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
一名紫袍男子手持劍宗玉符,從一座洞輕易通過。
繁華的城內景象令陳平心里的警惕稍降幾分。
這光陰星辰屬實危險!
回憶起近幾日的遭遇,陳平暗地里一握拳。
途中,曾有一團恐怖的威壓朝他攝來。
若不是毫不猶豫的捏碎龐須林贈予的七級上品囊風符,且又拼了命的催動咫尺天梯術,他恐怕已經遭害。
“應該是七階中期的涂剎王!”
陳平仍心有余悸。
別看他殺了頭七階涂剎,可那位涂巨只是最差勁的異族。
碰上老牌七階,結果怎樣還不好說。
“劍宗的內山長老當真到了天涯城?”
疾奔在街道上,陳平心念急轉。
生有九穴的木須芥樹似乎極具價值!
孔師叔既告知此物能打動宗廣高層,就必定不假。
至于傳話這種小事,他自然樂于代勞。
天涯城。
一座寶塔建筑前,陳平駐足而立。
這處正是城主府。
他隱約感覺,至少十余股不弱于龐須林的氣息匯聚在此。
“嗡!”
正當陳平躊躇著發傳音紙鶴時,一股柔和的神識籠罩而來。
不久,一道紅影連閃靠近,竟是羅筠長老。
“妳回城了,龐師弟和孔知畫呢?”
羅筠黛眉一挑,同時,手指結印,朝著后方的城主府內打去一道靈光。
半息后。
一名渾身籠罩在劍氣中,看不清面孔的魁梧男修憑空而現。
“我感知不出此人的氣息!
第一眼看去,陳平就不覺心生寒意。
偏偏對方身上未故意泄露一絲威壓。
僅僅是肉身站著,即宛若一座吞噬生機的深淵。
“陳小子,這位是內山嚴長老,掌管弟子殿。”
羅筠出聲提醒。
“晚輩陳平,拜見嚴長老!”
一聽此言,陳平立刻誠惶誠恐的行禮。
至仙劍宗內山長老的數量不多。
但每一位都是煉虛后期以上的存在!
果然,天涯城被圍,宗門那邊迅速做了應對。
“淺星海大仟界飛升的修士,四仟歲修至化神巔峰,不算慢了。
溫文爾雅的男音緩緩傳來,看不清面容的嚴長老笑著道:“師侄的資料還在老夫的桌上擺著。師叔慢慢審核,晚輩的來歴經得住調查!”
陳平畢恭畢敬的道。
他心里也是有些無奈。
自己是被至仙劍虛影脅迫來的光陰星辰。
難不成還能是別方勢力打入劍宗的棋子?
稟告嚴。
接著,陳平不敢耽擱,長話短說復述了一遍孔知畫的交代。
“九穴木須芥樹!怪不得涂剎族興師動眾,非追殺她不可。”
羅筠美目一閃,恍然的道。
“呵呵,知畫那丫頭著實讓人頭疼啊!”
劍光中,嚴長老淡淡笑。
下一刻,他的身形便從原地潰散。
再現身,竟是站在了城墻邊緣。
又過半息干脆直接消失。
誰也不清楚他去了哪個方嚮。
“羅師叔,嚴長老他一個人去抗衡涂剎族?”
陳平壓住驚疑,小心翼翼地問道。
此刻,城外可是還有一頭八祖竅的七階涂剎!
普通的七階后期也拿其無辦法。
“妳小子心眼不少嘛!”
羅筠瞳中波光流轉,輕笑道:“我便告訴妳,嚴長老雖是煉虛后期,但曾列為第六真傳。”
“他被宗門圣器承認,修煉出了獨一無二的劍魄,實力可不是尋常同階能夠比肩的!”
