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許仙的道
東皇鐘的鐘明聲，并非僅有妖皇帝俊曾聽到。
某位藏身于凡間界的準圣，同樣也察覺到了這件先天至寶的聲音，并親眼看到了許仙在動用那東皇鐘。
先天至寶！
這可是先天至寶。
許仙除了擁有青萍劍以外，還能擁有一件東皇鐘用來護身？
這河貍嗎？
這很不河貍。
他就算是通天教主的親兒子，也沒必要被那般寵愛吧？
除非截教圣人已然認定一個事實，那就是許仙的未來必定會前途無量，否則遠沒有必要為其賜予那么多的寶貝。
“一件頂級殺伐靈寶，一件洪荒最強的護身至寶，現在全都在許仙的手里…”這位隱藏在暗中的老道人，不由得沉思起來。
他心中幾乎已經確定了一個事實。
許仙應該就是鴻蒙紫氣的擁有者，雖說他始終不曾將其暴漏，可他身上僅有兩件法寶，其質量卻高的有些離譜。
甚至于，
若不是通天教主還需要用誅仙劍陣來隔絕三界，搞不好此人身上都能擁有兩件先天至寶來護身。
“那我要不要動手搶奪？”
“不不不，此人擁有東皇鐘、青萍劍，還有著不弱于大羅金仙的修為，就算我突然出手，也未必會在短時間內將其拿下，還需一個比較好的時機才行。”老道人摸了摸下巴，臉上頗為自信。
至于他是否擔心過會被反殺？
抱歉，
不可能！
因為大羅金仙和準圣的差距，簡直就是大的離譜。
并非每個人都是孔宣，都能用著五色神光一頓亂刷，甚至能在大羅、準圣這個境界上，也搞出越境殺人的情況。
再者說了。
準圣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大羅金仙的孔宣，就算能刷動其余普通準圣，卻也無法刷的動他。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至于他為何不前往小雷音寺救場？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始終都是西方教藏于暗中的最關鍵棋子，甚至在西方教都沒有佛號！
“那么，要不要告訴西方教的其余人？”老道人瞇了瞇眼睛，突然又搖了搖頭。
可以，但沒必要。
嗯，西方教的二五仔太多了。
天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是身在西方，心在截！
他若是將此事說出口，興許不出半盞茶的功夫，截教就會做出相應的手段。
尤其鴻蒙紫氣和東皇鐘…
這兩種存在同時處于一個普普通通的大羅金仙的手里，那任憑是哪位準圣知道這件事，心中都會不由得升起一絲貪念。
甚至于，
只要能讓他取得東皇鐘、鴻蒙紫氣，就算短時間無法成圣，可在這個凡間界，他也敢自稱無敵。
玄都大法師來了也沒用。
他菩提老祖說的！
而玄都大法師會不會隨身帶著太極圖？
這點絕無可能。
雖說誅仙劍陣已經將三界隔絕，卻依舊無法徹底防住圣人的視線。
現如今，若不想讓圣人輕易察覺到鴻蒙紫氣的擁有者，那太清圣人就必須要用太極圖來遮蓋天機，阻止圣人那強無敵的推演能力。
除非許仙自己腦抽，跑到了擁有西方教圣人神像的地方，否則他就不可能讓西方二圣察覺到問題。
“那只要搶到東皇鐘和鴻蒙紫氣…”
“誅仙劍陣不撤，我就是凡間界的無敵。”
“誅仙劍陣若是撤掉，我則趁亂撒腿就跑，哪怕是圣人親自來追，也未必能攆的上我。”
“甚至就算追的上我，我就不信以我當前的修為，在借用東皇鐘的威能，還擋不住圣人的幾下攻擊。”
“只要到了混沌海，那還不是天高任我飛？”
菩提老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心中也逐漸下定狠心。
或者說，
他作為西方教始終藏在暗中的那枚棋子，卻已經有些受夠這種生活了。
他想要成圣！
而不是按照西方二圣的安排，繼續在三界之內躲躲藏藏，甚至在成為準圣以后，還要聽從兩者的命令，繼續做著某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有一說一，
他有些厭煩了。
最關鍵的就是，他自從耍了猴以后，心情就始終有點不好。
“悟空啊，為師對不起你。”
“可為師也沒想到，你現在都得了抑郁癥，還整天躲在水簾洞里喝大酒…”菩提老祖嘆了口氣。
當初他耍猴耍的很開心。
關鍵那猴子的本性不壞，還充滿了靈性，傳授各種法術、神通，那猴子學的都賊快，一點不給他丟臉。
除此之外，猴子的孝心也不曾作假。
他哪怕被抓到了天庭，哪怕被關入了煉丹爐，哪怕被多寶如來壓到了五指山下，卻依舊按照他的吩咐，始終不曾說出他的名諱。
關于這點，
菩提老祖就感覺很對不起他。
尤其在猴子招惹地仙之祖，被鎮元大仙一頓很收拾，跑到那廢棄道觀求助的可憐樣子。
