帥那邊…有時我都摸不準他的心思，艾斯的身份，最好還是對他先保密為好。”
“上次見到艾斯，我也是這么想的。”
諾夏又看了眼窗戶后面粉嘟嘟的可愛小男孩，輕聲道，“不過后來我仔細思考了下，或許…將艾斯的身份公之于眾，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
“誒？”
卡普一愣，隨后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起來，“…這話什么意思？”
“正面宣傳作用。”諾夏意簡言駭，“羅杰是開創大海賊時代的海賊，如今大海上海賊肆虐程度，遠勝往昔，和他脫不了干系。”
“但要是世人知道，他的兒子，最后居然成了海軍呢？”
諾夏直視著卡普的眼睛，沉聲道，“本部和世界政府那邊，都不需要怎么推動宣傳，光是「海軍艾斯」的存在，就是對羅杰那家伙最好的諷刺，既可以打擊到那些懷揣著所謂大秘寶夢想的海賊，又能讓我們海軍的士氣上漲…”
“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
卡普抬斷了他的話，搖搖頭道，“很好的建議，但可惜，老夫是絕對不會采納的。”
“…”諾夏微怔，“為什么？這樣不是能一舉多得，皆大歡喜么？”
“可那小子不會喜歡的啊！”
卡普指了指玻璃后面那道小小的身影，咧嘴大笑了起來，“公之于眾，只會讓那小子從小就被指指點點，成為同齡人眼里的異類，在陰影與排擠中長大！”
“上一輩的罪責，憑什么要讓無辜的小孩子去承擔？”
“諾夏，我問你，要是你是海賊王的血脈，自己卻成了海軍的話，從小到大會生活在怎么樣一個環境里？在那樣的情況下長大，真的還能成為一名優秀合格的海軍嗎？”
看著卡普那炯炯有神的雙眼，諾夏陷入沉默。
前世無父無母，年少時被孤立排擠，來自同齡人的欺凌與暴力，有多么恐怖…他親身體會過，自然無比清楚。
“我明白了。”
許久后，諾夏輕嘆了口氣，向著卡普道，“是我考慮不周，您就當我剛才的話沒提過，就讓現狀繼續維持下去，讓那小家伙…”
望向玻璃，艾斯已經爬上了窗臺，正對著他笑哈哈傻樂呵，諾夏啞然，“就這樣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渡過童年吧。”
卡普踮起腳，欣慰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下午，諾夏都忙著打掃房間，置辦家具。
待到一切搞定，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餓的肚子咕咕叫，立馬去了餐廳，結果恰好碰上了精英營的那幫好友。
“誒誒誒…諾…諾夏？”
“笨蛋，要叫諾夏中將啦！”
故人重逢，剛開始因為彼此身份的巨大差異，除了羅西南迪之外，別的學員們都還是有點小拘束。
不過諾夏畢竟是諾夏，在他親和的笑容感染之下，氣氛很快就又變得熱絡歡快起來。
眾人無所不談，暢聊到深夜八九點鐘，才意猶未盡地告別散開。
臨分別前，羅西南迪偷偷單獨找上諾夏，興奮地告訴他，自己已經報名準備完畢，馬上就要參與年底的畢業考核了。
“很好啊。”
諾夏用力錘了下他的胸膛，鼓勵道，“加把勁，小羅西，以你的實力，只要不怯場全部發揮出來，等授銜時，最起碼那也得是個中校。”
“沒那么夸張啦，我和諾夏哥你，還有希留那家伙都沒法比的…”
羅西南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哈哈笑道，“有個少校我就很開心了，哦對了，到時候舉行授銜儀式，諾夏哥你一定要來看哦！”
“放心，再怎么忙，我也會擠出空去的。”
諾夏也笑了笑。
他目送羅西南迪等人揮手離開，自己也正欲轉向，回家休息，但就在這時，一種極為強烈的灼痛感，陡然從眉心處傳來…
這是特制生命卡的預警提示。
諾夏面色微變，立馬打開系統面板，看向背包欄的生命卡中，新跳出來的畫面提醒。
只見那六枚被分發出去的副卡里，屬于貝爾梅爾的那一枚，赫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燃燒著…
怎么回事？
諾夏當即目光一冷，貝爾梅爾不是已經吃下了他給的銹銹果實，成為惡魔果實能力者了么？
怎么還會在東海那種地方，撞見能危及生命的威脅？
來不及多想。
眼見天色昏暗，四周無人，諾夏當即閃身進入了餐廳背后的小樹林中，同時意念一動，瞬間啟用了生命卡的傳送功能。
東海，加爾加斯島。
這里本來是一處商業貿易頗為繁華的島嶼，但自從三天之前，被路過此地的兩大海賊團聯手占據后，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人間地獄。
海賊們四處劫掠，肆意放縱著自己的欲望，無數家庭破碎，尸體四處橫陳，一棟棟房屋被焚毀，熱鬧的街巷也變成了廢墟…
16支部的軍艦，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緊急馳援至此，與這兩大海賊團爆發了一場曠日大戰。
戰斗極為慘烈，五百多人的海軍士兵，有超過兩百人犧牲或重傷。
若非身為海軍少尉的貝爾梅爾，獨自一人攔下了對方的兩位海賊船長，并在持續數個小時的苦戰中，艱難擊敗對方的話，傷亡人數至少還得翻倍。
而大戰之后，天空也昏暗了下來，烏云堆積，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仿佛在為地上戰死的英魂們默哀…
雨幕之中，貝爾梅爾捂著鮮血淋漓的肩頭傷口，一瘸一拐艱難地走在廢墟之中。
沒有什么時間給她包扎療傷了，雨勢變大之前，她必須得盡全力和自己的袍澤戰友們一起，盡可能地多從廢墟下，救出存活的民眾…
“喂，貝爾梅爾！”
有熟悉的海兵忍不住勸她，“你剛才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去休息下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好了！”
“那怎么行！”
扎著栗紅色馬尾的少女，先是瞪了那家伙一眼，然后咧嘴笑了起來，“放心好了，我沒事的…來，把鏟子分給我一把！”
“你這家伙…”
戰友知道她性子頑固勸不動，只好將多出來的工兵鏟，丟了一把過去。
“謝了！”
貝爾梅爾豪爽大笑，背過身時，卻疼的忍不住抽了一口氣，她咬了咬牙，還是將袖子一捋，抄起工兵鏟，加入了挖掘救援的行列。
即便身負重傷，但相比起其余海兵，她的效率也依舊要高很多，不僅是因為力氣比常人大的緣故，碰到大塊的金屬障礙物，還可以用銹銹果實的能力，將其輕易化解。
奮戰半個小時，她就從廢墟之中，救出了十多名被困的民眾，目送著海兵們，將他們抬上擔架，送往醫療人員的手中。
而這個時候，她的體力也差不多到了極限，眼前的一切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起來。
應該差不多都救出來了吧…
少女靠著斷墻邊坐下，疲倦如潮水般涌來，讓她實在難以堅持下去。
或許的確是該躺下來休息一會兒了？
她身體不自覺地漸漸歪倒，眼看就要閉上眼睡去，忽然間，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陡然傳入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