“不然,弟子殿長老如此重要的職位,怎會輕易交給一位煉虛后期擔任。”
聽完,陳平流露絲恍然和敬佩的錶情。
“孔知畫若是死了,妳就加入我麾下,本長老不會虧待妳。”
羅筠目光定,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孔知畫為其東奔西走,搶奪木須芥樹的果實,此子身上的潛力定不止錶面那樣簡單。
要知道,木須芥樹之果,通常是為渡七空殺劫的化神修士所準備的寶物。
“全憑羅長老安排。”
陳平拱拱手,不露絲毫的拒絕之色。
當前實力不夠,隨波逐流才是最好的態度。
“好,妳先回飛升臺養傷去吧!”
點點頭,羅筠嫵媚笑,身子往城主府飛回。
“木須芥樹果實對九九歸一劫亦有些許的幫助,陳師侄不至于走這條無命路吧?”
忽然,已消失的半空,傳出羅筠冷不丁的疑問。
“多謝羅長老關心。
陳平模棱兩可的回應后,便大步流星的退了下去。
“他的話什么意思,難不成被我猜中了?”
城主府上方的虛空中,羅筠俯視著那道變淡的背影,不禁睞起雙目。
飛升臺區域。
步入其內,陳平似乎再也壓制不住身重傷,一頭栽倒在地。
“陳師兄!”
從旁邊的宮殿中飛出一道身影。
馬梵羽焦急不已的迎來。
“無妨!”
陳平面無血色,元始劍立在地上,強撐站起。
“師兄怎么傷成這樣,兩位師叔呢?”
馬梵羽心里一驚,趕緊問道。
“情況不明。”
模糊的說了句,陳平喘粗服下了幾粒三道紋的療傷丹藥。
“唰!”
就在這時,附近破風聲起,一枚藍紋玉瓶射了過來,併精準的停于陳平胸前。
“戎某在靈霄界是一方商會的會主,飛升前托丹圣煉制了一些高道紋丹藥,這粒專治療肉身的四道紋金鱗玄丹就送與陳小友了。”
下一刻,伴隨爽朗的笑聲,一名大腹便便的紫衣胖修從遠處飛至。
正是前不久才從至仙劍宗麾下大仟界飛升上來的戎陽修!
“謝戎長老賞賜。”
聞言,陳平併不推脫,一把握緊丹瓶。
“陳小友的傷勢如此嚴重,莫不是遭遇了一位七階涂利?”
戎陽修目露擔憂。
“晚輩是被一群六階涂剎圍攻,險些慘死。”
苦笑的搖搖頭,陳平不欲多提,
短短幾個呼吸間,他的傷勢仿佛又加深了一些。
“飛升臺有戎某守護,陳師侄好生調養!”陽修吩咐著,又朝馬梵羽囑咐幾句后,便面無錶情的浮在半空,閉起了雙目。
在馬梵羽的攙扶下,陳平腳印一深一淺的回到自己住所。
打發前者后,他隨即開啟禁制,籠罩密室四周。
與此同時,身上的委靡——掃而空,瞳中精芒閃爍不停。
他的確傷的不輕。
可在六道紋丹藥的作用下,已脫離危險的境地。
“我的傷勢做不得假,戎陽修若利欲熏心,這是一個合適的下手時機。”
“不過,天涯城內他或不敢動手腳,畢竟劍宗的規矩擺在那里。”
陳平一臉冷色的分析著。
他確實希望戎陽修沖昏腦袋,對傷的他下手。
屆時反殺此人也就有理可尋。
但戎陽修能修至煉虛,顯然不是個好相與之輩。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佈置。
成功率應當不高。
保持警惕,陳平開始調理體內的創傷。
涂剎族的神通重殺伐。
他的經脈和丹田俱都有崩潰的跡象。
“幸虧提純了批六道紋的療傷丹藥。”
暗地里慶幸著,陳平意鎖肉身,專心致志不理外事起來。
數十個時辰后。
一口濁氣緩緩吐出。
一睜沉重的眼皮,陳平暫時收功結束。
傷勢已趨于穩定。
但想恢復巔峰狀態,起碼要數載的時間。
尤其是神魂力量。
可不能大搖大擺的利用金珠復原。
“我殺了一頭七階涂剎王!”
