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星辰。
靈泉仙宮的大本營之一。
此星辰勢力影響的區域中,就囊括了光陰星辰。
即便時隔數年,朝元大圣心里的郁悶還是未消半分。
當初,他正在朱雀星辰上舉辦選妃的慶典。
喜慶的仙子群舞中,突然混入了一名陌生的紫袍男修。
朝他甩了一份賀禮后,竟老神在在的施展空間神通,把他拖進了虛無之海。
和對方大戰數回合,朝元才震驚的發現,這名不速之客不是同階,甚至都沒入圣!
「至仙劍宗陳平?」
朝元當時既驚疑又暗喜。
與他預計的時間差不多,三千多載的歲月,此子不懈修煉,終于突破至煉虛大圓滿。
而其顯露的神通,比煉虛后期時強了一大截。
居然能和他正面平分秋色的過幾招。
之前,此子只是依仗空間術,僅有逃命之力的。
誠然,他朝元背靠靈泉仙宮,一身功法、寶物、底牌遠盛同階,并未全力以赴的試探。
可他相信,陳平也沒有暴露全部的實力。
這意味著,此人在七階巔峰就可大戰八階中期的生靈!
星辰界百族不好下斷論,但人族,已很久未誕生過與之比肩的人杰了。
朝元大圣大喜過望,自愿被綁離朱雀星,親自隨其入光陰商談合作事宜。
于是,才有了至仙山外的這一幕。
當下,待客殿前,迎接朝元大圣的共有六位生靈。
涅槃境時靈若。
道變境界劍宗太上長老辛景陽。
道變境天魔道宗大圣誅邪。
劍宗榮譽長老帝世臣。
以及兩頭雄踞在山峰的妖族。
其中一位通體赤青,背部輕扇著一對青光閃閃的百丈翼翅,模樣像極了大蟾蜍。
翻滾的翼翅表面,璀璨光圈涌動,腦袋上鑲嵌一個黑濛濛的肉包,靈性十足。
這位乃是光陰星辰妖族大圣之一,青君妖境的王者吞天蟾蜍!
同樣是老牌的道變境生靈。
而東山的另一頭妖圣,周體白云滾滾,身軀長滿灰色鱗片,上半截形似麒麟。
后半軀體則裹覆一條從山頂垂至山腳的藍斑魚尾。
拍甩間,雷暴般的電弧掉落到處,聲勢極強。
此妖的氣息不容小覷,僅次于時靈若。
這正是光陰星辰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驂仙鯉!
雖不如仙宮霸主九嬰一代出一尊,一尊即一族。
但整個星辰界,已知的八階驂仙鯉也就兩只!
以往人、妖抗衡五衰涂剎的主力,便是至仙與妖圣驂仙鯉。
聯盟六圣齊聚,本就對朝元大圣親來劍宗感到困惑。
一見此人翹首以盼的看向虛空,仿佛在請誰出來的架式后,神情各異的紛紛掃去。
「誤會!」
「靈泉仙宮的讓步不是因為帝某?」
「可至仙劍宗的派系之內,還有誰具備這等能量!」
帝世臣心間一沉,笑容逐漸消失。
不過,好在他先前就覺奇怪。
被朝元大圣一嗆后,并無太大的失落感。
但隨即,他的面色凝重起來。
并環顧四周,打量其他大圣的反應。
果然,連涅槃境的驂仙鯉也和他一樣,龐大妖識狂卷,卻察覺不出隱藏者的丁點氣息!
「大圣,那背后之人居然惦記著你,莫非 是不學無術的…」
至仙劍劍靈嗡嗡響動。
聽罷,時靈若黛眉一皺,感應太合瓶里帝僵尸上的心煞烙印,可卻無任何的變化。
「我果然猜錯了,短短幾千年,那小子怎么可能在靈泉仙宮擁有這種大面子!」
劍靈略帶自嘲的道。
全宗上下,僅它和至仙知曉陳小子沒隕落。
「時道友,是否是星辰外的某位五衰人族悄悄相助?」
誅邪大圣訝然的問道。
堂堂仙宮巨頭不可能無的放矢。
而能讓全場生靈都感知不出,唯兩種緣由。
一是六蛻的空間道大能。
要么是五衰級別的強者!
否則,怎敢借著朝元大圣的口,公然調戲時靈若?
