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藝跟中戲除了在是否允許學生在外面接戲這件事情上表現不一樣之外,還有一個區別,那就是在金藝可以選擇延遲畢業。
金藝的表演本科班是四年制,但是金藝允許本科學生最多在學校待七年,比普通學生多待三年的時間,等于普通學生在學校讀個研了。
學校的這個政策本質上還是為了讓一些學生能夠擠出時間在外面拍戲,有時候學生接到比較好的角色,拍戲時間又比較長,無法兼顧學業的時候,就可以向學校申請延遲畢業。這類延遲畢業的申請是非常容易過的,基本上是只要學生申請,校方就會通過。
當然,之所以這個申請這么容易通過,是因為延遲畢業需要學生付出相應的代價,延遲畢業的學生,不僅僅沒在學校的時候要跟其他學生一樣要交足額的學雜費,后面延遲的時間,每多一年就要比前一年多繳納百分之五十的費用。
現在大學的學雜費并不便宜,普遍在四五千,而金藝又要比普通的高校貴一點,有的專業一學期在開學的時候就要交七八千。
表演專業每年的學雜費也要五千多,如果有學生在表演專業讀滿七年,那七年加起來的學雜費加起來就要五六萬塊錢。而且延遲畢業在學校除了繳納學雜費之外,日常生活的開銷也是避免不了的。
除了學雜費每年要提高百分之五十之外,延遲畢業的學生都會被安排在一處獨立的宿舍。其他宿舍,學校每學期會給每間宿舍定額的電量和水量供給學生們使用,一般情況下,學校給的免費電量跟水量都是夠學生們使用的,而且即便有超出的部分,收費也是正常價格,不會很貴。
但是延遲畢業的學生們住的宿舍就不一樣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免費電和免費水,用的所有水電都是收費的,而且收費還不便宜。
可以說,金藝是在明目張膽、想方設法地從這些延遲畢業的學生身上搞錢。
金藝的理念也很簡單,既然這些學生們是出去利用學習的時間出去賺錢的,那用賺得的錢回饋一下學校也是理所當然的。
學生甚至成立了一個基金,將這些學生每年支付給學校的錢,扣除百分之七十,剩下百分之三十作為戲劇系各個社團的運營資金。
所以說,延遲畢業的學生越多,時間越長,那么金藝戲劇系的各個社團就會獲得更多的運營資金。社團的好多學生,天天都在盼著有其他同學出去拍戲然后延遲畢業…
延遲畢業所要多繳納的這些費用對普通學生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支出,除了家里本來就有錢的,那些提前出去接工作的學生也要權衡一下到底值不值得,所以,除非真的遇到那種特別特別好的角色,不然一般學生根本不會選擇延遲畢業。
而且想要完成金藝的學業也不是特別難,只要最終課程作業完成的好,就能拿到學分。
就像劉曄一樣,這小子每年都拍戲,但是也沒有選擇申請延遲畢業。
胡歌自己其實挺矛盾的,其實相較于拍戲,他更想要做幕后,他特別喜歡做廣告,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想要報考金藝的導演系的,后來跟于東聊了一次才改變了想法。倒不是說于東讓他放棄了做幕后的方法,而是說于東的話讓他改變了思路,他決定先走表演的路子,等到后面有機會再轉幕后,畢竟,幕前比幕后更容易賺錢。
只有賺到錢,才能安安心心地做幕后。
雖然胡歌最開始想的是做幕后,不過他現在又挺期待拍戲的,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他內心確實有一種表現欲,而這種表現欲又能在拍戲的時候得到釋放,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想要多掙點錢給家里減輕壓力,他母親身體不好,家里面的經濟壓力也挺大的。
他離開上滬來到金陵其實挺需要勇氣的,因為他在上滬已經有了一些名氣和人脈,如果他繼續待在上滬上學,完全不用考慮學費、生活費,因為經常有人找他拍廣告。
但是到金陵,他就需要重新開始了,而給他勇氣的自然是深空公司。現在看來,他相信深空也是對的,至少在接工作方面他不需要再操心了,會由深空幫他操心。
“于老師,我的那幾個角色是什么樣的,古裝的還是時裝的?”胡歌好奇道。
于東笑著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不是我選的,時間表我也沒看到。你自己是想要演古裝還是時裝?”
胡歌想了想,說,“時裝吧,我演古裝也不太像啊。”
聽到胡歌這么說,于東笑了起來,“你演過古裝么?就說自己古裝不像?”