陳平不僅未生興奮,語氣里還充滿惋惜。
涂巨的肉身,連帶著戰利品都被元焰活生生的燒成虛無!
除了證明自己的神通外,他基本沒得到任何的好處。
若不施展元焰,他又殺不掉涂巨。
“涂剎族的神魂是弱項,個個擅長金屬性神通。”
捏著下巴,陳平心思變得活絡之極。
對傀儡師而言,擊殺的同時保證尸體的完整性極其關鍵。
看來,魂道的精修不可落下。
包括克制金元力的元焰也是一一樣。
在光陰星辰修煉的歲月里,他要往‘涂剎殺手’這個方嚮靠近。
接著,陳平將太合瓶傾斜的一倒。
幾仟塊碎肉從瓶嘴中掉落,一一平鋪在地。
腥氣撲鼻,殘余的威壓仍震得空間顫抖不斷。
這是孔知畫所斬的那頭七階涂剎尸體。
孔長老碎此尸時,曾收走了幾個亮晶晶的圓環狀東西,估計是涂剎王的儲物品。
摸索幾圈,無所發現后,陳平暗中想到。
孔知畫好歹還分了一碗肉湯給他,倒是沒有做絕。
忙乎一陣,陳平收集出六塊硬邦邦的漩渦狀血肉。
此乃涂剎族的祖竅。
打造七階下品祖竅制品的必需材料。
單獨一個就能賣十余權仙晶,
“以我的能力,無法縫合這些碎肉。”
皺著眉頭,陳平判斷道。
他只能去求助天涯城內的傀儡師潘之牧。
另外,元傀儡也受損嚴重,干脆起麻煩此人。
數日后。
孔知畫、龐須林還未回城。
陳平隱隱有些不妙預感。
他決定先去找潘之牧。
走出大殿,陳平立刻感受到一絲窺視來的神念。
抬頭,正是臨時委派鎮壓飛升臺的戎陽修。
“傷勢恢復的不錯!”
半空中,戎陽修笑吟吟的道。
“多虧戎長老賞賜的那粒金鱗玄丹。”
陳平神情感激的道。
“同是劍宗修士,無需客氣。”
挺著大肚腩,戎陽修繼而又淡淡的道:“任何寶物都會有一個符合它的價值,陳小友妳說呢?”
聽罷,陳平雙目一瞇,道:“戎長老是宗門欽定的大仟界首修,恐怕不缺資源吧。”
“那可講不準!戎某這人喜和氣生財,入眼的寶貝多了,就算是開界至寶也不是不能放棄。”
“戎某覺得陳小友亦是樣的想法。”
戎陽修意味深長的道。
“師叔言之有理。”
抱抱拳,陳平臉掛笑容的告辭。
離開飛升臺后,他方才收斂笑意。
這戎陽修果然不好對付。
可讓他主動放棄渡天珊瑚印碎片,那絕無可能。
“以后再找機會。”
深吸口氣,陳平熄滅掉心中所想,面無錶情的進入天涯內城。
奢華的租借洞府中。
望著地的碎尸,潘之牧目瞪口呆,連吸冷氣。
“七階初期的涂剎尸!”
他難以置信的看嚮陳平。
直到后者點頭,潘之牧仍驚訝許久才恍過神。
礙于傀儡師的職守,他併未詳細詢問此尸的來歴,只不過將自己的姿態擺得更低幾分。
“修復后還能當傀儡胚子嗎?”
陳平開門見山的道。
“可以是可以。”
頓了頓,潘之牧話鋒轉:“但彌補如此多的傷口,耗費的材料委實驚人,而且,掉落境界的可能性不低!
“哦?”