「那家伙還要裝多久!」
見道友們個個求證似的盯著他,朝元大圣無奈的一拍額頭。
這陳姓煉虛恁會顯擺?
一路從朱雀星辰趕赴光陰,美名其曰節省資源,不走仙宮的星海通道。
實則是將一道道空間術往他臉上展示。
不錯,朝元大圣是被實實在在的震撼了一把,也更堅定了投資的決心。
可眼下人都到了宗門外,居然還藏著不出。
也不知具體何心思!
他甚至在考慮甩一道專破空間的玄天殘禁,將其逼出來了。
「究竟是哪位道友蒞臨光陰星辰?」
驂仙鯉張口一喝,聲音卻仿佛水柔過的漣漪般甜美。
「嗡」
「嗡」
然而,就在下一刻,以至仙山為中心,一束白色的光霞自極遠處飛鋪過來。
須臾間,籠罩附近百萬里!
明亮異常的高空,一片急速激動的巨大陰影排云蹈霧,橫飛沖落。
那依稀是一名人族的法相。
一見此術,誅邪等人立刻面面相覷,微露驚駭。
此人模糊不清的頭顱接近了至仙山。
但雙腳部分早已超出神識覆蓋的范圍!
能匯聚綿延百余萬里的空間虛影,果然和剛剛的猜測一般無二。
來者起碼是空間六蛻的老家伙!
妖族大圣、誅邪等人馬上流露一絲恭敬之色。
眾所皆知,空間道大能最不能招惹!
一旦結下梁子,即便斗得過,也難徹底殺死,導致后患無窮。
「是哪位前輩拜訪至仙山?」
「這…神通,簡直聞所未聞!」
同時,劍宗的諸位長老、小輩都看清了那匪夷所思的異象,紛紛色變。
「至少是小仙術級別的空間法!」
帝世臣眼睛一縮,俊美的臉龐忌憚無比。
他自己也修煉了一門小仙術雷法。
而再強的品質,未親自交手前,倒是不好判定。
「嗡!」
轉瞬間,龐大無匹的法身穿天入地,降臨山門。
「缺席幾千年族戰,弟子愧疚!」
接著,一聲幽嘆乍起,浩浩蕩蕩的音波瞬間席卷至仙山。
此音九轉十八彎,夾雜著一絲自視甚高,又蘊含悲天憫人的古怪之感。
還沒等眾人的神識掃去,那具遮天蔽日的法身雙手一松。
下雨般掉落上千具血淋淋的血影。
大的長達百丈,小的也有十數丈之高。
轟砸在地,坑坑洼洼,爆響一片!
「涂剎!」
「全是四階之上的涂剎尸體!」
誅邪、青君大圣心臟狂跳。
怪不得方才那法身的左右手朝地下橫掃了幾下。
原來是順手捏死了一批涂剎族!
「大圣,當真是他!」
劍靈一聲尖鳴,本體自時靈若的背后飛出,龍眼里閃爍難以置信之色。
曾經滿星海的尋找此子幾百年,它一肚子的苦水。
而此刻的時靈若紋絲不動,精致的臉蛋上隱現一絲久違的波瀾。
太合瓶里的帝僵尸印記,沒了空間之力的阻隔,已開始產生劇烈的反應!
他回來了。
時靈若在滿地的涂剎尸上一瞥,微笑浮現嘴角。
不狂妄,不修劍!
不顯圣,不修劍!
她著實期待,一別幾千年,那位師侄的劍道神通已入何等恐怖之境。
是否能和這孩人的空間術并肩爭鋒!
「順手擊殺的一千零三頭涂剎尸,送與宗門寶庫,浪跡弟子陳平,見過時師叔!」
那道白光籠罩的法相徐徐轉身,不緊不慢地一笑。
此話一落,五官上的重重扭曲迷霧驅散開來。
一張目若朗星,英氣十足的臉孔清晰顯露。
見過彼岸法身的生靈不少。
譬如面前的朝元大圣,仙宮使者昊箭道尊等等…
陳平也就不藏掖著了。
畢竟在族戰的大背景下,遲早有一天,彼岸法身會名傳星辰。
有太一真仙相當做不見光的底牌足以。
這次回來,唯一不太滿意的是,昆星海的空間壁壘太牢固了。
想他在淺星海,一道法身橫跨日、月仙辰!
