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煙彌漫。
原本喧囂的營寨灰飛煙滅。
死亡人數無法估計,在火炮打擊下,大部分人都沒了身形。
一切消亡得太快,也更加的血腥。
來自大明朝的商賈面色發青。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一夜之間,強大的草原部落就變成廢墟。
甚至連個逃亡的機會都沒有。
而實際上來說,并不是商人們太過于冒險。
相反,他們比誰都要珍惜生命。
但這場打擊來得太過于意外,這么龐大的部落,怎么能說沒就沒了呢?
就像是出了一個天大的烏龍。
這些腰纏萬貫的富商,在塞外被逮著了,他們本可以在大明土地內繼續享受生活。
可是現在 “主公,在山坳后邊還繳獲了大批的糧草、鐵器。
這些都是可以用來舉事的物資,看來都是八大商的手筆!”
劉青峰指著個方向,那邊有一批馱馬和駱駝。
陸舟看著遠處那一支支運輸隊就不由得驚嘆,其實他的心中也是十分不可思議。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大明邊軍都沒有這么好的待遇吧?”
陸舟倒吸一口冷氣,低下頭問。
“大汗,大汗!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商賈們哪見過這幅場面,只顧著懇求活命。
“一個個聾子,我家主人在問話!”
葛三刀冷笑著一鞭子抽下來。
最前方的白衣男子身上多出一道血痕。
范云清疼得冒出眼淚,也頓時反應過來,口里大喊著:“是商路!從大同、陜北往河套走的秘密商道!
從這里到大明,路上有幾片綠洲,人、馬不會渴死”
隨著范云清一通亂喊,余下的商賈也紛紛知無不言。
他們有的是八大商的管事,有些是依附的小商人。
現在所有的信息拼湊,很快,一條從河套平原走上大明土地的完美路線就被展現出來。
從話語中能夠知道,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不出十日就能夠進入大明轄地,并且商賈們還有許多的手段,包括如何與守兵們周旋。
“人才啊,你們可都是人才!”
劉青峰是錦衣衛出身,也都同樣感嘆。
只連忙對著陸舟說道:“主公,就現在情況來看,這些人說的路線與我們有大作用。
鄂爾多斯這一片區域鹽堿地多,能喝的水少,一步走錯就入荒漠。
但這條路線,可根據每年氣候調整。
我們從這條道上運送流民,很快就能安頓在河套地區!”
“嗯,是這么個道理。”
陸舟說到這里,才終于把目光放在了前方的白衣人身上。
范云清見為首的是個年輕人,收斂起心中憤恨,恭敬道:
“在下范云清,是范家的大公子,愿為大汗效命。
大汗要是想入明劫掠,在下也可以為大軍帶路”
范云清說得誠懇。
可話還沒說完,又吃了一道鞭子。
“我家主公讓你說話了嗎?”
葛三刀兇神惡煞。
這一次的鞭子徹底將范云清打翻在地。
劇烈的疼痛感身體,不斷在地上翻滾著。
如同一條死狗。
這時候眾漢人商賈臉上驚恐萬狀,可嘴里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渾身顫抖著,有的人褲子底下已經濕了一片。
就連財力最為雄厚的范家人都不放在眼里,那么余下這些人肯定也逃不出去了。
陸舟眼不見為凈,連忙讓人給帶了下去。
按照正常程序來講,作為實打實的漢奸,理應全部處死。
但是這些人直接死了太過可惜,陸舟有更好的方法折磨這些人。
遠北的西伯利亞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讓這些家財萬貫的商賈,從溫柔鄉一下墜入煉獄般的環境,絕對能體會最大的痛苦。
并且陸舟還不能讓他們半路就死掉了。
果然,這些人在聽著要發配到遠北,臉上死一般的絕望。
這就意味著在中原積攢下來的家產,還有嬌妻侍妾與他們再無半點關系。
一個個口里邊哀嚎不止,愿意用畢生所有換一條狗命云云 被拖起來的范云清哪里受過這等侮辱。
也不求饒了,口里止不住辱罵著:“惡賊!你們這些天生的奴隸!野蠻人!
