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宮,又是清泉宮。
倒不是說這種事情不該歸清泉宮管。管理是正常的,畢竟清泉宮代表著云國政府的最高層,是有權批準這種事物的,而且專業對口。
只是,自從被命名為蒼白之夜的事件發生之后,顧孝仁一直覺得清泉宮可能有些問題。
他上次甚至在班西那個領事死的時候,和老云同志說過這個事情。
問題自然是出在在了那位元首身上。
畢竟,這位元首好像太久沒有在公眾場合露過面了,蒼白之夜后一次都沒有過。
就連上次原國大使館和云國政府,在清泉宮舉辦的商業聯合會議,這位元首都是以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出席,甚至讓內閣派出首腦代表云國方面主持了會議。
反正顧孝仁就覺得很不正常,因為根據懸疑第二定律,長時間沒露面的大人物,大多都會陷入到某些極度的危險之中,或者干脆就是已經掛了,要么就是被人囚禁起來冒名頂替,反正處境不會怎么好就是了。
他當初就懷疑清泉宮的那位有問題,嗯,當時雖然是屬于亂七八糟的臆想狀態,但結合現在這種情況,懷疑可能性就更加名正言順了,甚至還有一些支撐點主動的擺在他的面前。
原因就是顧孝仁提到的那個,稷山靈修會可是被原國列入了《極端秘密結社團體名錄大全》的極端教派,哪怕它們的那位核心換了一個馬甲,并未表露真實身份,但是一個從未出現在云國的外神,一下子在沿海地區興建十幾座神廟,這種現象難道不值得清泉宮為之警惕嗎?
還是說,清泉宮已經喪失了對某些事物的判斷力,甚至已經喪失了對某些事物的控制權?
如果事情真的是顧孝仁想的那樣,稷山靈修會的那幫家伙最后可能會被群起而攻之的。
畢竟,這玩意兒是挺犯忌諱的。
稷山靈修會好像起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一個彎道超車,劍走偏鋒的壞榜樣啊。
嗎的,這種事情要是被以金匱為首的十七家神廟知曉了,顧孝仁覺得,稷山靈修會大概會被十七家聯死的吧?
這是簡直就是神廟之敵啊!
大家都是平等的在云國傳教發展信徒,憑什么你稷山靈修會那么秀。
當這玩意兒我們做不出來嗎?
呃,好像還真干不出來,起碼不敢光明正大的干。
因為正統的教派會受到世俗的約束,還會注意到原國方面的反應。
但極端教派不會,尤其是孤注一擲的極端教派。
嗎的,老子本來就沒有什么活路了,管特么天老大地老二是什么反應,反正只要有口“飯吃”就行,也別管是怎么虎口奪食搶來的了。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這概就是某些家伙的極端想法,不然又怎么會被叫做極端教派呢?
不過,相比于世俗的力量,這些正統的教派知曉了是一定會炸毛的,因為稷山靈修會這簡直就是在搶他們“老大”的“飯碗”啊!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啊。
尤其是某些小心眼的,比如金匱神廟的那位,直接掀桌子他都毫不意外。
所以顧孝仁決定要去告密!
這種熱鬧,不看白不看。
這一天,云國十七家神廟的神官們各自收到了正義使者G先生的舉報信。
嗯,其實對于沿海地區多出了十幾家神廟的事情,這些各大神廟主事的大神官們是有所警惕的,甚至不少神廟已經派出了人手在收集對方的相關信息了。
只是這些教派在云國的力量怎么可能和越的過那些扎根在云國多年的地頭蛇?
沿海這十幾座神廟興建的事情,是一定和某個服務于眾多組織之間的利益團體脫離不了關系的。
沒有這些以大資本家、大工廠主、大農場主為首的利益團體的支持,沿海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興建起十幾座神廟?
這絕非是建筑方面的問題,而是十幾座神廟興起的背后,所帶來的其它隱喻。
歸根結底無非就是利益。
這些利益團體掌握著云國的大量的社會財富,權勢、金錢、美色對于他們大概都算不了什么了,因為他們什么都不缺。
它們所缺的大概也就是力量了,或者說是力量隱形下所代表的其它收益。
不然這些利益團體為何會主動服務那些隱秘的秘密結社組織?哪怕對方是極端教派也照舔不誤?