不然,如果能從千萬里外摧毀一個涂剎部落的全部異族,那將更加的震撼人心!
「陳師侄…陳長老!」
一見來人真身,辛景陽瞳孔一瞪極大,呼吸都停滯了。
口里的師至,也支支吾吾的變作了同輩相稱的長老。
那副法相當空的場景攝人心魄。
他篤定自己硬接,恐怕都不是重傷那般簡單!
「辛長老八階了,相當不錯!」
沖其點點頭,陳平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走下。
朝元大圣早和他透露,至仙劍宗當代已成雙圣之勢。
被寄予厚望的徐家老祖徐宜春渡劫失敗,重傷隕落。
而到處借資源的辛景陽卻成功了!
暗嘆著時也命也,陳平由衷的為師兄高興。
辛景陽與他關系良好。
丹星上,更是欠了他十幾萬仙晶!
「見過時師叔。」
法身一縮,凝聚回陳平的體內,他間隔百丈,再次朝至仙大圣行了劍禮。
此女總不會輕信了朝元大圣的誹謗之言吧?
見時靈若表情淡然,陳平暗地里破口大罵。
天地良心。
他不過是出于旅途無聊,與朝元瞎掰瞎扯的閑談,不掩飾的夸了自家老祖幾句。
這妻妾無數的老色鬼顯然曲解了他的意思!
「弟子真的沒死!」
陳平眼珠一轉,試探的道。
「我知道。」
時靈若眉頭微皺。
她非常不習慣,在這種同階齊聚的場合,和宗門里的弟子一言一句的交流。
而且,陳平的話里夾雜一些耐人尋味的感覺。
天藥師尊情況怎樣?師侄當年被逼無奈傳送出昆星海,愧對他老人家的信任和栽培。」
馬上,陳平萬分緊張的道。
他其實問過朝元大圣,但對方的回答不太妙。
「下落不明,晚些再詳細說。」
至仙大圣搖搖頭,眉宇散開了。
這人一見面就關心起師尊天藥,還算尊師重道。
「呱!」
下一刻,青君大圣的一聲吼叫,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待客殿前,除了知根知底的朝元大圣外,所有生靈的目光都死死盯向陳平!
或是驚奇,或是無法置信。
至仙劍宗天才弟子,下界飛升的陳平,參加完斗后不久就隕落了。
這在光陰星辰本土上,壓根不是秘密!
劍宗每年的祭拜,大家都看于眼里。
況且,還活著就算了,關鍵此子的神通委實難以想象。
單單一道空間法身,在場的大圣,也沒幾個可以安然無恙的接下!
這至少是初入涅槃境的實力。
「他好像是奪舍人族?
青君、驂仙鯉忽然想到了一個情報,本體狂震。
難道此子已渡過輪回劫,戰天威成圣?
若推斷不假,這人顯露的實力不過十分之一!
光陰星辰的五衰涂剎,從此以后也不足為懼了。因為即便宰殺倒數的幾個輪回印記成圣,都能和五衰第一劫較量一番。
眾修震驚之余,小心翼翼地釋放一縷平和的神識。
仔仔細細的感應陳平身上的魂魄和法力氣息。
「道變!」
「八階初期!」
辛景陽、劍靈狂喜不已。
而兩位妖族大圣則是喜憂參半。
三族鼎立的局面已被涂剎族率先打破。
人族又莫名其妙的來了帝世臣、陳平兩個強援。
這樣下去,即使壓制涂剎族,妖族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各位全盯著陳某看,有點滲人!」
陳平輕聲一笑,揮揮手。
浩瀚的魂力一掃而出。
將試探來的幾股神識排斥一空。
其中,一道布滿紫色雷電的魂力尤為難纏,一番碰撞,也只是半斤八兩。
順藤摸瓜的尋去,陳平視線落在了一名眼神凌厲的男子身上。
雷電之意,肆虐無盡!
竟隱隱帶給他不好招惹的感覺。
「祁開宇之徒帝世臣,他是戰天威成圣,宮內另一位道友與其關系不錯,正在拉攏。」
朝元大圣不動聲色的傳音道。
這兩人是同一代的天才,彼此間自然存在競爭。
「祁前輩的徒弟!」
陳平心里一怔,聚起一個善意的笑容。
那位老前輩的壽元還有幾千年,依舊能夠震懾四方。
「至仙劍宗,陳平!」
帝世臣雙目微瞇,淡淡的道。
大變活人倒不值得驚奇。
但根據祁師所言,陳平失蹤在天巫道場內。
而道場可能存在半仙布置的機緣。
何古道等人都正常傳送出來。
唯獨此子莫名其妙的消失,又在今日強勢回歸。
一推敲,帝世臣認定道場的機緣,已被陳平奪走部分!