聞言,陳平眉毛一挑。
這涂剎只是七階初期。
再掉落境界,豈不是降至六階去了?
“老夫提供個建議,碎沒必要修復了,不如與祖竅起打包賣給祖竅煉制師,換批仙晶劃算!”
研究半天,潘之牧開口道。
對此,陳平不置可否,拂袖一旋,將碎尸收回太合瓶。
接著,他又一點,一具渾身覆蓋黯淡金光的人族傀儡落在平臺上。
“七階體修傀儡!”
潘之牧當即又是一楞,下意識的一瞥陳平。
這人的寶物也太夸張了!
他在天涯城打造傀儡數仟載,極少遇到能拿出七階傀儡的化神修士。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集中于元傀儡之上。
往里拍了幾個法決后,潘之牧雙眉緊蹙的道:“這具傀儡傷勢不淺,幾乎達到報廢的程度。”
“還有…”潘之牧抬頭,支支吾吾的道:“此傀的打造手藝有些一言難盡,根本沒發揮出全部的威能。”
“潘道友莫閃爍其詞,這具傀儡是陳某在下界時,一位叫做晏長生的至交替我打造的,他的手藝確實普普通通。”陳平嘆口氣,道。
“難怪了!”
“陳道友妳看,傀儡里的經脈起碼半數未疏通完全,而且,這些融合之物的屬性相駁,不如不添加進去。”
“這不是畫蛇添足嘛!
潘之牧指指點點,毫不客氣的評價道:“那位晏道友走上傀儡道,卻是選錯了路子。”
“別廢話,修復它要多少仙晶?”忽然,陳平面色一沉的打斷。
“十五枚足矣,潘某順帶幫此傀提升一下,至少漲兩、三成威能。”
潘之牧心中一咯噔,趕緊回復道。
“現在就開始,事后再給妳仙晶。”
擺擺手,陳平走嚮一邊,直勾勾的盯那方。
顯然,他想在旁偷偷學點技藝。
潘之牧有求于他,自然不便開口趕人。
半個月之后。
一具嶄新的傀儡在屹立于高臺上。
與之前大不相同,元一傀儡的皮膚貼滿了一種猶如蛛網的綠色符文。
拿元始劍一試,陳平欣喜的發現,此傀的硬度竟提升了一個檔次!
而且,潘之牧修補傀儡的過程中,還詳細講解了一些難點,讓他豁然開朗。
“潘某壽元僅剩三百余載,就那么一個孫兒在世,望陳道友日后多多關照他。至于修復費用便當是小小的心意了。”
潘之牧抱抱拳,道。
他在傀儡體內,感應出一頭七階涂剎的殘余力量。
…這劍宗弟子是一條蛟龍啊。
孫兒與其扯上關繫,將來必受益無窮。
“潘道友見外了,學了妳的傀儡術后,妳怎么也算是陳某的半個老師,妳的孫子自然也是我的至親。”
…陳平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這筆交易。
回到飛升臺,陳平繼續閉關養傷。
十余日之后,一束劍芒朝著宮殿飛來。
解開劍芒里的封印,他嘴角上揚浮起一縷喜色,接著,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洞府。
天涯城某個角落的山谷之地。
陳平降落身形,就看到了洞外的一位竊窕女修。
“孔師叔!”
他畢恭畢敬的一行禮。
不錯,剛剛給他發傳信的正是孔知畫 個多月過去,此女終于安然無恙的返回了天涯城。
“龐師叔…”
一掃四周,再看孔知畫漠然的錶情,陳平心中一窒。
飛升臺以及附近,他都沒看見龐須林的身影。
孔知畫目光一變,面露一絲哀傷。
“師叔節哀。”
陳平呼吸一滯,浮起一個悲痛的神情。
龐須林竟隕落了!
他倒是對那童子模樣的劍修頗有好感。
“龐師弟僅剩一縷神魂,已讓嚴師兄帶回宗門,準備施展秘法保命,沒有仟余年,大概是恢復不了全盛了。”孔知畫語氣惆悵的道。
“這不沒死!”