中原的商賈不會放過你們!”
陸舟嗤笑道:“范家好大口氣,能代表得了所有中原商賈?”
葛三刀這時眼神向著陸舟請示,緊接著,一陣劍光飛舞,向范云清臉上劃了十數刀,血肉模糊。
趁著范云清嗷嗷直叫之際。
葛三刀手中一轉,又是切下了他的數只腳指頭。
范大公子的渾身鮮血淋漓,似人似鬼。
“這才是漢奸該有的樣子!
還有,等我們入了中原,你們的家人老小,也是這般的待遇”
葛三刀這才滿意笑著。
還一邊囑咐著千萬不要讓這些人都死了,一定要用斷了指頭的腳走到遠北。
解決了土默特的大部人馬。
八大商殘余勢力也被清除。
河套平原基本上算是平定,新一輪的統治將要開始了。
陸舟繼續采用的還是遷徙政策。
因為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重新遷徙過來的人口,最容易建立新秩序。
就比如,現在遷徙過來的土謝圖部人口。
對歸化城發號的施令極為順從,猶若把陸舟當成了他們新的王主。
滿清在立朝前后,為了更好控制草原,也采用過這樣的方式。
所以,河套地區剩下的部落,不管是真心歸附還是被武力恐嚇投降,全部都要遷徙到遠北地方。
當然了,遷徙過去的移民跟俘虜不會是一樣的待遇,就比如漢奸,他們只能作為炮灰勞役,在無盡的折磨中死去。
而至于遷徙的路線。
從歸化城北上西伯利亞,最近的道路,當然是經過土謝圖部。
陸舟已經在那邊布局很長一段時間。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干脆就橫推漠北兩部,直接占據整片貝海兒湖,那會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大雨落下。
瓢潑雨水沖刷戈壁上黃土,卷入遠處的河流,蔚為壯觀。
而陸舟的隊伍,在走到一半時候,又有千余人馬冒雨離開了。
他們由劉青峰帶領,沿著商賈供述出來的路線,往陜西方向奔襲而去。
此時,大明朝,經過短暫的喘息,新一輪剿賊行動又轟轟烈烈展開了。
朝廷在陜西、河南、江北等地布下十面之網。
盧象升統御宣大。
同時增兵增餉,明軍的戰斗力得到短暫提升,對農民軍的剿撫政策,也轉變成絕對的滅殺行動。
而加餉又必定要加賦,最終負擔,還是落在了底層的百姓身上。
明地內的廝殺變得更為殘酷。
孫傳庭本來信奉的是剿撫政策,此時坐鎮陜西的他看在眼里,心頭是避免不了的憂慮。
此番剿賊措施十分完善,但如果要是輸了,底層的所有百姓將會再也壓制不住。
現在陜南一帶就有了苗頭。
先前躲過兵災又鬧了饑荒的流民,從最初的三千、五千再到數萬 就如同一個雪球,滾滾往北面席來。
而唯一能夠安慰的人,就是流民都是要前往河套地區。
這時候的孫傳庭還有些后悔,當初就不應該聽王一水的忽悠。
秦地內的流民幾乎都在響應正遠伯的號召。
這年頭招募起流民真的是太簡單了。
現在的王一水要是造起反來,怕不會就是下一個的“高迎祥”、“李自成”
此時,一名將佐歸來稟報:
“巡撫大人,線報傳來消息。
現在王一水手里的流民百姓,已經過了二十余萬,所至之處寸草不生!”
孫傳庭聞言面色一青,急忙問道:“二十余萬絕對不容小覷,他們都走到哪里了?”
將佐回答:“已經過了陜北黃土,路上只為吃食打劫了一些富戶,并未破壞農田和生產。”
“這還差不多,秦地百姓有救”
孫傳庭這才仰天長舒一口氣。
看來草原上的正遠伯沒有騙他,把流民全部帶出了陜西。
只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連忙吩咐道:“布兵把守好各路關卡,可別讓他們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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