怪不得修煉了一身強橫的神通。
與此同時,驂仙鯉、誅邪大圣、辛景陽等人全想到了這一點。
陳平失蹤的幾千年,估計是躲藏起來消化機緣了!
要知道,天辰聯盟那邊始終未放棄天巫道場的異常。
「陳小子是我靈泉仙宮看好的修道種子。」
朝元大圣適時的插話。
仙宮和陳平簽訂的條約中,囊括了庇護一項。
當然,這是針對另三大超然勢力。
仙宮不直接參與星辰內戰,仍是鐵律!
「原來他大模大樣的回光陰,是尋求了靈泉仙宮的底護!」
眾修聽出朝元話里的深意,恍然道。
不過,接下來,時靈若、招邪、帝世臣六大八階的臉色都變了又變。
默契之極的重新看向陳平。
不為別的,朝元大圣的稱呼不對勁!
陳小子?
至仙劍呼嘯而出,劍氣震蕩的繞著陳平飛舞,似要把他扒光了檢查。
「晚輩并非故意在外隱藏氣息習慣了,前輩們見諒。」
陳平謙遜的說著,可哪有一絲恭敬之意。
待這話一畢,他神魂散開,主動撤去身上的遮掩秘術。
「煉虛巔峰!」
「你竟未成圣?」
帝世臣渾然色變,神識顫抖的一遍遍掃探。
接著,他刻意保持的風輕云淡瞬間泯滅。
「干娘的宗門要起勢了!」
誅邪大圣心里一咯噔,驚悚不已。
這下,陳平回山至今,已給眾修帶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撼!
若是渡過天劫,初入道變強成此般,還勉強讓人接受。
萬萬沒料到,面前一手空間神通爐火純青,堪比涅槃的修士,居然是一只披著虎皮的羊!
不,是披羊皮的虎…
這種七階生靈,一旦打碎輪回印記,再渡天威劫成圣,日后的神通不敢想象!
靈泉仙宮的六折物資,全然是提前下了一個驚天大注!
望著眾人如炸雷般的反應,陳平暗暗苦笑。
他回光陰星辰的主要目的,就是廣邀道友幫忙一同布置輪回劫。
即使偽裝成大圣,也維持不了多久的!
「你小子出息了!」
劍靈意念一閃的道。
陳平還未八階,它心里頗為失望。
但轉念一想,這是一件將來可期的好事!
「不錯。」
時靈若綻放一縷淡笑。
她在七階巔峰時,道變期大圣依舊是需仰望的存在。
此子的道途,已寬闊如淵,廣如深海!
「朝元前輩遠道而來,我等還是入山后再做詳談。」
四下拱了拱手,陳平仿佛宗門之主一般,引著朝元輕車熟路的飛入護山大陣內。
接著,至仙、辛景陽、誅邪各施遁法,緊緊跟上。
「光陰星辰竟誕生了一名煉虛戰合道的人族!」
吞天蟾蜍眼底震驚不消,百丈青舌狂卷亂舞。
「至仙劍宗留不住此子!」
扇著美輪美奐的鯉尾,驂仙鯉傳音回應道。
「你扯太遠了。」
吞天蟾蜍聳聳閣樓大的腦袋,擔憂的道:「就不知他對異族是什么態度,若不像時仙子那般有容乃大,兩大妖境怕是煎熬了。」
它很欣賞時仙子。
可惜,提出雙修的建議幾次被拒。
「要不要將這人的神異,稟告給真龍淵的那位大人?」
驂仙鯉猶豫的道。
「真龍淵的那位雖然仇視人族,扼殺人 族天才毫不留情,但你別忘了,他已取得靈泉仙宮的庇護!」
「龍大人不一定會為了殺他開罪仙宮。」
「何況,當務之急是聯盟除掉老對手涂剎族!」
吞天蟾蜍理智的分析道。
「接下來還是觀察此人的心胸如何吧,若容不得異族瓜分星辰資源,本妖不惜與其玉石俱焚!」
吐了口濁氣,驂仙鯉冷冽的道。
「那帝世臣倒是沒有種族偏見。」
吞天蟾蜍自顧自的一說。
隨后,兩尊妖圣一前一后踏進至仙山。
待客殿前,馬上只留了帝世臣一人。
名義上,他是劍宗的榮譽長老。
實則平常極少與劍宗修士打交道。
因為,在他眼里,除了時靈若外,連辛景陽都算不上結交的對象!