一聽,陳平心情好轉大半,寬慰道;“龐師叔吉人自有天相,對煉虛修士來說,一仟載轉瞬即逝。”
孔知畫點點頭,大略將她二人與陳平分別后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
“嚴師叔一人敵四位七階涂剎,而且還包括那頭八祖竅的皇者!”
陳平難掩羨慕。
可惜,嚴長老去遲一步,龐須林當時已重傷垂死。
費盡手段才留住了一縷殘魂。
涂剎族大敗,嚴長老也未深追。
因為天涯城靠近邊線,獨自深入會招惹涂剎強者的反噬。
此次,嚴長老憑借一己之力解決了圍城之禍。
令陳平對力量的嚮往更加堅定。
“妳龐師叔回宗救治,若想不損傷道基,則要消耗不菲的材料。”
“我們這回違背調令,私自行動,按宗門慣例,自己出資源恢復是鐵闆釘釘。”
“妳既是本脈中人,便認領一份消耗吧!”
孔知畫美目一閃的道。
“本座居然也有被人眾籌的那一天?”
心中一沉,陳平雖有點不情愿,但還是義正言辭的道:“理所應當,師侄身上的結余皆能動用。”
“很好!”
孔知畫贊賞的道。
她記得龐須林說過一句推心置腹的話。
“師姐,一味拉攏的關繫不牢固,讓派繫中人適當的付出才是正理。
“籌備五百仙晶?”
接著,陳平被孔知畫的‘獅子大開口’怔暈了。
此女竟要求他湊夠如此數量的資源。
“師叔,晚輩才剛飛升啊。”
陳平面色犯難。
“妳即將有一個快速獲取金陽貢獻點的機會,而金陽貢獻點能直接兌換仙晶!”孔知畫快速發去一道傳音。
一息后,陳平垂下眼皮,斟酌不定。
至仙劍宗內部,有兩種貢獻點。
一是普通貢獻點,一枚相當于三塊極品靈石。
獲取普通貢獻點的渠道非常廣。
比如認領宗門任務,平常的俸祿、上交寶物等等。
而金陽貢獻點就不同了 其可以視作宗最高級的‘貨幣’,比仙晶還值錢。
但金陽貢獻點的來源少之又少。
哪怕奪得真傳之位,獎勵的也是普通貢獻點。
孔知畫既相信他個新人有能力獲取金陽貢獻點,自是有理有據。
此事牽扯到至仙劍宗傳承的另一件開界至寶。
劍魄祖圖!
聽起來,此物是一件殺伐重器。
實際上,劍魄祖圖卻是一件偏嚮輔助功能的至寶!
祖圖中開辟了數百個劍域。
繳納一定貢獻點,劍宗修士便能入內修劍。
劍魄祖圖構造的劍域規則完善。
可幫助劍修領悟劍招、劍式,甚至蛻變規則。
劍宗歴代強者輩出,與這件開界至寶關聯甚大!
最為關鍵的是,祖圖的力量能貫通神魂,令劍修掌握與眾不同的強悍劍魄!
那位嚴長老為何強大?
一半的原因是早年在祖圖中繼承了一種罕見之極的劍魄!
而像龐須林、孔知畫、羅筠等一眾長老,卻是與祖圖劍魄無緣,只好退而求其次,修煉特殊功法凝結劍魄。
但這類劍魄的玄異,遠遠比不上祖圖劍魄。
得祖圖傳承者,必是光陰星辰中天賦一等一的劍修 “師叔,晚輩奉勸妳莫抱著太大的希望。”
得知劍魄祖圖的存在后,陳平眼角一縮的道。
傳承祖圖劍魄者,能立刻獲得一仟金陽貢獻點,相當于一仟枚仙晶的獎勵。
可他行么?
不行!
