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法證之父艾德蒙·羅卡的這句話,被無數刑偵專家奉為至理名言。
或許在普通人看來,世界之大,找個藏身處又有何難,關掉手機玩失蹤就好了,但在現代這會,這一招是絕對行不通的。
你的每一個電話、銀行賬戶的每一次交易、朋友圈曬的每一張照片,都在悄悄透露你的信息。
你是誰,你在哪,你在做什么,你又認識什么人。
這僅僅是過去信息,除此之外,獵人們有辦法掌握現在。
光洛杉磯就有超過數十萬個實時監控攝像頭。
除了現在,未來也不能避免。
通過人物側寫,住所搜查,生活痕跡被全面分析,看似亡羊補牢,并無作用,但這些其實早已預示了你下一步的行蹤。
人們常形容高中生活是“宿舍—教室—食堂三點一線”,這就是對生活軌跡的統計。
也許逃犯會偶爾偏離這條軌跡,但只要在這三點沿途埋伏,就早晚能逮到。
而且一切都離不開——情報。
特蕾莎雙腿交疊,翻出自己的筆記:“首先我們要審查逃犯的親友圈,確定他們想逃亡時會選擇聯絡什么人。”
“抱歉。”艾米麗舉手,“這兩位的話,在洛杉磯,或者說整個丑國應該并沒有什么親友。”
“話不絕對,不過重點的確可以改變一下,從消費記錄上著手如何?想要遠距離逃竄,交通工具必不可少,否則我們現在可以縮小搜查范圍。”
“好極了,我想將手機,電腦,社交媒體,這些資訊交給作戰小組,以便盡快傳給地面。”
討論之中,所有人都行動起來,迅速展開調查活動。
從兩人的個人生平,再到信息記錄,以及最近的活動范圍,兩位外勤人員也被提前派出,到畢方以及姚俊最后的落腳點進行現場搜查。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當攝影師說出游戲開始后,畢方抬起餐巾擦了擦嘴,帶著姚俊乘坐電梯回到房間,攝影師緊隨其后,他很清楚自己的拍攝對象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絕對是整個節目最精彩的部分,因此一個畫面都不敢錯過。
“做電梯真的沒關系嗎?”姚俊望著電梯左上角的監控,納罕著問道。
“你可以選擇爬樓梯。”
“emmm,還是電梯吧。”
“你看,事情解決了。”電梯門打開,畢方刷卡進入房間,回頭說道,“回到房間,五分鐘內收拾完。”
兩人都是住酒店,除了換洗衣物,并沒有太多要攜帶的東西,當姚俊整理完畢走出房間后,畢方順開了需要清潔服務的指示燈,又留了一張紙條。
姚俊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寫的大致含義是如有任何遺漏物品,都歸屬于發現者所有。
“妙啊!”
沒時間理會姚俊的捧跟,畢方迅速來到酒店大堂,直接將手機和各種電子設備交給了大堂經理,請他為之保管一個月。
大堂經理知道畢方是誰,也知道對方現在要干什么,笑著答應了。
“想要擺脫追蹤,身上肯定不能留電子設備,但是毀壞丟棄太麻煩了,還要重新買手機備忘,索性就交給經理保管好,也不是什么太值錢的東西,至于里面的信息,獵人們要是想看就看吧。”
畢方帶著姚俊走出酒店,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一排ATM機,將屬于自己的一百丑金取了出來。
雖然卡里總共有五百丑金,可每二十四小時內只能取一次,一次最多為一百丑刀。
“這張銀行卡是記名的,也就意味著每一次取錢都是主動暴露自己的地理位置,但我們在出發點就直接取用一百,相當于是減少了一次被發現的可能。”畢方操作機器的時候順帶著解釋了一番。
“在丑國逃亡,其實有不少獨特的優勢,比如任何一家超市都有賣prepaidcard,基本上就是一張匿名銀行卡,并且超市的小票并不會顯示出你買的卡的卡號,這樣幾乎瞬間就斷掉一條極大的線索。”
“當然,這一點對我們來說沒什么用,因為在游戲開始后,我們唯一能使用的金額就是節目組發的這張銀行卡。”
“第二是在這里幾乎沒有強制實名身份的地方,坐火車長途客車和住賓館完全不需要ID,這樣買一張跨州的火車票然后在中間任意一個站下車,基本上可以爭取幾天的時間不成問題,甚至可以去住個賓館。”
“第三就是這里的搭車風氣確實很重,可以一路上都尋求陌生人的幫助,一直搭短途的車,上網可以在FedEx的門店完成,交點錢就好,幾乎隔絕熟人。”
丑國的ATM機操作略有不同,畢方稍微花了一點時間才將錢提取出來。
機器內部響起了嘩嘩嘩的紙鈔清點聲,不知道的還以為畢方要取出多大的一筆巨款,可到最后,最后窗口也就吐出來五張二十刀的紙鈔。
“丑金的最大面值是一百,但是最常用的還是二十刀,所以ATM機器里吐出來的也是面額二十的紙鈔。”
畢方將其疊整齊,塞入口袋中,到了現在,兩人總共用時二十分鐘,整個過程雖然緊密,但并不匆忙。
畢竟說到底這也只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參賽者非真正的逃犯,不具備逃犯的權利但是又要盡到逃犯的義務。
真正的逃犯可是會一邊逃亡一邊偷搶以維持生計,而參賽者不能干任何違法的事。
另外,現實中恐怕也沒有哪個逃犯不是一次性取完現金再出發的,至少沒錢也不會被逼到整天去銀行露臉的程度。
“因為還在出發地,現在我們還用不著做任何偽裝,兩個亞裔看起來還是相當明顯的,戴口罩和墨鏡就更顯得奇特。”
畢方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時間相當充裕,點了點鈔票,思索著下一步要干什么。
老老實實跟在畢方身后的姚俊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內心有些焦慮:“你是在等出租嗎?”
“不,我還沒想好下一步干什么。”
“你沒提前制定計劃!?”姚俊震驚了。
“既然是‘突然’變成逃犯,怎么會有計劃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