這是來自絕世天才的藐視!
他雖沒有參加過法斗會,但自篤摘取頭名穩穩妥妥。
何古道的事跡,他聽在耳中,不過是一個笑話。
成圣后,強橫的實力令他更無所顧忌。
入光陰星辰順風順水的幾十年,也助長了他的膨脹。
豈料今日卻被一名本該隕落的煉虛小輩狠狠落了威風!
「帝道友恐怕誤會了!」
朝元大圣的那幾字回復,像針一般扎在他心里。
他修煉至今,還沒有被同輩比下去過!
「本圣執掌混沌六珠之一,論神通絕不畏懼!」
「而且,倒數三個輪回印記都是圣武族,那人能否破輪回劫還是兩說。」
閉目寬慰著自己,帝世臣的心境總算平穩。
只要不妨礙他的師門任務,囂張就囂張一些。
尋思了一下,他雙手掐訣,遮蓋氣息后,捏了一道雷光黯淡的飛箭,疾射出星辰之膜。
陳平安然無恙歸來的消息必須第一時間稟告祁師。
至仙山。
陳平一路緩緩飛行,并沒有借用宗門隧道。
因為他回宗時無意造成的大動靜,吸引了無數弟子的關注。
「陳長老!」
「真的是陳長老!」
「天恩浩蕩,師叔不僅沒坐化,還修煉了一身驚天地的神通。」
「幾千年前,陳長老闖入丹星法斗會前十,讓我祖父足足賺了二十塊仙晶!這可是寫進了族訓的恩德。」
「陳長老平安回宗,若祖父泉下有知,定能瞑目了。」
沿途,練劍、趕路的劍宗弟子齊刷刷的停下動作,激動不已的狂呼。
更有甚者,眼眶含淚,真情實意的拜見。
陳平耳聽八方,自然知曉時靈若不公布他活著的實情,是為了他的安全。
「你在宗門的威望挺高。」
與陳平并肩飛行,朝元大圣笑著道。
「也就那樣,我待在宗門的時間不多。」
陳平輕飄飄的道。
下方一群把他視若精神支柱的弟子,都是良善之輩。
可細數起來,劍宗弟子們的態度不為過。
當年,他一入煉虛,就力挽狂瀾守住了一座仙城。
后面殺戚魔,救師兄師姐,也豎立起高大的形象。
再加上法斗會闖入前十,多少積累不俗的威望!
當然,少不了孔知畫孔師姐的口口相傳!
「呵呵。」
陳平自夸式的「謙虛」,令朝元大圣接不上話了。
過,他以及靈泉仙宮并不在意陳平是不是宗門領袖。
拉攏的生靈與仙宮嫡系,高層一貫分的很清。
他從未計劃招這樣的強人入宮。
即便他點頭同意,宮內的諸多異族巨頭也不會答應。
保持合作的關系即可!
「咦,孔師姐等人都不在山內?」
神念鋪開,陳平卻沒有發現劍宗舊識。
尤其是待在宗門的煉虛境長老,寥寥無幾。
看來涂剎族施加的壓力巨大。
劍宗的高階修士大多派出去鎮守仙城了。
「劍靈前輩,你一直圍著弟子轉悠做甚?」
陳平回眸,不解的道。
自他回來后,至仙劍的態度熱情過頭了。
時靈若的背上不待,總往他身上蹭。
「大圣!」
忽然,劍靈冷不丁的叫起來,不可思議的道:「我感知出來了,這小子的劍道境界還在三蛻之境!」
「你!」
聞言,陳平臉色唰的一黑。
這器靈好歹毒的心機。
「想來陳長老幾千年間一心修煉空間神通,分身乏術,回宗后,用不了多久就能四蛻了。」
辛景陽合理的解圍道。
從始至終,至仙大圣面無表情,不作表態。
見狀,陳平遁光大鳴,落荒而逃。
圣器山上。
他停下身形。
看見自己雕塑旁無數的瓜果,靈燭,以及散落的幾塊仙晶,他不禁面龐一抽。
給活人祭祀?