陳平不認為自己的劍道天賦還超越了孔知畫。
“陳師侄太謙虛了,妳在化神境就領悟了劍丸,按以往的概率,妳獲得祖圖傳承的可能性不低于三成。”
“如果連師侄妳都毫無曙光,宗門每代大概只有大圣種子才敢試一試了。”
孔知畫自覺陳平謙遜的過分了。
“我…”一聽此言、陳平心里苦笑不止。
祖圖中出世過的劍魄大約十六、七種,最強大的乃是至仙劍魄。
“妳若悟出這種劍魄,將一口氣獲得三仟金陽貢獻點。
“劍魄是我等劍修越階的資本,妳一定要無保留的去嘗試。”孔知畫心懷期盼的道。
“她自己都不行,竟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聞言,陳平一時氣結,不知該如何澆滅此女的妄想。
“老祖宗就是以至仙劍魄殺穿九九歸一劫,立地成尊!”
孔知畫語氣仰慕的道。
當然,她沒對陳平傳承至仙劍魄信心滿滿。
畢竟從老祖宗往后的歲月,劍宗再沒有出現第二位至仙劍魄的擁有者。
陳平原是不打算去劍魄祖圖受辱。
可孔知畫卻進一步誘惑,拿出了兩枚狀若磐石的灰色果子。
“木須芥樹的果實,短時間里能輔助妳凝練法力,一次渡劫最多服用兩枚。”
孔知畫把條件開了出來。
“晚輩盡量試試。”
面對渡劫之寶的誘惑,陳平只好點頭答應。
反正劍道天賦絕佳者也不一定能傳承劍魄。
他這個冒牌貨的偽裝還可持續下去。
“木須芥樹是涂剎族的專屬之物,分普通和九穴之分。”
“樹生九穴,便能用靈氣灌溉,栽種在宗門之中培養。”
孔知畫略帶一絲懊惱。
她本意是取兩枚果實就跑路。
但沒料到發現的是株九穴木須芥樹!
衡量幾番,她忍不住卷了整顆靈樹。
嚴長老收走木須芥樹后雖然錶示她已功過相抵,可卻是無意害了龐須林。
“陳師侄,妳的神通已堪比七階初期,今后大有可為!”
深吸口氣,孔知畫目光灼灼。
“龐師叔告訴妳了?”
陳平斜眼一瞅,腰闆稍稍挺直了幾分。
“幾百年前,一頭活了兩萬年的七階初期涂剎王死在一名化神魔修手中。
“據說那小輩只用了兩招就宰了對方!”
孔知畫見此人一副傲然的樣子,不禁嗤笑道。
“莫不是誅邪大圣的親傳弟子?”
陳平眉頭一皺,道。
兩招殺老牌的涂剎王,他確實差了——截。
“妳猜對了,那小輩很可怕,妳將來也許會在昆星海斗法會上見識他的風採。”
孔知畫沒有深講,轉言道:“不過,師侄的錶現當真是震驚四座,因為妳的底蘊擺在這里。”
“據龐師弟透露,妳擊漬涂剎王的主用神通是一種靈火,可能召出給我看看?”
她所指自然是元焰。
稍一尋思,陳平伸手一展,一朵白瑩夾紅的火焰升騰而出。
瞬間,山谷里天氣大變,干燥炙熱起來。
“融合之火?”
孔知畫神識一掃,當即發現端倪,驚訝的道:“妳竟掌握了靈火融合之術!”
但獨廣神通牽連甚大,她也知趣的沒有多問。
只是非常驚嘆元焰的強悍。
“宗門寶庫中,收藏著朵天地靈火,名喚血蓬妖焰,在星辰界仙火榜中名列第五十六。將來妳若湊足一萬金陽貢獻點,或可兌換出來。”
孔知畫淡淡的告知道。
“多少?”
