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劍仙也是要種地的
峨眉山。
自古以來，峨眉山便是道家名山。
遠的不說，《封神》世界的峨眉山羅浮洞，那就是趙公明的道場呀…
而這個世界的峨眉山，每日里人流如織，充滿了紅塵氣息。
鄭健知道，這里其實隱藏著蜀山劍修一脈。
他來到峨眉山，神念向著周圍延伸，很輕易就找到了一處蘊含著奇異氣息的上古法陣。
走進陣中，鄭健便感覺到了一股空間折疊的氣息，眼前的天地大變。
抬頭看去，四周有著一片浩瀚的大山，每一座大山都仿佛一座劍峰，直上直下，充滿了刺破蒼穹的銳氣。
蒼穹：“…”
“這就是蜀山啊…”鄭健嘆了一句。
《遮天》世界的蜀山一脈，乃是赤松子開辟的道統，創下了赫赫有名的劍修一脈。
如今到了末法時代，天地靈氣衰退，劍修一脈也常年隱居此地，極少行走世間。
想了想，鄭健踏上了最大的一座劍鋒，來到了峰頂。
他的身影剛出現，里面便有一道凌厲的劍氣沖霄而起，化作一道身影攔在了鄭健面前。
“蜀山一脈，隱世不出！閣下何人，來此何事？”這道身影冷厲道，身軀筆直，本身就如同一道藏劍于鞘的絕世之劍。
鄭健看著面前的蜀山劍修一脈，笑道：“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們這最強的是誰，拉出來遛遛。”
這道身影聞言驟然變色，“找事的？”
說著，手中一捏劍訣，一道劍光直取鄭健。
鄭健微微一笑，雙手負在身后根本不動，劍光在臨近他身軀三尺時便再也不得寸進。
這名劍修眼露驚色，“如今天下，竟還有如此強者？”
“所以呢，你怕不怕？”鄭健笑嘻嘻道。
“你到底是誰？”劍修驚駭道，他發現無論怎么用力，劍光根本動彈不得。
鄭健搖搖頭，欺負小朋友真沒意思。
“聽說你們這一脈乃是傳承上古赤松子一脈？”鄭健問道。
“是又怎么樣？”劍修戒備的看著鄭健。
“其實我沒有惡意！相反，我還是帶著善意來的…咱們做個交易，你帶我看看你們的傳承之地，作為報酬，我可以幫你們補全劍道傳承！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你看…”
鄭健說著，目光看向虛空，眼里射出一道恐怖的劍光，如同一道巨大的光柱一般通天徹地，凝而不散。
劍修驚駭的看著這一道劍光，這種威勢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只存在于古籍之中。
“好…在下蜀山劍派當代掌教李青冥，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很從心。
鄭健笑了笑，“叫我…前輩就可以了！”
李青冥：“…”
在李青冥的帶領下，兩人一前一后走著。
鄭健也順勢了解了一些末法時代的修煉現狀。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由于天地元氣日漸衰減，像中土這些煉氣士是一天不如一天，基本都躲在各自的傳承秘地，等閑根本不敢出手。
原因很簡單，一出手就要消耗天地元氣…
這也導致了中土末法修煉界一個特色，那就是：如果能逼逼解決，絕不動手。
行走之間，鄭健還看到了幾名和李青冥服飾相似的劍修，在劍峰靈氣濃郁處…種地…
“李掌教，你們劍修不練劍，怎么還種起地來了？”鄭健疑惑道。
李青冥臉色一僵，苦笑道：“前輩，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說白了還是天地元氣不足！每一個弟子都必須在修煉之余，去精心培育奇花異草。這些奇花異草都會散出一些天地靈氣，勉強維持著秘境內的元氣所需！你看，凡是有靈草的地方，元氣就會濃郁一些…”
鄭健：“…”
好吧，末法時代的修煉者真是太不容易了，都被迫走可持續發展道路了…
修煉者修到這份上，當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難怪偌大的蜀山劍派秘地，劍峰這么多，弟子卻寥寥無幾…
“不瞞前輩說，自從天地大變之后，中土修煉界便一直處于衰退之中。反倒是西方修煉界，雖然同樣缺少天地元氣，但他們卻通過聚集香火念力來修行，境地比我們中土要好許多…”李青冥嘆道，語氣中全是蕭索。