暗暗感謝那些同門之余,陳平拂袖一揮,把供品一股腦的收進袖袍。
「主人,我在帝小子的身上,捕捉到了同源的氣息!」
正當陳平飛上半空之際,器靈施展肉身語小仙術傳音道。
「混沌雷珠?」
陳平面不改色,暗中問道。
「應該是,而且也已經誕生了器靈。」
小重肅然的道。
混沌六珠持有者互相廝殺,不僅不受混沌之災,還有不小的好處。
那帝世臣背景強硬,本身入了圣境。
對現在的陳平而言,是一名威脅極大的敵人!
「這么說,他的雷珠器靈也感知到你了?」
陳平心中頓感棘手。
單獨一個道變境的帝世臣,是不是戰天威成圣都無關緊要的。
奈何祁開宇那老兒的壓迫感太強了!
「不清楚,但奇怪的是,我未發現對方產生波動。」
「六珠的同源氣息幾乎無法隱瞞。」
「除非主人有逆天的隔絕手段。」
小重分析道。
「不管何情況,對姓帝的都要萬分警惕。」
暗忖著,陳平不露表情的道。
長老殿。
身為貴客的朝元大圣坐在高處,時靈若與其并立。
「晚輩真是煉虛境!」
感應身上不停有神識掃來掃去,陳平哭笑不得的道。
直到現在,辛景陽、誅邪等人還不相信。
「陳…陳道友!」
誅邪大圣斟酌一下,抱拳道。
與一位煉虛互稱道友,他簡直無語之極。
但能有什么辦法?
這七階的神通比自己還強。
再擺著當年的長輩架子,豈不是找死?
「陳道友!」
驂仙鯉、吞天蟾蜍也跟著誅邪定了稱呼。
「陳師兄。」
辛景陽沒多猶豫,不顧忌的道。
強者為尊永恒不變。
「時師姐。」
先是與各位大圣一一回禮,陳平再朝上首試探的叫了聲。
「嗯。」
至仙大圣點點頭。
「呵呵,本圣又回來了。」
推開一張太師椅,陳平笑容滿面的坐下。
「麻煩時道友將第一批物資列個清單,十載內,仙宮如數運送至光陰星辰。」
朝元大圣挑起了話題。
「好!」
辛景陽頗為激動的一拍椅邊。
燃眉之急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解決了。
他不由沖陳平猛地點頭。
六折優惠,那可是仙宮對待頂級道種的禮遇!他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宗門能夠享受。
「的資源,不準轉手販賣,如果違背,會引發何等后果,想必各位清楚。」
朝元大圣環顧一圈眼中暗含警告。
他貴為超然勢力的實權人之一,能主動提點已是看在陳平的顏面上。
「其二,部分稀缺的八階物品不包括在內。」
朝元說著,給在場的每位拋了一枚玉簡。
神識掃過,至仙、辛景陽等人不覺皺眉。
不供應的八階寶物,很多都極其關鍵。
「朝元道友,可能商量?」
辛景陽姿態擺低,懇求道。
「絕無可能!誰來都不行!」
朝元手掌一翻,厲聲回絕。
「若是陳某的薄面呢?」
摸摸下巴,陳平笑瞇瞇的站了起來。
「這…」
朝元大圣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最終化為一絲苦笑,擺擺手道:
「既然陳道友開口那情況又不一樣了,本圣破例一次吧!」
聞言,就連至仙都露出一股喜色。
兩位妖族大圣更是吃驚的瞪著陳平。
此子在仙宮的分量,似乎還遠超預計啊!
這時,落在最后的帝世臣推門而入,他淡定的一笑道:「不愧是要渡奪舍劫的大人物!」
「雷珠之主是么,有收拾你的時候!」
心里冷笑,陳平視若無睹。
與朝元大圣隱晦的眼神互碰,又飛速的撇開。
「這小子的人情很值錢,演戲就演戲吧,誰叫老夫將來確實有事相求!」
朝元大圣暗嘆道。
來光陰的路上,陳反復復,暗里明里提醒了千、八百遍。
頭都可以掉。
面子不能落。
他只好捏著鼻子配合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