聽罷,陳平眉頭一皺。
“仙火榜五十六位,血蓬妖焰。”
孔知畫重復的說道。
“本座錯怪金珠了啊!該死,真該死。”
這瞬間,陳平暗地里悔恨交加。
兌換排名第二十的自在仙火,花了塊八階礦石。
他心中不知咒了多少遍。
萬萬沒料到,那仙火榜上的靈焰,價值遠遠超乎他的預計 第五十六位的血蓬妖焰,竟都敢售賣一萬金陽貢獻點。
那可是足足一萬枚仙晶!
而且,宗門寶庫里的東西相對是友情價。
在外界,同樣的價格壓根休想買到。
“師叔,那仙火榜的信息能否傳我一份?”
陳平立刻拱手。
接著,孔知畫二話不說的扔來一枚玉簡。
大略看了一遍后,陳平心中有數了。
這份仙火榜從遠古時期流傳至今,權威性毋容量疑。
但前數位仙火的消息已經缺失。
第九名開始,才有一些粗略的記載。
“今日起,妳便跟著我修煉。”
孔知畫說著,袖裙舞,關閉了山谷的一眾出口。
數月后。
一道遁光從山谷中飛出。
惶急的往外閃去。
“這小子的劍道,還真是讓人期待萬分。”
下方,孔知畫盯著那道劍芒,不由呢喃道。
此子自創的劍術,她稍微了解了下。
竟震驚的發現,以她的天賦和閱歴,都得修煉數百年才能勉強掌握。
這不是天才,那天底下還有誰是?
現在,孔知畫對陳平獲得劍魄祖圖的傳承更加期待。
“這群劍修,一個個都是瘋子!”
城外的空中,陳平頭也不回的離開山谷。
待在孔知畫身邊的幾個月,他連眼皮都未合過。
喂招,恢復法力,再對抗。
一直循環了百余次。
而孔知畫清楚他的實力后,基本沒怎么留情。
鼻青臉腫是常有之事。
“還好此女答應把潘之牧的孫子從交戰之地調回宗門,沒白受苦。”
陳平勉強一笑。
繼而,他識海里又浮起孔知畫的另一番話。
元焰中融合的四種靈火以后有機會逼出。
但要掌握四蛻的火規則,
而且,最好求教位精通火法的內山長老。
不然失敗率不低。
除了自在仙火,另三種靈火都要替換。
心中一一計較,陳平已是飛到了天涯城。
潘之牧知曉孫兒即將調回宗后喜不自禁。
馬上承諾盡心教陳平傀儡術。
于是,他飛快嚮坊市走去,一口氣購買了大量的材料。
就這樣,陳平每隔一段時間去孔知畫那邊報道,剩余的精力都在精修傀儡術。
當他第一次獨自打造出一頭六階的涂剎族傀儡時,手舞足蹈在密室轉圈的樣子令潘之牧不忍直視。
“陳道友煉傀天賦是有的,而且很可以。”
潘之牧偶爾把此話掛在嘴邊。
這更堅定陳平往傀儡道發展的決心。
轉眼間,數載歲月流逝。
陳平已完全適應光陰星辰的修煉生活。
他倒未刻意結交天涯城的高手。
畢竟不久就是離開的時候了。
回宗門后,這座邊陲之地應該是不會常來。
唯一用心結交的估計只是天涯城的少城主鳳遠星。
他變成了青月宮的常客。
連孔知畫都略有耳聞。
并一本正經的告誡他莫迷戀紅塵。
這日。
一批人聚集在天涯城的一座大殿外。
領隊者是四位煉虛。
孔知畫、羅筠、戎陽修以及頂替龐須林看守飛升臺的位王姓師權。
后邊,跟著幾位身著統一服飾的化神。
仔細一看,這種服飾一種淺青,另一種顏色稍微深些,
代錶著至仙劍宗的外山、內山弟子之分!
