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科研站內,崔恒從睡夢中醒來,看著窗外漫天飄撒的雪花,腦中的記憶漸漸浮現。
“這一次沉睡的時間有些久呢,不是嗎?”
崔恒歪頭看向身側,似乎是在和別人對話,可他的身旁卻空無一人。
崔恒今年已經近四十歲,但因為長期沉睡的緣故看起來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臉龐有點嬰兒肥,雙眼慵懶似乎還沒睡醒,在他的左眼眼角長有一顆黑痣。
崔恒是看守極地科研站的覺醒者,但卻并不屬于任何組織,而是直屬于國家,是記錄中的最強覺醒者之一。
“一年?我睡了一年了?”
崔恒就像是一個患有人格分裂的病人,自己和空氣聊起了天,也許,在他看來那就是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無可替代的家人。
“崔恒,你終于醒了,我們現在正需要你的力量。”
科研站的管理者陳彬世推出房門,徑直走到崔恒的床前,臉龐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可讓人尷尬的是,崔恒完全沒有理會陳彬世,依舊自顧自的和空氣對話,就好像沒有注意到陳彬世的存在。
“有點懷念故鄉的春天呢,已經在這里呆了多久來著?八年?十年?”崔恒側耳傾聽了一會點了點頭有些緬懷的說道:“已經十八年了嗎?我已經有些想不起故鄉的春天是什么樣的了。”
陳彬世干咳幾聲,拍了拍崔恒的肩膀,臉上堆滿笑容說道:“你蘇醒的正是時候,最近發生了太多讓我們無法應對的詭異之事,正需要你的力量。”
崔恒那雙閃爍著詭異靈光的兩眸盯得陳彬世頭皮發麻,崔恒沒有理會陳彬世繼續自顧自的和空氣對話,似乎在他看來其他活人都沒有自己妄想出的家人重要。
崔恒穿上一件老舊的及膝風衣,無視了陳彬世,一邊和空氣對話,一邊漫步于科研站內。
看著崔恒離去的身影陳彬世不由得松了口氣,他至今也無法忘記崔恒那詭異可怕的能力,那是亞里士多德的“第五真理元素”,構成天球和天體恒星和行星的神圣物質,以太!
“下雪了呢~,已經回不去了。”
崔恒走出了科研站,走向風雪深處,沒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就像他從不在意他人一樣,人影逐漸消失在風雪中。
沉睡于極地的最強者已經蘇醒,將會改變整個極地的格局,那么,誰會這么不長眼,第一個來送死呢?
眾人行走在漆黑一片的隧道中,手電筒的光芒如螢火之光,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一路上倒也還算順利,有吳雪在完全不用擔心會遇到古老者,古老者見了他們都要往回逃,所以并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陳永自從見了吳雪就渾身發抖,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害怕,一直躲在魏勇身后與吳雪保持距離。
再次穿行于這地下通道中,吳維的心境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自己不再是孤獨一人,這是吳維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卻輕易實現了。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從那一晚遇到蕭一開始的,現在想起來多少有些惆悵,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哥,你想什么呢?臉上怎么笑嘻嘻的?”吳雪好奇的湊了過來小聲問道:“主人,你這是感到愉悅了嗎?”
