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著經,在外人看來,或許是對道初的懲罰。
最初道初也是這么想的,但如今經已經著成,他的想法卻是變了。
著經不是胡言亂語,而是有感而發,他沉浸心神,感悟天地,長久以來,終于再次找到了修行的初心,所以才著成了《凡塵經》。
這個著經的過程,對他的心境來說,無疑是一種洗練。
而這經文著成,他反倒是更上了一層樓。
“這是神君對我的提點之恩。”道初內心贊頌著秦風的偉大。
“去吧。”
秦風的聲音消散了。
道初緩緩起身,再次對著城隍廟的方向拱了拱手。
經歷了此事,他對于地府,不僅僅是敬畏,更有一種發自于內心的尊重。
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這個王都城隍,乃是一個有大慈悲,大德行之人。
溫潤如玉,如翩翩君子。
如此地府,他竟然還妄想試探,實在是可笑。
收拾好心情,道初轉過身子,看向眾人。
而就在他轉身的剎那,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抹寒光。
他已經從著作經文時那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物外的心境之中走出。
如今面對現實,他心中只有冷意。
而其他兩教弟子見他如此,紛紛變了臉色,連忙行禮。
先前他們肆意叫器,試圖干擾道初。
但道初不僅沒有被干擾,反而打破牢籠順利走出,這便讓他們不敢再亂說話了。
道初是何等身份?真要是想收拾他們,那么在場的一個都別想活著。
“城隍廟清凈之地,本尊便不與你們計較了,只是爾等這百年來對我仁教所做之事,卻不能善了!”
道初雖然一心著經,但這并不代表他對外界的事情真的就一無所知。
先前仁教弟子前來匯報,他雖然未曾理會,但是卻將那些事情全部化為念頭,留在了腦海之中。
此刻所有念頭破碎,訊息涌入腦海,他對一切都已經了然于心。
而最重要的是,身為仁教教主,他最為敏感的便是仁教氣運。
百年時間,仁教氣運居然足足跌了一成!
先前就跌了兩成,一成是天地業力侵蝕,他罪有應得,無話可說。
一成是因地府之事,導致許多人對仁教感官崩塌,所以流失,這讓他心中不甘,但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誰讓他昏了頭,要去得罪地府呢?
前兩成的氣運流失已經足夠傷痛,但如今居然又流失了一成,他怎能接受?
尤其是這一成氣運,都是兩教趁著他不在,肆意打壓仁教所流失的。
如果他著經的時間再久一點,那仁教的氣運還能剩下多少?
這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神君讓我不爭為爭,但我怎能不爭?”
“修行之道猶如逆水行舟,我已經踏上此路,一旦稍有懈怠,他人便如狼似虎,這口惡氣怎能不出?失去的氣運怎能不要?”
道初心緒澎湃,目光卻是漸冷。
他背著雙手,一步步的朝著外面的街道走去。
“得道年來五百秋,不曾飛劍取人頭!”
“城隍未有天符至,且貨烏金混世流!”
他逐漸遠去,漠然回頭看向二教弟子,這一眼之中,卻是充斥著肅殺之氣!
二教弟子臉色紛紛慘白,而仁教弟子卻是眼中之中露出煞氣。
“爾等且等著!祖師已經得了自由身,我仁教必然會將失去的奪回來!”
“爾等不當人子,休怪我們心狠手辣!”
五行山自然崩塌,仁教弟子將同門解救,氣沖沖的離去。
很顯然,仁教的反攻要開始了。
“三教自今日開始,徹底撕破臉皮!”
不少修行者暗暗驚心,這才剛剛太平了幾百年,難道亂世又要到來了嗎?
道初匣中寶劍分明已經急不可耐,從他所言之中,秦風知道,若不是在城隍廟范圍內,他只怕是已經大開殺戒了!
“又要開始了啊!”
秦風輕輕一嘆。
如世人所想的一樣,仁教的反擊就在道初恢復自由身后,如期而至。
剛烈而又迅猛!
道初完全不在乎當年的情誼了,一出手,便直接跟兩教撕破臉!
道始和道一自然大怒,三教從暗地里的摩擦,一下子變成了明面上的敵對。
匆匆數年過去,仁教的反擊取得了成果,原本失去的氣運又再次增長了回來。
倒不是說其他兩教不行,而是這其中是有原因的。
第一,眾生教和元教,教義本就是南轅北轍,要說積怨可要比仁教深的多。
之前共同打壓仁教,那是出于利益方面考慮的默契。
但現在道初回來了,自然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樣。
兩教并不是同一陣線,反而互相拆臺,這便給了仁教機會。
第二,道初著經多年,實力不退反進。
他本就最早化形,實力要略微強于二人,如今更進一步,在最尖端的武力上便形成了壓制。
據說,道初一人一劍,劍挑兩教,斬了兩個副教主。
雖然道一和道始聞訊趕來,但因為忌憚道初實力,再加上自己理虧,最后并未大打出手。
而這,大大助長了仁教的氣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道初所著作的《凡塵經》。
此經可以抵御心魔,提升心境,堪稱天下修行者的福音。
道初沒有藏私,將此經文大方推廣,全世界的生靈都可以閱讀,其中也包括正在交惡的兩教弟子。
如此豁達之舉,博取了大量好感,更是將趁火打劫的兩教襯托成了反面角色。
如此,人心紛紛靠向仁教,氣運這才慢慢回歸。
這一戰,三教未出全力,仁教先敗再勝。
三教看似打了個平手,實際上矛盾已經不可調和,等到積蓄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就是徹底爆發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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