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呼,我是真不想下水!”
天寒地凍,畢方顫抖著咬了咬牙,除非身體到了必須要清潔的地步,否則他是真的不想接觸冰冷的海水,嚴寒一寸寸侵襲,像是被蟒蛇纏繞住,窒息感極強。
可現在不得不下。
剛剛畢方看到灰鯨身上的漁網,內心忽然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是不是可以通過幫小灰鯨割斷漁網,來獲得灰鯨們的信任?
腦洞一打開,就很難再被關上了,觀眾們聽到畢方的想法后全都大吃一驚,覺得畢方是不是瘋了?
倘若是長久相處,或許真能培養出感情和信任,可僅僅是簡單的幫助去掉漁網,可以嗎?
更別說其中的危險性,冰冷的海水是其一,或許對于畢方來說不算什么,畢竟前不久才表演過“冬泳”,但這個危險確實是客觀存在的。
再者海洋也不必河流,河流中被沖走,左右不過是那點范圍,地方不到,主要是縱深,可在海里被沖走了,那可是全方位失蹤。
最后鯨魚的狀態也讓人懷疑,哪怕它親人,被困那么久,說不準就是個暴脾氣呢?人都可以玉玉,鯨魚又有誰說得準呢?
如此種種,不得不讓人擔心。
可惜畢方去意已決,也對鯨魚抱有相當程度的信任。
“鯨魚是一種對人類來說還是很神秘的海洋生物,它的智商至今還是海洋生物研究的一大課題。它們對周圍三圍集體空間有驚人的感知能力和分析能力,因此也對人類的行為有著充分的理解能力,對此我是十分堅信的。”
“不同種類的鯨魚也有著不同的性情,虎鯨的捕獵,白鯨的可愛,座頭鯨的溫順,藍鯨的自由等等,而灰鯨的性格特征就是堅韌。”
畢竟是遷徙距離最長的生物,每年往返四分之一個地球,非常耐心堅韌。
看著畢方給鯨魚安上“性格特點”,不免讓觀眾感到有些違和。
這也太夸張了吧,感覺和人類一樣了其實鯨魚確實聰明,我聽說有相當于十五歲青少年的智商 真的假的,十五歲人類都能做幾何函數了,鯨魚能嗎?
你這個不是一個概念,狼孩也是十五歲,為什么回到社會幾年了都學不會說話?知識是知識,人類能發展,靠的是社會性,沒學過馬哲嗎?
觀眾們就鯨魚的智商展開了激烈討論,不管鯨魚到底有沒有十五歲人類的智商,但有一點是不變的,鯨魚確實能在某些方面上理解人類的行為和舉措,并且報以回應。
不管是上個世紀的“老湯姆”,鯨魚中的鯨奸,一只為了吃到須鯨的舌頭,和人類合伙捕殺小須鯨的虎鯨。
還是近代以來,丑國西部海岸的人們與遷徙的灰鯨培養了長期良好的相處關系。越來越多灰鯨任由人們撫摸,有時甚至是母鯨主動帶著幼鯨接近小型船只,向人類示好。
兩者都能看出這一點來。
甚至有一種比較玄乎的說法是,鯨魚本身就會傳承記憶,無論食譜或者行為,都是祖輩相傳,極有可能在非常遠古的時期,人和鯨魚有過某種約定,但時間流逝,我們全然忘記,甚至還在疑惑鯨魚的行為。
當然,這個說法太玄乎了,可信度不高,大概率屬于鯨魚愛好者的自嗨。
畢方舉的老湯姆的例子有些駭人聽聞,但還是震住了一群觀眾。
虎鯨喜歡吃灰鯨的舌頭,老湯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經常和漁民戴維森一家合作。
老湯姆和它的氏族會把小須鯨圍困在近海的一個區域里,防止須鯨逃走。
然后老湯姆會游到捕鯨站,把尾巴豎到水面上用力拍打,通知戴維森一家。
有的時候,老湯姆會和另一頭虎鯨一起行動。如果它們覺得戴維森一家的船劃的比較慢,會拽著船錨上的繩子把船往前拖著走,所以戴維森一家的船往往是最先趕到。
而老湯姆和虎鯨群的回報,就是小須鯨的舌頭和嘴唇。
在這個部位,虎鯨群可以得到4噸重沒有骨頭的柔軟鯨肉。
雙方合作了整整四十年,戴維森家族歷經了三代人的交替。
只不過在1930年,老湯姆和漁民喬治·洛根合伙捕殺了一條鯨。但是洛根認為這是最后一個捕鯨季節,而且捕殺的那條鯨體型偏小,不愿意把鯨頭讓給老湯姆,結果老湯姆和洛根在拔河的時候,被洛根用繩子拽掉了幾顆牙。
作為一頭哺乳動物,失去牙齒,那就意味著感染和死亡。
幾個月后,老湯姆的尸體被海浪沖到了尹甸園小鎮的海灘上。
作為社群動物,老湯姆死后,它的社群也再沒有出現在尹甸園的外海,也沒有任何一頭虎鯨和人類合伙捕鯨了。
老湯姆這個真的假的,有點離譜啊 好像是真的,我查了查老湯姆的尸體還在博物館當標本呢......
牛皮......這是成精了啊 一群聽傻了的觀眾只能默默看著畢方脫下衣服,深吸幾口氣,不斷的擴張肺部,提升血氧含量后,跳下了冰窟。
刺骨的寒冷沿著每一個毛孔扎入,深入骨髓,畢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肌肉的條件性收縮差點讓他嗆水,好在畢方硬生生憋住了。
對于體型龐大的灰鯨來說,畢方這個八十公斤的人類跳下來,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甚至連點反應都沒有,依舊自顧自的進行著換氣。
浮在水中靜靜等待了一會,畢方心臟劇烈的搏動,糖分大量分解,開始將熱量源源不斷的傳遞到四肢中。
簡單適應冰冷的環境后,畢方開始尋找那一頭小灰鯨。
北極的黑夜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亮,可即便如此,到了海水中,依舊一片漆黑,在冰面上尚且能看得清楚一些,可來到海洋中,幾乎就是兩眼一抹黑。
畢方努力地睜大眼睛,盡可能的捕捉著光線,勉強捕捉到了三個大家伙的身影,試圖辨認出最小的那一個。
觀眾們屏住呼吸,不知不覺間掌心滿是汗珠,冷風一吹,寒冷蔓延,好似北極的低溫已經追趕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