“算是吧。”
吳維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回想起了遇見蕭一后發生的一幕幕,心中的迷霧也散去了不少。
“人可真是一種復雜的生物啊。”
看了眼笑得比哭還難看的吳維,吳雪小聲感慨道。
“勇哥,能和我說一下你為什么會選擇成為代行者嗎?”吳維走到魏勇身旁面帶笑容問道:“如果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
魏勇目光掃過眾人,代行者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說出來倒也無妨:“因為我想要變強,強到足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小魏,你現在已經很強了,如果不是你,我和陳永早已經被古老者撕碎了。”
徐海君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你已經強到足以改變他人的命運,是一個真正的強者。
“對啊,如果不是你足夠強大,我們早就已經玩完了。”
陳永也附和了一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這還不夠,還不夠。”
魏勇似是想起了什么難以忘懷的記憶喃喃低語了起來,嘆了一口氣魏勇接著說道:“我還不夠強,誰也無法保護。”
吳雪只是安靜的聽著,她雖然可以模仿幾乎一切的能力,可卻始終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她對這種不理解的事物很感興趣。
“我出生時強行奪走了母親與雙胞胎兄弟活下去的權利,父親便把我當做是來討債的小鬼,從小是在父親的家暴中度過的。不過好在我有一個很好的姐姐,從小都是姐姐在保護我,使我沒有走向邪路…”
魏勇說起了自己的身世,眾人都沒有打斷他,都在認真的聆聽,吳雪聽得尤其認真,她真的很想理解人類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一切的改變是從酗酒的父親學習黑魔法開始,那個男人為了可以得到大量金錢,迷戀上了黑魔法,親自殺死了自己的女兒,獻祭給了邪神,自姐姐被殺死后我的心中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殺死這個男人。但男人的欲望遠沒有得到滿足,最后當他想要殺死唯一的孩子時,被預謀已久的兒子反殺了。”
說到此處,魏勇的表情有些復雜,有失去親人的悲傷,有成功復仇的惆悵。
陳永遞來一支香煙,平時從不吸煙的魏勇破天荒的接過這支香煙,點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卻又嗆得咳嗽不止,頗有些滑稽。
“我因為還末成年,再加上是反殺,雖然預謀已久,但也沒有定罪,只是被關了幾天就被放了出來。那時我第一次遇見了蕭一,也是我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弱小,我遭遇到了父親的詛咒,是蕭一救了我,還給了我一個選擇。是否愿意成為一名代行者,我渴望著變強,希望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吳維有些好奇的問道,吳維很好奇蕭一到底是什么時候成為代行者的。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四年前?也就是說…你比我小!”
吳維頓時就驚呼了起來,想著自己一直勇哥勇哥的叫,結果…
“也就小一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魏勇沒繃住,成功被吳維逗笑了,想著吳維總算是從索斯島的陰影之中走了出來,又重新擁有了笑容,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眾人在打鬧中繼續向著地下通道深處行去。
科研站內,蘇承龍自認為自己隱藏的極好,沒有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雖然索斯島上星之彩之事以失敗告終,但蘇承龍還是很有信心可以完成弗坦神的神諭。
“呦~章魚頭的小眷者,日子還得很滋潤啊。”
聽到這鬼魅一般的愉悅男聲時,蘇承龍身體一僵,冷汗止不住得往外冒,這是他從未感受到恐懼。
一個身形廋長的男人嘻笑著,從蘇承龍身后走出,修長的手指掐住了蘇承龍的脖頸。
“小家伙,幫我一個忙應該不介意吧。”
蘇承龍昏死了過去,一滴滴鮮血從皮膚中滲出,滴落在男人的手掌上,匯聚成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血色晶體。
男人把玩起血色晶體,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愉悅,聲音都開始打顫:“克蘇魯眷者的心頭血到手了,接下來就只要等哈斯塔出手了。”
就在男人要離開時,一個外表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男孩一邊和空氣說話,一邊揮動手中的細長鐵簽,刺向男人的胸膛。
鐵簽扎入男人的胸膛,構成星體的以太噴出,似要強行抺殺男人的存在,來人正是崔恒。
以太將男人的身體剎那間碾成肉泥,完全不給男人恢復的機會,極為果斷的殺死了男人,就連男人存在的概念也被抺殺。這便是可以構成星體的以太。
“啊~真是一種可怕的能力啊,如果換作其他人恐怕已經死了呢。”
可男人就像是你想殺卻又殺不死的害蟲,根本不是可以輕易殺死的存在。
男人收起了笑容,雙手輕輕鼓掌,一團高聳的、旋轉的黑色水滴,扭動的卷須和流著口水、尖叫的嘴巴。數以百萬計的像繩子一樣的卷須不斷蠕動扭曲,使這個怪物看起來像一列巨大的黑色蠕蟲。
“去吧,我的化身慟哭蠕動者,去肆意屠殺人類吧。”
男人的身影化作無數黑色靈光,消散于現實世界,只留下了那個名為慟哭蠕動者的可怖怪物。
“是奈亞拉托提普呢,嗯,我知道了。”
崔恒側耳傾聽,似有無形之人在他耳邊輕語著什么,完全沒有將這可怖的怪物放在眼中。
崔恒手持兩根細長的鐵簽,身影不斷閃現了怪物身周,名為以太的神圣物質溢出阻斷了慟哭蠕動者的所有退路,盡可能的將影響控制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