他險些就要真的出現幫他一把了。
可在這個三界…
金仙就算跨越了不死劫，大羅金仙就算有著逆天改命的能力，準圣就算是圣人之下的最強者。
但除了圣人以外，誰又不是螻蟻呢？
誰又不會被圣人們給安排的明明白白呢？
“哎。”菩提老祖嘆了口氣，便瞇著眼睛，決定等待一個較好的時機。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較為不錯的機會。
那就是，
有人…妖，盯上了許仙。
或者說，那只妖盯上了許仙的東皇鐘。
“妖皇…帝俊？”菩提老祖若有所思，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帝俊可不是突然送了人頭的紅云憨憨。
兩者的段位和算計，始終就不在一個檔次。
更不要認為紅云轉世了很多次，腦袋就會靈光起來。
可妖皇帝俊不一樣。
他當初能創建妖庭，帶領妖族化身為天地主角之一，除了那足夠強硬的本事以外，最厲害的就是那算計之術。
“也不知道那山河社稷圖在不在帝俊的手里，若是沒有那山河社稷圖，帝俊未必能將東皇鐘輕易搶走。”
“但也不一定，東皇鐘可是擁有器靈的先天至寶，帝俊和其認識了無盡歲月，搞不好帝俊就有某種方式，能直接將其拐走也說不定。”
菩提老祖正琢磨著，還在思考帝俊要以什么方式去奪回東皇鐘。
可他瞧著瞧著…
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因為妖皇帝俊，他直接…a上去了。
這不對勁啊，你可是算計無數的妖皇帝俊啊，你這是干嘛啊？
正在西行的路上。
許仙五人快快樂樂，悠閑自在，沒事就降妖除魔，有事就瘋狂干飯。
他們是走到哪里，干到哪里。
葷素全然不忌。
但直至某天的深夜里。
伴隨著山海畫的叮咚聲。
許仙搭眼一瞧。
私密信息。
他本以為是媳婦又想自己了，可真正看到發信人的時候，他心頭不知為何就突然一顫，感覺不妙。
仙：真人不說假話，許仙，我想見你一面。
許書生面色微變，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知道了？
他稍作斟酌，便回應一句話。
武：見我，在哪？
仙：南疆，你們住的地方，往南走十里，有一個十里坡，我就在那里等你。
武：你一直在關注我？
仙：呵呵，我攤牌了，我就是山海畫之主，你要是不想社會性死亡，就給我過來。
此言一出。
許仙面色劇變。
這個老陰比就是群主？
他說的社會性死亡…莫非是他和小白在深夜里說的肉麻情話？
我尼瑪。
你牛逼，這是把我的把柄抓的死死的。
剎那間，許仙就有了將山海畫直接毀掉的意思。
可毀掉又有何用？
‘仙’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計也知道了別人的身份，他到時候只需要一個復制粘貼，搞不好就能將他和小白的聊天記錄發到群里。
到時候。
許仙面色難看的嚇人，已經有點不敢想象了。
他咽了咽口水…
武：你在十里坡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
仙：喲，想殺人滅口啊，那也得瞧瞧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你快來吧，我都要等不急了。
許仙深吸一口氣，將山海畫收入袖子里，拎著青萍劍就要氣勢洶洶的殺出去。
金蟬子大半夜睡不著，他瞥了眼許仙，挑眉道：“咋了？”
“出去面基一下群友。”
“你面基群友…為什么要帶著青萍劍啊？”金蟬子抽了抽嘴角，就你那滿臉的殺氣，你那群友是不是要掛了？
“睡你的得了。”許仙也不理會，便用了一個閃，消失在金蟬子的視野之中。
十里坡。
無論何地都有十里坡，各種十里坡也都有著不同的故事。
但有一點就是。
許仙無論在哪個十里坡，都會將其當成自己的主場。
無需太久。
許仙很快就來到了此地的十里坡涼亭，并瞧見了位孤身一人，身著紫袍的英俊青年。
此人不怒自威，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王霸之氣。
頗有一種龍傲天主角般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之間，就會生出要臣服于此人的想法。
很顯然，
此人就是天生的皇者！
可他做的事情，卻是相當的小人。
許仙握著青萍劍走過去，注視著眼前的男人，挑眉道：“若無意外…你應該就是南疆妖皇吧？”
“許仙…別來無恙啊。”帝俊笑瞇瞇的瞥了眼他，就不由得將視線轉移到小鈴鐺上面。
許書生隱約察覺到他的視線，沉聲道：“說吧，你想要什么？”
