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維躲入空間縫隙之中,妄圖逃離巨龍之庭,畢宿星云的邪異氣息降臨,將巨龍之庭融入現實之中,要讓遠方歡宴者行走于現實世界。
“但愿,你還能見到活著的我。”
看著吳維逐漸遠去,蕭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無奈的苦笑,決定放手一搏,賭上自己的性命,絕對不能讓這個怪物進入現實!
步伐踏出,蕭一再次靠近了遠方歡宴者這可憎的丑陋怪物,依靠神乎其神的步伐,蕭一不斷的躲開數之不盡的風刃,手中的刀刃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命運的洪流之中苦苦掙扎。
刀身刻有的銘文飛快亮起散發不屬于現實的靈光,一股能斷絕時間,空間,因果,概念的勢出現在現實世界之中,這一刀將滅絕一切不祥,彌天一斬!
蕭一揮動刀刃斬出了樸實無華的一刀,這是多么簡潔的一刀,沒有過多的修飾,沒有花里胡哨的靈光,有得僅僅只是普通的一刀。
時間仿佛停滯,空間顫抖破碎,因果也將湮滅,概念將會被斬斷。驚天的刀芒破開了怪物體表的狂風,砍向了遠方歡宴者重新長出的頭顱。
肉體膨脹,遠方歡宴者運用肉體擋下了蕭一的長刀,數條觸手咬斷了蕭一左手的筋骨,暫時廢掉了蕭一的左手,而它本身毫發無損。
吳維并沒有離開巨龍之庭,而是尋找這片空間最為薄弱之處,他要向猶格·索托斯祈禱,將這片空間與那怪物一起放逐出現實。
這是唯一的辦法,以人類之力是不可能戰勝那可怕的怪物,除非超越人類。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啊!蕭一先生!”
吳維瘋狂穿梭于現實與虛幻之間,只為了尋找到那可以舉行儀式的最佳地點。
蕭一忍著左手的劇痛,單手舞動長刀抵擋下了襲來的風刃,鮮血不斷的滴落在地面上,借此時刻把握狂風的朝向,躲開那如雨點般密集的風刃,與遠方歡宴者拉開了距離。
就算只能動用一條手臂,蕭一的戰力依舊不減絲毫,只不過蕭一不再與對方正面交鋒,而是選擇打起了消耗戰,殺死對方已經是不可能的奢望,只能盡可能的拖延時間了。
巨龍之庭內,那具庇佑街道的巨龍骸骨一塊塊崩解,蕭一與遠方歡宴者的爭斗讓街道有了崩潰的跡象。
狂風代表了天災,神之憤怒,讓街上的幽影們不斷重復著死亡和復活這兩個最為神秘難懂的狀態。
蕭一的身體就像是狂風中的一片樹葉,隨時可能會被撕扯成碎片,這是何等的讓人絕望。
教堂中傳出的歌頌聲充斥著詭異,與其說是在歌頌上帝耶穌,倒不如說是在歌頌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癲狂混亂,不協調,足以活生生逼死強迫癥患者。
一具具蒼白眼窩深陷的骷髏從泥土中爬出,就像是來自地獄了亡者,歌頌死亡,帶來死亡,它們是死亡的奴仆,亦或者是黃衣之王的士兵,拼盡一切也要守護他們的王!
這可憎瘋狂的場景,哪怕是死靈之書的作者也不敢多加描述,它們便是恐懼的化身。
蕭一身影閃動在那無法分辨的沙沙聲竊笑聲和無盡的竊竊私語之中穿行,無懼死亡的威脅,刀刃砍下敵人的頭顱,陷入了長久的消耗戰之中。
吳維身處那巨龍骸骨之中,從空氣中拖出一根根閃爍微弱火光的蠟燭,對著神龕瘋狂的行禮,懇求萬物歸一者的恩寵。
“偉大的位面之主!時空之王!萬物規則的化身!猶格·索托斯!您虔誠的信徒在此祈禱,懇求您將此地放逐!”
吳維用匕首割開手腕,用鮮血繪制出可以連通星空各處的“門”,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化作灰燼,獻祭給了猶格·索托斯。
宇宙之中,某種不可言說的力量隔空影響了這片空間,要將巨龍之庭從現實中剝離,放逐到無盡的時間與空間之中,永遠與現實隔離。
蕭一單手持刀,氣勢剎那間攀升數倍之余,昏暗的天空似有感應,無數云霧匯聚,形成了一個宛如古希臘雕像般俊美的年輕男人,身披黑夜長袍,頭帶桂枝華冠,男人神圣虛幻,沒有實體,祂便是修普諾斯!古神修普諾斯!