“之前拍一個廣告,試過一次古裝造型,效果不是很理想。”
胡歌的說法還是給自己留了面子的,事實上,當時他做完古裝造型之后,那個廣告的導演就當著胡歌的面破口大罵,說廣告公司找了個什么貨色,穿上古裝跟個狗屎一樣。不過因為人選已經定下來了,廣告還是拍了,只不過沒有用古裝那個方案,還是換成了時裝。
廣告拍完之后,那個廣告公司的人也告訴胡歌,說他不能拍古裝,更加適合現代裝。
這個事情也就是兩年前發生的,那時候胡歌在上滬已經有些小名氣,不然的話廣告公司也不會沒把他換掉。也正是因為廣告公司沒把胡歌換掉,所以導演才更加生氣。
胡歌一直記得這事,當時那個導演罵的挺難聽的,讓他很受打擊。
于東上下看了看胡歌,“古裝造型跟時裝不太一樣,有時候古裝造型不好看,可能跟人沒關系,而是跟造型有關。深空公司有專業的古裝造型師,還有專業的古代禮儀以及形體老師,回頭你可以再做個古裝造型試試。”
胡歌點點頭,“嗯,那我回頭就去試試,說不定比之前好看點。”
于東笑道,“嗯,心態不錯,保持住,年輕人身上即便沒有血液都可以,就是不能沒有自信。我像伱這么大的時候,我們學院除了我老師之外,我看誰都不服,那時候我們…”
于東正要跟胡歌吹一吹自己當年在燕師大的光輝事跡,忽然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兩人轉頭看去,只見于東的新助理江月明帶著一個瘦瘦高高,一頭卷發的外國人站在門口。
于東的助理已經換了好幾任了,這次新上任的江月明是個海歸,之前在倫敦政經學院留學,回國后在海貝待了四個多月,然后被調過來當于東的第一助理。
能給于東當助理,江月明自然是一萬個愿意。
在深空公司里面,流傳著一句話:在公司當經理,不如給老板當助理。
大家都知道,只要能給老板當助理,后面很有可能會成為一方諸侯,管理一家公司。
于東的第一任助理,深空計算機的總經理姜杰,現在可是互聯網界的知名人物,經常上電視的那種。
第二任助理胡浩,年紀輕輕就擔任了云馳體育的ceo。
這里兩位大佬都是在于東身邊干起來的,所以深空才會流傳起那樣一句話。
看到江月明他們,于東笑著站起來,“你們來啦,正好,胡歌,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說著,于東招手讓江月明他們進來,然后又拉著胡歌用英語說道,“本尼,這是金藝今年剛剛進來的一個小朋友,在演戲方面很有潛力。”
又用中文跟胡歌說,“這個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也是我們公司的藝人,老倫敦。”
經過于東的介紹,兩人笑瞇瞇地握了握手,本尼迪克特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你好,我是本尼迪克特,如果你覺得麻煩,也可以叫我本。”
胡歌卻用英語說道,“我叫胡歌,如果你覺得我占了你便宜,也可以叫我胡弟。”
這段中式幽默一般外國人很難聽懂,再者又是用英文說出來的,本尼迪克特根本就沒反應。江月明覺得這個消化不錯,本尼迪克特聽不懂的話有些可惜,所以就用英語給他解釋了一遍。
聽到江月明的解釋之后,本尼迪克特才笑了出來。
胡歌的英語雖然也不太流利,不過要比本尼迪克特的中文稍好點,至少正常交流沒有問題。
最近本尼迪克特在學習中文,而胡歌又想要學英文,都在拿對方練習呢。
幾人坐下來聊了一會兒,胡歌看出來本尼迪克特過來是有正事,就非常識相地起身告辭了。
等到胡歌走后,于東笑著問本尼迪克特,“本尼,你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沒有在酒店多休息一會兒?”
于東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跟本尼迪克特原先約的時間是明天,不過江月明早上打電話說本尼迪克特今天就想來學校拜訪,于東倒也沒有說什么,直接答應了,讓他們今天就過來。
現在這會兒,算著時間,本尼迪克特應該根本沒有去酒店,而是江月明去機場把他接上,兩人直接從機場過來的。
雖然剛從機場趕過來,不過本尼迪克特并沒有給人一種風塵仆仆的感覺,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很講究,一絲不茍。
他還穿著一身休閑西裝,里面是黑色襯衫,這身裝扮在倫敦或許還行,但是在金陵就有些厚了。
剛才他們進來的時候,于東就注意到本尼迪克特額頭上的汗珠,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把外套給脫掉。
不過于東的辦公室還是很涼快的,在這里坐了一會兒,本尼迪克特額頭上的汗珠都不見了。
本尼迪克特笑著回道,“我喜歡把事情做完再休息,不然的話,我很難休息好。”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因為很多時候,事情是做不完了。特意讓你過來一趟,是因為有個角色想交給你,但是我又不確定,你是否適合這個角色,所以只能麻煩你本人來金陵一趟。”
本尼迪克特笑瞇瞇地說道,“我并沒有覺得麻煩,正好去年年會我因為身體抱恙沒有來金陵,這次正好把上次的遺憾彌補掉。而且能被您召見,也是我的光榮。”
對于本尼迪克特這種一本正經的馬屁,于東除了欣然接受之外,別無其他應對方式。
真誠跟馬屁都是世間利器,真誠的馬屁更是威力無窮。
于東要給本尼迪克特的角色就是《我在雨中等你》里面的男主角,事實上,這部電影的劇本都還沒有寫出來,只有一個原著的大綱。
沒錯,于東這次準備先把給寫出來,然后再寫劇本。
于東原本也可以不讓本尼迪克特來中國的,他可以等到自己把劇本寫出來,然后再把劇本送給本尼迪克特看看就行,而他之所以這么做,其實就是希望本尼迪克特能多來中國走走。
去年,深空特意囑咐姜杰把本尼迪克特加入到參加年會的名單當中去,但是最后本尼迪克特卻因為拉肚子沒有到場。
于東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直接跟本尼迪克特聊起了角色。
“你飾演的角色是一個賽車手,有一個女兒…”于東上下看了看本尼迪克特,“我在想,作為一個爸爸,你是不是太年輕了點?”
本尼迪克特才二十五歲,看起來確實不像一個幾歲女兒的父親。
“或許,我可以留點胡子。”本尼迪克特摸了摸下巴,“假如我不把胡子剃光的話,或許看起來就會更像是三十多歲。”
于東看著本尼迪克特的下巴,很容易就想到他留胡子的樣子。
“你有想過自己成為爸爸么?”
本尼迪克特搖搖頭,“這倒是沒有想過,但是我絕對不介意演爸爸。”
于東點點頭,“其實你也不算主角,真正的主角是一只狗,整部電影都是以一只狗的視角講述的。”
本尼迪克特眨巴了幾下眼睛,“是類似于忠犬八公那種,講述人類跟狗之間的感情的故事么?”
“差不多。”于東點點頭,“區別就是故事的第一視角是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