這批入宗的弟子,只有兩人直接晉級內山。
其余人等皆是外山弟子。
而陳平掌握劍道一蛻,自然輕易成為了內山弟子。
哎,宗門服飾也太抽象了些。
打量自身,陳平心里苦。
道袍的背后竟扎了一個結。
呈一柄沖天的劍型。
袖口上也雕著幾把小劍。
據說,在至仙劍宗,除了內山長老外,其他修士必須穿劍袍。
他不知何時才能恢復紫衣的裝扮了。
此刻,眾人前方是一座白色石塊堆砌的大殿。
巨匾上書‘至仙星空殿’。
殿外守衛森嚴,甚至徘徊著七階的氣息。
這里正是至仙劍宗的傳送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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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宗門的長老才能使用。
而陳平等人剛飛升上來,有一次免費傳送回宗的機會。
“吼師姐,他們就交給妳了。”
羅筠瞇眼睛,與另一位師弟迅速離去。
本來,護送新弟子入宗輪不到孔知畫。
可此女竟是嚮宗門申請,非得回宗一趟。
“定是為了那小子!”
一瞥低頭閉目的陳平,羅筠不露聲色的漸漸飛遠。
接著,孔知畫帶領眾人平靜走入大殿。
通過一段走廊后,眼前豁然開朗。
一間仟畝方圓的空曠大廳呈現出來,
周遭,則有十余座分佈各處的傳送陣。
每個傳送陣前立著一塊顯目石碑。
標注著終點的位置,讓人一目了然。
“天命城是最接近宗門駐地的仙城,我們從那里中轉。”
簡單一提,孔知畫便往左手邊的一座傳送陣內塞入一塊令牌。
繼而,十數妝仙晶鑲嵌進去。
白光閃過后。
傳送陣上的幾位就無影無蹤了。
長達數十息的黑暗后,陳平等人出現在一座封閉的密室中。
四周石壁上,鑲嵌著無數流光溢彩的石子。
至少穿梭了十幾億里!
陳平頭暈目眩,趕緊運轉太法驅除。
而除了煉虛境的孔知畫、戎陽修外,身邊的同門錶現的皆不如他。
一位化神后期的外山弟子甚至直接趴在地上,大喘粗氣。
天命城距離宗還有不短的路程,我們即刻上路。
待弟子們緩過之后,孔知畫一聲令下,就要推開密室大門。
然而,就在這時,另一端的傳送陣忽然靈光爆閃。
“唰!”
竟一下傳送出近百名白衣人。
修為從元嬰到化神巔峰不等。
最后出現的為首者卻是一名面貌俊朗,衣著水藍長衫的中年男修。
“這樣的巧遇,蒙某與孔道友屬實是緣分不淺!”
一見密室里的另一撥人,藍衣修士稍稍楞后,便從孔知畫拱了拱手。
“原來是靈泉仙宮使者蒙道友。”
孔知畫面不改色,也朝對方鞠福示意,
“靈泉仙宮!”
后面的陳平與戎陽修盡皆眼神震。
在天涯城呆了幾年,陳平早已弄清靈泉仙宮的來路。
此宮勢力遍佈各大星辰。
乃是昆星海最強的幾個八階勢力之一。
比之至仙劍宗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靈泉仙宮麾下當然不是只有各階靈泉。
如眼前的蒙姓煉虛人族,就是仙宮委派在光陰星辰的使者之。
一言一行,皆代錶著靈泉仙宮。
從蒙姓使者能使用至仙劍宗的傳送陣,便可見他的背景之大,駭人聽聞。
“至仙大圣前輩嚮我宮巨頭購買了十條七階靈泉,做為交換,我宮申請了一百位進入劍魄祖圖參悟劍魄的名額,這筆買賣貴宗大賺特賺啊!”
為了最快湊齊十條靈泉,宮內巨頭還下令從淺星海調了幾條過來,幾經周摺才完成了交易。蒙姓使者似乎與孔知畫頗有交情,主動透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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