“香火念力？你的意思是…宗教？”
李青冥點點頭，“沒錯，就是宗教！中土的幾大佛門傳承也是用這種辦法，不過相比之下，西方道統聚集的念力更純凈！這也是近代西方強勢的關鍵…”
“那你們為什么不效仿西方世界以及佛門這種念力修行之法呢？”
李青冥苦笑道：“沒法效仿啊！前輩，咱們中土道門體系的先賢大能太多了…各個教派之間都有各自供奉的先賢，能統一尊三清為祖師已經不容易了…其余的，像傳說中的玉皇大帝、東王公、西王母這些就不說了，甚至連到底是四御還是六御都無法確立，此外還有皇天后土、炎黃二帝、三皇五帝…山神、土地、城隍，彼此神職重疊、交錯甚至對立的數不勝數，各派之間根本拿不出一個統一的體系，怎么拜？到底拜誰？就拿貧道來說，我們屬于蜀山赤松子一脈，可俗世中，知曉赤松子祖師之名的都沒幾個…”
鄭健聞言一怔，還真是這樣…
道教神話體系相比佛門乃至基督教，的確不夠完善啊…
而且本身道門講究清靜無為。
你都無為了，修行靠自己了，根本不怎么經營信徒，那信徒自然而然就被其他教派給拐走了…
誰能想到，到了末法時代，堂堂修煉者居然要想盡辦法控制元氣消耗，甚至還要精心培育一些可以產出靈氣的奇花異草…
“你們可太難了…”鄭健不由得嘆道。
而此時，在李青冥的帶領下，鄭健來到了一處高聳入云的山峰之下。
與其說這是一座山峰，倒不如說這是一把巨大無比的劍，站在遠處便能感覺到一股恐怖的煞氣。
李青冥尷尬道：“前輩，晚輩修為淺薄，也只能走到這，再往前，就會被祖師遺留的煞氣所傷了…前面就是赤松子祖師遺跡所在，山頂有一座天池，傳說是祖師的洗劍池。幾百年前，曾有一個修煉者踏入了仙臺秘境，想要上山參悟祖師遺跡，然而最終飲恨于此。從那以后，再無人敢登這座劍峰了…”
鄭健點點頭，“你在此等著，我自己上去看看。”
說著，他一步跨出，便消失在李青冥的面前。
再出現時，鄭健已經站在了山巔的天池之畔，周圍無盡劍氣縱橫，恐怖異常，哪怕圣主級人物來了也會被劍氣斬碎。
他能感覺到，這座山峰里的元氣還是比較充足的，這里才是支撐整個蜀山秘地存在的根本！
否則，光靠那那幾片靈草供給，秘地早就荒蕪了…
鄭健來此，主要目的就是參悟赤松子遺留的劍道，和他觀諸多古經一樣，作為自身積累。
目光越過洗劍池，對岸生長著幾株古松，蒼勁虬結，至少有數千年樹齡。
古松之下，擺著一張粗拙的石桌，上面有三枚古玉。
他想了想，邁步向著石桌走去。
每走一步，便有無窮劍意向他而來，凌厲無比，有無堅不摧之意。
對于古之圣賢都有威脅的劍意，對鄭健卻沒有什么大威脅。
走到石桌前，恍惚之間，一股恐怖的劍光突兀出現，貫通天地，不見來處，不見去處，恍若永恒。
鄭健心中一動，點出一道指劍，與劍光碰撞，互相湮滅。
“從這道劍光來判斷，曾經的赤松子也至少有著大圣級別的實力了！”鄭健心中感慨的同時，閉上雙目，默默的參悟這道劍光之中蘊含的赤松子的劍道真意。
許久，鄭健方才睜開雙眼，轉身下山。
石桌上的古玉，鄭健并沒有興趣，那只是此界地仙想要長生而布下的墓葬之秘而已…
對他而言，最有價值的東西是此地遺留的赤松子的劍道真意！
“走吧，回你們劍修一脈的駐地，我已得了赤松子完整劍道真意，按照約定，幫你們補足傳承。”鄭健含笑道。
李青冥頓時興奮不已，帶著鄭健原路返回了仙劍門。
仙劍門，祖師祠堂。
鄭健看著面前的一排弟子，不由得暗自嘆息。
整個仙劍門，加上掌教李青冥、太上護法以及弟子，一共才十三人…
不少人身上還沾著泥土。
很顯然，這是正種地呢，直接被叫過來的…
祖師祠堂供奉著赤松子的石像，鄭健打了個稽首后，接過了李青冥遞過來的傳承古卷，隨意的翻了翻，的確有缺。
鄭健嘆了口氣，旋即取過旁邊的紙筆，將剛才在洗劍池畔體悟的赤松子劍道真意化作文字，記錄了下來。
仙劍門上下十三人看著鄭健的身影，充滿了敬意。
沒多久，鄭健將寫好的劍道真意遞給了李青冥，“拿著吧，雖然如今天地大變，靈氣枯竭，但往后未必沒有靈氣復蘇的一天！到那時，也能讓赤松子前輩的劍道威能重現世間。”
李青冥接過，看了一眼，旋即與身后十二人齊齊跪倒，“多謝前輩補法之恩！”
“不客氣，這是你們應該謝的。”鄭健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