因為這些極端加派能給它們帶來巨大的利益啊。
——超凡方面的利益!
打個比方就知曉了。
你說是和某些隱秘組織販賣人口、倒騰軍火、走私物資賺錢,還是和正統的商社做些正當的生意賺錢?
顯而易見。
極端教派就是隱秘組織,正統神廟就是常見的商社,這些神廟已經無法給這些家伙帶來多少超凡領域的收益了。
主要是這十幾家神廟的局面都已經打開了,已經可以穩扎穩打了,不必向初期那樣大把的“撒錢”了,自然也就無法滿足那些人龐大的胃口。
畢竟,這是一個極為龐大的利益共同體。
尤其是,這十幾家神廟的“頭湯”還是云國政府喝的,它們連湯汁都沒撈到,自然而然的,這些家伙就需要一個穩定而高收益的其它渠道。
包括稷山靈修會、傳承館、慈幼局在內的等等組織,這些無法在世俗光明正大行走的極端教派,就給了它們一個很好的合作基礎。
所以對待十幾座神廟興起的事情,稷山靈修會大概不會吝嗇,這些利益團體也一定會大力支持。
自然而然,這些被聯手蒙在鼓里的神廟,可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不過,這些神廟雖然掌握的世俗權力不大,但畢竟是上邊有神的,它們可是超凡領域的高端代言人。
怎么可能受這鳥氣!
就在某些大神官蠢蠢欲動,準備布置神啟儀式、向神明借力查清楚一起的時候,某個正義使者的舉報信如約而至。
“欺神太甚——嘭!”
巨大的圓桌被某個大神官拍的砰砰作響。
嗯,這是在白云港外的金匱神廟里,舉行的一場與龍王神廟有關的“學術會議”。
與“正義使者”有過一面之緣的金匱大神官正坐在圓桌的一端皺著眉,他看著周遭一些義憤填膺的神官們,也稍稍感覺到眼前的事情有些棘手。
教派之間從來都不是一團和氣的,甚至時常伴隨著爭斗與鮮血,但眼下能讓曾經素有矛盾的各大教派的神官們坐在一起商討對策,這封舉報信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對于這種事情,眾人雖然看法不一,但矛頭都是指向了那個尚在興建的龍王神廟之上。
因為之前已經有人前往清泉宮討說法了,但毫不意外的吃了閉門羹,這更是激起了某些大神官的怒火。
當然,這也更加證實了舉報信中所說“清泉宮疑似遭遇外來力量影響”的相關猜測。
不過,他們畢竟是正統教派的大神官,對于世俗問題無法做出太多的干涉,因為某些協議不讓。
至于針對龍王神廟的相關討論,也無法全都拿到明面上來說,因為就算是某些家伙打算做些極端的應對行為,也不會在這種會議上端出來,畢竟,他們正統教派還是要臉的。
自然而然,要臉的正統教派自然是商量不出來什么好的辦法,來對付那個不要臉的非正統教派。
嗯,所以有些家伙打算做些不要臉的事情了。
所以這叫以毒攻毒?
就在當天夜里,正在沿海興建的十幾座龍王神廟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意外。
比如說地陷、塌方、火災、泥石流、洪水等等異常災害。
天災人禍。
但這還不是最狠的。
從這一天起,民間甚至開始沸沸揚揚的出現了一條孽龍覆海的詭異傳說!
滅其廟,毀其名!
教派之前的意識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清泉宮的元首府邸前,站在老云面前的是清泉宮的侍衛長哥舒胥。
對方攔住了他的路,甚至拒絕了他的某些合理要求。
“怎么?連我也見不到元首?”老云微微瞇了瞇眸子道︰“難道真如外界傳言的那樣,你們軟禁的元首,假傳政令,準備圖謀著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嗯?”