“東皇鐘。”
“…”許仙沉吟兩秒鐘，抬頭看向他：“我把東皇鐘給你，你把所有山海畫都給我？”
“這我可沒說，我只是說你把東皇鐘給我，我就絕對不會將你和…小白的聊天記錄，說出去。”妖皇得意的笑了笑。
社死！
真正意義上的社死。
在面對這種威脅下，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有道心崩潰的可能。
許仙沉默了…
有一說一，他并不想社死。
關鍵那足有上百萬字的聊天記錄，若是真的被發出去，他以后就是整座三界的名人了。
可東皇鐘…他也不想給出去。
最關鍵的就是，他就算將東皇鐘給出去，天知道妖皇帝俊會不會不講武德，又要用聊天記錄，開始威脅他做別的事情？
興許最開始只是讓許仙當個情報販子，沒事說點西行路上的日常。
逐漸的，就要讓他說出一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
最終，許仙可能就要一步步入局，并被他徹底牢牢套死。
帝俊有這個意思嘛？
還真的有。
他在未建立妖庭之前，也就是未曾成為妖皇的時候。
就借用山河社稷圖的便利之處，提前開發出了一種小型聊天群，和山海畫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隨后還以聯絡比較方便的緣由，將其當做寶貴之物，一一送給各方妖族大能。
接下來。
妖皇帝俊就發現這群老家伙，在聊天群中各個都是一方豪杰、女神、霸主。
可在私聊的時候。
好家伙。
偷窺起來那是相當的帶勁啊。
而他到底怎么娶的羲和女神…
嘿嘿，還不是他抓住了羲和女神，沒事在里面寫日記的小把柄！
這套路。
帝俊熟的不能再熟。
最關鍵的就是，他就不信許仙不怕社死。
十里坡涼亭內。
兩者陷入了沉默，在這種十分肅穆的環境下，蟲鳴鳥叫都已經消失。
許仙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卑鄙小人，似乎在考量著什么。
帝俊則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準圣氣勢，靜靜的注視著對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
許仙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帝俊，你應該知道我在前不久，殺了一位大羅金仙吧。”
“哦，殺就殺了，我殺過的大羅金仙…比你見過的都多。”帝俊撇撇嘴，他說的是大實話。
“你是不是認為我僅是一個大羅金仙，能秒的了大羅，卻秒不了你？”許仙又輕輕說道。
“難道不是？”帝俊冷笑一聲，難道你還想為了此事就請圣親臨，真想讓自己的潛力化為烏有，從此再無踏入準圣的可能？
請圣，是有代價的！
許仙手持青萍劍，用劍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劃，十分平靜的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才叫做…
無敵！”
無敵？
在有圣人在世的洪荒之中，誰敢言無敵？
誰又敢言不敗？
帝俊瞇著眼睛，深深的看向眼前的許仙，他就不信了，這小子還能真的秒了他，還讓他連那聊天記錄發出去的時間都沒有。
然而，
他錯了。
他錯的太多了。
他犯下了逆天大錯。
他聽到了雷鳴聲，他聽到了閃電在咆哮，他看到了日月星辰，他看到了許仙的體內，擁有一座恢宏壯麗宇宙星空！
帝俊發現…
許仙和旁人的修煉體系根本就他媽的不一樣！
他不是煉氣士、不是道士、不是和尚、不是琴棋書畫四道，更不是某些戰力很強，上限很短的旁門體系。
或者說，
從很早很早以前。
許仙所走的修煉之路，就已經是自己的路了。
他看似學了很多的東西，卻也都是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三千大道。
皆可成圣。
許仙的道，就是他自己的道。
前人的路，從他在三品境界，凝練出兩顆金丹的時候，就已經被改變了。
而在那個時候，許宣平就曾對他說過。
你的路再往后，也只能自己走了。
想成圣？
想要無敵？
又豈能…沒有自己的道！
不死劫，是個坎。
跨過去了。
他就是至尊，他就是無敵！
許仙拔劍、出劍、收劍。
一氣呵成。
劍光閃過天空，越過山川河流、直至九天，又重重的敲擊在誅仙劍陣的壁壘之上。
咔嚓…
一道缺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