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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夏軍從山后的密林間再次調集了部隊。
這些從山林間出來的夏軍,每個人身后都背有一塊木板,長度剛好可以覆蓋橋面。
吊橋的一面是懸壁,能布下的兵馬前后不足兩千人,更多夏軍還是跟在后方。
直到黑夜來臨后開始進攻。
葛三刀退居到陣后指揮,西部戰區的鐵血軍作為前鋒開始攀爬鐵鏈了。
這個時期的探照燈是不存在的,大西國的將士們聚集在營帳周邊,篝火照亮周圍的懸崖。
在臨近岸邊設有一座七八米高的微型塔樓,隱約可以見到吊橋上前半邊的動靜。
更遠的地方,就是模糊不清了。
“大帥,橋面上有動靜!”
大西國的士兵忽然來報。
在此留守的是張獻忠麾下心腹大將李定國,此人本來是在后營守備,統御五營兵馬,今日聞訊有夏軍出現才趕來關口督察的。
李定國來時不過也就帶了半營兵馬。
因為夏軍進攻的可能性本就不大,若是今夜無事,李定國是還要在明天趕回城內。
“動靜?何來的動靜?”
李定國聽聞來報后疑惑。
這江面上嚴格來說根本就沒有橋,平日里就算有橋都不便于大規模行軍。
這要是突然進兵,根本不可能。
橋上就只有數條鐵鏈子......
“大帥,真的是有動靜......但,也有可能是風......”
守備的兵卒也不敢確定,這大晚上的,的確是有些風。
眾人面面相覷,夏軍若是這個時候過來,只能說是太大膽了。
李定國這時動身來到懸崖邊觀望,吊橋的一頭漆黑一片,只在火光范圍內看得見少許。
也不知對岸的夏軍是否真的走了,又或者留在此處,只是聲東擊西。
“晚上大家都注意點,弓箭手準備,夏軍若是過來,咱們也不怕!”
李定國沉思良久,還是吩咐著說道。
“此處地處天險,夏軍過來了也好,可多殺一些敵軍,挫挫胡夏的威風!"
李定國冷笑著......
大西國這段時日在后方打殺了不少地主財閥,軍糧酒肉都是不缺的,在物資充沛的條件下,又據守天險,周圍的營兵們很快也安定下來。
酒繼續端起來飲,肉繼續吃著。
可忽然的,對邊黑暗中出現了一道火光,一道爆破聲傳來......
緊接著又是第二聲巨響。
吊橋上的鐵鏈晃動得更為激烈了。
”大帥!“
周圍的兵卒失聲驚呼。
李定國則是摸了一把臉頰上的血跡,臉色微微蒼白,眼神死死凝望著前方的黑暗。
方才黑暗中的一道槍聲,子彈竟然不偏不倚,貼著李定國的臉頰飛過......要是再正一點就涼了......
夏國的火器犀利,這下看來果真如此,也不知是拿什么造的。
“都看著做什么,趕緊備戰!”
“還有......本帥中槍之事不可外傳,違令者......斬!”
李定國狠狠的說道,方才還高枕無憂的表現,現在反而有些慌亂了。
隨著命令的傳達,大西國兵卒全部調集了起來。
弓箭手排成數對,對著前方黑暗里就是一通亂箭,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命中夏軍了。
今夜的風其實不小,對邊的夏軍還沒有來到弓箭可以殺傷的范圍,大西軍是想以此來威脅夏軍。
可很快的,黑暗的方向傳來了回應。
越來越多的火光響起。
密集的彈藥從吊橋空懸的一側飛射而來,最前排的弓箭手應聲到底。
同時不僅是最前排的人受傷,黑暗中不時射擊的流彈飛射入密集的人群里,更遠的地方也有人翻滾倒地......
余下的人只能手拿刀劍發愣。
大西國士兵的箭羽似乎沒什么作用。
”上快上!夏軍要過橋了,守橋著賞銀百兩!“
李定國看著有人退卻,連忙召集起了敢死隊。
整個隘口就這么大點地方,若是無人死守,等夏軍過來所有人都要完蛋......
這時的夏軍已經過了半橋。
英勇的鐵血軍在前方開路,不斷的有木板鋪設于橋面,同時還有人一邊捆綁加固......行到一半,雖然被對方的匪軍發現了,但橋面上已經可以放下了一定的輕裝人馬......
”弟兄們,前方是勝利的最后關頭!
鼓足勇氣,沖過去!莫怕火,沖呀!匪軍垮了,沖呀!”
鐵血軍攀著光溜溜的鐵鏈往對岸爬去,后方有火力掩護,面對大西國的箭雨完全可以壓制。
但有一處困難的地方,就是吊橋上為鋪設橋板時,始終能站的人數有限,這些前方拼殺的夏軍過去對岸后可是要面對數倍乃至十倍的敵軍.....
而且只能做肉搏戰。
因為過了吊橋就要與匪軍短兵相接了,根本沒有再使用火器的機會。
“兄弟們,殺!”
為首的鐵血軍小隊長吶喊著。
作為西部戰區的精銳,他們都是受過嚴格的歷練,攀爬鐵索也是他們平日在軍營的必修項目。
這時面對天險也毫不膽怯,冒著寒風往前攀去。
直到橋頭忽然點起了熊熊大火......
對邊的匪軍似乎也不死守著光口了,干脆就在橋頭點起了大火。
劇烈的火焰以及濃煙攀升,大西國的匪軍是想以此來阻擋夏軍的挺進。
畢竟夏軍的火器是強,可也不是鐵人......
“此舉可用,夏國人必退!”
李定國長松一口氣,周圍人也落下心中的石頭了。
夏軍居然如此拼命,面對天險和夜風都敢攀鎖渡橋......李定國說到底是有幾分佩服......
可天險畢竟是天險,不會那么容易奪取的。
懸橋。
鐵索上,鐵血軍的小隊長強忍著濃烈的火煙,眼睛不斷流出熱辣的眼淚。
盡管手中的鐵鏈滾燙,手中不知起了多少血泡,可依然往前挺進著。
身后的士兵見到長官身先士卒,也無一人退后,這些人都是受過常人無法忍受之苦,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直到隊長的雙手泛起了鮮血,身體因為注意力的轉移滑動,險些滑落深淵......好在的是,身后的木板及時跟上了鋪設,這才免得粉身碎骨......
“隊長累了!我來!”
小隊長渾身已是燙傷,后邊的士兵立馬補上,任憑著熱辣疼痛,無一退縮的.....
對岸。
烈火還在燃燒著。
大西國的匪軍手握著各式兵器,盡管上頭早已安慰下來,夏軍是不可能穿越過被烈火灼燒的鐵索橋的,下邊還是深淵,夏軍稍有不慎都會萬劫不復。
可盡管這樣,匪軍們還是死死凝望著對方的黑暗出,似乎對著夏軍有著一股天然的畏懼。
李定國不滿于軍中這股慌亂的氣氛,要是夏軍真的打過來了那還了得?
還想出言幾句......卻只聽最前方有小卒驚恐的指著火中,大喊道:
“夏軍,我看到夏軍了!他們來了!”
“夏軍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