侍衛長哥舒胥面無表情,但頸后卻已經冒出了冷汗。
畢竟,無論是誰面臨著一位傳奇者的質問,大概都不會太輕松,尤其是這位傳奇者肆無忌憚的釋放著恐怖壓力的時候。
“抱歉,云部長。”哥舒胥咬了咬牙,陰沉著臉道︰“元首身體不適,不準備見任何人。若是有政務,請去政務處尋政務官商討。”
“要是我非要見呢?”老云同志淡淡地說道︰“你擋得住我嗎?”
“抱歉了云部長。”哥舒胥第二次說了這句話,并且嘆了口氣道︰“今天就算是您,也進不去元首的府邸。”
老云同志聽了挑了挑眉,然后目光朝著元首府邸看了過去。
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他神色突然露出了些許異樣︰“你們竟然將那個東西打開了?”
侍衛長哥舒胥平靜地說道︰“這是為了元首的安全。”
“元首到底怎么了?”老云同志偏過頭,盯了他很久,才皺了皺眉說︰“哥舒胥,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你們在做什么?我始終不相信,你哥舒胥會背叛元首!”
“抱歉了云部長。”哥舒胥握緊了手掌︰“還是那句話,元首不準備見任何人,哪怕是您都不見。”
老云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殺了我也是一樣。”
“好。”
老云最終還是離開了。
哪怕連他這個傳奇者都無法見到元首,這更是讓他意識到這里面出現了大問題。
嗯,也許真向某個家伙所說的那樣。
“長時間沒露面的大人物,大多都會陷入到某些極度的危險之中。”
老云同志站在了清泉宮外,回頭望了一眼清泉流水,喃喃自語道︰“這個烏鴉嘴!”
“人走了?”
“走了。”哥舒胥站在走廊里,淡淡地說道︰“云幕康起了疑心,瞞不了多久的。”
“有那件東西的存在,他闖不進來。”
“那件東西也不是萬能的。他雖然闖不進來,但會引起原國方面的注意。”哥舒胥看著他,看著眼前的政務官︰“你不怕他帶人逼宮嗎?”
“這是嚴重的政治問題。”政務官頂著鷹鉤鼻,淡淡道︰“我覺得他不會。”
“原國方面呢?”
“我會嚴格注意駐軍的動向。”政務官嘆了口氣說︰“只希望,能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一切。畢竟,我們也是為了云國啊!”
“元首他…”
“更是為了元首。”
“世間一切的終極歸宿,宇宙本源的孕育者,全知全能的眾神之主,慈愛眾生的萬王之王。”
夜里八時許,顧孝仁聽到了耳畔的呢喃聲。
嗯,他現在已經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手下幾個馬仔的呼喚了,畢竟就那幾個崽兒,聽特么都能聽出來是誰了。
他合上郵驛令的副本,將一旁準備投遞給原國方面的舉報信也收了起來,然后全身灰霧彌漫,進入了眾妙之門內的灰霧宇宙中。
各種力量瞬間加持己身,顧孝仁凌空點亮了二五仔小篠的那顆星辰,然后將馬仔拉到了灰霧宇宙之內。
“教主大人!”二五仔打著招呼。
“何事?”顧孝仁微微瞇了瞇眸子。
這么晚了二五仔還急匆匆的找他,他猜測可能是慈幼局的那些家伙有了消息。
果然,他聽到二五仔小篠嚴肅底說道︰“是慈幼局的方面的情報,他們通過傳承館的渠道公開發送了一道消息。您看這個,是我抄寫的原文。”
二五仔掏出一張紙來,然后被顧孝仁凌空攝入手心。
他目光在紙上掃視了一眼,隨后,灰霧下隱藏的面孔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慈幼局的黑黃芪戰死?血肉魔盒被奪?”
嗎的,誰干的!
他剛剛準備好了圖謀血肉魔盒的事情,但眼下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被人截胡了!被黃雀在后了!
怎么敢的啊!
全知全能眾神之主的牌面丟到姥姥家了。
顧老二表示很生氣,心情很郁悶。
他有點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