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松本清長的怒吼,如同相撲力士展現四股驅散邪氣,漁民們內心的搖擺被震散,轉而替之為熱血,俗稱上頭。
噗通,噗通,噗通。
一道接一道的落水聲響起,一個又一個漁民爭先恐后的跳入海中,跟下餃子似的,浩浩蕩蕩,甚至還有原先跑遠了的漁民重新趕來,加入其中。
無恥!!!
松本清長自以為有海風的嘯聲阻擋掩蓋,自己說話無人機根本錄制不到,卻不曾想自己低估了無人機錄音能力,除了奮力游泳畢方以外,所有人都聽一清二楚,神情憤慨。
誰都清楚,畢方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殺人,一旦殺人,就算是畢方的種種身份疊加,也不可能繼續直播下去,哪怕被殺的是窮兇極惡之徒。
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個國家,允許一個劊子手光明正大的在數千萬人面前直播 更何況眼前這群漁民雖然可惡,可本質上不過是利欲熏心之輩,算不上大奸大惡之輩,如此便更難處理。
倘若是在陸地上,大不了就是打一頓,可在海里,一旦傷筋動骨,無疑是逼得畢方反過來救人。
只要來救人,松本清長的目的就達到了,漁民一旦纏上,對方要怎么解決 打暈溺水,打斷手腳溺水,打得失去行動能力還是會溺水,可不這樣做,一點小傷小痛,相比起海豚所帶來的巨大利益,漁民們根本不在乎。
給你一拳,打得鼻血直流,換來一萬塊錢,樂意嗎 不用說,有的是人來搶,甚至這錢拿著不安心,還要人多給自己一拳。
水下水上,畢方都插翅難逃。
若是上岸,那就更好解決,上這么多人,怎么都能控制住局面了。可是漁民對畢方,就沒有那么多客氣所講了,到時候大家一擁而上,真出了意外又能如何定責何況自家的警視廳廳長就在旁邊,難道還要怕自己不占理 這是松本短時間內所能想到的,將事情影響力降至最低的做法。無人機俯視,海面上出現了極其壯觀的一幕。
畢方一馬當先,領先眾人數十米,舒張有力的大臂拍打水面,劃出一道清晰的水線,從深紅游向蔚藍。
其身后,浩浩蕩蕩跟著數十位漁民,他們有的手里拿著長槍,長鉤刀,猶如一群暴徒,或者他們本就是一群暴徒。
漁民們游泳速度沒有畢方那么快,可架不住人多勢眾,幾乎如蝗蟲般涌來,在海面上形成一道獨特的血浪,令旁觀者心驚。
連最先嗆水的山本都明白過來,揩一下鼻血,嗷嗷的沖了上去 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有沖到最前方,而是綴在了所有人身后,熱血上頭的漁民也沒覺得異常,只當山本是被打傷,行動不便。
在這三角的沖鋒外,還有尚有反抗能力的海豚跳躍游動,可一次又一次的被四面八方的音墻所阻攔。
直播間內的觀眾早已破口大罵,可松本清長卻顧不了那么多了。
此計是當下的最優解!
水友們義憤填膺,紛紛叫囂著要飛去日本給那些漁民好看。
海面上,眼見松本越來越近的漁民也慌了。
媽的,殺神來了,怎么辦 他們可不在海里,漁船也不是木船,底下都是鋼板,除非拿火箭筒來轟,否則根本不可能鑿穿沉海。
沒有地形優勢,要是讓對方上船,不是被亂殺 已經有人摸到了船舷邊緣,時刻準備跳海,眼見人心惶惶,經驗豐富的老船長大喊:“不要慌,不要慌!”
自己什么場面沒見過。
年輕時候走遠航,座頭鯨都宰過,捕鯨矛一開,直接打穿吊起來,底下都是饑腸轆轆的鯊魚,場面不比這恐怖 再大的漁船,在汪洋大海上不過是一葉扁舟。船外是巨浪與猛獸,船內是清一色的雄性動物,一個擦槍走火就可能點燃一場戰爭。
何況對方不是鯊魚,不會殺人。
這名經驗豐富,見過大場面的船長大喊:“不要慌,對方只有一個人,后面還有我們的好兄弟,大家都排成一排,把長桿收起來,換成長鉤刀,看準了,不要讓他上來!”
更開中的幾艘漁船沒有行動,因為他們要維持音墻的存在,就不能破壞整個半圓形的結構,否則很開中制造突破口。
再者眾人都看出來了,他們的漁船就是一座孤島,四周的海水便是護城河,往往不能將孤島連接。
一旦連接,可就成了鐵索連船,到時候可是會被火燒赤壁的!
舒張有力的長臂將海水劃在身后,一下子游出幾百米,哪怕是現在的畢方也有些吃不消,身后的漁民更是遠在百米開外。
看著漁船之上,手握長鉤刀,嚴陣以待,如同守城士兵的漁民,松本轉了轉胳膊,深吸一口氣,迅速潛入水中。
“他潛水了!潛水了!”
“小心,注意觀察!注意觀察!”
目標突然消失,漁民們一陣鎮定,又是船長安撫眾人,大聲喝道:“怕什么,你們這群家伙,沒有捕過魚嗎把他當魚一樣叉起來!”船長做了一個叉魚的動作,讓稍顯慌亂的船員冷靜下來。
是啊,不就和叉魚一樣嗎 干人不會,可是叉魚他們生疏得很啊!
“啊!!!”
正當船員恢復信心之際,一聲慘叫從后方甲板傳來,回頭望去時,眾人亡魂大冒。
濕漉漉的畢方此時就站在甲板之上,他抹了抹頭發,冷冷地看了一眼眾人,他的右手,正是某位漁民的長鉤刀,顯然,某個倒霉蛋不僅沒有刺中他,反而被奪取了武器。
至于那位漁民去了哪里,眾人聽著身后不斷撲騰的海水聲不言而喻。
什么時候上來的 經驗老道船長都懵了,但很快便招呼船員上去試圖將其重新逼回海中。
可四周的船員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松本嗤笑一聲,和專業獵人相比,這些船員的反應和動作,幾乎破綻百出。
“沒人上,我可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