身形如同夢一般無定形,不受任何物理法則影響,身周匯聚有無數星際以太,一切仿佛還在睡夢之中沒有上限,這是概念之術,將夢帶入現實之中的一刀!
拼盡一切,使出了最強一刀!云霧形成的修普諾斯睜開了細長的雙眸,窺視這骯臟瘋狂的世界,帶來夢中國度的力量,無數云霧就像是鎖鏈,禁錮了遠方歡宴者這可憎駭人的怪物。
一刀斬出!風停了!
時間就像是漏了幾秒,無盡的星際以太融入刀身,徑直切開了那不可描述的身體,世界仿佛是被這一刀切開,在它靈魂之上留下了可以磨滅一切的詛咒,將它拉入了夢境之中,復刻出了諸神的迷夢,那宇宙中心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的無盡迷夢。
一切與夢有關的事物全都被雜糅在一起,要讓遠方歡宴者永遠沉輪于夢境之中。
十秒!這十秒鐘的迷夢成了至關重要的機會,生與死全看這十秒。
儀式起動,巨龍之庭被放逐出了現實,蕭一與吳維就像是早已經約定好了一樣,抓住這十秒的機會逃離了巨龍之庭,回來了現實世界。
“成…成功了嗎?”
吳維努力平復著瘋狂跳動的心臟,口中不斷劇烈喘息著。
“不!快跑!”
蕭一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拉起吳維逃向遠方。
一陣陣污穢的拍打聲響起,空間被強行撕扯出一道裂縫,形似猿猴的可怖怪物遠方歡宴者撕裂了空間的限制來到了現實世界。
吳維看著這可怖的一幕,想起了死靈之書中記錄的一句話:
“神之威能,不可褻瀆!誠然,神行于大地,行眾生之所不能!凡人見神需三叩九拜,不可直視,不可描述,不可言語,懇求神的饒恕!”
這就是神祇的化身,哪怕放逐出了現實,也終將回歸,唯有神祇才能殺死神祇。
無可言喻的瘋狂在現實中擴散,殺戮并不是它的目的,讓世界陷入瘋狂之中才是它的使命。
“還能繼續吧。”
蕭一活動著愈合的左手,目光緊盯著那可憎的形體,雙眸平靜如死水,早已經將生死看淡,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來守護這座城市。
“當然,我可沒那么容易死。”
嘴角忍不住上揚,吳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吳維算是看明白了,如果不能找到殺死這怪物的方法,那他們倆應該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面對神祇的化身,全知者根本就是擺設,根本不可能有解析對方的機會,所以這一選項從一開始便已經鎖死了。
“如果這次能活下來,我一定要去那家我早就想去的拉面館吃個痛快。”
“好啊,到時候我請客,你掏錢。”
蕭一與吳維相視一笑,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的決心,早以將生死看淡,不會報怨,不會退縮。
無數污穢的精神污染從江陵市東郊輻射向整座城市,夜空之中出現了一道道絢爛的靈光,就像是群星的顏色。
人們進入了集體性癲狂的狀態之中,精神分裂癥、雙相情感障礙、偏執性精神障礙等嚴重精神障礙就像是最新型的流感傳染了每一個“正常”的人。
不修邊幅、蓬頭垢面、幻覺(憑空聞聲、幻視、幻嗅、幻觸等)、妄想(懷疑周圍人跟蹤、監視、迫害自己等)、自言自語、一會哭一會笑、胡言亂語、情感淡漠或者高漲、行為紊亂(大喊大叫、亂跑、毀物、傷人等)、人格改變(性格脾氣、行事風格變的很不一樣)等等都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主色調,人們瘋狂的傷害彼此,哪怕是對著最親近的人也會拔出屠刀。
遠方歡宴者就在那里,它什么都不用做,僅僅是存在就會給世界帶來瘋狂,根本不在乎他們是否為自己的信徒,這是無差別的凈化。
蕭一步伐迷離,穿梭于各種瘋狂之中,手中的刀刃寒光一閃,久違的再次使出了秘劍!燕返!
三十道身影閃過,一刀斬出時間倒流,直接將怪物攔腰斬斷,緊接著是不會拘泥于形式的自由之劍,逆袈裟斬!
左手與右手輪番上場,每一刀都能從對方身體上砍下一部分血肉,揮刀的速度已經超越了時間的限制,打破了桎梏。
遠方歡宴者那似猿猴的身體此刻已經如同一塊被砍了無數刀的爛肉,僅靠著一層皮將身體連接到一起,可卻對此卻毫不在乎,就好像這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身軀本就是累贅,那無邊的污染才是它的本體。
吳維身體沖入這精神污染之中,與靈魂相容的“節制”牌本能的激發了,節制天使的凈化之光有效的克制了現實中擴散的污染,將遠方歡宴者困死在江陵市東郊之中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